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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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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给昏睡中的方晴喂下一粒丸药,手背上,那些树枝状的黑色毒线越来越密集吊诡。

    “另外我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抬起头,仰望那空中巨船,又手搭凉棚向西远眺,微皱着眉不语。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表现得像一个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美女,而非不食人间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雪美人。实际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上下的她,给人的感觉却是绝对不超过三十岁。由此可以推想,年轻时候的她,必定是天香国色,绝世无双。

    不知从何时起,山谷中飘起了淡淡的轻雾,丝缕不绝,牵牵绕绕,笼罩住满地废墟,也将空中那巨船烘托得如天外来客一般。

    雾一起,连丁峻也有了“浮生若梦”的不真实感。在雾气的遮掩下,人们往往有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可以暂时忘掉危险,获得喘息的机会。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他记起了父亲书房里的那张草书横幅。

    从香港到洛杉矶,从海豹突击队俄亥俄州训练基地到阿富汗战场,从退役回香港到西藏托林寺……这一路上的颠簸转徙,的确像梦。他感受不到欢乐,因为他从小就失去了母爱,以为这世上只有父亲是唯一的亲人。

    现在,他见到雪幽燕,也就找回了母爱。不过,随之而来的危机却迫在眉睫,只怕生死无常,转瞬间就是共赴黄泉。

    “如果这是梦,要它醒来还是不醒呢?”他望着雪幽燕的侧影,嘴角忽然浮起苦笑。梦若真的醒了,危机消退,但母亲也不复存在,他愿意获得那样的结局吗?

    “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真不知道今日的相见,是久思产生的幻觉呢?还是梦中穿越千山万水相见?抑或是因梦而亡,亡魂飞越关山赶来见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父亲时,他凝视我的眼神那样惊疑不定,也像是陷入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梦。在那些日子里,他常常为我吟诵李太白《春夜宴桃李园序》里的句子,直到现在,他的声音还响在我的耳边……”

    不必雪幽燕向下说,丁峻眼前就浮现出父亲在书房里对着那横幅长声吟诵的情景。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反反复复的,父亲只吟这几句,并且在醉酒后的深夜手抚横幅失声痛哭。

    现在丁峻总算知道,父亲是在借着那些句子回忆母亲雪幽燕。

    “我是女城的圣女,圣女在幼年时就曾歃血盟誓,此生的全部身心分毫不剩地献给女城,永不离开。否则,就要受‘九族老幼尽早天谴’之严惩。遇到你父亲,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幸。在过后的数十年岁月里,我一想到他的脸,就会默然微笑,深以为当年所做之事、所爱之人永远不悔。”雪幽燕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悄声回忆着那些经年往事。

    丁峻能够想象得出,潇洒倜傥的父亲出现在女城时,一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当然,自古美女配英雄,只有母亲这样的绝代佳人,才能配得上父亲那样的英雄人物。

    “按照女城戒规,圣女生下女儿平安无事,如果生的是儿子,将会被放置于石臼之内,千捶为糜,阖族分食,才能赎她的罪。实际上,女城历史上果真出现过那样的惨烈例子,只是彼时年少,不谙世事。我一发现有了你,就下定决心,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得保你平安。于是,在生下你的第一时间,便亲手送去给你父亲,同时更盗走了女城至宝‘圣婴之心’,以为自己的族人投鼠忌器,为拿回‘圣婴之心’而不敢杀死你父亲。那场乱局的结果,就是你父亲带着你全身而退,而我则被投入天空之河,坠落到这不见天日之地。以我的能力,很快就发现有条水流至为湍急的暗河能够通向外面。只要我愿意,就能脱困离去。但是,我惧于‘九族老幼尽遭天谴’的戒律,不敢远离,来换你们父子平平安安。别笑我痴愚,只是感觉上天让我与你父亲结识,又把你赐给我们,已经是对我最大的顾爱。我困在这里,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雪幽燕说着说着,睫毛一颤,珠泪盈盈而落。

    她因“至爱”而自苦,这份痴心,比金坚,比海深,自有天地可鉴。

第一百零五章 敌我之间

    如果没来托林寺、象泉河、古格女城,丁峻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往事。所以,古人“福祸相依”的话绝对是千锤百炼的真理。

    “这一次,我们一起离开,可以吗?”丁峻问。

    “不,我要永远留在这里,用生命践诺,遵守我七岁那年面对女城列祖列宗牌位立下的誓言。我,雪幽燕,生生世世属于这座大山,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雪幽燕依然诚心诚意地守着誓言,不肯毁诺。

    这一点,外面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人能做到。

    “如果父亲活着,他一定希望看到,我们活着走出大山,笑着开始新生活。”丁峻说。

    百善孝为先,他不想看着雪幽燕继续受苦,只要有一线可能,就要扶挽她离开。

    雪幽燕凄婉地一笑:“你错了,其实你根本不了解你的父亲。想当年,他抱着不足十日的你跟我告别,正是因为尊重我的抉择,才挥泪而去。如果不是为了你,他甚至愿意伴着我永远生活在此地,不离不弃,携手终老。他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重诺重义,在原则问题上毫不含糊。今天他若还在,一定会告诉你,古人季布轻千金而重一诺,才是我辈人学习的榜样。”

    丁峻默默地点头,鼻子发酸,泪往肚子里流。

    老一辈人倔强持守、食古不化,是缺点,亦是优点。这一点,现在的年轻人永远都比不上。

    “很奇怪,我会跟你说这么多……或许是因为那雾气吧。我总觉得时间正在倒流,心情回到了过去……”雪幽燕喃喃地说。

    雾气越来越重,贴地而来,淹没了他们的膝盖。

    “这山谷中偶尔有雾,但从未如此严重过。”她又轻轻地皱眉。

    “那代表什么?”丁峻觉得自己累了,脑海中渐渐一片空白。

    “我希望那不是权相图在搞鬼。”雪幽燕回答。

    “哈哈哈哈,背后议论别人,是君子所为吗?”有人从侧面大踏步而来,挥荡手臂,分开雾气,正是权相图。

    休息一阵之后,他的精神明显恢复许多,步伐轻盈,身手矫健,眼中锐气十足,不时有精光闪动。

    在他背后,跟着去而复归的日本杀手桥本。

    权相图满脸都是真诚的笑意,轻轻搓着双手,目视丁峻:“听桥本说,你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显露出英雄本色——很好很好,小丁,我就知道没看错你。结果怎么样?那船上有什么?”

    他似乎有种天生的本能,轻易就能拉近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把本不熟识的几个人归拢在一起。这是领袖的特质,先天带来,后天无法培养。

    丁峻没有隐瞒,详细地叙述了船上的状况,一方面是讲给权相图听,更重要的,则是把同样的信息传递给雪幽燕,做到资料共享。

    “那样的文字?竟然还有‘结绳记事’这种古老的记忆方式?唔,真是可惜了,我太贪睡,一觉醒来,该干的事你都干完了。”权相图大笑。

    丁峻一笑:“惭愧,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到。”

    “可是你至少进了船、见了人,其他人谁能做到?”权相图又笑了。

    丁峻长叹:“权先生过奖了。”

    桥本瑟缩地垂手侍立着,样子卑微之极。

    “桥本,你去通知大家,原地休息半小时,吃饭喝水,放松心情。之后,让队伍中的工程专家开始工作,测量神庙外墙,用微型定向爆破的手法,拆掉一切非承重墙,把神庙改变为一座凉亭。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再看到非战斗减员,让大家都悠着点。”权相图大声吩咐。

    “非战斗减员”一句,似乎有责怪丁峻暴起杀人的意思。

    丁峻淡淡地笑着,只看,不说话。他很清楚,如果顾忌权相图的面子不杀樱花会的人,自己早就遭受重创甚至身首异处了。

    他故意装作听不懂权相图的言外之意,更不理会桥本的仇恨目光。

    在这里,大家不是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战友,而是各怀心事、各有目标的雇佣兵队伍,一个人只能是“听见的不全信、知道的不全说”,如此而已。

    丁峻由权相图几次安排桥本传令可以看出,这次他的跟随者数量相当庞大,至少在一百五十人开外,已经占据了山谷中的各个制高点,互为犄角倚仗,布阵严谨周密。于是,他进一步提高了自己的警惕心,分分秒秒关注对方,以期发现权相图的软肋。

    “嗯,桥本,你听着,务必告诉大家,一旦有事,就采取金字塔式的紧缩队形,不追击,不离散。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着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呢!”权相图的每一句话都语带双关,别有深意。

    桥本恭敬地点头答应,然后拨开雾气西去。

    “小丁,借一步说话怎么样?”权相图试探着问。

    丁峻点头,权相图便向侧面一指,率先离去。

    “我去,她就交给您了。”丁峻小心地把熟睡中的方晴转移到雪幽燕怀里去。能在这种环境里入睡,也说明方晴定力过人,能在短时间里静心凝神。

    “当心。”雪幽燕低声叮嘱。

    面对权相图的深谋远虑,他们每个人都先失一招,造成了无比被动的局面。要想扳回一程,就得采取非常手段。

    “我想——”丁峻只说了两个字,雪幽燕就立刻摇头。

    “可是——”丁峻再开口,而雪幽燕再摇头。

    “活着,活着是唯一的目的,除此之外,任何为博取虚荣名声而采取的自杀式行动都不足取,明白吗?”雪幽燕急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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