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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我要替自己心爱之人挡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
“……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你今儿来,是想怎么样呢?”苏绾那乌黑的眸子泛起精亮的光泽,闪着咄咄逼人的光芒。她冷讽地道,“请太子殿下还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那箭,是扎在我心口上的,永远都收不回去了。我劝太子殿下还是安安分分回西狄戎国,咱们日后若有缘再见的话,再行叙旧也好。”
好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方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几句言辞击溃,不得反驳,狼狈不堪。他面色苍白,没想到,在他为之牺牲那么多,竭力想弥补那一次过错的时候,这个女人竟如此狠绝,连一丁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未曾给他留。
他苍凉地低笑:“绾儿……”
“是少夫人!”苏绾强调。
“好……少夫人。那……我们后会有期。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苏绾微笑:“多谢提醒。我送殿下离开吧……”
“不必了!你帐外大军蹲守,我怎敢让你相送。”帐外的动作他又岂会不知?啧啧啧……她竟然狠心到要索他的性命。他眯起眼睛,忽而抬手想摸摸苏绾的脸,因为这样冷漠的苏绾绝不是他所认识的人,他害怕那只是个替身,他害怕那只是她软弱外的一丝伪装的铿锵,在等他亲手将面具摘落。
苏绾侧身让开,让方晋扑了个空。抬眼一记锋芒扫过:“如此,请殿下好走。”
方晋干笑了两声,便落拓地负手离开。
刚到帐外,几名近身便立刻贴近,机警地盯着四周一些看似放哨的士兵,说道:“殿下,此地不能久留。”
方晋轻“嗯”了一声,便沉默地如同孤傲的豹子一般风步出了营盘。站在大营虎亭之外,怫然回身,眸光变戾:“即刻就去通知三殿下,我要回宫。”
近身一愣:“殿下想通了?”
“哼……”方晋只以一声轻蔑地哧鼻回答。
直听到来时的脚步声慢慢远离后,苏绾才吁了口气,撑住一旁的沙盘喘息咳嗽:“咳咳咳……咳咳……棋姐姐……快,快进来……”
苏棋听到叫唤声立刻闪了进来。一把扶住她:“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扶我去休息……”苏绾摇头,全身软绵绵地挂到苏棋的身上,心里极是痛苦。
葛军医随即便受传唤,替苏绾把了脉,皱紧眉摇头,说是气急攻心,再加风寒之邪引起的微哮喘所致,忙开了几贴药,让苏棋与自己的小徒弟赶紧地去煎药了。
程东正兀自乐呵地将那一行菩萨送走,要到苏绾跟前来耍耍嘴皮子,也好知道那拨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偶见帐中这般惶惶急急的,便知不妙。抓个人问了下才知道苏绾在方晋走之后就晕了过去,心里一急,就立马去惊动临王他们了。
这一大伙人立刻就把苏绾的营帐给堵满了。
临王听说竟然有外人来过,便问刚刚才舒醒过来,缓和了一点的苏绾,道:“今儿来的可是什么人?”
苏绾干涩的嘴唇有些起皮,白色的如蟒蛇褪落下来的蛇皮一般。她张了下嘴,苏棋立刻扶起她,然后喂了几口水才说了话:“西狄戎……太子……”
“啊?”程东傻眼,将嘴张圆。原来刚才那伙人都是西狄戎来的?难怪瞧着都阴阳怪气的。他这才有些后怕,那可是敌国太子啊……若按先前推测的,此人极有可能勾结安阳王联合进攻永兴江山。那这苏绾岂不是放虎归山林吗?
临王也是这般想,皱起眉头道:“如此便就放走了?”
苏绾点头:“他……他待我有恩,我定要还他一次才成。”
“哦……”临王若有所思。
临王妃又嘘寒问暖地问了几句,就都出去让苏绾一个人休息了。
苏绾见大家都相继离开,便松了口气,一下跌入昏天暗地的昏睡之中。
醒醒睡睡的。如是过去三日才有些好转,能下得地来走动。后来渐渐地,倒也心平气和了,为自己后怕!若那方晋当日发起疯来,最直接受伤的可就是她啊,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暗叹,那夜带来的恐惧太深,她对方晋是永远也回不去那种坦然了。
还未入关便就意外重重,危机时时刻刻都伴随着,她忍不住为剡洛担心,不知他们那厢的人马到了哪儿,又在做些什么。
但剡洛这一去,却是足足七天未归,杳无音信。
璎灵便趁机天天变着法儿到苏绾帐中来闹,却也不是明的,只是总提及他们两人之间协约的事情,让苏绾倍加苦恼。因为越接近关内,璎灵便越急,这万里江山将来谁主沉浮,她是认定了会是剡洛的。况苏绾那日从容不迫地撵走西狄戎太子,令她在军中威信陡涨,她怕苏绾太过自傲,陶醉于这些名声当中。忘了她们之间的协约。
剡洛不在军中,这诸多营中之事便全都压到了苏绾同程东身上,两人一边儿为与剡洛会和做部署,一方面又揣测关内形势,拟定用兵方略,忙得不可开交。
等到第八日,剡洛仍然没有什么消息,大营里弥漫着一股沉沉的阴郁之气,即便白日里也安安静静的,仿佛谁发出点儿打声响便会破坏掉什么似地。
午后,此刻正是开春。然这北国仍旧阴风簌簌,雪被及踝,正午的阳光散漫无力,那轮太阳仿佛是一个被煎糊了的蛋黄,在白霜雪天之中被融化。
苏绾守望帐前,站了许久都不见剡洛派个人来报,实在担心地寝食难安。苏棋怕她再又着凉,于是搀着她进去,为她沏了碗热茶说道:“公子吉人天相,说不定打前儿来回报的人正在路上呢?届时大营开拔与公子会和,少夫人就能见到公子了。”
苏绾勉强笑了笑:“你说的对。”
“启禀少夫人,公子回来了。”帐外忽然有人禀道。
“回来了?”苏绾“噌”地起身,立刻拔开腿儿掀开帐帘,只看到一个浑身泥血的士兵正半屈在她跟前,他身后是才赶过来的程东,抱拳向她道,“少夫人,公子正在离营三里之外的地方,稍后便会到了……”
“啊……哦!”苏绾心绪难平,掩饰不住喜悦,晶莹的泪珠夺眶却被她偷着抹去。扶起那个士兵,她问道,“怎么如此狼狈?公子……公子可有怎么样?”
士兵咧嘴笑着道:“公子为大伙儿带了好消息回来,那安阳王正在关口夹道等着欢迎咱们呢……呵呵呵……少夫人,公子那一仗干得可真漂亮,安阳王的兵全都被咱们给放倒了,逼着他老头儿不得不前来同我们会面……呵呵呵呵……”士兵话匣子一打开,便开始滔滔不绝地歌颂起了剡洛,倒不是要拍什么马屁,实在是抑制不住心里痛快。
苏绾也笑了,看起来一切颇为顺利,便让人先将他带下去好好慰劳一番,自己亲自到营盘口去等着剡洛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远处寒烟之中一队人马缓缓而来,起先如一大片墨汁一般慢慢化开,而后才清楚地瞧见那是几匹黢黑的骏马,还有坐在马上挺背昂头的将士。
苏绾第一眼便瞧见了在最前面最凸出位置的剡洛。向前几步,微笑等着他。
剡洛目光雪亮,早早看到了苏绾守候在营盘口,数日的眷念相思此刻袭上心头,令他一瞬间有些眼眶发酸。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小别胜新婚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小别胜新婚
那黑色的七天七夜。险些让他与她阴阳两隔,他如此害怕失去生命,让她独活于世。那个阴曹地府里没有苏绾,他觉连做鬼都没什么劲儿。所以他决不允许自己倒下,他一定要打出漂亮的一战来回馈苏绾的痴情,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眼前。
他抿起唇,浅浅勾勒着笑意,在临近苏绾百步之遥时,开始驱马加鞭,顷刻到她跟前,然后下了马,安静地站到他深爱的妻子跟前。
苏绾咬住唇,目光有些颤抖,与他四目相对,如过惊涛骇浪心潮不定。
他抬起头,勾起她垂下的那缕头发:“我回来了……”声音微哽,有些发哑。连日来的埋伏与突袭,让他根本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即便是说话也是压低声儿,用气音说的,所以他几乎做了七天七夜的哑巴。才忽然明白,为什么苏绾如此疼怜黄叶。
苏绾微笑,控制住一头扑进他怀里的冲动,转眼向他身后望过去,金宝一干人等多少都有些狼狈,这会儿都含笑望着她。于中正受了伤,被抬在担架上,腿上裹了几层纱布,龇牙朝她笑。
她立刻对身边的人道:“快将于参将抬进去,让葛军医好生治疗。”
“是!”立刻跑过去四个人将于中正接了过来,一刻不停地抬往营里去了。
其他人多少也有些伤,看来葛军医要忙上一阵子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金宝身上,他有些黑了,俊秀的五官似乎已被战争与死亡雕刻上了一层沧桑,令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更隐藏着一股澎湃的激荡,以及即将入关的兴奋之情。
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相信他为保护剡洛定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众人大队迤逦,各自回到帐中。自然有的人,是再也没有回来的……这夜军中极为热闹,锣鼓喧天,推杯换盏一直闹腾到天蒙蒙亮才安静下去。
剡洛被众人拉着到处喝酒,似乎一瞬间能与这些将士打成一片儿了,削去不少清慠之气。苏绾颇为欢喜,这是剡洛的蜕变,是一个隐忍的民间皇子,在走往帝王之路的华美蜕变。
期间自然是有人将苏绾这阵子的事迹向剡洛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不必说。那吹的人自然跑不掉金生几兄弟。金宝听闻这事儿,微微含笑,心道或许剡洛没有将宇文南晋的事情真相告诉苏绾,是对的。若苏绾知道真相之后,难保会对宇文南晋有所亏欠,将来可能会对两国交利产生不可豁免的影响。
他在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