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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的信念,而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是谁教她杀人的?
不……没有……是她自愿的。她想为剡洛付出,她想让剡洛登顶,她想……不愧对于扶龙星之责。可是为什么她如此想呢?
她爱剡洛。
仅凭一个爱字,她便可以飞蛾扑火。
可是这样沉重的一份“爱”,为何在怀煜书清清淡淡似是感慨的一句“喜欢”里,变得那么罪孽深重呢?仿佛是遇血方回的嗜血刀刃,碰上了一抹飘散的丁香。百炼钢不想成绕指柔,却情不自禁地为之软化,踟蹰。
喜欢可以很简单。
可是爱呢?
“我爹知道你进宫,他让我留住你,要挟洛军退兵。”怀煜书笑着说道,仿佛在谈论一件什么玩笑事情。他噎嚅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我该做吗?”
苏绾挺住身子敛起眉宇:“直接说你的决定!”
怀煜书回眸,目光湿透,生水了一般:“你好残忍。”
“不……”苏绾铿锵地道,“是你对自己残忍。怀煜书,好好看清楚永兴的未来,你觉得这样一个风雨飘摇在王朝,在太后手上能站稳多少年?疆域之中的百姓能够过多少好日子?苛捐杂税。征兵讨伐扩充疆土,她能做到多少?”
“可是你说过,好男儿要为国效忠。”怀煜书迷茫。
“不可愚忠!”苏绾说道,“得投明主才可啊。怀煜书……你仔细想想,如今的永兴王朝,还是原来的那个吗?”
怀煜书抬头,冠带玉飞,乍起飞雾。他闭上眼睛:“可是……你知道太后是谁吗?”
“谁?”苏绾一震,似乎有没预料在内的事情会发生。
“她……是我母亲。”怀煜书叹息了一下,“当年他俩之事谣言纷纷,我爹为避风头。才带我到柳州城,蜗居当地甘愿为一名小小的刺史。我没想到……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她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未留下子嗣,只有我能继承大统,苏绾……你说说,我该留你吗?”
“你……”苏绾目光一震,胸口中的黄帛一下烫入了心里。怀煜书……也想君临天下?她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当剡洛到达京都时,昔日的兄弟与他一争帝位的情景,是怎样的令人肠断心碎。
怀煜书眸光一灼:“我说过,我不经需努力,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谁接踵而至。有些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我轻而易举就可得到。苏绾……这是命,我早说过,让你信命的!”
“你知不知道你继位是为世俗所不容的?你想做个那样受人诟病的帝王么?你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如愿得登大宝亦不可服众。没错,有些人不经过一番寒彻骨,他也会有自己的芬芳。不过那不长久……只是昙花一现。怀煜书……你在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你知道吗?”苏绾劝他。
一山难容二虎,何况现在是三虎。虎虎争锋,天下啊大劫。
怀煜书遥望南方,仿佛就是睥睨着天下。他冷然地说道:“你是想让我等死吗?他**的洛军攻入京都攻入皇宫,他会饶了我吗?”
“……”苏绾窒息住。
“你看,你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可以答应你,”苏绾忽然道,“他日他攻进皇宫,绝不杀害一个人。当然,也包括你,包括你爹!”
怀煜书一愣:“真的?”
“你信我吗?”
“我……不信。”怀煜书跳下围墙,落袋地面扬起湿尘,纷纷扬扬的,像飞雾的灰沙。他倾身向前,睨住苏绾,忽而邪笑一声,气息里有股浓郁的酒香。“除非,你吻我。”
苏绾陡震,退了一步:“你别胡来!”
“我有吗?”怀煜哈一笑,“我让你吻我,一吻,换得我的退出。如何?”
“这两件事儿不能混为一谈。国家大事儿岂同儿戏!”苏绾微怒。怀煜书不将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放在眼里,他就像一个为所欲为的少年,他高兴便可以做任何事情。难得地洒脱,也难得地执着。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三百二十五章 梦回
第三百二十五章 梦回
这样一个人,很难定义他什么。他认定了的事情便是最好的,他可以放弃任何来保住自己的这份喜欢,而且是毫无理由的喜欢。
眼前的人,似乎跟剡洛有一丝微小的联系。剡洛是正统出生,却命运多舛,不得不自小离家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在遥远的柳州;怀煜书却更像是个私生子,但享尽了一切人生的得意顺遂,轻轻抬一抬手,便可以惹来狂蜂浪蝶。
两个人,相会柳州,曾以为彼此是兄弟,但那兄弟的面具却经不起时光的推敲,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刀光相见。
苏绾沉下一口气:“对不起……我做不到。”她昂起头来,对怀煜书报以蔑笑,“你知道吗怀煜书,我一直瞧不起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怀煜书眸光渐渐深沉:“为什么?”
“因为……”苏绾噎嚅了一下,“你无知。”
怀煜书一震,双目里燃烧起熊熊烈火,一把掐住苏绾的两条锁骨,将拇指深深嵌入进去:“你再说一遍!”
刺痛钻心,苏绾闷哼一声,依旧站地笔直。她轻蔑地扫过怀煜书面庞,转而望着东南方目不斜视,一语不答。
“不说……”怀煜书冷笑,慢慢靠近她,他的鼻息喷薄淡淡洒落,像秋日的雾气那般凉透面皮。他微微侧转脸,衔住苏绾的朱唇,双臂猝然收紧将她钳制入怀中,而后舌尖便如着了魔似地冲开苏绾的檀口,肆虐疾扫,仿佛一种敌军入境的压迫。
忽然:“啊……嘶……”他豁然退开,拇指划过嘴角,殷红的血迹斑驳透入指尖的纹理。他咬牙,“你敢咬我?”
苏绾依旧站地笔直,目光越发夺目而自信。唇角染就的血滴如朵傲艳雍容的牡丹,大肆盛开着。她冷冷哧鼻,神色冷静,微微带着一股嘲讽地看着怀煜书。
怀煜书更加恼怒起来,立刻调过来掐住她的下颚:“把东西交出来!”
苏绾别开眼,一动不动,生死超脱之外,凌然赴死。
“你究竟拿了什么东西?”怀煜书暴跳如雷,手指稍加用劲儿便可碎了苏绾脆弱的骨头。
“你杀了我吧!”苏绾疏冷地道,“你不杀了我,迟早有一天会还这笔账。”
“是吗?”怀煜书启笑,“你预备怎么让我还?杀了我?”
苏绾眸光一灼:“你太小看洛军了。即便我在这儿身先士卒了,你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我洛军百万雄师外加安阳王的几十万人马转首便会逼入京都。我只是不想他们妄造杀戮,才潜进宫中。如今,是你亲手要将这儿所有的人推入地狱的,当宫门被撞开的那瞬间,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会让你陪葬!”怀煜书狠狠地道。
“悉听君便。”苏绾扬眉,仿佛此刻怀煜书的桎梏不像是尖痛入髓的折磨,而只是在帮她推拿按摩,笑得阳春三月花开水暖一般,“我苏绾,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们家的鬼,怎么都轮不到你!”
怀煜书狠狠咬住牙,手下力道一重,继而狞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刚才说,安阳王也随洛军入京?哈哈哈哈哈……你就以为苏洛陵必能排除万难,登顶帝位?苏绾……你别天真了,安阳王比他更有资格!”
“哦?呵呵……”苏绾淡笑,“那就等着瞧吧!”看谁最有资格坐上那个宝座!
“哼……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苏绾挑眉:“撞了,我也不回!”
“你……”怀煜书气疯了,手掌像蛇一般滑到苏绾的喉咙,掐住女子隐蔽的喉结,发狠地道,“我让你现在就死,你信不信!”
喉咙里仿佛被塞入了一粒玻璃钢珠,卡在喉管呼吸不下又接不上气儿。苏绾的脸色渐渐转红,瞠目看着怀煜书,那影响在瞳孔里从放大到扩散再到支离破碎:“呃……呃呃……”被掐住喉珠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闭上眼睛,衣服视死如归的模样。
“别怪我……”怀煜书冷冷地道。
秋蝉的鸣叫日渐稀薄,秋意萧索朦胧,仿佛隔着青帐,从那些细小的纱孔之中冒出冷冷的白雾来。
洛军在璎灵成亲的第二天便开拔北上,雄师过江与江北的安阳王汇合,三日之后便以雷霆之速整合汇编,继续北上进京之路。一路的秋涛如海,朦胧的萧瑟卷起林间路边儿的树叶,那满山的红枫像着了一片烈焰山河。红河蜿蜒,点缀着青莽……何其壮伟。
而夜,却始终来得如此宁静凄清。像幽怨的叹息,轻轻扯开黑色的帷幕,墨一般洗染天地。
今夜无星无月。
浓重的夜云压去银光,林涛怒浪,这夜里恐怕会下场大雨。
帐幔纷飞里,剡洛忽而睁开双眼,越渐持重而成熟的面庞上,青色的胡渣正在慢慢滋长着,如一片铮铮傲骨的草皮,秋霜不浸冬雪不染。
他缓缓撑起身子,额头上有些虚汗。方才的梦境忍不住让他醒过来,他深深蹙起眉,似乎预感到苏绾在京都出了什么事儿。
看了看军帐四周陈设如一,不过枕边儿却没有了苏绾,他忽然害怕起来,害怕那个枕头上,会永远少了这样一个人。
修长而苍白的五指微微发颤,他瞥眸眼光落入苏绾的枕头上,那底下压着两人共结连理的发丝,苏绾临行前用红线一寸一寸缠绕起来的世世相思。剡洛张开的手掌忽然又收拢,竟然有些不敢去掀那个枕头……
他起身,披衣下地,为自己倒了杯水,便坐在桌边儿静静凝思起来。
此时正值夜漏更深,子时末,一日之尾堪堪扫过,天外是披露的苍茫森蓝,浓云卷巨海,像青蟒一般盘踞着整个山头。
“公子!”有人在外头唤道。
剡洛杯中的水轻轻抖了一下,他稍定心思,沉声道:“进来吧!”
金宝一身戎装想来并未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