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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一听这个问题,心里就一阵不好受。周念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手上一顿:“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春瑛摇摇头:“没……”她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没法继续说下去。
周念忙走近几步,侧眼一看,正望见春瑛红肿的双眼,不由得吃了一惊:“你哭了?是为了什么缘故?攸哥儿出事了?!”
“三……三少爷……很好……”春瑛勉强回答着,眼泪却无法抑制地往下掉,“是别人……”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蹲下身抱着膝头流泪。
一方素帕递到她眼前,她抬起头,见周念温和地望着自己,道:“擦擦吧,你若有什么难过的事,不妨跟我说说。”
春瑛接过帕子,忽然有一种倾诉的冲动,但心里又有所顾忌:“三少爷……说了,不许告诉……别人……”
周念苦笑:“你放心,就算我想说出去,也没处说呀?不过……若是攸哥儿的私事……”
“不是什么私事!”春瑛打断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点发泄,不然她会被悔恨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深呼吸几下,把自己无意中发现青儿与多姑娘密会,秋玉带着她将事情告诉兰香,兰香抓住青儿现行,三少爷从轻处置,有人密告,太太重责青儿等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事情说完时,已经满脸是泪了:“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原本以为青儿要害三少爷,才把事情说出来,可青儿没有害三少爷,她也受到惩罚了,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事情到这里就该了结了呀?可忽然间……太太来了,说她是下毒,又叫人把她打了个半死,也许现在已经死了……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她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她抬袖擦一把泪,“念少爷,你说……如果不是我,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了……”
周念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道:“春儿……我不太明白,你在后悔什么?如果当初你没把事情告诉那位兰香姑娘,攸哥儿也许就被害了,你救了攸哥儿的性命,为什么要后悔?那个青儿,虽说罪不致死,却也不是无辜的,正因她心存妄念,才会被人利用,不是吗?她落得这个结局,难道不是自作自受?”
“可她本来不该死啊?!”春瑛反驳道,“是多姑娘骗了她,她也受过惩罚了!而且……就算我没把事情说出来……三少爷也未必会中毒……那个毒灰混进茶水里,他只需喝一口,就能发现里面问题,肯定不会继续喝的!”
“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喝?”周念移过一张椅子坐下,“也许他一时口渴,不经意就喝下了呢?也许那毒太厉害,只需喝一口就能起作用呢?说到底,与其去冒这个险,倒不如事先就做出防范,你知道有人要害攸哥,把事情说出来,是没有错的。”
春瑛心里好受了点,但一想到某件事,情绪又低落下去:“其实我也告诉过三少爷了……所以他后来才会对青儿从轻发落……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他,也许就没后来的事了……”她再擦一把脸,“是因为我告诉了兰香,才把事情闹大的……如果只告诉三少爷,他既不会中毒,青儿也不会有事……”
周念淡淡地笑了,指了指另一张圆凳,示意春瑛坐下,春瑛坐了,他才道:“春儿,你是个好孩子,事情的经过,我都听明白了。其实你用不着这样愧疚。”春瑛要反驳,他抬手一拦,道:“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春瑛乖乖低下头,端正坐着听他的话。
“正如我方才所说,你发现有人要对攸哥儿不利,将事情上报主事丫环,这是你的本份。至于那丫环要如何处置,并不与你相干。她将事情闹大,那是她的责任,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终究是折了攸哥儿的脸面。正因你暗中将实情告知攸哥儿,他才能及时制止事态发展,并救下青儿。这么说来,其实你是做了一件好事。”
春瑛细细一想,他似乎没有说错,那她这密是告对了?
周念见她渐渐冷静下来,便接着道:“太太会接手此事,照你的话说,是因为有人告密。且不论那人是谁,又为了什么缘故宁可违反攸哥儿的严令,这都不与你相干。太太知道实情后,对那个青儿是从轻发落,还是从严处死,也都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够插手的,那你又为何要后悔呢?”
“可是……”
“你这孩子,为何要将别人的责任归到自己身上?与其怪自己不该告密,倒不如怪那背后指使之人,或是暗中向太太密告之人,甚至是青儿本人,说到底,他们才是引发此事的根源,不是么?”
春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不是……钻牛角尖了?”
周念对她微笑,她羞愧地低下头,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在他面前失态地哭成泪人,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拿帕子抹了一把,忽而瞥见帕子上绣有小字,仔细一看,原来是“子思”,记得墙上挂的字画上,也有这个落款,她便随口问了句:“这子思是谁的名字呀?”
周念笑道:“这原是我的表字。”顿了顿,表情变得诧异:“你识字?”
(又晚了,对不起!!! 》_《 )
第二卷 公子 第二卷 公子 第六十七章 梅香回来了
第二卷 公子 第六十七章 梅香回来了
春瑛僵住了,心下大悔。她怎么就说出来了呢?真正的路春瑛可是不识字的,难道她要穿帮?!
周念却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上回敞哥儿来的时候,我叫你躲进了里间,后来你和攸哥儿离开了,我回房时却发现架子上的书册被人翻过。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想必是你翻的吧?你懂诗词?是谁教你的?”
春瑛没想到他居然会发现这件事,更没想到他还记得,慌乱之际,心念电转:“我不懂诗词,那时候……是一时好奇,对,好奇!”想到周念并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形,她稍稍镇定了些:“我爹在门房上当差,是识字的,我娘年轻时侍候小姐,也学过几个粗浅文字,我在家时,悄悄学了一些,不过是认得几个字,但……写就不大会了,至于诗词典故什么,就更不懂……”她小心地看了周念一眼:“念少爷……我是偷学的,没人知道,你……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千万别说!一说就穿帮了!
周念笑了:“这有什么?识字是好事。虽然老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女儿家其实是极聪慧的,念了书,也丝毫不比男子差,兴许还要更强些……”他说话渐渐慢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声音变得有些虚幻:“我姐姐在世时……就极聪明,三岁学《诗》,八岁便记了三千多首唐诗宋词在肚子里,我小时候,便是由她亲自启蒙的……人常说她长大了,必然是大明朝第一才女,不亚于太宗皇帝的霍贤妃……”
“念少爷?”春瑛见他沉默下来,有些担忧地叫了声,周念清醒过来,有些失落地笑笑:“失礼了,兴许是冬日萧索,我无所事事的,居然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了,倒叫人笑话。”他正了正神色,道:“你虽是这府里的丫头,学了诗词也无用,但识得几个字,日后或在书房侍候,或在当家奶奶身边办差,也能出人头地。这是好事,实在不用怕别人知道。”
春瑛抿了抿嘴,她所要的可。不是这种“出人头地”,但她没有多嘴,只是有些好奇地问起对方刚才提到的人:“你刚才说……太宗皇帝……的妃子?”她其实更想问皇帝本人的事,那很有可能是一位穿越前辈。
“太宗皇帝是一位不凡的天子。”周。念微笑道,“他在位时,曾经做过许多让人吃惊的事,听说还建过女学,可惜后来渐渐没落了。他后宫有一位霍贤妃,是江南书香人家的女儿,诗才敏捷,连当朝状元都甘败下风呢。说起来,侯府跟她倒有些渊源,侯爷的亲妹子,就是嫁到南京霍家,那正是霍贤妃娘家兄长的后人。”
春瑛一击掌:“对了,我娘年轻时。侍候的就是这位姑太太!听说那时候她身边的大丫头全都读过书呢!”
“李霍两家的婚事是早就订下的,霍家主母自然要。有好学问。”周念望向春瑛,“如今可好过些了?”
春瑛愣了愣,才领会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多了,谢谢你……”
周念放心地点点头,想了想:“其实,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实在不是你能插手的,你在攸哥儿院里,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最好别跟人议论此事。我估摸着……敞哥儿最后还是会无事的,府里上至老太太,下到大小管事,都不会把这种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你小心些,别引火烧身。”
春瑛一惊,继而。又有些忿然,但还是感谢了周念的好意。
天色已近傍晚,春瑛得回去了。她有些依依不舍。虽然竹梦山居要冷清一些、简陋一些,可她待在这里,却觉得比浣花轩自在多了。她情愿多跟周念闲聊一会儿,也不想回去面对下午处罚事件的后续。
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小厨房里的活还要去做,李婶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曼如还要在正房侍候呢,她必须回去。
周念也在催她:“去吧,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回头见了攸哥儿,给我捎个信,就说我想见他一面。”
春瑛应了,提起空食盒,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山居,走到竹林外围时,还能看见三清黑色的身影跟在自己后头。想起来时对他态度冷淡,春瑛歉意地朝他笑笑,挥手告别,便转身走向园门。
守门的婆子已经回来了,只是人数似乎少了些,都聚在门房里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什么,春瑛只听到“撵出去”、“家贼”的字眼,心下厌恶,也不跟她们打招呼,便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浣花轩,小丫头们已经打扫完庭院了,雪地上的血迹已完全消失不见。春瑛盯着那块空地发起了呆。
虽然周念的话,她已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