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这个即将上任的安国王爷,大约便会被架空,成为西霞最闲适的一品王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暮寒似是已经听到连天的号角响彻姑苏皇城每一个角落,昂扬的厮杀声自边城、自江阴、自皇城秘道,自每一处他军队踏过的地方尖锐地响起。
在势如潮水的军队前头,自己策马横枪,带着大军长驱直入,一直杀进正德殿,将寒光闪闪的宝剑指在慕容一家人的面前。
“世子的脸色不大好看”,跪在苏暮寒旁边的刘本有些担忧,悄悄递过袖间的丝帕,“您额上出了一头的冷汗。”
钱唯真既然不在,看护苏暮寒的任务便落在刘本头上。刘本瞧着苏暮寒那赤红泛血的目光,如何不晓得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借着为苏暮寒递帕子的功夫,如钳的手指狠狠捏在苏暮寒掌心,提醒他注意自己的仪态。
掌心的疼痛带来片刻清醒,苏暮寒晓得自己失态,他闭了闭眼睛,拿刘本的帕子擦拭着汗水。再睁开眼时,将帕子还给刘本,苏暮寒脸上便挂了舒朗的笑容,如头顶上灿灿金乌,恢复了一贯的雍容与典雅。
有着太子与贤亲王的册封珠玉在先,苏暮寒捧过象征自己安国王爷身份的金书宝册时,脸上已经一片漠然。春天求之不得的东西,错过了最佳时间,如今不过如一根鸡肋,舍不下拿不起。
他敷衍地与向他恭贺的朝臣们周旋,看似谦和地回应着他们的祝福,却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慕容家那一对趾高气昂的兄弟上头。
第五百零八章 晋位
黄叶瑟瑟舞西风,该到了四面边声连角起的时刻。
苏暮寒此时的感觉便是箭在弦上,待不及要射向以慕容清为首的西霞皇室。
湖蓝色的一品王爷冠服衬得他整个人依然挺秀,从容地走过那条红毡甬道,苏暮寒一如从前的芝兰玉树。任谁也想不到这样风神秀雅的外表之下,他内心早已是金戈铁马,誓要血洗整个西霞。
崇明帝领着两个儿子走在最前头,然后是夏阁老和陈如峻的身影,苏暮寒随得不远不近,望着打小便无比熟悉的西霞皇宫,立下志在必得的誓言。
新册封的太子与贤亲王先去拜祭了先帝牌位,然后再驾临春天刚刚盖好的排云阁,向两朝的功勋之臣致以祭奠。
明日还有更隆重的皇陵祭祖和车游青龙大街,慕容必须将他全新的形象展示在国民面前,才算真正担起了太子的重任。
打从皇宫出来,一溜长长的车队停在排云阁前。
排云阁依照崇明帝的授意,修得简朴古拙,素雅至极。那九层高塔、九重庭院不饰分毫的金银锡箔,一律青砖铺地黑瓦遮墙。
排排的松树还未长成,春天植下的小苗不过半米多过。偶然风过,也有松涛阵阵,格外庄严而肃穆。
崇明帝对这个地方有着很深的感情,不仅是因为这里悬挂着先帝和苏睿的影像,更重要的是,排云阁是他第一次当庭驳斥了钱唯真,与他、与整个江阴帮展开较量的开始。
拈着香立在先帝遗像前头,崇明帝在心里默默祝颂,更愿先帝保佑,让黎民少受战乱之苦,让同室操戈的悲剧再莫发生。
苏睿的画像比先帝御像略低一寸,挂在他的右下方。伟岸挺拔的身姿如松,手里一杆长枪横握,目光却是淳厚平和。
苏暮寒默默伫立在父亲的遗像前,久久不愿挪动脚步。
第一次见这遗像是在宫内,那时排云阁还未修成,他曾偷偷跑去宫内瞻仰。立在打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影像面前,却是又爱又恨。
今日依然是这种感觉,即恨父亲当年不顺水推舟,接了皇祖父禅下的皇位。再想起父亲七年孤苦,驻守在边城重地,心间又漫过难以言喻的悲哀。
他即替母亲前面七年的孤单、还有余生漫漫的寂寥伤心,更因自己这些年受的煎熬而不平。
慕容两兄弟拜过先帝的影像,崇明帝重新命他们拈香,自己也立在这位昔日的连襟前头,尊敬的弯下身子。
他手指苏睿的影像命两个儿子跪下叩头,言语铿锵激昂:“没有你们的姨父驻守在边城,便没有如今的太平盛世。你们的姨父是最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有着最博大的胸襟和最仁厚的胸怀,让多少百姓免受了流离之苦,不必经受亲人生离死别的苦痛。”
字字句句说给儿子听,却是敲打着苏暮寒。有那么一瞬,苏暮寒也不是不曾动容。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对皇位的觊觎早就盖过对父亲的感情。
崇明帝那一柱香里有感激、有崇敬,还有即将到来的歉疚。
事隔八年,崇明帝和苏睿的儿子,终究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望着苏暮寒立在画像前的漠然,崇明帝晓得那一天不会太远。
苏暮寒为父亲上的这柱香却是诀别。一旦他领人杀回皇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将排云阁付之一炬,将这段曾经的过往全部毁去。
他会迎回大周先祖们的牌位,然后将父亲的姓氏改为祖籍,将刻着父亲名字的那一面,摆在祖先们的后头。
属于西霞的印迹、被迫隐姓的无奈将全部抹去,如此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受过这段屈辱。
各怀着心思走出大殿,碧蓝的天空正有一排人字型的大雁飞过,那样宁静而高远。一叶知秋,故人南归,带给苏暮寒崭新的希望。
祭祀结束,礼部与内务府的人陪着太子与贤亲王去寿康宫中,向太后娘娘叩头。做为新任的安国王爷,苏暮寒也步履从容地随在后头。他轻轻整理了下新赐的朝服,依旧不远不近随上这兄弟的脚步。
而宫内,欢庆的场面依然如火如荼。
芷兰宫内张灯结彩,朱红的宫灯挂着明黄的穗头,一路在廊下摇曳。上头龙凤呈祥、金玉富贵的纹样格外喜庆,立在殿下的内外名妇们脸上的表情除却该有的恭敬,更多的是艳羡和憧憬,册封娴淑二妃的大典正在隆重举行。
一队艳服盛装的宫女,执扇捧盒,簇拥着身着一品命服大妆礼服的贤妃与淑妃娘娘走了进来,缓缓登上大殿。
依旧是立在崇明帝后头的玄书请出圣旨,对着跪在殿外的满朝文武,还有殿内全体的内外命妇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仪徐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德容兼备,深惬朕心,册为贤妃。昭仪孟氏,肃雍德茂,温懿恭淑,誉重椒闱,德光兰掖,册为淑妃,钦此。
大总管的余音还未散尽,贤妃与淑妃娘娘已然跪倒在大殿上谢恩,楚皇后满面喜气,各自向她们勉励几句,又赐下她们的宝书金册,再命她们重新落座,接受内外命妇们的朝贺。
凤座上的楚皇后雍容无限,一身明黄色盘绣凌天飞凤五彩锦衣,凤凰的美目用红珊瑚点缀,散落在裙褶里的粒粒明珠熠熠生辉。
高高盘起的云鬓上是一支九翎凤凰展翅赤金发钗。九根翎羽各自点缀珊瑚、绿松、青金、玛瑙、砗磲、琉璃等物,中间的一根浓浓点成翠色,又镶了一粒硕大的东珠。
娇阳灿灿,从敞开的红木雕花窗棱和两侧的朱门映射进来,映着一众按品着装的贵妇,满大殿都是富贵吉祥的喜气。
徐贤妃身着重紫色大镶大滚的宫服,上头一只青鸾溢彩流金。略显清瘦的身子跪在楚皇后面前,显得端庄而娴雅,果然不负她的封号。
孟淑妃产子不久,身材依旧有些丰腴,那一身宝蓝色的礼服是昨晚上司针坊匆匆改就。因嫌黑曜石颜色太暗,力逼着郭尚宫找人将上头花团锦簇的那只绿孔雀眼睛换下,改做两粒琥珀色的茶晶。
第五百零九章 眼红
对两位昭仪娘娘素日的刁难,郭尚宫恨得牙痒。
偏孟昭仪昨夜说得头头是道,她又不得不遵命行事。想到被自己藏身小佛堂里的右使还在苦等,急得清秋的夜晚出了一身热汗。
催着凌司正当场动手,务必打发孟昭仪满意,郭尚宫耐着性子陪在一旁。
偏偏孟昭仪三试两试,就是不合心意,直待夜尽三更,才放了凌司正回去,郭尚宫这才有机会拖着疲惫的双脚,一步一挪回到自己房中。
小佛堂里的右使果然不耐,正急得团团转圈。她手里握着给白嬷嬷的解药,到不怕这老婆子等的不耐,而是宫外的一处民宅里,苏光复还等着她回去复命。
右使瞧向郭尚宫的那一眼,如万年玄冰,让郭尚宫冷寒彻骨。一个顾不上追究、一个顾不上解释,两人匆匆沿着秘道前行,一直摸到寿康宫的小佛堂里头。
右使现身去向白嬷嬷交待事情,郭尚宫则负责在秘道内把风。
直等送走了尊神,郭尚宫这才有时间躺到榻上去放松立了一整日的腿脚。
唤了个小丫头进来,拿美人锤替自己松乏一下筋骨。郭尚宫吩咐她,天一交五更即刻唤自己起身,头刚刚沾上枕边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只觉得那眼还未阖紧,郭尚宫便被人轻轻唤醒。
那执着美人锤的宫婢指着一旁的自鸣钟,怯怯催她:“尚宫大人该起身了,天已交了五更,奴婢服侍您梳妆吧。”
郭尚宫唉声叹气爬起身来,满腹牢骚无从发泄,还要维持在宫人面前的好印象。她匆匆着了装,只来得及饮了碗粟米莲子羹,便匆匆赶去芷兰宫坐镇。
两位妃子的册封礼放在太子大典之后,郭尚宫这一等便是两三个时辰,简直从春花烂漫等到了黄叶凋零。
想要寻个地方躲懒,偏两位等着晋位的昭仪娘娘不给她这个机会。两人不时遣人问东问西,回话的人说不详尽,又传郭尚宫亲自前去答话。
郭尚宫待要传步辇,恐怕这样的大日子里被人说做拿乔,只能拖着两条腿在长春宫与紫霞宫来回穿梭,直恨得想跳脚骂人。
如今眼见这两位新晋的妃子雍容华贵、端庄淑婉的样子,哪里有一丝难缠?越发觉得昨夜里孟淑妃存心刁难,今日这两人又对着自己一个鼻孔出气,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