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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正与靖南王斗得不可开交,险险撞进来一人却正好缓了一下情势,立刻借势将靖南王推开几步。听到这分外熟稔的声音,不禁心脏漏跳了一派,回过头去登时呆住:“棋姐姐?”
苏棋激动地要跳脚:“姑娘?真是姑娘……”说着一下扑上前去,想抱住苏绾。
可谁知正蹦到了半路上,却被靖南王一下像拎小鸡似地拎了过去。虎口立刻抵在苏棋柔弱细致的脖颈上,曲起的拇指以及食指中指像三枚钉似地扎进苏棋的血管表情。
“哼……”靖南王冷笑,两股眉毛挑衅一般地抖动,“你敢走一步……本王的手指可没长眼睛。”
“……”苏绾握起了拳,肩上那块被撕破的皮肉登时剧痛无比。
苏棋还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误打误撞进了这里来,碰巧遇到苏绾不说,还碰巧给人挟持了。立马吓得脸色惨白一片,腿肚子发软道:“姑娘救我……”
苏绾的心里如同上了一台绞肉机似地,将自己的心肝脾肺都绞成了饺子馅儿。她狠狠盯着靖南王一会儿,豁然松了口气,淡然地笑道:“放了她,你要什么悉听尊便。”
靖南王吃够了苏绾狡猾的亏,这回哪里还敢相信。扯着脖子吼道:“把门关上!”
苏绾闭了闭眼,心想这是谁的家啊,究竟是谁绑架谁啊?为何好像一切都乱了套似地。她僵硬着转身,一面警惕靖南王会不会弃苏棋又扑向她,一面不得不尽快宁心静神地思考如何脱逃。双手按上光滑镀漆的门面儿上,忽然感受到门的另一面正有双漆黑的眸子如刀钻一般望着她。
她心里一震,门不关反而弹了开来,苏洛陵阴沉沉的脸带着夜风出现在几人面前。一身的冷若冰霜,一脸的阴郁,满眼却是星星一般的闪闪烁烁。当望到苏绾肩上染开的一大片血迹时,藏在袖子底下的一双拳不自禁地“旮旯”了两声,太阳穴旁的青筋突起。
苏绾低头看到苏洛陵小腿上的伤已经用一条白布包了起来,心不禁酸痛地厉害,扭过头去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最狼狈地时候还是被他看到了……
苏洛陵,你为何还要再回来呢?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避难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避难
靖南王早已呆住,见到苏洛陵就一时想到他徒手握住那支犀角黑翎箭,鲜血溅得他满头满脑的场景,本能地有些后怕,退了几步充满警惕地盯着苏洛陵瞧。
很快,靖南王府的追兵哗啦哗啦的脚步声划过来,苏洛陵挑了挑眉,猝然间抄起苏绾的柔腰扛起她飞快朝夜中奔去。
苏绾瞪大眼睛,待反应过来时才看到自己已被带离那个屋子,灯火与齐刷刷而到的侍卫全部都远离自己的视线。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下那个消瘦却极其结实的肩头正在随飞起的脚步上下浮动。
她豁然想起了苏棋还在靖南王手里,立刻捶打苏洛陵的背:“你放我下来!”
苏洛陵眼中锋芒如道激光一般扫过凄清黑夜,冷冷哼着却没有回答她,仿佛此刻他只是一个被灌注以苏洛凌风貌的冷血战士。
“苏洛陵!”苏绾从咬着的牙缝中怒骂道,捶打地更加厉害。可是似乎是自己肩头上有伤的关系,仍然把每一下都放得极轻,仿佛是在顾念他的伤口。哦——或许这话说反了,她那颗无比柔软的心尖上,始终在为苏洛陵的那道伤深深地喊疼,于是即便是看起来如雨点一般的拳头落到他背上,却都只是一记记无比温柔的轻拂。
“快放下我,苏棋很危险!”靖南王是匹毫无章法可言的野兽,这会儿他们到触犯了这只野兽的地界,他兽性大发绝对有能力掘地三尺或者毁灭方圆几里之内的活物。没错,他们或许可以逃得掉,但是苏棋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得以同黄叶相见,难道这么快就要分离?
想到这时,心中钝痛,有股麻麻的感觉,似乎是一把锉刀在一点儿点儿磨着自己的骨骼,妄图将她挫骨扬灰。她一愣,颤着声问道:“……黄叶,黄叶呢?”
按理说自己留给苏棋的信当中,是以十天为限,时间并未到期,为何她会糊里糊涂地进来?再说黄叶定是一个极听她话的人,对于她所做的决定绝对是百分之一百贯彻执行的。那么为何会纵容苏棋一个人闯进来?他知道这有多么危险疯狂吗?
她闭上眼睛,不敢想象是否黄叶已死在了哪些侍卫泛着冷光的红绥枪之下。心里绷地那根弦蓦然再一次收紧,仿佛是在头顶到脚跟连上了一根牛皮筋,绷地她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苏洛陵紧住她,终于缓缓开口:“我回去时,就不见他们了。想必是早就混了进来……你低估了他俩的能力。”
苏绾掀开眼皮,脑中“嗡”地一声:“那你呢?明明走了为何还要回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苏洛陵沉默了一下,使得漆黑的夜空陡然肃静,即便是眼下二度沸腾的靖南王府喧嚣已碎不了这一方寂静。
正当苏绾的心亦不知不觉也被时间凝固的时候,苏洛陵轻轻笑了一声:“你不能死。”很平静地陈述了这一个事实,不待任何情绪。
她不能死?
这就是理由?
苏绾呆愣住,只是因为她不能死?
那么她不能死的理由是什么呢?
她紧紧闭住眼睛,分外明白苏洛陵赋予这四个字唇齿之外的意义。
对,她的使命没有完成,他怎么轻易放过她?她就像是一粒油菜花籽一样,不到榨**最后一滴油,沥尽呕心,是不会被浪费掉的。
此刻她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这条命,真值钱啊!靖南王要,安阳王要,苏洛陵也要——她忽然想到了祥林嫂,那个关于在地狱被猛鬼割据身体的迷信符咒。
自己现在多像她啊!一样被割据着,那些屠夫还在她耳边分赃着大吵着说谁拿到的多谁拿到的少,彼此看不过彼此。
那么她是否该做一个祥林嫂式的忏悔?我真傻,真的,明知道苏洛陵是属狐狸的,她还要坚持拿到灵簪回来,我图个啥呀?我真傻,真的,明知道这个世界上一万个人里面碰到一个bt的概率是相当高的,但还是冒险留在了靖南王府……
她咬唇如是想着,艰涩的眼泪潺潺如溪。
“啊——”一道集恐惧与痛苦的尖叫从黑夜里拔起,立刻在空中扩散碎裂成一片一片的。
苏绾登时屏住呼吸:“是苏棋,是苏棋在叫……”说着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麻痹,有股要抽搐了的感觉。
“别动!”苏洛陵喝道,一如以往的冷静。
“那是苏棋,我不能放着她不管!”她吼道。
“但我不能不管你。”苏洛陵一如既往地在她伤口上撒下粗盐。
苏绾咬唇:“你……”
“对不起。”苏洛陵最终叹息一声,忽然伸出手朝苏绾的后脑勺一击。
苏绾眼前顿黑,还没再说完下半句话,便软趴趴地如张坛子似地挂在了苏洛陵的肩上。
仿佛一下沉入了黑色的大海里,两只耳朵却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自己浓重的呼吸以及胸腔剧烈的起伏,如同一个破风箱在没玩没了地抽拉。
睁不开眼睛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带来黑暗的恐惧跟无尽的想象力。她觉得自己此时被丢进了一个逆海之地,周身不是水,而是沉重的油,拖住她也胶住她,淹没她的眼耳口鼻,夺去她的意识与感官。知道肩头一股剧烈的痛像地震一样迅速传播到四肢百骸,她才猛地缩起身子抱住自己的双臂****出声。
片光漏进羽睫,**辣的阳光似无辜孩子的瞳眸那般洋溢地没心没肺的。
苏绾眨了眨眼睛才发觉这儿是一处破庙,自己此刻正蜷缩在神龛下,如一只被遗弃的宠,浑身都可怜兮兮的。
她抽了下鼻子,蓦然想起昨夜的事,登时眼珠子乌亮:“苏棋!”
附近忽然有“嗦”地一声动静,缓缓地沉稳却又夹杂冷清的声音传递过来:“你醒了?”
苏绾循声而望,看到苏洛陵贴墙仰面坐着,却闭着眼睛,脸色灰白。他脚边的一捧篝火才灭,黑色的焦炭上正袅袅升起曲折蜿蜒的白烟。
她愣了一会儿,艰难地撑起身子,固执地问道:“他们人呢?”
不见苏棋也不见黄叶,有史以来最糟糕的预感劈头盖脸地涌上来。她内心充满了茫然地恐惧,更有一股害怕,那是无法形容的一股害怕。
睁着漆黑的眼盼望苏洛陵能给个好消息,但显然,这家伙嘴里蹦出来的都不会是好话。只见他微微撇唇,摇头苦笑:“不知道。”
“不知道?”
“嗯,不知道。”
苏绾终于愤怒地摇摇晃晃冲步过去,但因为自己实在筋疲力竭不小心被地上散落的枯柴绊倒,整个人扑到了苏洛陵的身上,两句**叠了个结结实实。并且无法缓冲惯性的力量,她的嘴硬生生磕上了他的脑门,令她的门牙登时溢出一股腥甜。
苏洛陵终于睁开眼睛,含笑看着她,张开双臂抱住她说道:“别急。”
这两个字真让她吐血!
苏绾翻起白眼,忽然察觉到方才自己的双唇贴上他脑额的那瞬间,有一股灼烫蔓延开来。她迅速抬手拂上苏洛陵的额头,心沉了沉:“你发烧了。”
苏洛陵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下吻了吻:“没事。”
“没事?”苏绾真想拎起他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成分做的,都快烧成一块煤球了竟然还说没事?她抽出手,开始四下寻找水囊。
苏洛陵拉住她的手:“你肩上有伤,别动来动去。”
经他一提醒,她才意识自己也受伤了。忙瞥过眼睛去看,发现肩头已经被包地好好的,便猜到是苏洛陵将剩余的伤药都用到了她身上,所以才造成他现在这副样子。
“配方是什么?我立刻去药铺抓药。”她道,又开始从包袱里翻找银子。
苏洛陵摇头:“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