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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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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占乙字号暗门不仅为进攻打开了生门,同时也切断了羊马墙守卒的一条后路。赵斑趁机高声大喊:“西门已丢,快逃命吧!”众人更无心恋战,只顾往后撤退。闵兰受伤后,西城主将换成了前军老将种九,种九从军四十年,为朔方十大元老重将之一,人称九爷。他不擅弓马骑射,只喜欢挥舞一杆大刀面对面地去斩将夺旗。

    见到众军溃退,种九大怒道:“传我将令,敢靠近城墙二十丈的一概射死。”

    同时他亲率两百健卒来夺回乙字号暗门。赵斑的敢死队此刻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区区三十人,无险可守,里外受敌。赵斑把军旗插在背上用皮带束好,他自己则挥舞战刀砍杀的满身是血,嗓子都已经喊哑了。

    种九逼到近前,眼看赵斑凶猛,将手中连环大刀一晃,喝了声:“来将何人,九爷刀下不杀无名小辈。”赵斑早已杀红了眼,眼看一名身穿重甲,须发皆白的老将前来挑战,一言不发挥刀便砍。种九见他轻视自己,勃然大怒,挥舞大刀迎了过去。“咣!”一声脆响,火星乱迸。

    种九的大刀为混铁打造,重逾五十斤,厚重威猛。死在他手里的人,与其说被刀刃所伤,不如说是被大刀重击而死。赵斑的刀只是普通的横刀加了个长柄木把,与种九的混铁刀一碰,竟“咔嚓”折成两段,虎口亦震的发麻。

    赵斑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虽然年轻,大小也经历过十几仗,斩敌首过百,这才积功做到二哨。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不敢说没有输过,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输的如此狼狈?

    于是他黑着脸喝道:“老匹夫,你兵器好才取胜,这算什么本事?敢跟我摔一跤吗?”朔方士卒闻言哈哈大笑,两军阵前你死我活,谁有工夫陪你赌义气?然而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种九竟把刀往地上一插:“我跟你摔!”

    侍从们慌忙阻拦,却被种九一个个推倒在地,副将张锁也拦不住他。种九摘下头盔,卸下重甲,看他那一身虬凸有力、坚硬如铁的肌肉,哪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将?赵斑也不甘示弱,刷刷两下也剥去衣甲,赵斑也有肌肉,不过跟种九比起来就太小家子气了。

    两边士卒同时垂下刀枪围城一圈,各自为自己的主将加油助威,气氛煞是热烈。两个人如同竞技场上的摔跤手一样互敬一礼,赵斑突然一个狐步窜到了种九左侧,抓住他的右臂,一个漂亮的背摔。老将“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敢死队员轰然喝彩,可惜喝彩声未息,种九就用一个扫堂腿将赵斑掀翻在地,横地一翻身,一肘砸了过去,若是被他砸中不死也要断几根肋骨,可惜人老了手脚终究比不得年轻人灵活。

    赵斑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经过这一试探,彼此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了了解,种九底盘沉稳,力大无穷,赵斑战术灵活,攻防速度快。再往下打,彼此都谨慎的多。往往是一交手,便立即分开,免得给对手已可趁之机。

    两军阵前杀的天翻地覆,主将却忙着跟人斗气摔跤。副将张锁意识到大事不妙,夺过一匹马飞奔来见胡师德。胡师德此刻正在北门督战,北门的激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旌旗营的已经是全力以赴,朔方前军的三个团被先后打垮,飞鱼军的绿旗营虽然损失过半,却仍然坚持不退。楼船也几次劝胡师德将东城的绿旗营调来增援,都被胡师德否定。

    眼看着旌旗营的士卒已经爬上城头,楼船也又一次请求道:“将军快下令调援军吧。”胡师德仍旧摇头不许,他对身边的侍卫亲军说道:“该你们上了。”亲军校尉闻言一愕,楼船也忙劝阻道:“万万不可将军,侍卫亲军是您的卫兵。岂可上阵杀敌?”

    胡师德冷笑一声道:“丢了城,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虎目一瞪,喝问亲军校尉:“还愣着做什么?”校尉拔刀大喝杀入战阵。侍卫亲军的加入大大地激发了守军的斗志,经过奋勇搏杀,将已经爬上城头的旌旗营士卒又逼了回去。

    可惜好景不长,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旌旗营的第十三次冲锋又开始了。守军已被逼上了绝路,旌旗营进展神速,他们的战旗一度插上了城头。楼船也望着胡师德冷如冰霜的脸,知道再劝他调兵也是枉然,遂拔刀在手带领几名偏将、参谋、近侍呐喊杀出。

    旌旗营的第十三次冲锋又一次以失败告终,主力损失殆尽,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第十四次冲锋变得遥遥无期,北城攻防战实际上已经结束。

    胡师德紧锁的眉头终于绽开。楼船也一身是血地退了回来,体力耗尽殆尽,脚步不免有些踉跄,在离胡师德还有四五丈远的时候,突然脚下踩空顿时摔倒在地。他就势丢了横刀,头枕黄土望天而卧,星河灿烂,夜风醉人,可惜四周的血腥味太浓,杀气太重。

    从那张锁得知种九正与赵斑比赛摔跤,而浑然不顾虎营攻城,西城危在旦夕。胡师德闻言恨而跺脚,懊悔万端地说道:“我光记得他是员猛将,却忘了他也是头犟驴。”

    “请将军即刻调西城绿旗营增援。”楼船也顾不得享受这夜色跳起来说道。

    这一回胡师德没有拒绝,北城之战已经结束,调兵增援西城的时机已经成熟,更重要的是西城已经危在旦夕,容不得他再不增援。

    赵斑和种九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虎营已经从乙字号门杀入城中,老将种九和他的一干随从都做了俘虏。种九脾气火爆,破口大骂,有人引弓要射杀他,却被赵斑救下。

    东城绿旗营撤走之后,一直平静的锋矢营阵地内突然繁忙起来。攻城的石炮由先前的四架突然变成了十八架,增加的十四架石炮是西宁军中的骄傲,其实早就运到了阵地,只是被巧妙地伪装了起来,守军茫然不知罢了。十八架石炮同时瞄准了一个方向,就是原先胡师德的参谋们说的用拳头大的石头轰击的地方。白天时攻城的石头确实不大,因为那时的主要目的不是破城,而是试探虚实和校正石炮的射击角度。

    现在十八架石炮所用的石头都换上了最大号的,晚上虽视线不好,但凭着白天已经校正好的角度,士卒们仍能轻松地将石头准确地砸向一个固定的地点。守城的士卒感觉到整个城墙都在颤抖,加之最精锐的绿旗营已经撤走,惶恐之中谣言四起,有人说:“上峰已经弃城由南门跑了,留着我们在这做替死鬼。”

    军心大乱时,守城副将王崇纯率先逃走,王崇纯是王崇文的族兄,与王崇安交情深厚。王崇纯原本他只是一名校尉,王崇安接掌朔方军政大权后,便将他提拔为副将,作为自己的亲信派到乌海城督军。胡师德很看不上这种靠裙带关系上来的人,一直未予重用。

    东城主将原本是绿旗营的统军占天狼,王崇纯为督军副将,占天狼率绿旗营增援西城后,王崇纯接他的位子升为东城主将。

    王崇纯临阵脱逃,守军士气顿时崩溃,加之此时城墙上被砸开一道宽约近两丈的缺口,众军更是心慌。结果锋矢营侦察队以抓钩绳索攀上城墙,一股作气拿下了东门。东门一开,锋矢营士卒蜂拥而入,他们丝毫不做停留,直接从西城守军的背后发起了攻击。

    西城激战正酣,虎营强大攻击力被胡师德有效地遏制住了,飞鱼军两个绿旗营如同两根绳索,一根拴住了虎头,一根拴住了虎尾,让猛虎进退不能,左右为难。为了对付这匹猛虎,胡师德把压箱底的宝贝都使出来了。亲兵队、警备队、团联军,甚至连刚刚结束城北的激战的两个团也被抽掉出来,投入伏虎行动。守军的兵力已三倍于攻方,这几乎是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战斗了。

    不过虎就是虎,即使是被关进笼子里,它也张牙舞爪,生人勿近。强行想去制伏它,那就必须以血和肉为代价。轮番进攻无效后,守军的一干高级将领们额头上都见了汗,再这么耗下去,虽胜犹败,人拼光了拿什么来守城呢。

    胡师德却是不慌不忙,什么人才当得起一个新的传统?把猫当虎耍,那不是真墙,把虎当猫玩才见真章。虎营的人数虽然只有威远营的一半,但它是西宁军诸营之手,是王牌中的王牌,拿下这张王牌,就彻底打没了敌人的士气。任他兵再多又能如何?

    被团团包围的虎已经伤痕累累,它终于累了……

    “传令,发起总攻!”

    胡师德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这位以铁面铮铮,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老将,这一天已经是第二次露出笑容了。一直关注胡师德神情的楼船也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若能将这匹虎拿下,乌海城之战必将名垂千古,做将军的哪个不希望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一场大胜上。

    前军最后两个团也加入了战斗,老虎的末日似乎就要到了。

    赵斑手中的刀又一次被折断,他刚弯腰捡起一把弯刀,一支弩箭射中了他的大腿,赵斑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恰在此时又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脸颊,顿时血流如注。一名护兵想来给他包扎,被他一把推开。赵斑忍痛拔掉面颊上的这支箭,倒刺带出了一大块血糊糊的肉。

    赵斑咬牙撕破衣袍包住脸,又挥刀斩断腿上的箭杆,对身后十几个浑身是血的敢死队员说:“虎死不倒威,杀!”因为满口满口的血往嗓子里灌,这句话沙哑不清,但带给众人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

    “虎死不倒威!”

    “虎死不倒威!杀!杀!”

    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老虎发出了最后的怒吼,杀红眼的虎营拼尽全部的力量向城里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胡师德和他的将士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千鼓齐动,万众齐鸣!

    面对垂死挣扎的老虎,朔方将士勇敢地扑了过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里没有人愿意当懦夫!

    就在两股人马激情碰撞的一刹那,胡师德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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