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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跟我去杀了他们!”
铁木真兄弟拔腿往蒙古包跑去。札木合的目的达到了,心里涌起无比的快慰,上马走开了。
铁木真兄弟从蒙古包里取出弓箭往树林里跑。正在捅马乳的豁阿黑臣看见了,奇怪地问合赤温:“你们的哥哥要去干什么?”
合赤温不答。帖木仑抢着说:“我知道,他们是去杀别格帖儿和别勒古台哥哥。”
“啊?!为了什么?!”
“他们抢了我们给妈妈抓的鱼!”
“糟了!”豁阿黑臣慌忙向草原跑去,“夫人,夫人!”
穿过树林,铁木真和哈撒儿听见山包上别格帖儿和别勒古台的笑声。两人示意,从两个方向包抄上去。
山顶一块大石头上,别格帖儿和别勒古台点起了一堆火,用树枝穿着那条鱼在烤着,烤熟一点吃一点儿。“哥,该轮到我吃一口了!”别格帖儿把送到嘴边的鱼递给别勒古台。别勒古台刚要吃鱼,就发现铁木真一脸杀气地爬上山来。“哥哥!”他喊了一声向旁边跑去。别格帖儿闻声抬头,见哈撒儿已在十几步外拉开了弓,他回头欲逃,铁木真也已从身后出现,搭箭开弓。
“你,你们要干什么?!”别格帖儿后退着。
“你是父亲的不肖儿子,我要教训教训你!”铁木真恶狠狠地说。
别格帖儿看见眼前的阵势害怕了,大声喊道:“铁木真!泰赤乌人加给我们的苦难还没到头,今后还不知谁能报仇呢?你们为什么把我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你不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是我们家族的豺虎、灵獒!我今天就要铲除你!”铁木真拉开了弓。
别格帖儿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了,他一咬牙站起来,像个心目中的草原英雄那样挺直了身子说:“那好吧,你铁木真既然想当蒙古的草原英雄,总不至于射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吧?你有胆量给我一张弓、一支箭吗?”
铁木真听了这话,从心里倒有几分赞许别格帖儿,他没有求饶,而是像个真正的敌人一样地同自己对峙,这样自己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同这个异母弟弟较量高低了。他对哈撒儿说:“把你的弓箭给别格帖儿!”
哈撒儿将自己的弓箭扔给别格帖儿,自己退到旁边。别格帖儿接箭在手,与铁木真走到相当的距离,站好了位置。铁木真说:“你先射吧!”
哈撒儿大声喊道:“同时射!”
铁木真看都不看弟弟:“你不用管!”
别格帖儿乐得先下手,他担心铁木真改变主意,便很快地射出一箭。也是他太急切太慌张了,那只箭从铁木真的耳边飞过。铁木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别格帖儿这下子慌了,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盯住铁木真的手。铁木真稳稳当当地搭上箭,弓弦一响射了出去,那箭正中别格帖儿的前胸。
“啊!”别格帖儿跌坐在石头上,“你!”他挣扎着说,“我和别勒古台虽然是别妻生的,可我们有同一个父亲!我死后,你,不要毁了我们的炉灶!不要抛弃我的弟弟,别,别勒古台!”别格帖儿头一歪,死了。铁木真和哈撒儿奔过来。哈撒儿发毛地说:“他死了!他真死了!”躲在树后的别勒古台哇地大哭出声,向山下跑去。
诃额仑和也速该的别妻听到豁阿黑臣的报告便连忙向小山上跑来,一边跑一边叫着铁木真的名字。她们在山坡上遇到了逃回来的别勒古台,就知道不测之事已经不可逆转地发生了!
别妻扑在别格帖儿的尸体上痛哭失声,诃额仑拔下射在他胸前的那支箭,把暴怒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铁木真。诃额仑一边拿箭杆狠狠地抽打儿子,一边骂道:“你!铁木真,你手握凝血而生,你,你像个自吃胞衣的哈撒儿狗!你是性情暴烈的山猫猛豹,还是残忍地自冲其影的海东青啊?!”箭杆打断了,诃额仑转身寻找“武器”,她拾起地上的弓,摘下弓弦向铁木真抽去,“你是乘风雪袭击牧人的野狼!是自食其子的狠鹘!迫害自己的朋友,吃掉自己的伙伴,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畜生!”
豁阿黑臣跑上山来,见铁木真的脸上已经被打出了血,抱住诃额仑劝道:“夫人,别打了,这样会打坏他的!”
诃额仑不依不饶:“放开我,我要活活打死这个孽障!”铁木真脱下袍子,露出了光身子:“豁阿黑臣,让母亲打死我吧!”
豁阿黑臣死抱住诃额仑不放:“夫人,铁木真首领是因为别格帖儿抢了他们为您捉的鱼才发怒的,您就看在他们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他们吧!”
从山下赶来的帖木格和合赤温给诃额仑跪下:“妈妈,饶了哥哥吧!”
帖木仑也爬上来哭喊着:“妈妈,我怕呀!”
诃额仑悲从中来,停住了手中的鞭子。可是当她一眼看见别妻母子三人的悲惨情景时,就又举起了弓弦鞭抽打起铁木真:“啊,你比豺虎还凶,比灵獒还狠,你怎么配当蒙古的可汗?我留下你有什么用啊……”
诃额仑昏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抬回了蒙古包。诃额仑头上缠着青布,脸色苍白。她对跪在地上的铁木真和哈撒儿悲惨地说:“你们都听豁阿黑臣讲过阿兰豁阿祖母折箭教子的故事,现在,我们的处境比当年阿兰豁阿祖母还要困难和艰险。金国人、蔑儿乞人、塔塔儿人的大仇还没有报;泰赤乌的塔里忽台和主儿乞的撒察别乞又抛弃和掠夺了我们,使我们除了影子之外无有伴当,除了马尾巴之外再没有鞭子了。报仇雪耻的日子还在后边,你作为蒙古人希望所在的首领,怎么可以兄弟之间自相残害呢?”
铁木真抬起泪眼,说道:“母亲,儿子知罪了!”一个头磕下去,头上磕出了血。
山坡上有了一方新土。一家人默默地离去。铁木真回头一望,痛悔欲绝地跑回来扑在地上:“别格帖儿兄弟,我要一辈子记住你,一辈子好好待你的弟弟别勒古台,向你赎罪。我决不毁你的炉灶!”
别勒古台抹一把眼泪:“哥哥,往后我一定听命于你!”
铁木真抱住别勒古台:“好弟弟,从今以后,我们一定和睦相处,有祸同当,有福同享,报父祖的血海深仇,恢复先人的基业!别格帖儿,请你宽恕你有罪的哥哥吧!”
苦难,能使人坚强,也容易使人暴烈;能使人容忍,也容易使人残酷无情。铁木真兄弟就具有这种双重性格。但铁木真记取了这一惨痛的教训,从此兄弟几人同心协力,为恢复黄金家族的事业做出了不同的贡献。
第一部 泪水多于乳汁的早年(二)朋友、恩人与情人(1)
一
时光又过去了三年,铁木真十六岁了,嘴巴上已经长出了细细的绒毛。铁木真家的蒙古包已经并排支起了四个,属于他们的牛、羊已可以称之为“群”了,银合马也达到九匹了。而这时,那个几乎忘记了他们存在的塔里忽台却又幽灵般的出现了。
事情是由那九匹银合马引起的。这天,当铁木真一家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九匹银合马不见了!最先发现的是豁阿黑臣,她每天都是第一个起来挤马奶的人。这天早晨她从外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夫人,小主人!有人偷了我们的马!”铁木真和诃额仑等爬起来就往外跑——果然,那九匹他们一家赖以生存的银合马不见了。铁木真手一举:“不要出声!”大家静了下来。他把耳朵贴在地上谛听,凭着牧人灵敏的听觉,从大地传递的信息里知道了:“那面!”
哈撒儿和别勒古台拔腿要追,铁木真像个真正的领袖人物一样地布置说:“哈撒儿,你和别勒古台留下,守好门户。帖木仑,拿我的弓箭来。”
诃额仑在儿子上路的时候嘱咐说:“铁木真,能追回来更好,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铁木真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他知道要徒步追上骑马的人有多难,他必须一刻也不能停留。好在盗马贼走得并不远,看样子也不很快。他沿着断断续续的马蹄印和马粪便的踪迹急急匆匆地往前追赶。当他气喘吁吁地翻过了一道山梁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喂——请等一等!”
铁木真停住脚步回头看去,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骑马赶了上来。铁木真喘息着问:“你喊我,有事吗?”
那男孩子说:“我们的马被盗马贼盗走了,你看见了没有?”
铁木真摇摇头说:“我的九匹银合马,也被人偷走了,我正在追呢。”
“是吗?”那男孩子向他伸出手来说,“你上来,我们一起去找!”铁木真高兴地抓住那男孩子的手上了马,指着地上的蹄印说,“那边!”两个人骑着一匹马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日头快落山,他们发现了还在冒着热气的马粪,这说明盗马贼就在眼前了。
偷马的是以脱朵为首的七个泰赤乌家族的人。他们是在赶着一大群马匹转移营地的时候顺手牵羊,偷走了铁木真家的银合马的。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马的主人究竟是谁。他见天色已晚,就命令大家停下宿营。
在路上,铁木真已经知道那男孩子名叫博儿术,也是乞颜部的,论起来他们还算是同族兄弟呢。两个人下了马,用缰绳把马腿拴上,空手向山坡摸去。刚刚爬上山梁便一眼看见了马群,也看清了盗马的是七个大人。博儿术问铁木真:“你害怕吗?”
铁木真笑一笑:“怕也不行,马是我们的命!”
铁木真拉着博儿术退了回来,他已经有主意了:“他们人多,我们也学他们吧,偷!”
博儿术看看天:“那好,到夜里再说。”
他们将马藏在一个山凹处,博儿术从马褥子里取出了干肉和水。铁木真走时匆忙,什么也没有带,跑了一天的路,因为急于追赶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