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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好似被墨水浇灌，变成一片乌黑，根本没有眼白和瞳孔之分……看起来无比骇人，芍药望见后，惊的捂住了嘴巴，在玄罗即将一把抓起无欢的时候，闪身从他手下夺过。
风姬儿忽的一下回过神来，看见玄罗对无欢露出那般骇人的表情，一下子挡在了无欢和芍药的面前，对玄罗道：“玄罗，你怎么了？他是无欢！你的眼睛为何……”
听到风姬儿的声音，玄罗的眼中才缓缓褪去了那层浓墨，转为正常的黑白分明的眼眸。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望向风姬儿惊恐的面容，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别怕我好吗？永远都不要惧怕我……我不是怪物！”说完他痛苦的朝后退去，一掌击碎了案桌。
“芍药，你带无欢道里间守着，一会我去找你们。”风姬儿不敢让无欢和芍药出现在玄罗身前。刚刚那一幕不是错觉，玄罗不仅脸色充斥着黑气，眼眸便成了一片黑色，就连身上，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
无欢和芍药，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弱质女流，他为何会露出那般凶残的模样？
“玄罗，我没有怕你，现在看着我，放了响指，带我去见夜西楼。”
玄罗背对着风姬儿，直到他紧握的双拳慢慢放松了下来，才转身面对风姬儿。
“放了响指，就意味着夜西楼必须死，我说过，只会放了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放了响指……曾经你答应我杀了夜西楼，是因为我曾经那样要求，现在……”
“他做过那么多对不起的你事，死有余辜！慕容长思，你反悔了吗？因为什么？”玄罗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激动，可是他的身体明明在颤抖，他的拳头，明明又重新紧握。
他脸上的黑气也越聚越浓……他咬着牙，努力控制着。
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绝望的伤痛……
“玄罗，无欢喜欢夜西楼。他不能没有爹。”
“哈哈，我不会在乎无欢喜不喜欢！我只会让夜西楼死，绝不会让他生！”
“毫无转圜余地吗？”风姬儿的心，已经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这是在向玄罗祈求，放过杀害他父亲，逼死她母亲的男人吗？
170：他不是神，而是魔
玄罗将风姬儿带到了皇宫大牢中。最深处，最阴暗那间，曾经关过红玉的那间牢房，门敞开着，双手双脚被钉在墙上的那个男人，是谁？
风姬儿想走过去，发现双脚根本不听使唤，玄罗拦住了她。
“长思，你要相信，这样对他已经够仁慈了。你知道这座牢房，就在前段时间，关着的是谁吗？是红玉，那个邪教教主，协助皇兄图谋皇位的女人，当然死不足惜，只是夜西楼果然够狠心，竟然放十名壮年男子在老房内，统统喂了chun药，十个男人轮流折磨一个女人，那样的场景，根本无从想象。守牢房的狱卒，整整呕吐了一整天，才恢复过来。朕只不过随便抓来一人问了，都知道夜西楼还没坐稳皇帝之位的时候，就已经凶残至此，试问，朕如今，将他关在这儿，紧紧是钉在墙上，是否太过仁慈？”
玄罗转向另一间牢房，指着那里面的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对风姬儿道：“还有宜妃，若不是她，朕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日父皇驾崩，跟随林公公侍侧的，竟然是易容成太监模样的夜西楼！他篡改了父皇的遗诏，妄图借玄佑之手，抢夺我北国江山，玄佑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被剥光了衣服游街示众，这等奇耻大辱，是我北国皇室从未有过！你说夜西楼这样的阴险小人，朕如此待他，是否已经万分宽容了？”
不知是玄罗的话语，还是这牢房里的味道，风姬儿捂住胸口，干呕了起来。
玄罗慌忙将她带出牢房，命左右送来茶水，却被风姬儿挥手打翻了茶盏。
“如何才能换他不死？”风姬儿直截了当。她知道，在玄罗的眼里，夜西楼已经十恶不赦，可是他所说的这每一件事，又有哪样她没有参与呢？
夜西楼竟然做得出，让十名男子轮jian了红玉，因为红玉毁了他夜府，红玉毁他夜府，是因为她向小空通风报信……
夜西楼扮成太监，篡改了遗诏，那太监妆容，是她一手造就……
如果夜西楼死，她也应该陪着下地狱。
可是无欢怎么办？在小山村，无欢一心想要寻找他；在夜府，无欢张开双臂，要拥抱他；在王府，无欢舍不得离开他；就在刚刚，无欢听说他被关起来，居然心疼的流泪……
她真的，好心痛。
这世上，无欢最牵动她的心，任何一丝丝的伤痛委屈，她都不希望落在无欢身上。
如何才能换他不死？只要他不死，恨和痛，就留给她一人来承受吧！
“长思，你知道我要夜西楼非死不可。”
“玄罗，我再说一遍，我愿意不惜代价，换他不死，你不明白吗？我不会让无欢失去他爹，即使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风姬儿忽然笑了起来，她想起，与无欢离开小山村的时候，坐在马车上，她第一次与他说道夜西楼，她当时对无欢说： “如果他是个恶人，是个嗜杀成性，作恶多端的坏人呢？无欢要怎么办？”
无欢答：“如果他是那样的人，无欢更要去找他，告诉他，射杀小动物，大不了来生投胎成动物，再被他人杀一回，所谓因果循环。倘若杀人，那是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她忽然觉得有了希望，无欢或许就是那个能改变夜西楼的人，所以她笑了，觉得这父子二人之间，是早已经注定的。
“好，我要你嫁给我，以风国郡主的身份，风光大嫁，我要你做我北国皇后。”
“玄罗，这样做的代价，会很大……”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你不会明白的……”风姬儿已经隐隐感觉到，只要夜西楼一日不死，她与他将一时纠缠不休。
只是她此时答应了玄罗嫁给他，却不知道，正由她亲自，酿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果”。
……
静静的牢房中，风姬儿的脚步声，轻轻响起，一步一步，敲动了夜西楼的心，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风姬儿。
眉头皱在了一起：“为何你还在北国？为何没有回风国！”
前一句，他不耐发问，后一句，他略带怒火。
他夜西楼，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将双手双脚钉在墙上，浑身经脉尽断，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这一切，要从那一晚，他遇见那个“怪物”说起……
玄罗变成了一个双眼不见眼珠瞳孔，一抹漆黑的怪物！头上长出两只角，背后竟然还生出一对黑色羽翼的翅膀！
他的功力，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即使他身体里拥有赤血合二为一的力量，居然也万全不敌他。
他满身黑暗的气流在流窜，整个人，让人生畏，更难以接近。
他张狂大笑，说，“夜西楼，你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如此强大，强大到令你生畏的地步吧？你身上的赤血，见到我，都要乖乖臣服，知道我现在是谁吗？暗夜之神！这黑夜就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你如今在我眼里，就如同一只蝼蚁一般渺小，我随时都可以不费力的捏死你！不过我不想便宜你，我要你尝尽被人凌虐的滋味，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甚至企图霸占我北国江山吗？如今，由我来告诉你，梦，该醒了。哈哈哈……”
他果然不是他的对手，十招过后，便再也抵挡不住他那强势的黑暗气息，足以吞没一切的黑暗的力量，将他捆绑着，关进了这处牢房……
他亲自动手，挑断了他的手脚经脉，甚至从他的胸口处，活活取出了赤血……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赤血，虽乃神物，可是自有一物降一物，遇见比它主人强上百倍的玄罗，只有臣服的份，再也发挥不了力。更何况，玄罗居然是暗夜之神，黑暗森林中被封存着的极其霸道的一股煞气凝聚而成的“魔”
他不是神，而是魔。魔却已神自居，真是可笑万分……
看着风姬儿出现在这处牢房中，他自知无力保候她，便心生焦急。
“我娘，风如兰，是否为你所圈禁？我被你强占的那一晚，自缢身亡的是否是我娘风如兰？”
风姬儿目光不含意思温度，冷声问他。
夜西楼轻扯了一下嘴角，目光定定的看着风姬儿道：“看见夫君被钉在墙上，你怎么忍心只发问，而不关心我是否浑身都在疼呢？”
被他这么一问，风姬儿忽然眼圈一阵泛红，她极力克制住，再次重复道：“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我娘风如兰！”
“是，是兰儿，是你娘，那又怎样？我最不习惯别人来找我秋后算账，尤其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夜西楼，你霸占我的母亲，又如此对我，你的良心何在？它有没有整日整夜折磨过你，谴责过你的无耻和卑劣？”
“折磨？谴责？我这些年，不知道活的有多逍遥快活，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你出现的这几个月，别忘了，你与我有过几次**的夜晚……”
啪！一声嘹亮的巴掌声响起，风姬儿右手甩过夜西楼的脸。
“我再问你，是否将我当成是我娘的替身！”
风姬儿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同寒风中的一棵小草，风一吹，随风倒，人一踩，便要折了腰……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甚至，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了，话问出口，她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你都说我是否会被折磨被谴责，我回答你了，我过的很逍遥……你那一巴掌，让我想起初次见你之时，那时的你多好，明明很想打我，却只是软软的小手触碰到我的脸上，不像现在，这般能狠得下心！”
“夜西楼！”风姬儿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