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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种复杂的情感,张华轩将手中马鞭一挥,重重打在自己自己的坐骑屁股上,那马吃痛,扬蹄狂奔,苗以德与杨英明等一众淮军将领依跟在身后,张华轩自己一骑在前,奔的久了,只觉得满脸的忧郁与愤恨之情终于稍稍发泄出来了一些。
他从海州的港口不远处出发,开始还是在山地的小道上奔驰,后来出了山脉,进入海州往西的官道,由着一群戈什哈打马在前,驱散路上来来往往行人客商,众人一路打马狂奔,从下午两三点钟纵骑奔驰。到得晚间也并没有停歇,简短的打尖之后,让马恢复一下力气,喂些草料和清水,然后又继续奔驰。醉露书院
张华轩带走了淮军中军营的两百多人,这些都是中军营里最精锐的老兵,而且都极为忠心,因为上好战马难得,他没有那么多钱和不受忌惮的到北方草原去购买战马。而且这个时代再去组建一只强大地骑兵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战马就算了,能在马上做战的骑兵也很难得,有那个时间训练出一个骑兵来,已经足够武装一个连的步兵了。
不过骑兵因为机动性强还是做为一个兵种留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建立起一支成建制的骑兵队伍,没有那种必要。张华轩只是在这几年陆陆续续购买了大量的马匹。其中大半是辕马,用来给辎重和工兵营拉大车用,然后还有几百匹战马,已经被他分散到各营里了,哨官以上都有战马,然后就是通信兵。各营还有一支精悍的骑兵小队,用来做侦察和小规模的前哨战用,当然,在必要的时候还能集结起来使用,不过威力就比成建制常年一起磨合做战的骑兵队伍小很多了。
张华轩自己手里则掌握了最大地一支骑兵力量,他给自己的中军营的过半将士装备了战马,还准备在未来一两年内把中军营全变成骑兵——只是现在明显被打乱了步伐,很多事都要重新安排了。
夜色之下。惨淡的月光洒落在道路前方,过半的骑兵打着松油火把。用来照亮道路,其余的一半空着手,用尽可能舒服的姿势半趴在马上,不过没有人能真正休息,在马上吃饭睡觉休息那是传说中地蒙古人。张华轩的骑兵在上马之前可能就骑过牛。最多是骑过驴,现在能这样做长途的奔袭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张华轩自己也休息不了。月色与火光的双重照射下把他的脸色照映的分外苍白,他连夜奔波,疲惫地不成模样,却是如薛福成料的那般,在知道朝廷要打自己主意之后,他的第一选择便是赶往舒城。醉露书院
张国梁出身是广东,而且是绿营出身,在投效在张华轩麾下之前,已经做到了把总,而且向荣还正要叙功提拔于他,把这员悍将召来也是张华轩鉴于当时淮军的火力并不足以覆盖到一切强敌,在早期配置了大量的长枪兵来配合火枪手做战,而淮军将领都是从零学起,战场经验不足,所以要把张国梁这样的悍将想方设法挖将过来,然后用来统领长枪兵做战。
事实也是证明张华轩的这个做法极为正确,扬州一战,淮北对捻军蓝旗大战,长枪兵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张国梁也是悍勇之极,表现地极为抢眼,所以在淮军中虽然根基浅无人脉,不过还是被张华轩青眼相加,已轻能够以记名副将统领大军出征。
而一旦突然起了变故,朝廷淮备张华轩下手之后,则最先考虑收买分化的对象,也恰恰肯定就是张国梁。
出身不能决定一切,不过出身总是一个很大地问题。淮军这个名字是张华轩盗用,不过也迅速得到了朝野上下的默认,其原因就是淮军九成九的士兵与将领都是出身在两淮,不是淮安也是淮北,在这个时代,出身同一地域当然有利有弊,不过对一支军队来说,其实还是利大于弊。出身一地,彼此间都很了解,不论是交情还是对能力的了解都很方便,而且不用担心逃兵与叛变的问题,同一地方出身,也极容易抱成一团。
而对张国梁这样不仅是外地,而且还是外省人地将领来说,问题就极其严重了。张华轩虽不了然,不过也知道张国梁在立足之初很是下了一番苦功,他原本一嘴广东话,出来当兵多年,官话也是讲地一般,此次为了在淮军之中立足,一年多时间居然一嘴的淮地官话,虽不甚标准,不过用来沟通也是足用了。
如此种种,再有加入会党拥戴张华轩一事,也是这一次促成张华轩决意让这个外籍将领领兵出征地原因之一,如果不是出此意外,张国梁见识广,当兵早,而且胆大心细,镇得住场面,在舒城顶住那些老官僚的压力应该是绰绰有余。而到了此时,朝廷既然决心要夺张华轩的兵权,如张国梁这样的外省出身的淮军将领,自然就成为朝廷分化拉拢,甚至威压的对象。
他是否能顶住压力,而且当真十足效忠,并非是出于官场狡猾的投机式的表态,对这一点,张华轩很是怀疑,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相比与张国梁,在淮北直面河南胜保与袁甲三等人压力的王云峰,张华轩倒是并不担心。此人除了自己的军令外一概不理,如果事出突然,此人不敢公然与朝廷大军相抗,却也会毅然将兵马拉回淮安,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海州距离泗州二百余里地,由泗州至舒城也是二百余里,若是在后世不过是几小时的车程,而张华轩二百余人,所骑战马都是重金购得的良驹,由下午跑到半夜时方才赶到泗州,再由泗州稍事歇息后,又是连夜赶路,各人都是累的面色苍白,腰股间酸痛难忍,而那些劲力十足的北地良驹也已经跑的疲惫之极,马唇之间已经白沫连连,眼看再跑下去便会倒毙。
张华轩连天连夜的奔波,此时也是抵受不住,看看天色已经发白,距离舒城也是不过三四十里路程,当下便传下令去,各人下马休息,恢复马力,然后再一股作气奔到舒城。
命令传下之后,所有的中军将士都是面露喜色,虽然由海州到泗州的一路都经过去年张华轩在泗州后的整修,不过这半天一夜跑了三百多里路,无论对人对马来说,都已经是体力的极限了。
当下各人忍住心中兴奋,默不作声跨下马来,十几个伙夫带着帮手去路边树林砍些木柴,升火烧水,一滚开后让众人就着热茶吃些干粮垫饥,一时间内这路边围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圈,滚滚浓烟随风扬起,飘的老高。
苗以德皱眉看着众人如此,却是不便阻止,各人都累的不成人形,如果这会子再讲军纪隐蔽起来,怕是休息之后体力仍然无法恢复,再狂奔到舒城后如果再接着打仗做战,只怕体力是支撑不来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放出几个体力保持的较好的哨探,让他们远远散开,侦察周围数里内范围有无异常,只有如此做后,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张华轩先是骑在马上暂歇,看到苗以德如此谨慎小心,便也一笑下马。他骑马原也不少,不过似如此情况的狂奔还是破天荒头一回,下马之时,只觉得双腿之间刺痛难忍,原来一夜狂奔之后,已经是磨破了皮。
他忍住疼痛,先是拍打了一阵双腿,觉得血脉渐通之后,这才原地坐下休息。
苗以德把军务略作安排,看到张华轩坐下休息,略一沉吟之后,便到得张华轩身前,向着张华轩躬身道:“大人,一会子到舒城,不如先由标下带人进城,没有异常之后,再请大人入城为好。”
张华轩微微一笑,答道:“这样不妥,一会子还是一起进城去的好。”
(91)遭遇
他没有明说,不过苗以德立刻明白了。张国梁到底是怎么个打算现在谁也不清楚,而且是否有人在打舒城这支兵马的主意也还不得而知,如果张华轩现在躲在外头而城里风平浪静,那么所有的驻舒城的淮军将士都会知道自家的主将并不受到大帅的信任,这样一来,以后张国梁就没有办法带兵了,只能在淮安混吃等吃罢了。
苗以德也带着中营五百多人马,所以对张华轩的考虑清楚的很,身为一个带兵的将领他当然赞同张华轩的做法,镇静,缜密,在这种危急的关口还能想的这么细,苗以德自问不如。
只是身为中军营的管带,要负责的是张华轩本人的安全,在从当下的大局来看,无论如何张华轩的安全比一个张国梁要重要的多。
所以他迟疑片刻,还是准备再劝说一下张华轩谨慎一些,最好想一个保留张国梁的脸面,又能把事情办好的好办法出来。
张华轩当然明白他的想法,他用微笑止住了这个心腹爱将下一步的话头,而此时为了稳定这支长途奔袭疲惫不堪的亲兵营士兵们的军心,他索性脱下靴子倒着里面的细小的沙粒与土灰。
“大帅…”苗以德摘下军帽搔搔头皮,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清晨的阳光下,苗以德剪掉了辫子的光头皮在光线下熠熠生辉闪闪发亮,整个人也显的精神了许多。
现在淮军将领中十有**都剃掉了辫子。表面上他们都说是为了防止受伤后救治起来方便,其实谁都知道。这劳什子辫子实在讨厌,至于这种观点为什么会出现。却是没有人去深究。
张华轩用羡慕地眼神瞟一眼苗以德——他身为主帅朝野瞩目,这些丘八们能把辫子一刀剪掉,他这个大帅却不能这么做,而自己脑后的那根猪尾巴,也实在是太有碍观瞻了。
好在这件事出来后,可以把那劳什子剪掉了…张华轩一边倒着靴子里地土,一边这么自己安慰自己。
与昨夜那种狂奔时的焦灼气氛相比。这会子地停歇在舒城不远处大路旁边的淮军将士。在张华轩的影响下,气氛由原本的紧张焦灼渐渐变的安逸舒服起来。不少士兵喝了热茶吃了点干粮,然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大路两边的绿草上。夏天到了,道路两边长出了不少绿茵茵地小草,清早地空气又是清新无比,奔波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