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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桃花眼里桃花波
第二章 桃花眼里桃花波
“姐，又在埋宝呢？”一个身着淡绿濡裙的少女怀抱着一叠衣服从屋里走出来，乌黑的发丝挽成未婚女子的双环髻，箍着鹅黄色的软缎带垂在两只耳旁，衬得她格外可爱。裙子的下摆因为做事的原因而捞起来别在腰上，恰恰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因为怀抱衣服的缘由，原本就丰满的胸脯被挤得似乎要跳了出来，这有些丰腴的身材，却恰恰正符合了大唐美女的标准。
“嗯。”看了看出落得水灵灵的小妹，玉如意心里安慰几分，总算这几年没白费，啧啧，那两只小白兔很是成熟嘛。
“姐，你看哪儿呢”玉吉祥不满的瞪了玉如意一眼，随后将衣服放在脏衣盆里，转身过来蹲在玉如意身边，双颊飞霞的说道：“那个……那个……”
“支支吾吾的作甚，有事直说”玉如意是直性子，那耐得住性子等她扭捏？
玉吉祥好似下了决心一般，咬了咬唇，有些羞涩又有些不满的说道：“听说褚家老爷下月十五要来下聘了？”
“嗯。”玉如意心头一沉，拿着小鼎站了起来，说道：“姐知道你不乐意，可这是爹的遗愿。”
“我懂，可是那褚至孝也太……”玉吉祥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
玉如意取了纸将小鼎包起来，净了手走到玉吉祥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吉祥，褚家显赫，你嫁过去定然不会吃苦的。若是他褚至孝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姐姐，看姐姐还让不让他好过而且……”
“姐~~”玉吉祥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我嫁过去后，给弟弟谋点娶亲的钱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幸福。整个洛阳都在说一句话，‘纨绔处处有，褚家特别多！’那褚至孝和他哥哥褚至情两人，是洛阳出名的纨绔子弟，你让我嫁那种人，我真是不想”
“吉祥，这可不一定哟，你看他们家二哥，原来不也是个纨绔嘛，这两年娶了亲不就变好了？”
“那是因为褚至义娶了个悍妇好吧？”玉吉祥嘟起嘴，甚是不满。
“唉……不能这样说，至少人家改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我……”玉吉祥将脚一跺，丢下一句：“要嫁你自己嫁去，我不去”便转身跑了。
玉如意无奈的盯着妹妹离去的身影喃喃道：“你要能赚钱养家，我早就嫁咯。”
想来也是郁闷，他们一家人初到洛阳的时候，见褚家遵守约定，没有悔婚，而且褚至孝还长得仪表堂堂，心中还暗自偷笑，觉得给妹妹找了个好归宿。
谁知道那褚家是个纨绔专业户，除了在昌南镇（即现代景德镇）为官的大哥褚至忠为人正直以外，下面的三个兄弟皆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天天和一些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们出入**楼，游戏玩乐，不务正业。之后老2褚至义娶了房恶太太，将美姬小妾一股脑全卖了，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法子，制得褚至义服服帖帖的，这才改了性子。可老三褚至情，老四褚至孝，却依旧流连烟花场所。
玉如意想到这里，颇为忿恨的咒了一句：“都是那杀千刀的褚至情若不是他带坏弟弟，褚至孝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赔我好妹夫”想到褚至情，她不禁小脸一红，脑海中浮现出他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以及轻佻的动作。回想起第一次在褚家见到他，先是为褚至情的容貌所惊，却不料那厮竟然当着褚家众人的面伸手挑她的下巴，大胆放肆的****她，竟然还说什么妹妹嫁过来时让姐姐陪嫁给他之类的下流话
而且这厮不单是个纨绔，竟然还有断袖之癖，男女通吃……想起来就恶心。
“呸不要脸”玉如意气得唾了一口。
“哟，如意小姐这是在唾谁呢？”
一听这好似棉花一般软绵绵懒洋洋的声音，玉如意心里就窝火，除了那不要脸的褚至情还能有谁？她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哪家的狗子没关好，跑到我门前乱吠来了？”
“啧啧啧，如意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啊。”褚至情手持一把洁白的象牙扇轻轻摇着，身子斜斜偎在门框上，浅笑了一下，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
他身着一件绘水墨的斜竹画再银色长衫，合适而服帖勾勒出他修长匀称的身材；长衫的下襟撩起别在腰中藏青色镶玉的腰带中，露出里面白色丝绸裤子，裤脚别进及膝的乌黑色马靴中。发不高束，随意而自在的在脑后系了根发带，说不清言不尽的慵懒贵气。
玉如意眯了眯眼睛，扫了眼那象牙扇，冷嗤一声，心中暗道：这厮也不知道从哪里泊来一把折扇，虽稀罕，却比不上那羽扇纨扇有品味，不过，还真是符合他纨绔的身份？
随后她不屑的一笑讥讽道：“褚三公子不去寻你家情哥哥、情弟弟，到我这里来作甚？”
一听此言，褚至情眯了眯眼，随即配合的娇羞一笑，道：“哥哥不在，我寻情妹妹来不行么？”
玉如意只觉得寒意从脊梁爬到脖颈处，忍不住抖了一下，只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却不料褚至情雪上加霜的来了一句：“人家寂寞嘛。”
她恶心得连早晨吃的豆腐脑都差点倒了出来，捂着嘴忍了忍才说道：“行了行了，褚至情你到底来干嘛？是不是又要我帮你看宝了？”
“如意妹妹你还真是冰雪可人啊……”
“好了好了，少废话这次要我看什么？”玉如意话音刚落，便见褚至情将手一挥扔了个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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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家有女初长成
第一章 玉家有女初长成
五月，春风习习醉洛阳，摇着百里牡丹嫩********，裹住品馨斋的点心香，缠着楼外楼的丝竹韵，更挑起波斯帐里的胡姬裙。一处处流光溢彩，一处处色彩斑斓……洛阳的春，妖娆而纸醉金迷。
当然，在这金碧辉煌的城市里，也免不了有穷人。
比如，西市的猫儿巷，再比如猫儿巷的玉家。
玉家原本也是古玩世家，家底丰厚，不知怎的得罪了朝中达官贵人，被抄了家，撵出长安，搬到了洛阳西市这青灰色的小宅。不过，玉家祖上积了福，破落以前曾经与洛阳富商褚（由于是多音字，特此备注一下，避免影响后面阅读。褚字，在姓里念chu，三声。）云斋联了姻缘，幸而褚家不嫌弃他们，依旧履行诺言，给了银两维持生计，只等玉家三小姐玉吉祥及笄过门。
人人都说，玉家虽落魄了，但玉家却真真出了块美玉——便是那美艳动人的长女玉如意，初初搬来时候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按说模样也是定型了的。也不知是不是这洛阳水养人，才三年而已，她竟然出落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玉如意简直是七十二变……先是越长越漂亮，再是越长越泼辣……
没错，泼辣。
初来的玉如意，那是标准的望族小姐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谁知，才不过半月而已，玉家好不容易藏下来的所有积蓄都花了个净光光，接着便是卖衣服当首饰，再接着，玉如意也没办法，只能四处走穴帮人掌眼看宝。要说这玉如意，女人家应会的女红，厨艺她一概不懂，反倒是对古玩玉器颇有研究。帮人鉴宝、掌眼什么的，也能谋个生计不是？
掌眼这事儿，可是技术活，没那两把刷子谁也不敢乱说。玉如意，毕竟是在玉家长大的，想必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有几分心得的，而妙就妙在，这玉如意过手掌眼的宝物，几年来，竟然鲜有失误因此，遇到了复杂难以辨别的东西，那些个鉴宝阁藏宝轩什么的，就从后门偷偷将她请进屋，细细听她说宝，好照猫画虎的说给别的客户。
不过，玉如意却极为贪财，无论真宝赝品，鉴一次就要一两纹银。虽然价高，但靠着她自小练就的火眼金睛，玉如意在洛阳古玩圈里也混了个风生水起。
可谁想到，玉如意也有愁事呢？这不，日晒三杆时，别人家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在屋里午睡正酣的时候，她却蹲在自家院子里挥着小锄头不知道在刨什么呢……
锄头深一下，浅一下的落在地上，原本平平整整的小院，此刻变得坑坑洼洼。堆积起来的泥土旁，摆放着一件件精巧的青铜器皿，看起来似乎年份很久。
“唉……”玉如意叹了口气，将挖出来的青铜小香炉放在手中仔细观察，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铜锈，锈泥味扑面而来。她拿起手边的小毛刷，轻轻刷了刷香炉上的土，土下的金属色显现出来。
玉如意摇了摇头，心里暗叹：看来这埋东西的老泥该换换了，药水也得改良改良了……嗯……再放点朽木板子一起埋些日子才像。
随后她又拿起手边另一个尺余高，小锅子一般大小的青铜小鼎，点点头，这个倒是差不多了，看起来年份足够，可以卖了。
古玩圈里有句老话：“要想富，先挖墓。”，不单单是指古墓里面的古董珠宝，还指那里面的老泥，老棺材板子。毕竟有钱人的墓少，金银珠宝陪葬的更是凤毛麟角，但这老坟里面的泥却不少，只要看准了碑上刻的字断好了年份，趁没人时候动手，还真应了那句“一挖一麻袋”。
这些个把铜器做旧的老泥，基本就是墓里挖出来的。院子里埋满墓里的泥巴，换别人都觉着晦气。但玉如意却不这样想，这些可是宝贝呢，这沙泥石土都是有年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