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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往回走去。博儿术等跟上。
札木合的嘲笑从脸上消失了。
博儿术打马靠近铁木真:“可汗,札木合这个人不可留!”
“可汗,杀了他吧!”众将齐声说道。
速不台以提醒的口气说:“可汗,这个札木合已经两次啸聚您的仇人,想把您置于死地。”
“是啊,可汗,”博儿术发现大家都支持自己的意见,进一步阐明自己的看法,“札木合是个心胸狭窄而又狠毒的家伙,他不会感念你的恩德的。过后有机会,他还会同你作对。”
铁木真却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喊道:“不要说了!”
众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了。
者勒蔑突然唱起了歌:
值十两银子的镶金摔跤衣,嗬咿,
前胸后背都闪着耀眼的光辉,
年轻的摔跤手,嗬咿,
只有撂倒对手才显得威风。
速不台也跟着唱了起来:
值二十两银子的锦缎摔跤衣,嗬咿,
后背前胸都闪着耀眼的光辉,
出众的摔跤手,嗬咿,
将对手撂倒才显神威。
铁木真白了他们一眼:“你们没有你们的父亲百灵鸟唱得好,给我住口吧!〃
者勒蔑和速不台停止了歌唱。众将沉默不语。
半晌,铁木真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向大家交待说:“我告诉你们,札木合对我有过恩惠,仅只因为这一点我也不能杀了他。哈撒儿他们已经把逃跑的塔塔儿人咬住了,我们还是把心思用来对付这个世代仇敌吧!”
他高高地举起鞭子,然后又慢慢放下,双腿猛地夹了一下马腹,往前奔去。众人随上。
王汗的营地也充满了胜利后的喜悦。
王汗端坐大帐中。其子桑昆上前禀报道:“父汗,札合敢不叔叔回来了。”
札合敢不走进大帐见礼:“汗兄!”
王汗让座,然后问:“我儿铁木真把札木合杀掉了?”
“没有。〃
“啊,是我主耶稣赋予他一副博爱之心。他是不愿意自己下手,那我就代劳吧!”
“铁木真说札木合曾是他的安答,曾有恩于他。铁木真希望汗兄恩养他,善待他。”
“哦?”王汗很感意外,“这倒是没有想到。”
“父汗,铁木真倒挺会做好人,我们何必去做恶人?”桑昆以不屑的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札木合是草原奇才,对我克烈部称雄草原大有用处,莫如收留在帐下听命。”
“可是,这个人不会久居人下的,”札合敢不不无担心地说,“汗兄对他最好不要重用。”
王汗哈哈大笑:“他带着千军万马的时候都败在我的手下,现在他不就剩下一张嘴一条舌头了吗?”
“叔叔不必担心,铁木真不是让我们善待他吗?我们天天给他上好的草料就是了。”桑昆自以为城府很深的样子,笑了笑说,“只要不给他带兵的权力,他就是再有心计,还能在羊群里称古儿汗吗?”
王汗大笑,说:“还等什么,请他进帐!”
酒宴摆好了。札木合在客位就座。
王汗客气地招呼札木合:“请吧,札木合,感谢主给了你第二次生命。愿我主耶稣与你同在!”
他们父子兄弟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第二部 兄弟反目比仇敌更可怕(二)讨平塔塔儿(2)
二
铁木真的大帐中一片宁静,一缕阳光从帐顶的小窗射入。铁木真疲惫地躺在毡床上。合答安给他倒上一杯奶茶:“可汗,您喝点奶茶吧。”
铁木真坐起来,接过茶。
“可汗!”
铁木真抬眼看着合答安:“你有事吗?”
“听说可汗明天就要去打塔塔儿人了。我想跟父亲先去斡难河,见见孛儿帖大妃和诃额仑兀真。”
铁木真吃惊地问:“为什么?”
“我父亲年纪大了,不能再为可汗打仗了。”
“我是说你,你为什么要走?”
合答安一时回答不上来:“我……”
“你留下,今后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要跟着我!”
合答安不说话。铁木真问:“怎么?你不愿意?”
“合答安是可汗的奴婢,自然惟可汗之命是从。可是……”合答安欲言又止。
铁木真却有些急不可待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嘛!”
合答安浅叹了一声。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为难吗?合答安,我现在是可汗,可汗在一个部落里是至高无上的,可把我一个人放在那么高的地方,也够寂寞够冷清的。高高在上的我,可以一呼百应,就是连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合答安,你不要离开我!”铁木真抓住了合答安的手。合答安像爱抚孩子一样地摸抚着他的头说:“你再娶几个妃子吧!”
“不,我就要你!”
“我是你的奴隶,仆人。”
“你不要这样说。你知道吗?我只有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我的整个身体才都得以放松,才像一个活人,而不是一个被人尊崇的偶像。”
“你跟孛儿帖大妃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铁木真的心沉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包门,往外看着,叹息着说:“怎么对你说呢?”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铁木真回到合答安身边,蹲下来,把手放在合答安的膝上说:“自从孛儿帖被赤勒格儿抢去九个月,回来在半路上生下术赤以后,情形就有些不大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我的理智不断地提醒我,术赤是我的儿子,孛儿帖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应当爱术赤,爱孛儿帖。所以,我对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四个儿子没有偏爱哪一个,对孛儿帖总是拿出十分的温存、百分的小心。我知道,我父亲不过是个首领,还有一个别妻;我已经是可汗了,可以有更多的女人,可是我忍着,我不愿意让孛儿帖觉得我对她冷淡了。”
合答安问道:“可是你的心里很苦是不是?”
铁木真叹息。合答安接着说:“而且,你这一切都是尽力去做的对不对?铁木真,我是女人,我知道如果孛儿帖觉察出你的这种用心,她会很痛苦的。”
铁木真双手一摊:“可是我没有办法。”
“那么你自己先逃出来吧,像逃出一个包围圈一样。”合答安做了个手势,“反正你没办法让孛儿帖开心,那么你就把最高的地位,永远地留给她,让她享受至尊至荣。你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权柄,你需要的是另一种东西——女人的柔情来熨帖你被征伐变得冷漠和被权势变得孤独的心。”
这句话正中铁木真的下怀:“所以我要你!”
“如果是二十年前,我会的,现在不行。”合答安再次拒绝了铁木真的要求,而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可以做你的长姐,甚至可以像母亲般的关爱你,可是我不能像娇妻那样给你快乐。我这话是真的!”
铁木真沉默了。他又躺在了毡床上:“那我也要你跟我去打塔塔儿人。”
“是,可汗!”
铁木真一下子坐起来:“合答安,你不要叫我可汗,就叫我的名字好吗?叫我铁木真!”
合答安有些为难:“那……下边人听见了不好。”
“那好,在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叫我铁木真,行吗?我需要一个不把我看成是可汗的人!”
“好吧,铁木真!”
铁木真抱住合答安的双膝:“我的合答安,我的第一个证明我是个男人的女人,你为什么要长这么大了呢?这是你的不幸,还是我的不幸?”
孛儿帖的斡儿朵外边,一群女奴在擀毡子,擀成雨披的形状,有的在擀好的雨披上面抹黄油。孛儿帖在指挥着这一切。
赤勒格儿远远地把马留在树边,朝他们走了过来。
孛儿帖对一个女奴说:“这块毡子是给拖雷做雨披的,可以擀得小一点。黄油没有了吧?再去取一桶来。”
赤勒格儿拎着一桶黄油站在孛儿帖面前:“黄油在这儿。”
“给她。”孛儿帖示意交给那个女奴,“多抹一点儿,要抹匀才能不透雨。”
赤勒格儿在一旁插话道:“给术赤的雨衣您也这么亲自过问吗?”
孛儿帖愣了一下,扭头看着赤勒格儿。
赤勒格儿叫了一声:“夫人!”
孛儿帖惊异地问:“你是什么人?”
赤勒格儿以挑衅的口气说:“一个夫人不该忘记的人。”
“你抬起头来!”
“我的脸被蛇咬过,夫人不要被吓着。”
赤勒格儿抬起头,两眼直视着孛儿帖。
孛儿帖辨认着:“你——”
“我是一只只配吃残皮剩肉的乌鸦,却非分地玷污过仙鹤!”
孛儿帖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她脸上的肌肉紧张地抽搐着:“来人!”
使女们一惊,看看左右没有男子,跑开去找人。
赤勒格儿还站在原地不走:“我要看看我的儿子。”
孛儿帖愕然:“什么?你说什么?!”
赤勒格儿固执地说:“我要看我的儿子术赤。”
“你胡说,他不是你的儿子,他是铁木真的儿子!”
“你什么时候让我看我的儿子?!”赤勒格儿进一步逼问。
孛儿帖以更大的声音喊叫:“来人!”
在远处巡逻的卫兵听见喊声跑了过来,“什么事,大妃殿下?”
孛儿帖指着赤勒格儿:“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察合台和拖雷骑马走了过来,见状下马。
察合台问:“母亲,这是个什么人?”
孛儿帖发现两个儿子来到自己身边,愣了一下,说:“他偷了我镶金边的马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