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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生是苦命的孩子,翠微也是可怜人?苏绾在心里讥诮,好像她在苏园就是弥勒佛似地。不过想归想,好歹苏园没让她饿着冻着,与他人比起来应说是幸福了。
她点头:“干娘放心,我今儿便过去探望姐姐。那事儿正由二公子查着,但有消息,苏绾一定即时禀告。”
一只兔子引发的血案。苏绾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经典越剧戏曲,叫做一鸟九命,讲的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捉了只鸟,被官家子弟看了去,也要那只鸟玩儿,结果闹闹哄哄竟为了只鸟而起杀戮,死了九条人命。这种荒唐事,莫非真会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苏绾想想有些惧意,古人对迷信的信奉程度是绝对炽热的。生肖的征兆对于个人来说,就是代表着自己吉凶的象征。
临王妃如此紧张她理解,那几只兔子出现在她的塌下,她并未明显迁怒于自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所以她只能哄着,待再过段时间,确信寒翠微无虞就没什么问题了。
临王妃稍微舒心,话锋一转又说道:“原本也没什么可挂心的,若是洛陵有妻有儿,王爷与我也不必每逢岁末千里迢迢地来走这一遭了。不过话说回来,绾丫头,那日过后你究竟是做何想的?”
“……”没想到临王妃说话兜兜转转,其实竟想说的是这个,顿时哑然无言。
“丫头,婚姻之事原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即是王爷与我的干女儿,本是王爷与我能做得主的,不过我们都不喜欢做强人所迫之事。所以你若是真不喜欢洛陵也给说一声话儿,王爷与我定在京城再为你谋个俊才。”
“王妃娘娘过虑!”苏洛陵的声音忽然自骑楼那厢传过来。
两人微震,拾眸而望。
苏洛陵不知什么时候已下得楼来,负手行近向临王妃作揖:“见过王妃娘娘。”
临王妃收起诧异,问道:“怎么算是我过虑?你倒说与干娘听听何由。”
苏洛陵笑了笑:“绾绾脸皮薄,定是将什么话都藏在心中,娘娘一心想探她口风,越是吃紧,岂不越是羞涩难语?”
临王妃恍然大悟,脸上立即容光焕发:“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洛陵了解绾丫头。”
苏绾面皮发红,瞪着苏洛陵不说话。
苏洛陵表情无恙,依旧淡定地好似在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向苏绾微笑,然这笑却一如既往地抿含一层淡淡地,似雪雾风霜般不可捉摸的凉意。
就如此刻逍遥居古楼大门前那大一片的银丹草,透露的永远是一种冰凉。不过薄荷是会开花的草本植物,然而苏洛陵呢?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开花?
苏绾在心里摇头。不指望!就算会,也不会因自己而开。
苏洛陵笑着而后又说道:“娘娘还有何虑?”
临王妃掩帕点头:“但即便如此,始终悬而未决也是桩心事。洛陵,转眼便是年后,何不趁王爷在此,将好事办了?”
这话一石激起苏绾心头浪,立刻站了起来飞快敛衽:“干娘,来日方长,还是先去瞧瞧姐姐重要。”
苏洛陵眉目虚皱:“嫂嫂怎么了?”
“说是闹肚子了。”苏绾道。
临王妃顿时有点神情不自然:“无什么大碍,不去瞧也罢。”又看了看棋桌,慢慢执起箸子道,“只是昨儿苏湄连夜来报,说是翠微腹部剧痛,来请楼御医过去一趟。但幸好楼御医说全然无碍,孩子无恙,大人也无恙。兴许是近些日子,那件事情忙活的。”
苏绾当然知道临王妃嘴巴里指的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心想寒翠微想必是因为好事被搅黄了,一时怒极攻心才至胎脉异动。她的肚子也不过三四月足以,胎儿还未成形,腹痛并不是好事。她现如今的安危,可不光系着苏园子嗣后续的问题,还有苏墨的命。
本来苏绾也不该管这事了,不过临王妃一提,她忽然有些相信不过苏洛陵起来。要是寒翠微自个儿有个三长两短抑或别的什么,苏墨岂不成了众矢之的?苏洛陵能饶得过?看来自己还得留个心眼儿在寒翠微那里。可是这事又不能自己亲自来,总不好让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着寒翠微吧?这不现实。
这巧,苏棋捧着茶点过来了,她顿时有计心生。
苏棋迤逦莲步,微挪而来,荷花群裾滚动如珠,在棋桌边放定茶点一一分置在几人面前:“呀,二公子也下来了?奴婢再去取个茶盏过来。”
苏绾点头,示意她去取过来。见苏棋走远,便无由喟叹,似乎兴事陡然寂寥了一般对临王妃道:“其实苏绾还有一事得得姐姐首肯呢。”
“嗯?”临王妃诧异。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七十章 何归?
苏绾状似无意轻款落在临王妃对座,带着一股歉意道:“干娘有所不知,自从苏绾第一步踏进苏园,就与苏棋极为投缘。幸得她在这儿细心料理生活诸事,苏绾才能这么快适应苏园内的生活。不过惭愧的是,苏棋本是姐姐的人,平日里自是与苏墨苏湄轮着照顾姐姐的,这一下子苏棋总往我这头跑,我便感极是愧疚。眼下姐姐正是怀胎十月之中,急需贴心的人手,于是——”
身侧的苏洛陵这时猝然皱眉,余光扫了下苏绾又飞快隐没在一片清冷里。
苏绾续道:“于是,苏绾想另外引荐一个人予姐姐,好让苏棋平常不得空时搭把手儿。”
临王妃眉目一转,问道:“是那叫白皎皎的小妮子?”
苏绾见临王妃一语道破,便也不再遮掩,点头道:“正是白皎皎。”
“她是何来历?”
苏绾早料会有此一问,精明如临王妃怎会草草安插人在寒翠微身旁。便起身低笑着走到临王妃面前:“干娘愿为苏绾讨姐姐这个人情吗?”
这颇有撒娇的姿态,女子婉约中透露的可爱顿时如朵春guang海棠一般绽放。乐得临王妃立刻从刚才还有些兴师问罪似地姿态走了出来,宠溺地道:“傻丫头,但就人好,干娘有什么愿不愿的?你跟我说说这个白皎皎,是何家的孩子?又是谁引进苏园的?若是符合条件,这么个伶俐乖巧的丫头,我倒也喜欢。”
苏棋这时候又捧着茶盏过来,苏绾便亮了嗓子道:“是苏棋的一门远房亲戚。据说是因家中太过贫寒,哥哥娶不起媳妇儿,便央着当年领苏棋到苏园来的牙婆找过来的,也想挣那几吊的月钱,给哥哥娶媳妇儿去。”
苏棋一听,懵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说的是白皎皎。这孩子她也是极为喜欢,可她到底也不敢说白皎皎家里刚死了人,身上带着煞气。但也不明白为什么苏绾会编这么套慌子按到白皎皎身上。不过她对苏绾忠贯白日,于是连忙也对临王妃道:“奴婢的表妹千里奔来投靠奴婢,可是奴婢是什么身份,有何能耐给皎皎在园子里讨到活儿呢?于是就来求姑娘了……”
临王妃见两人说的头头是道,一是可怜那小娃儿年纪尚幼便懂得体恤家人,二是苏棋的一番话,似乎是将苏绾给推到自己面前了,若自己不答应下来,就显得不给苏绾面子。想想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但心中苏绾还是占着那么点儿分量的,于是点头道:“若是身家清白,倒也是个可人儿。好吧,我就同翠微去说说。那孩子呢?”
“回禀娘娘,正与梅喜姐姐一道逛园子呢。”苏棋答着,两眼笑盈盈的,以为毕竟苏园是寒翠微当内家,园子里仆众都需过她的眼。殊不知是要送白皎皎去照顾寒翠微。
“你去唤她过来吧!”临王妃道。
“是。”苏棋便欢悦如蝶般去了。
不一会儿便将人领了过来。苏绾怕苏棋在众人面前失言,便在临王妃领人去飞鸢阁之前,悄悄将要让白皎皎去照顾寒翠微之事说了一下。
苏棋顿然震住,悄声问:“姑娘,这怎么使得?皎皎她可是戴孝……”
“嘘!”苏绾皱眉,“你若要皎皎留在园子里,就忘了皎皎是何人。”
“可是……”苏棋的胆子小,极怕出事。
苏绾怕临王妃起疑,便道:“当日我进苏园,也算是戴孝之身。有一便可有二,何况苏园也并未出什么大事,大夫人不也好好的吗?”
苏棋被这么一说,心里稍稍抚平了些,但总归觉得这事儿玄乎。
待人走了,沉默一旁的苏洛陵哼笑了一声,如蛙跃池塘,顿时敲动水面,荷摆叶摇,震起了整个天井里无数的回声似地。
苏绾陡然发觉苏洛陵竟然一直没说话,便问他:“笑什么?”
苏洛陵似乎面有讽色,又似冷怒。只管沉地如发疯一般地静默眼神看着她,直勾勾盯着她,有一股冰凉直透心背。
苏绾手心发汗,渐渐不自然起来:“有什么便说什么。我与你可没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电磁波根本没交集,信号交涉堵滞,她如是想。
苏洛陵再次冷哼,开口说道:“绾绾啊……我的央求,你根本无记于心吧?”
“呃?”苏绾纳闷,苏洛陵这样的高姿态者,有央求过她?
“呵……”苏洛陵唇齿之间有一丝遗憾,“你不信我。”
苏绾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我——只是以防万一。”这才想到自己伎俩遭苏洛陵看穿,心里顿有丝心虚与慌张急速弥漫。
苏洛陵不再说话,转身负手登楼,一眼也未再加瞧过她。
苏绾忽然有些生气!一个男人何故小鸡肚肠与她计较这些事情?再说她多让个人照顾寒翠微有何不好?苏洛陵对她摆什么臭脸?
气闷地独自坐在棋桌边,一直到黄昏,日月又一次共辉映照,霞满苍天,月虚如渺。朦朦胧胧的苍蓝之下,苏绾被余辉笼罩的漆黑身影显得落寞哀戚。
苏园至始至终是姓苏的,而她只不过是假有苏姓,实则就只是个外人。披着绵羊皮的山羊,怎么产得出密实的羊毛?何况牧羊人有拿她当绵羊吗?没有!就连她自己都没有。
她从头到尾都是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