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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昔时曾允诺过楚朝晖,自己要与她一起撑起安国王府的门楣,到后来她搬入正院,更是得楚朝晖一心一意相待,辛太妃不胜感激。
如今楚朝晖却立志留在边城,辛眉思来想去,抛开庶务缠身,心中也添了些豪情。她想要依着楚朝晖的吩咐,将她交待的事情一件一件打理明白。待温婉出嫁之后,便去边城追随楚朝晖。
辛太妃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明珠跟着便点头说道:“太妃娘娘的意思,说到了奴婢心里去。奴婢本是贴身服侍夫人的人,自然夫人在哪里奴婢便在哪里。太妃娘娘定了何时启程,奴婢誓死追随。”
人各有志,温婉也不再劝,三个人打起精神,就着楚朝晖信中的嘱托,打点安国王府帐面上的财物。
库房里的陪嫁每年清点翻晒,都有登记在册。辛太妃与明珠依着吩咐,立时将楚朝晖的嫁妆分割明白,慕容薇姐妹二人的那份,都由辛太妃送入宫内。温婉名下的资产,连同留在含章宫里预备送给她的陪嫁,都一并送入了周府。
属于楚朝晖留给辛太妃的那一成,辛太妃并不想挪为私用。想着楚朝晖既然把自己的俸禄做为改善边城士兵生活的第一笔银子,辛太妃决定效法自己的主子,将这一成嫁妆也算做一笔资金,全部用在边城。
楚朝晖的信在朝堂与后宫同时传开,整个兵部连同许三年在内,都对这位柔弱的女子表现了极大的尊重。
崇明帝表彰李之方父子的旨意也远远发往边城,褒奖李之方在边城最有可能人心浮动之时,与楚朝晖一起力挽狂狂澜,有效地稳定了军心。更有小李将军神勇果敢,将边城内奸叶仁青斩落马下。
楚朝晖捐出一份抚恤,用于改善边城将士生活的话题也渐渐在京中传开,皇城附近家家多有从军的男儿,上至兵部诸将,下至平民百姓,都对这位昔日龙虎大将军的遗孀称颂不已。
和平与宁静都来之不易,汤伽儿听得心内热流涌动,她匆匆赶到璨薇宫,腼腆地立在慕容薇面前,提出自己新的想法。
年年的诗笺会都是吟诗作对,一歌舞生平。如今边疆依然金戈铁马、号角连天,她们在后方贪受安逸,若不尽点自己的心意,又如何对得起前线战士?
既有了楚朝晖的珠玉在先,她们何妨也随着来一次捐献?将所得之物全部送部送往边城附近,除却改善军中清苦,也能改善附近的民生,保障边疆子民安居乐业,共享清平。
热血同样在慕容薇心间沸腾,她听汤伽儿说得真挚,自然激起侠骨柔情。约了夏兰馨再次入宫,四个姑娘最终敲定了诗笺会最后一项内容。
她们要倡导来参加诗笺会的这些公子王孙、侯门千金们各自捐出心爱之物,最终折换成银钱,效法楚朝晖的大义之举,将这笔银子一并用在边城。
第六百四十七章 亲情
亭台楼阁依旧,花儿谢了又红。
不过一年的光景,今年的诗笺会就有些物是人非。温婉与陈芝华不再抛头露面、云持已然远嫁东北、昔年名动京城的名媛淑女钱瑰亡命天涯,替母亲背了黑锅的温依然被襄远伯府禁足。
魏府的千金订了婚不再走动,大理寺卿府上沈小姐抱病,提前向慕容薇告罪。
自然也有新的面孔,户部侍郎吴大人的千金清逸出尘、汤伽儿的嫡姐汤倩儿大方端庄、夏家几个小丫头初初长成,依稀芳姿珍重。
更有并州柳家的姑娘满腹书卷气、华才自成。伴随着柳老爷子在历山书院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柳家子弟有相当一部分从幕后走到台前,几位才俊有德之士新领了翰林院学士之职,带着家眷一并入京。
有不少人询着云持去年的琴声,想着这位曲裾深衣、姿容曼妙的神秘女子,以那句“凤飞翱翔,朝天子,于彼高岗”夺得去年的头筹,想着今年再一睹芳容,都成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伊人悄然远嫁,从未在意过自己是否在这些王孙公子身上投下片片涟漪。
慕容蕙、汤伽儿这些小丫头如今都成了诗笺会的主力。有几个去年还腼腆随在母亲身后的小姑娘,今年如嫩枝抽条般长开,也大胆走到了人前。
四季景里场面依旧热烈,各色彩绸制成的蔬果惟妙惟肖,金色的水光缎烘托出一片稻谷成熟的盛景,曲折的水面上浮萍蔓蔓,浅紫深红的爱之蔓与碧绿的铜钱草交映成趣,洗尽奢华的场面更赢得来宾们一致赞叹。
太子慕容去岁便能代父宴客,今年特意携了贤亲王慕容萱再次前来游玩。
不过一年的时间,这些孩子个个展露了头角。瞧着二楼暖阁里头楚皇后与诸位诰命夫人相谈甚欢,含波与夕照两座楼内往来的宾客雅趣正浓,慕容薇与夏兰馨悄悄折向楼外,在廊下倚着阑干说话,两人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想想明年此时,她们两个亦不会出现在这个行列,都有些兴致索然。
云扬送云持这一去,也走了一月有余,只在佳节前夕给夏兰馨写了信来报过平安。慕容薇悄悄问起可有云持的消息,夏兰馨点头道:“前日又收了云扬的来信,云持家翁果真已然故去,她初经此事有些惶恐,云扬有意多留几日。”
事到如今,依然不晓得云持究竟嫁往何处,夏兰馨亦是一片茫然。想着云扬曾说,唯有她真正成了云家人,有些事情才可以开诚布公。
前世里不曾打过交道,慕容薇更不晓得夏兰馨身死之时,云家其实已被苏暮寒灭门。直觉里云家虽然神秘,却是友非敌,不然以老太君之睿智,夏家断然不会选择与他们结亲。
今次靖安候府的世子夺取了今年诗笺会的头筹,他隔着一泓清波,目光掠过平滑如镜的水面,温柔地投向正在水边摆弄一枝绿绸碧荷的黄衫佳人,生怕旁人晓得,又慌忙移向远处。
诗笺会的重头戏,大家来时便曾听闻。一众鲜衣怒马的王孙佳人,并非只晓得诗酒书画,其中不乏热血少年,即便不是为着父兄面上贴金,也都有颗拳拳爱国之心,愿为边城效一份绵薄之力。
水榭下早排了一流曲腿的黄花梨长几,上头搁着一个个朱漆描金的托盘,单等着收取各人捐出的财物。
女眷这边,璎珞率先而出,领着六个宫人抬出一只大大的箱笼。将箱笼的盖子掀起,数十条璨璨的月华裙光彩夺目,绕是大家同样金尊玉贵,依旧引得一众爱美的女孩子掩唇唏嘘。
不再穿那些样式繁复、极尽华丽的月华裙,也不忍暴殄天物,慕容薇借着这个机会全部捐出,也算是洗脱自己从前的奢靡,更与那个喜欢瞧自己穿这些东西的人恩义两断。
有人开了先例,两旁楼内的宾客自然络绎不绝,各种华贵的衣衫首饰、扇缀、玉佩,应有尽有。
不过半个时辰,几十个托盘里的东西便堆成了小山,都交由内务府捧下去统一打点,待折换成银子,全部送往边城。
二楼暖阁里今年是皇太后坐镇,老太君等几个老姐妹也来跟着凑趣。瞧着年轻一辈心系国泰民安,老一辈的人觉得无比欣慰。
皇太后转头吩咐白嬷嬷:“将我那根嵌着夜明珠的沉香木拐杖拿出来,咱们这些老家伙也随着孩子们学一学。”
此言一出,自然得到大家一致附和。二楼的夫人们也捐出几大托盘的东西,白嬷嬷命内务府的人一并收走,统共折变了几十万的银子。
顾晨箫日夜兼程,赶在上元节的午后进了姑苏皇城。
如今顾晨箫已然算是西霞的女婿,既有婚约在身,少不得入宫请安。
远远瞧着四季景内暗香浮动,想起去岁此时自己也是诗笺会上的宾朋,顾晨箫践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他命烈琴寻得小螺,转而向慕容薇递话,自己已然平安抵达,请她勿要分心,自己便先往寿康宫请安。
皇太后热闹了半日,生怕拘束了下头的年轻人,并未留下来用膳,而是携了老太君的手,提前回了寿康宫。
午睡初醒,闻得顾晨箫前来请安,皇太后笑得慈爱开怀。忙命白嬷嬷将早就预备的荷包递上去,如望着自己的孙辈一般,眼里全是慈醇的目光。
瞧瞧面前的男儿挺秀高颀,丰神俊朗,本就清澈的容貌因着唇边璨璨的微笑,越发衬得霁月清风般一般,格外温煦迷人。皇太后想着大孙女终身有靠,脸上的笑容越发深绽,像一朵盛放的菊花,连细小的皱都笑得舒展了开来。
再不是去岁的礼节式说辞,皇太后招手要顾晨箫坐在自己眼前,支使得白嬷嬷团团转,摆下一桌子可口的果品吃食,慈爱的目光如美酒般醇厚。
顾晨箫没有见过自己的祖父与祖母、也无缘享受过外公与外婆的疼惜。皇太后隔辈的亲和与善待尤其令他动容,心下溢满了暖暖的亲情。
第六百四十八章 璀璨
寿康宫内春风化雨,融融的亲情交织无限。
皇太后本要留着顾晨箫用晚膳,顾晨箫含笑说道:“皇祖母厚赐,本不可辞。只是如今还未去父皇、母后面前请安,晚间已与钰之兄约好,请阿薇同去枕霞阁观灯,还望皇祖母玉成。”
一张山水般朗润的面容坦坦荡荡,提起慕容薇时又是那样满溢的柔情,皇太后忍不住忆起自己年轻时与先帝把臂同游枕霞阁的旧事,目光越发慈祥。
“哀家真愿意瞧着你和钰之交好,友情代代延续,两国一衣带水。既如此,今日便不留你,去吧。”
顾晨箫满心儒慕之情,从寿康宫告辞出来,刚踏出宫门,便瞧见一株苍翠欲滴的雪松之下,正是慕容薇亭亭玉立的侧影。
阳光融融盘旋着,慕容薇的眸子被霞光染上了一层黄金色,故而面容格外明艳。见到顾晨箫的一刹那,那眸间的璨璨星光更盛,脸上绽开娇美的笑容。
那笑容如点点碎金,亦从顾晨箫的眼角眉梢倾泻,似萃然的霞光铺沉。
他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