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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复艳羡地望了几眼,净了手将葡萄剥开几粒,刨去种籽,送到君妃娘娘唇边:“天色不早,娘娘吃些水果,奴婢服侍您洗漱,这便歇了吧。
君妃娘娘噙着一粒紫宝石一般的葡萄,心不在焉地应着,只想着明天会出现的突发状况,思绪又飘到了她和儿子离开康南的前夜。
早些时,康南帝本来没有联姻的打算,想从世家女子里选一个,做为顾晨箫的助力。后来几次琢磨建安帝的行事,却起了想要模仿的心思。
他一心想扶起顾晨箫,却又不具备此刻与太后母族撕破脸的能力,那一夜,手持着暗卫传回的讯息,康南帝腊黄的脸上透出一丝笑意。
康南帝守着君妃娘娘,细细密密的叮嘱,赐她能当场决断的权利。无论如何,开出的条件都要比建安优厚。一则成全儿子与慕容薇这对璧人,二则牢牢替儿子握住这个坚强的后盾。
君妃娘娘思来想去,不能与秦恒针锋相对。若不然,为着西霞得罪了建安,总是给儿子往后要走的路埋下祸患。她唯有从楚皇后那里借力,再与慕容薇共同进退,一定替儿子得偿所愿。
至于秦恒,既然无法抱得美人归,君妃娘娘便打算动用康南帝君给她的权利。她想要儿子私下与秦恒达成协议,康南暗中资助他半成的矿藏,供他锻造兵器,与辉王秦怀抗衡。
康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秦恒总该会与儿子握手言欢吧?君妃娘娘皱着眉头,暗想自己可真不是能运筹帷幄的人,康南帝许了那么大的权利,她也只想到以利益驱动两人的关系。
虽然差强人意,再寻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君妃娘娘将手间葡萄一丢,刚想沐浴更衣,却有宫人隔着帘子来报,顾晨箫此时求见。
早过了儿子晚间定省的时刻,一夜两趟为着哪桩?君妃娘娘命香复将儿子请到东暖阁暂候,自己披了件绡花外袍,随手将头发拿丝带一笼,便趿了放在脚踏上的鞋子过东暖阁去。
顾晨箫瞧得母妃眉头舒展,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格外动人,只做母亲是见了自己欣喜,何曾体会方才母妃的冥思苦想。
他笑着贴近母妃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君妃娘娘蓦然张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晨箫保证道:“千真万确,儿臣如何敢欺骗母妃?”
遣香复门口守着,顾晨箫从袖中抽出信札,呈到君妃娘娘面前。
淡粉色的手指轻轻握着那张明黄的信笺,君妃娘娘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先是一丛火花似要喷薄,君妃娘娘恨不得如碾死只蚂蚁一般将顾正诺辗在指下。
再听着儿子继续往下说,有簇簇流光便在君妃娘娘眸间闪烁,流露出醉人的笑意,如千百颗宝石的光华流转。那一张芙蓉面亦是嫩如粉樱,如天际最动人的朝霞,嫣然一抹最动人的色泽。
第五百一十八章 国书
秦恒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纵然只见过几面,君妃娘娘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莫名便对他有几分信任。
更何况如今秦恒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顾晨箫手上,可见诚意十足。
这一趟西霞之行,当真收获不小。不但能替儿子定下婚期,更让儿子得到盟友,若是再求得朱果为康南帝续命,当真菩萨保佑。
君妃娘娘喜上眉梢,拉了儿子抽身便出了暖阁。要儿子跪在彤云阁里供的那尊羊脂玉观音像前,叩拜观音大士的恩典。
半成矿藏的舍出,动不得康南的根本。君妃娘娘眼里闪着慧墨黠的笑意,吩咐儿子如此如此,可以将那半成矿藏当做建安太子大婚的贺礼。
一向聪颖的母妃竟有这样的鬼主意,顾晨箫唇角的笑意高高扬起,如同脉脉春风十里,醉人心田。
如此一来,矿藏为两人的结盟便又添了绝好的助力。两国之间自此一衣带水,两人之间更会情比金坚。不管是对秦恒,还是对顾晨箫,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顾晨箫踏着夜色回到宁辉殿,问过内侍,晓得秦恒还未回来,知道此刻大约是在与温婉互诉衷肠。
想想自己与慕容薇亦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然没有笑话别人的意思。顾晨箫只命内侍留门,自己便先回寝殿歇息。
一觉醒来,窗外有喜鹊立上树梢,青黑色的翅膀在晨风中舒展,婉转的娇啼恰似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喜事。
秦恒与顾晨箫两人对坐着用过早膳,彼此间会心一笑,言语中多了几分默契,瞧着都是心情轻松。
秦恒换了一身明黄的太子正装,头戴紫金冠,腰系二龙戏珠的和田玉佩,脚登一双玄色绣着黄色瑞云龙纹的锦靴,器宇轩昂这般一立,果然人中龙凤的姿容。
他命内侍替自己传话,想要求见崇明帝,递上建安帝的国书。
心知该来的总会来到,崇明帝在御书房一墙之隔的花厅里待客。
秦恒进了花厅,先闻得淡淡芬芳的气息,原来花厅里几只瓷缸大小的紫砂盆沿着墙角摆了一溜,种得都是开得正盛的秋菊。金黄与浅碧的色泽交织,碗大的花盘如火如荼。
熏笼上还搁着几只香囊,想是里头盛着些开残的花瓣,被热气一熏,散出一股松木熏过的焦香。
崇明帝的小花厅随处可见细小的心思,装潢素雅里透出雍容,一扇巨大的雾松迎客紫檀落地屏风将厅堂分隔开,两侧悬挂着青竹幕帘,垂着两枚拳头大小的碧玉狮子头。
临窗的大炕上摆着一幅玉制的棋盘,上头还留着半局残棋,青玉案的一侧是尊透花冰裂纹细瓷浮凸福禄寿喜的花瓶,里头插着一捧五色斑斓的孔雀翎。
大约与楚皇后伉俪情深,楚皇后将崇明帝这里打理得十分温馨。
秦恒想起两鬓已然染了白霜的父皇,这些年形只影单,枉置六宫于不顾。宁愿每夜独宿于乾清宫中,将内务府所有的绿头牌虚掷。
再回想父皇御书房那简单到不似一国之尊的摆设,秦恒心间漫过深深的悲哀。父皇老了,再不能难为他替自己遮风挡雨,打从今日始,便该换做自己替父皇撑起一片晴空。
秦恒借着吃茶细细打量花厅内的陈设,崇明帝便将建安帝的国书铺在书案上,字斟句酌地往下读去。
建安帝昔年曾受皇太后乔浣霞大恩,在位的这些年一直对西霞十分友好,他的国书是自己亲笔写就,即落了玉玺,又署了落款,显得半公半私。
一封国书里即有对皇太后的关切,又有对西霞的尊崇。建安帝言语质朴而且诚恳,更让崇明帝汗颜。
心间早晓得女儿的打算,纵然建安的国书有着十分的诚意,他如今能想的也只是如何委婉不伤体面的回绝建安帝的好意。
为着慕容薇的清誉,国书里头并不提起她的名字,而是以一句名适龄的金枝玉叶一语带过。膝下两女唯有慕容薇可算佳龄,晓得了她与顾晨箫的情谊,崇明帝如何能棒打鸳鸯。
撇开两个孩子的情谊不说,顾晨箫爱屋及乌,但凭西霞在玉屏山得尽康南倾力相助,崇明帝便不能对他过河拆桥。
崇明帝一面慢慢读着国书,心间却是飞快地盘算,如何拖延时间。
即便没有顾晨箫,秦恒也不是女儿联姻的上佳人选。
潜龙卫的情况来得精确,为崇明帝提供了更为有利的信息。建安国内根本不是铁板一块。虽然康太后被囚慈宁宫内,康家却没有缴械认输。
二皇子秦怀的生母康贵妃虽然不得建安帝宠爱,却是后宫份位最高的主子。秦怀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仗着母族支持,笼络了一大批朝中重臣,又懂得处处与人为善,颇有贤王的美誉,在百姓之间呼声也颇高。
秦恒与秦怀两人旗鼓相当,因为性子优柔寡断,甚至略处下风。
好在如今建安帝还在盛年,有他一力支撑,秦恒正在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
此次联姻,建安实在显得有些迫切,开出的条件十分优厚。言辞虽然恳切,却也委婉暗示若是联姻不成,建安便只能关闭两国设在边疆的市集,以求自保。
建安每年为西霞输送的军马远远不够,为了保证充足的军需物资,西霞的战马有一部分来自边疆的互惠互利,拿着大把银钱换取牧民们放养的马匹。
建安睁只眼闭只眼,晓得西霞从中渔利,碍着皇太后的面子,一直未曾提出什么异议。只是了使臣过去管理集市,再抽取牧民们一成税收,自然皆大欢喜。
建安定都在苦寒之地,财力相较于西霞和康南都略逊一筹。难得增加了这块额外的收入,减轻了财政的负担,几乎全用来补偿了军队的供给。
如今边疆的集市每到逢三逢八便摩肩接踵,好多内地的关客也慕名而来,规模越来越大,十分受当地居民喜欢。
来往的客商多了,一切家庭式的客栈、酒肆应运而生,当地人赚钱赚到盘满钵满,西霞与建安各取所需,都是互惠互利。
第五百一十九章 端仪
边疆集市互惠互利,本是对两国都有益处的好事。为了秦恒,建安帝竟不昔以此相胁。竟是存了只要结亲不成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扶持秦恒的心意昭然若揭。
若是换做自己,大约也只能这么恩威并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换得两国的锦绣前程。对国书里寥寥几言的无奈之语,崇明帝并不打算放在心上。
将国书压在玉镇纸下,崇明帝含笑向秦恒请茶。他抚摸着自己无名指上一枚帝王绿的玉扳指,露出和煦的笑容。
“贵国皇帝陛下的意思,朕已尽知。两国联姻兹事体大,又关系着两个年轻人的终身大事。容朕暂且三思,待过了太后娘娘千秋圣诞,自然给太子殿下回个准话。”
意料之中的事情,崇明帝并不觉得自己是联姻的上佳人选,秦恒并不在意。他不顺着崇明帝的话起身告辞,而是转而称赞起了花厅内的菊香。
瞧着秦恒这样锲而不舍,崇明帝大感头疼,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