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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在他怀中轻颤了一下,双眸因慌乱而游移不定,忐忑不安的咬着下唇,言辞闪烁道:“皇上千万不要误会,臣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越发无言应对,恐怕刚才和白鹏飞的对话,都被他尽数给听了去,现在不管怎么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何必解释?”白鹏飞看不下去,冷声打断了茗慎的话,挺身走到文浩面前,平淡如水道:“别为难她,末将只是来向贵妃娘娘辞行而已。”
“哦?怎么,白侍卫想辞官归隐了吗?”文浩冷眉一挑,揽着茗慎的肩膀朝炕几旁走去,坐下来后,强行将茗慎按在他的大腿上,不冷不热道:“好呀,朕恩准了,你且退下吧!”
茗慎本就不甚习惯当着人面和他如此亲密,尤其此刻还是当着白鹏飞的面,脸上更觉难堪尴尬,不能适应的挣扎了几下,却也是徒劳,不由脸颊更加晕红。
面对文浩的刻意示威和炫耀,白鹏飞咬紧了牙关,按下心头的一抹激愤,豁朗的开口:“末将身为大金将士,自当保家卫国,岂可轻易隐退?”
闻言,文浩峻颜一凛,反声质问:“那你辞哪门子的行啊?”
白鹏飞毫不畏惧,泰然处之,负手而立,抿唇而冷笑:“末将久闻西辽近来有流寇作乱,恳请皇上允准,让末将去西辽助老王爷平乱!”
茗慎听他自动请命,要去西辽平乱,担忧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西辽那边民风彪悍,流寇更是心狠手辣,你怎么可以。。。。。。”
话还未完,就收到了文浩投给她的一记冷寒彻骨的眼神,这才发觉失言,急忙噤了声,垂下眸不再言语。
文浩见状,勉强满意,暂时不再理会与她,而是冲着白鹏飞微眯了眼,嗤声一笑:“白家对朝廷果然是赤胆忠肝,西辽那边的老皇叔年世已高,既然你有心前往,那朕就封你为镇关大将军,你就带着你的白家军,前往西辽镇守边关,保家卫国吧,如何?”
白鹏飞冷冷直视着他,紧握双拳,僵持了许久后,生硬的答道:“末将也正有此意,叩谢皇上恩典!”
文浩忽然哈哈大笑,继而长臂一挥,毫不客气的命令道:“若无其他事,镇关大将军还是退下吧,别妨碍朕和贵妃对坐饮茶!”
白鹏飞冷哼一声,最终眷恋难舍的望了茗慎一眼,嗓音瞬间变得酸涩湿润:“贵妃娘娘多多保重,末将,现行告退了!”
说罢,他微微躬身施了一礼,缓缓的转身,慢慢走出了昭阳殿。
茗慎的眼角起雾,望着那抹模糊朦胧的白影,衣袂扬,孤影凄凉,而她却什么也不能给他,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我放逐,黯然伤怀的离开,顿时,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仿佛遭到了重击一般,痛得她泪如花雨,纷纷而下。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文浩默默放开了茗慎,墨眸底下深藏了一抹受伤,面色暗沉。
茗慎抬袖拭擦着泪痕,目露控诉,吸了吸鼻子,不满的嗔道:“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如此气量狭小,假公济私!”
文浩的心事一语道中,像个孩子般倔强的昂起下巴,顾左而言他道:“白鹏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因是宣文帝旧部,所以朕迟迟不敢重用,如今他自愿远离京都,又肯替大金镇守边关,朕何乐而不为呢?”
茗慎狠狠翻了他一记白眼,没好气道:“那臣妾就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招降了一位良将,希望皇上能念他忠心一片,切莫在为难于他便是!”
“招降?他降的哪里是朕啊!”文浩一把扣住了茗慎的手腕,顺手一带,将她拉入怀中,望着她绯红的娇唇,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她仿佛是蜜桃做得,怎么吃都吃不够,难怪勾的白鹏飞失了魂,为她出生入死,甚至为她,甘愿远走边关。
茗慎吞吐着他炽热霸道的气息,面颊染尽春水桃花,透着无限的风情和诱惑,那双朦胧的眼中尽是情动的娇媚和羞涩,只是被窗外明媚的阳光照着,让她心头涌起一股空荡荡的羞耻感,又念及文浩此刻身子还未痊愈,便轻轻推开了他。
“不要啊,皇上圣体未愈,应当克制!”茗慎低埋着羞红的脸蛋,红艳水润的樱唇微微启合,局促不安得玩弄着衣角流苏,其羞态恍若娇花照水。
文浩见她怯雨羞云的模样,分明已经情动,不由心中窃喜,但他向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抚摸着她被吻得更加红艳的丹唇,哑然失笑道:“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要答应朕一件事。”
“何事?”茗慎眼珠一转,不解的问。
文浩放开了她,指着几上冷却的香茶,吃味的说道:“以后不许把给朕的茶,分与别人喝!”
“哦,知道了!”茗慎嘴上闷声应道,却在心底暗暗诽谤,这男人,当真是有小器又霸道,而且有时候,任性的像个调皮的孩子,难以伺候,真真教人头疼不已!
———白鹏飞离开的那一天,格外萧条,他进宫谢恩后,便率领一支孤军离宫,朝堂上对这种明升暗降的事情司空见惯,都知道皇上视他如芒在背,故而除了慕容凡,竟然无一人前来欢送。
文浩拗不过茗慎的软硬兼施,在她又是撒娇,又是怄气过后,最终给她半柱香的时候,允许她只身去和白鹏飞道个别,而自己则暗自站到了雁翅楼上,远远观望着楼下的一切,一袭黑色镂金长袍,随风飘荡,宛若遗世独立,白鹏飞和慕容凡正在说着话,只见一片繁华锦秀的宫殿楼宇深处,茗慎携带着秋桂,白衣胜雪,风姿绰约的走了过来。
慕容凡见状,拍着白鹏飞的肩头邪魅一笑,很是识相的告辞而去,白鹏飞转头,静静望着慢慢走近的茗慎,心中莫名的一暖。
只见她今日打扮格外素净,洗尽了铅华一般,三千青丝用一根丝带松松束在脑后,脸上不施粉黛,却宛如朝霞映雪,穿了一袭白碾光绢的素锦长袍,裙拖八幅湘江水,流泻于地三尺多,外罩雪白大袖对襟罗衫,衣抉飘飘,宛如乘风,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轻云蔽月,又好似流风回雪。
茗慎也看着白鹏飞,走他轩昂矫健的身躯前停下,不言不语的与之对望,此刻的他褪去了轻便的白衣,换作银甲裹身,宛如天神一般融于晨曦朝阳之中,那寒光闪闪头盔下,脸庞轮廓依旧俊朗无匹,只是浅澈的眸子里,却是盛满了浓浓的惆怅。
二人一时无话,似乎站了很久很久,偶尔有微风拂过,无声无痕,她和他,亦无声,明媚的光线打在二人身上,绘成了一幅关于美人和名将的凄美画卷。
“你还是来了。”白鹏飞率先开了口,划破了这一片沉寂,目光游移向别处的朱栏玉柱上,并不看她,只皱眉道:“快回去吧,若让他知道了,又是一桩是非!”
茗慎恍如未闻,从秋桂端着的红木托盘中,斟酒一斛,以青铜爵奉与他跟前,笑得有些苍白。“你这一走,不知何年才能在见,慎儿亲自煮了一壶竹叶青,特来为你践行,西出阳关无故人,劝君更进一杯酒,离开以后,要好生保重自身,切勿牵念。”
白鹏飞接过杯爵,仰头一饮而尽,放回托盘后,两手攀住她双肩,郑而重之的交代道:“我走之后,你要加倍小心提防,他虽然视你为珍宝,但是宫闱之斗险象环生,你的那烈性性要好好收敛,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关键时刻多顺着他点,免得又遭欺凌!”
茗慎眼底的泪光隐隐浮动,凄然笑道:“你也要珍重自己,记得要少喝酒,酒过伤身,还要记得偶尔传书回来,让我知道你在那边一切安好,皇上这边我去尽量劝和,或许等到哪天他能够释怀了,就会让你重返京都,也未可知。”
白鹏飞抬眸淡淡望她一眼,声音含着几分深沉,连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沉郁:“我若人在京都,势必会被那些人,用来制造留言对付你,所以既然能够远离,又何苦在回是非场中呢?只是慎儿,你一定要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我便能安心了。”
说完,他叹息般的摇了摇头,继而又从怀里掏出一抹金光闪闪的令牌,悄然的扣到了她的掌心,握紧了她的手,低头交代道:“这枚兵符是白家的亲卫军,现在被收编到了紫衣侯麾下,倘若将来出了什么变故,你可以拿着这枚兵符调兵遣将,足够护你一世安然无恙!”
“鹏飞,此生欠你的,慎儿无以为报,只盼来生,来人我们再也不要在相遇,不要相知了,如此便可不再相念,不再相欠!”茗慎泪中带笑,笑得人心生疼,她欠白鹏飞的,无力还,也无从还起,只能以笑想报,烹茶斟酒,聊表衷肠。
“你有没有爱过我?”白鹏飞淡淡的问,伸手抚上她素丽清艳的容颜,眷恋不已的凝视了许久,复又追问道:“从始至种,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在某一个瞬间,心动过一点点,有没有?”
茗慎鼻尖一酸,刹那间,泪如雨下:“我。。。。。。不知道,不知道有没有爱过你,但是,我必须诚实的来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他,我也想过要和你一起离开皇宫的,可是如今,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笑脸相送,但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竟然会控制不住,在他面前,泪流成河,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悲凉心境,竟然毫无明目可言。
白鹏飞的指尖,温柔的拭过她泪流不止的面颊,嘴角自嘲的轻轻一弯,默默闭起了眼,语气更加的冰凉低沉,仿佛怎么也化不开了。“我以前经常在想,若是没有他,你会不会爱上我?如今终于知道答案了,原来并非是我得不到你的心,而是爱的比他晚,若是一早就对你表明心迹,把你从我姐夫手中带走,从此天南地北,远离是非,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没想到,我输的人竟不是他,而是我自己的一念之差!”
茗慎后退一步,垂下眼睫,吸了吸鼻子,浅浅莞尔道:“也许如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