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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都怪我心急,一时没顾到璎姑娘。”苏棋苦着脸。
“嗯,不碍事儿,这么多人,丢不了她的。”苏绾笑了笑,早就猜到璎灵是不会朝她这儿来的。她想了想,便又对那小宫婢交代道,“去,让人四处寻寻。若找到的话,就将璎姑娘领到前殿配房等着,她是程将军之妻,理该由程将军亲自接回将军府里去。”
“是。”小宫婢赶紧低头应着,一番小碎步地去了。
双莲这会儿正伴着苏绾。她一见苏棋,便心知这可是个不得不哄着的主儿,立马眉开眼笑地低身福礼:“双莲见过棋姑娘,棋姑娘金福。”
苏棋头一回被人捧着,愣了一下,忙伸手去扶:“呃……不要多礼啊,我,我也只是……”她刚欲说是苏绾贴身侍婢,双莲却已截了她的话儿,兀自说道,“棋姑娘一路辛苦了,奴婢已备下早膳,少夫人执意要等姑娘来了一起用。姑娘请吧……”
“呃,”苏棋看了看苏绾,苏绾脸色一正,她便点头,“好,谢谢了。”
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苏棋这会儿真是深有感触。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伴仙的鸡犬可能真的是碰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了。
双莲打前儿带路,苏绾便与苏棋两人在后头慢慢闲庭散步似地。园中有些盎然的秋菊,风吹花盘摇动,叶瓣********的露珠似凝结的冰晶,将整座园子都罩上了一层似雨后般的美。
游廊曲折迂回,塘中枯荷翩连,锦鲤几尾闲散而游,一派宁静之相。
苏棋这才暗暗感叹,原来外表看起来浩然正挺的皇宫,其内中也是有些幽雅淡素的韵味儿的。跟随苏绾久了,便也知道这就是苏绾喜欢的调调。与当年苏园的逍遥居有着十分相近的内蕴。
早膳早在宴厅里摆开了,一众宫婢峨眉螓首,秀丽的宫髻高挽,端庄谨慎的容颜含着浅笑在桌子两边儿排开两面扇形,便是一些专司端茶盂、递勺、举筷的人。宴厅里两堵青玉色八栅石屏分立东西两侧,上头浮着细腻柔和的仕女雕,或举管吹笙,或排笛鸣筝,一派和乐的后宫祥和景象。
苏棋看直了眼,指着其中一堵说道:“少夫人,瞧这边儿多像是烟波阁里的那堵石屏?”
苏绾眼一震,将苏棋的手拨拉下:“不像。来,用点儿点心吧,你一路上想必也没吃好,尝尝这宫里的手艺看看。”
苏棋讪讪收回手,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勾起了苏绾思念柳州之情。便忙噤声儿,扶着她坐下。
转眼望着一桌子各色花糕圆子的点心,两人经方才的苏棋的那句话,便都有些食不知味了。
坐了会儿,又说了些姐妹间的体己话儿,末了自前殿方向传过来一声震呼,音波震动飞纱灯穗。起了一股飘摇的细风。
苏绾正起手捻着块儿时下正是季节的栗子糕,陡然一震,立马站了起来。看来前头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声音动静端的是大,竟然都传到了她这儿来。她出门望着南面那前殿方向,深锁住眉宇。
诏书、血书、临王——这些条件按说不该出岔子才对。再说昨儿剡洛便调集了洛军更加严密地控制住京都,量那些老家伙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少夫人……”苏棋跟随着出来,“怎么不见公子呢?”
苏绾微微蹙眉,轻笑道:“不是公子了……很快便不是公子了。”说着眼一斜,对住一旁静候的双莲,“你,速去将御史大夫、太常卿、太史令、光禄卿等夫人悉数请过来。我要好好宴请这些人。”
双莲一愣,立马垂首:“是!”便领命速速去办了。
苏棋不解:“少夫人都认得这些人?”
苏绾一笑:“很快便认得了。”
正此时,前殿朝会之上又一声齐天震呼:“吾皇万岁!”
剡洛撩袍一回身,对着殿前玉烟笼中似地人堆里,扶礼垂首的临王冷冷一笑。这个结果,谁都没有料到!他今儿做了完全的准备,却被临王狡猾地逃脱了。他虽登地位却隐隐心有不甘,谁能知道,临王敏锐的洞悉能力,在察觉到第一丝异样之时,便在心里做出了最为保险的选择。他选择了暂时退居二线,仍旧一副慈态面对众人,道貌岸然地,令他几乎咬碎了牙齿!
那青靴在金阶上沉地仿佛能盖出个印子来。剡洛拂袖间,沉稳地如肺腑之气喝出来似地:“平身!”
大殿乃至殿外的文武百官,黑压压一片人便齐齐又直起身子,却大多改了先前的颜色,都多了几分卑微谦恭的姿态。这里头,不乏跟随剡洛一路从北疆驰骋杀伐过来的洛军将领,不光程东于中正等人在此列,就连带伤带丧的金宝,亦在其中。
这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一个沉默地胁迫啊!
即便临王,饶是再强硬,也挡不过金枪银刀的一捅,届时一命呜呼,做个鬼帝去吧!
自然这些都是其他人的想法,剡洛当然不会这么做。只是这么搭了个架子,让他们自个儿吓自个儿去吧!
临王的狡猾在于他一进前殿就察觉到了气氛异样。剡洛的表情不对,甚至是那些洛军将领原本熟稔的笑脸都有些不对劲儿。大约是剡洛表现得太过明显,那些仇恨怨念丛生,如何使他能心平气和,恨不能立刻就与他来个对决。于是临王便立刻变了计划,理性地退居二线,先求个自保,还能落得个开朝先驱的美名儿。
狡兔三窟啊,临王。又岂是只想了这一条路子呢?
这越是重大的时刻,人便越会小心翼翼,敏感起来。临王便是如此!
剡洛当然不能拿他如何,逼不出他现形,他永远出不了那口气!
那一回眸之间,恨意云涌,几番想法流淌心口。剡洛死死握拳,与临王那含笑的眼冷对了一下,如激战百个回合一般,刀光剑影却不见血伤。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凤藻宫谋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凤藻宫谋
剡洛微微哼了一声儿,来到那人间至高无上的顶端,那万众希冀,被万民敬仰着的,万千豪杰折腰称臣的宝座,飞袍旋身而坐。睥睨这殿前、殿外——那历经十几位帝王的永兴王朝,永兴的天下……忽而,心起悲戚。
他看到了脚印,两双蹒跚的脚印。
他的,苏绾的……交错着,不知会延伸向哪儿,到头来,是不是会只剩下一双形单影只。
宫廷转而寂静十分,混乱的天下表面看起来又立新主,一面光辉之相。
下朝后,剡洛静静地走在河池的折桥上,河面点点枯荷萎缩的叶盘地下,飘动着缠绕的根茎,在水中被扭曲了形状。黄叶跟在后头,脸上是还未退却的残余兴奋,一双拳头紧紧夹在身体两侧,使得走起路来都有些生硬。
剡洛听着黄叶有些别扭的脚步声儿,忽然想起了件什么事儿,回眸看着黄叶:“今儿似乎苏棋回来了,这会儿想必在绾绾那儿,咱们要不过去瞧瞧?”这本是姐妹家叙旧的时间,剡洛不该跟狗皮膏药似地粘上去,可是他现在心里空空荡荡的,不觉想极了她,就算是瞧她一眼也好。
黄叶听了一愣,脸上立刻红了开来,怯怯笑着将头垂了下去。
剡洛眸色转深,忽而有些羡慕黄叶与苏棋,他明白了为何苏绾总如此照顾这二人,即便自己生死未卜,都要求他好好照顾苏棋。他们身上,有着他们所失去的东西。黄叶与苏棋在任何情况下都丢不掉,而对他跟苏绾而言,将来乃至恒久,都无法再得到。说到底,这是份欣羡啊……
越是得不到,便越想保有这份美好,不能让浊世玷污。
他点点头:“过去吧……你想必也极为想念苏棋。”
剡洛鲜少在除了金宝之外的人面前提及这类情思,黄叶陡然惊起了一身冷汗,觑着剡洛有些觉得气短。却见剡洛已经转过身去,步子改作轻缓,有别于先前的那股忧心忡忡,便顿也轻松了下来,慢慢跟在后头。
两人一步步朝着苏绾暂居的凤藻宫行去,一路上说着些淡聊的话题,却在凤藻宫不远处停住,见车行马龙,小太监小宫婢们都急慌慌忙里忙出,从那菱格形窗的辂亭里捧出各色华彩锦装包裹的香盒。
剡洛纳闷了一下,随后便见到一个个体态雍容的中年****自车辂上下来,由小宫婢们搀着,一个个进到了凤藻宫当中去。
他立刻起手示意黄叶退回去,两人在廊巷的折角处躲了起来。
凤藻宫外人声沸沸,宫婢们脆声儿叠连地喊着各位夫人脚下小心什么的。自剡洛这边儿瞧过去,那些个夫人金钏银环,环佩叮咚间却神色大多较为凝重,动作拘谨,虽被人捧着但更像是怕被人摔着的胆怯模样。
他一下子想明白过来,这些人定是朝堂上,那些太史公之流的妻眷。她们,大约是苏绾请过来的。心中一紧,忽而闷地发慌。苏绾竟然使了这个手段?她是怕他治不了御史大夫一行人吗?还为他备了这手?
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被狠狠揪了起来,似乎是谁将他这一生最为宝贵疼爱的东西给摔得粉碎了。
那是一股洁净。或许,打从一开始,他们俩便没有了纯良的理由!
眼眶渐热,他揉了揉,瞥眸对黄叶说道:“走,进去瞧瞧。”
凤藻宫偌大的园子里本是秋意萧瑟,这会儿却沉浸在一番热闹里。园中摆开两排四座,瓜果点心齐齐上桌,几名早到的夫人已经坐了下来,主位上却还不见苏绾。
剡洛略疑,不想惊动何人,便绕过此处直接往苏绾的寝殿过去。还未走近,便听到苏绾语调发沉地,似乎在同谁说着话儿。
“我本也不欲接你来此处,但是这么多日子没见,着实想你。你看我如今捆缚在这儿,行走时常不便。若你在宫里也罢,隔三差五的便还能见上一见,若你不在宫中了,有一日嫁至哪个公孙之家,你我姐妹想再见,便难了。”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