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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士兵不至于连开枪也不会。
交易谈妥,神父告辞而去,张华轩只觉得神清气爽,人家都说万事开头难,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难嘛,哦呵呵呵呵…
第一卷 崭露头角(8)
神父受张华轩之托,很快离开了淮安,去上海寻找军火商人接洽购买军火的事。张华轩相信他还会与在上海的法国领事商量,不过以他对西方人的了解,现在西方世界虽然看好太平军,不过以这些大鼻子的习性,不会习惯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一边,自己这里目前是正经的大清官员,第一次向洋人购买物资,在法国人看来,这或许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一定不会拒绝。
他唯一遗憾的就是现在肯定买不到来复枪。
来复枪也就是燧发火枪中带有膛线的火枪,是英文音译,现在的欧洲已经发明了金属子弹,也有了后膛来复枪,只是刚刚发明,这种新兴的技术绝对不会公诸于世,更不要说卖给远东野蛮的中国人了。
至于火炮,他购买的还是滑膛炮,而在十几年前,普鲁士人已经发明了有膛线的火炮,在精淮度和速度上都提高了不少,只是在这十几年里,普鲁士人秘而不宣,根本不把这一火炮发展史上的重大进展公诸于世。
各国在军事技术上保密这也无可厚非,张华轩也没有打算把人家最先进的枪械技术给挖过来。而且在这个时代,前膛后膛差距并不是很大,一般来说,后膛枪每分钟能打三发,前膛枪正常一到两发,射程上来说,来复枪比没有膛线的滑膛枪要远五十米到一百米左右,可是制作起来太过困难,就是欧洲也还没有大量装备。
而前膛与后膛射速的细微差距,完全能用训练来弥补。最明显的范例,就是变态的普鲁士人,以普鲁士军官团的训练水准,能让一个普通农民在半年之内,用前膛枪每分钟射出五发子弹,是欧洲各**队之冠!
至于火炮,在十八到十九世纪之交,对火炮的运用,先是只有瑞典的古斯塔夫二世皇帝勉强算是合格,他曾经以少量火炮集中使用,几次击败了火炮数量远高于他的俄军,使得国内远在俄罗斯之下的瑞典成为一时之雄。
再然后,就是拿破仑将火炮运用到了极致,以炮火准备加上骑兵突击,掩护步兵方阵的推进,使得法国连续击败欧洲强国,占领了半个欧洲,成为三十年的霸主。
不过欧洲的军事革命到这里也到了一个停滞期,既没有优秀的将领,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战术,炮火准备,步兵纵队排好阵势进攻,以输出最大火力的线形方阵为主,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随着武器有着质的变革,种种新式的战术才又应世而出。
所以,张华轩的结论就是,在这个时代武器并不是占有绝定性的力量,清朝屡战屡败,根本就是体制出了问题,政治上的落后导致军事上的**,才显的不堪一击!
他不去购买最先进的武器,既能省钱,又可以使潜在的敌人在他早期发展时不对他有所警惕,这才是最主要的。
神父离开时间不远,张华轩先到南京,拜见了两江总督与江苏巡抚,再加上藩司、臬司等各级大佬,银子送了不少,不过他一个候补道,只有等辕期总督和巡抚上院的时候,才随班见过一次。
对他这样盐商,各层大佬都甚是轻视,虽然请办团练有真知灼见的名声早传了出去,不过中国士大夫轻视商人的传统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到了今时今日更是变本加厉,这些官员其实比普通人更爱财,比商人更爱财,表面上却要做出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所以也就格外显的轻视商人。
张华轩在南京受了一肚皮的气,原本想着打通一下关节,从江苏藩库里掏些银子出来,不想到最后送出不少银子,那些中高级的官员也认识不少,不过这帮人整天的吃花酒打麻将,然后躺在一起抽大烟,张华轩勉强跟了几次,挑起太平军来袭的话题,这些官员就茫然失措,有的官员甚至大发脾气,指责张华轩太扫人兴头,不通时务。
张华轩无奈放弃,在南京两个多月,时间已经接近年底,他知道南京一陷落,这城里的官员十有**倒霉,要么被太平军杀了,要么就战死或是自杀,要么就因为弃守失土的大罪被清廷下令处死,所以干脆连年敬也省了,直接雇了一艘乌蓬船飘然过江,由江都的渡口直抵扬州,在扬州考察了地貌人情后,准备在过年前返回淮安。
这匆匆几个月时间,使得张华轩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深刻与更直接的了解。
稍有身份的地主和知识份子都是穿着灰色与蓝黑色的长袍,冬天腊月,手拢着油腻的袖口发闲聊,说的要么是当道官场,要么就是风花雪月,对国家制度与行政的了解很少,也很少关心,对洋人只知道痛恨与害怕,却根本不想搞清楚这帮化外之民是哪里来的,也搞不懂洋人的奇婬巧技是怎么产生与发展的,对地理、物理、化学、几何、数学等基础科学的了解几乎为零,或是全无概念。
对小脚、鸦片、麻将,春官图,都很喜欢,并不抵触。如果张华轩和他们争执了国家大事,或是告诉他们地球是圆的,而不是天圆地方,洋人的火枪狗血或是月经带对付不了,就会使得这些官员或是官绅们很不高兴,不过听说他是富家少爷,却又在表面的轻视之余,眼神中带出几丝贪婪来。
整个国家,江南一带已经算是精英汇集之所,郁郁乎文哉的形胜之地,而张华轩举目看到的,却是到处的凋敝,败坏,与灰沉沉的压抑!
城墙是灰色的,建筑是灰色的,偶尔有一点点彩色的勾勒,却早就已经褪色;人们的衣饰主流,也是由蓝、黑、灰所组成的黑灰色,街道上尘飞飞扬,驴马粪便到处都是,街道上的明沟里充斥着垃圾与粪便,蓬头垢面的妇人把马桶里的秽物往大街上随便倾倒,男人们打着呵欠,梳着长辫子,满嘴的黄牙与身上的体臭混合一处,满大街都是这种味道,熏的人头晕眼花!
第一卷 崭露头角(9)
除了这些物质方面的落后,那种精神上的愚昧与无知,那种保守与不思进取,简直是令张华轩愤怒到暴走的地步。
任何的改变都不可以,也不会令人放心,哪怕是许尽好处,也休想在这顽固的国民面前讨到任何的好处。
怪不得在几十年后,大清朝还拆除掉东陵附近的火车机车,理由是震动东陵,使祖宗不安,而且火车机车喷出来的黑雾会使沿途的庄稼受损。
于是大清朝廷下了谕旨,拆除火车的机车头,改用骡马去拉动车厢!
这样的颟顸愚昧,却并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整个民族都出现了问题,这个原本创造了汉唐盛世的民族,在被剪了头发蓄了辫子,再加上文字狱的摧残后,完全丧失了进取精神,转而向着落后与野蛮急速前行。
张华轩在南京落了个空手而归,在扬州乘船过江时,正值冬雨,满江水雾笼罩,那种刻骨的冰冷与萧条,当真是令他失望之极,也愤愤之极。
在扬州又盘桓了一段时间后,眼看年关将至,张华轩不再耽搁,在扬州又买了不少土产物品,兼程赶回淮阴。
老头子不放心他,派了十几个随从和管事跟随左右,用了府里三辆骡车,由扬州经高邮时,张华轩颇想去拜会一下魏源,以他的身份见一个知州还不成问题,况且张家出钱出力给魏源出书刊印,他与魏源虽然没有见过面,两人书信来往也是很多,魏源倒不嫌他出身和年纪,颇有点忘年交的感觉。
待到州衙一问,魏源却是在年前得罪了藩司,不堪被上官折辱,已经挂冠还乡。
张华轩扼腕之余,倒也为此人庆幸,以魏源的见识与气度涵养,委实不适合在大清官场厮混,根本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反而容易获罪。此时挂冠离去也好,自己将来将魏源请来,倒省了不少手脚麻烦。
这样一来,又省了几天功夫,到了腊月二十二那天,终于回到淮安城内。
一到府中,张华轩立刻前往张紫虚的上房。他沿着青色条石铺成的大路一直前行,绕过第一进的正堂,那里除了接见重要宾客,几乎闲置不用。从粉的雪白的月洞门斜插入内,进了一个青砖铺就的小小院落。
他是府中大少爷,沿途下人见了他都弯腰打躬,不敢阻拦,到了张虚紫房前檐下,却是不能再继续直接进入,就在房檐下等候。
一个眼力活泛的小厮早就进房去禀报,张华轩眼神一瞥,却见檐下站的一排青衣小厮里,张五常正在向他挤眉弄眼。
他心中一动,知道老头子房里必有情况。
院中一株腊梅开的正艳,一朵朵白色的花瓣正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张华轩却顾不上欣赏,两眼只看着院角的大铜缸发呆。
想来是他外出这一段时间,有心人看出什么空子来,又跑到老头子这里中伤,甚是可恶。
张华轩心里暗暗冷笑,他原本把这几个人当成跳梁小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谁料他们蹬鼻子上脸的,居然不依不饶起来,也罢,这几天就想办法给他们一点教训。
他只停了盏茶功夫,里面早就叫进,当下就略整了一下衣冠,大踏步的往房里而去。
到了房里正厅,一股暖意已经涌上脸颊,老头子却是在东暖阁里呆着,听到张华轩进来,在里面咳嗽一声,叫道:“轩儿快进来。”
张华轩闻声而至,一个瓜子脸俏生生的小丫头迎上前来,把厚实的绸布门帘掀开,向着张华轩抿嘴一笑。
这却是张华轩同父异母的妹子张淑云,兄妹两个一个嫡出的大少爷,一个是庶出的小丫头,地位判若云泥,张华轩却甚是喜欢这个十来岁年纪还没裹脚的小妹子,这时候小丫头还是水做的年纪模样,一点儿市侩俗气没有,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写满了天真可爱,在这个时代,想看到这样的眼神,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