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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园被烧了个精光?”苏绾不禁愕住,“那苏湄呢?她也在这儿?”
苏棋扁嘴:“还提她做什么?苏园大火那夜,她早就带着石榴跑了……哪里还有影子。可惜苏园如今只剩下二公子姑娘两位主子。那些下人见是灵堂起火,便也再不动手施救,个个卷起包袱逃离了苏园。素日两位公子待下人不薄,吃的给的穿的用的,都比之其他人家的好不知道多少。可惜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苏绾心道苏湄就这般离奇失踪了?廖管家同她的关系非一般可比拟,她定是见廖管家行迹败露,便逃之夭夭了去。若逃也就罢了,怕就怕在她是去投靠苏洛陵所说的那个廖管家的“主子”。这样的话,极有可能这一路都会不太平。
摸到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于是你就跟着二公子一道来了?”
“姑娘的记性可真是差,不是姑娘说的吗?走去哪儿都要带着奴婢的。”苏棋撅着嘴假装生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声音小了下来,“姑娘,你知道吗?于大人也随公子一块儿来了呢。公子说,于大人已辞官归隐,见我们北上,于是同我们一道儿去,一路上也好做个伴儿。姑娘,你说你信么?”
苏绾被问地发懵,苏棋何时这般敏感了?
“怎么这么问呢?于大人向来不爱官场的那些浑浊之气儿,辞官归隐也是人之常情的,我当然信了。”于中正分明就已被苏洛陵收为己用,辞官归隐一同上路,也只能骗骗苏棋的。
苏棋朝外边儿白了一眼:“才不是呢!我瞧着于大人每回来看姑娘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奴婢才不信于大人没动歪脑筋。姑娘你忘了怀公子的事情吗?我就道这些个公子哥儿,除了我们二位公子之外,没几个是正经的。就想着欺负姑娘呢……”
苏棋的脑子——什么时候灵光了?苏绾讪讪笑了几声,生怕苏棋将于中正这等刚正不阿的人形容成个超级大****,于是立刻止住她滔滔不绝的后续,问道:“棋姐姐可有将我的包袱拿出来?”那里面放了许多极为重要的东西。她的灵簪还有金钥匙,玉宝盒可都在那里边儿,若丢了,她真的会哭。
尤其是那个玉宝盒,她还未来得及打开看看里头究竟放了些什么。不过现在就算宝盒打开放在自个儿面前,她也是看不到的了。
“都在呢姑娘,二公子都是拾撮好了的。”苏棋答道,在马车里的小柜上一阵翻翻找找,就将包袱拿到了小几上放好。拿起苏绾的手轻轻触碰几下包袱,“在吧?奴婢一路上护地可好了。”
苏绾摸到了包袱,就放了许多心:“是是是,知道你辛苦了。对了,二公子有没有说我的眼睛何时能看见东西?”
苏棋点点头:“说了,恐要过个半月左右。姑娘且忍耐点儿,好好养着才是。”
被苏棋用凉性草药擦拭了一遍皮肤,苏绾已感觉身子不如刚才那般火辣辣的了。只是眼睛还看不到东西就有些抓狂,好像一下子跌入了黑暗里,有种莫名的恐惧。但听得苏棋说半个月左右便能痊愈,并非这辈子都成了个瞎子,就完全放下心来,苏洛陵对药石的研究熟知程度,她还是极为信任赞赏的。
说着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但是苏洛陵并未打算去个有人烟的地方投宿,而只是令苏棋就地生火做饭,想今夜是要在荒郊野外里过了。
苏绾被苏洛陵抱下马车,一股山涧清风徐徐扑面,整个人登时清醒了许多,再不如被限足车厢里时那样混沌。虽然看不到眼前究竟是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依稀能听到几句人语。偶有几句是苏棋的嘟囔,称从未在山沟沟里生过火,火石打不着不说,风一吹还将那些用来引火的枯草都吹跑了。
接着便是于中正十分忍耐的声音,似乎接过苏棋手里的东西,帮她一起做。
其余就只剩下了马儿的间歇嘶鸣刨土,以及远处静成茫茫默海的气氛,教人伸手都能抓到成团的沉寂。
她轻轻叹息,不知为何惆怅又起。在苏园无可奈何,离苏园又满怀想念,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想什么?”苏洛陵骤然出声。
苏绾“啊”了一声:“你还在?”她还以为抱她下马车之后,身边再没感觉到他的气息,以为他是去别处了。他这么一做声,也让她想到苏洛陵一向就是如此无声无息的人。
苏洛陵扶她坐了下来,苏绾张手摸了摸地面似乎早已铺了一张动物皮毛,随即苏洛陵也坐到了身边:“我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
“……”苏绾的喉咙被卡了一下,“四处走走也好。”
“你现在看不见,况现在渐渐开春了,夜里时常有冷天里饿极了的畜生出来觅食,你若被叼走,我问谁去讨人?”
苏绾苦笑:“你还要我这废人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成的事,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乱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乱行
“……”苏绾沉默。怎会不清楚呢,她心里清楚地很,只是不敢确定而已。为成大业不择手段,而她只是无辜地成为了一面盾牌,为苏洛陵挡下所有明刀暗枪。
她又嗟叹,廖管家是死有余辜,但是一想到是苏洛陵亲手所杀,总在心头隐隐感觉到了一阵痛心。他在言辞之间根本不打算向她提及关于苏园的任何事情,在他眼里,或许自己只是一面单纯的盾牌而已。
自己在苏园内体尝到的,又岂止是那番逝去的明争暗斗,还有无时无刻对缠绕在身边的那些秘密的困扰,更还知道了什么叫心动与心痛。眼下,她只希望苏洛陵能将诸事都说个明白,也好教她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做盾牌,守护他的人生。
可是他丝毫没有这份意思,反而字里行间还透露着一股逃避。
她苦笑,被绷带缠护住的眼睛里早已湿成一片。
好像知道她哭了似地,苏洛陵轻轻抬手在她脸庞上抚摸:“怎么了?”
苏绾摇头:“没什么,可能乏了。”
苏洛陵便又将她轻轻放到自己腿上:“那就小憩一会儿,待苏棋将饭做好了,我叫你。”
“嗯。”
地面有一股大地复苏的味道,闻之心绪便渐渐归入平静。
“苏洛陵,当日在红玉丘行刺我们的,是不是廖管家指派来的?”她问道。
“嗯?时已境迁,还问这个做什么?”他没有回答,但似乎也并没有否认。
苏绾的心揪起来,这么说,是自己真的冤枉苏墨了?可是那支珠花她又分明承认下来是她的呀!是了,苏墨性傲,面对冤枉她不会据理力争,只会冷冷地随你自己去想,她即便承认也并非一定是她心里的话。面对冤屈,她选择在心里嘲笑,而非解释说明。
换言之,她是不屑向自己解释。
她究竟有没有杀白月,也成了个谜题。而今她想到这些,是不是晚了呢?
“今日初几?”
“十三……”
十三——离元宵就只剩下两天,而自己已远离柳州四天行程的路,即便她现在返回,也来不及救苏墨了。
苏绾难过地一把揪起苏洛陵在衣服,咬在嘴里分外痛苦。到头来,她还是把苏墨给害了!
狠狠捶打一下苏洛陵的大腿:“都是你害的。”
“嘶……”苏洛陵蹙眉,立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我害什么了?”
苏绾被这么一问,顿感觉自己实在可笑,怎么能将责任都推到苏洛陵身上去呢?于是就抽出手来,不再言语。
吃罢晚饭,苏绾同苏棋回到马车里睡,苏洛陵同于中正在外守夜。
****繁星如眼,张望人间。几颗流星划过,瞬间隐飞到地平线上,仿佛在天际炸起一团烟火。举凡天落陨石,必遭人间灾劫,而这个是否预示着这原本太平的天下,转眼就成狼烟烽火的天下呢?
又走了几日,苏绾浑然不觉时光的流淌,这一路来已似麻木了一样。尤其是掐着时间算到苏墨刑期已到,就更是将满腔的郁结都闷在了心里。
这日因为药石倾尽,几人便首次到了一座小镇上。
苏绾在车内两耳只闻街市繁闹,不禁心里更加萧索。问身边的苏棋:“这么热闹,是到哪儿了?”
苏棋半个身子都探到了车外头去,果见外面儿人头攒动,各色盘龙绣球喷火唱曲儿碎大石的把戏正沿街走艺。立马嚷起来:“姑娘,咱们赶上庙会了哩!”
苏绾知道苏棋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想她近段时间也闷坏了,就说到:“下去陪我走动走动可好?”
苏棋当然是欢喜异常,忙对外头骑着雪影的苏洛陵说道:“二公子,姑娘想去外头走走呢!”
苏洛陵眉头一蹙,心觉不妥:“我们只是来镇子里采购些药材治你姑娘的伤,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何况这儿鱼龙混杂,仔细将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冲散了,届时要找你们恐就犯难了。”
苏绾想想苏洛陵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刻他们该行事低调些,才不至招人注意。若自己的眼睛能看得见,倒也不值得多虑,看来还是乖乖呆在马车里算了。
苏棋不无失落:“哎……可惜了这么多好玩儿的。咦……那不是那个马贩子吗?”
马贩子?苏绾顿时想到了方晋:“哪个马贩子?”
马车正到了一处医馆停住,苏洛陵下马进去买药,交代于中正看顾住苏绾。
那街市里确实有几名马贩子遛着马儿到处吆喝买卖,可是因为人多,一闪眼苏棋看到的人便不见了。苏棋猛地揉揉眼睛:“呃……兴许是奴婢看错了,不是那日卖给姑娘白马的马贩子。”
苏绾一时被吊起来的心又瞬间跌入了谷底。若是遇见方晋,那想必黄叶也在这儿,这样甚好,可以当即就将苏棋黄叶留在此处,也省得苏棋再为她受苦。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