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留则留,当去则去。去即是留,留即是去。”少年心中猛然一震,老者刚才所说的这几句话顿时在他耳前轰响。他颓然坐下,一会儿竟大汗淋漓。他静静地坐着,任凭五颜六色的金星在脑海闪回,直到复归空明一片,他才微微一笑,起身大步离去。
桔黄的原野上,偶尔有一两朵黄色小花。灌木丛后有两小动物,茫然地发现眼前飘过一个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它们知道人是最危险的,但也知道人最笨拙,决不可能象一道影子似的一掠而过。
但那影子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独孤樵。
这时候独孤樵已经到了一片田野旁。田野里有一些和他一样的人在劳作。
他感到非常奇怪,居然会有如此整齐的稻子长在一起。
在他所住的山坳里偶尔也会有一两株稻子,上面结着的稻米可以吃,这他知道。但那稻米并不如此饱满,且少。他想去捋一些来尝尝是否一样。
他走进田里。
一个农夫发现了他。
他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亲近感,就微微一笑。
一个农夫也微笑着问他:“小哥儿,你从哪儿来?”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是问我吗?”
农夫们全都笑了起来,虽然没有一丝恶意,让他觉得亲切,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 我从来处来。”他说。
“从来处来?”一个农夫哈哈地大笑,“他说他从来处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他不知道他们笑他什么。我是从来处来的嘛,他想。
“咦?”一个农夫突然发现了他背着的松纹木剑,因而说,“小兄弟你也是练武功的吗?”
“武功?”他说,“什么叫武功?”
“你不是练武的?”
“不是。”他又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觉得在山洞中那老者从未对他说过武功二字,因此又说,“我不是练武功的。”
“那你背着剑干什么?”
“是他给我的。”
“他?他是谁?”
“他就是他嘛。”
“他就是他?哈哈哈哈,他总该有一个名字吧。”
“噢,”他突然想起临出山洞时老人告诉过他叫道悟,便说,“他叫道悟。”
“道悟?没听说过,他是个和尚吧?”
“什么是和尚?”
“和尚就是光头,不吃肉。”
“那他不是和尚,他吃肉的,有时候我们吃兔子。他有头发。”他边想边说,“他肯定不是和尚。”
“不是和尚怎么取个象和尚一桦的名字,这真是怪事。”
“名字是可有可无的,”他认认真真地说,农夫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觉得有些委屈,这些人老是笑他。名字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嘛,他想。
但他觉得这些人很可爱。
“那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农夫问他。
“我?我叫独孤樵。”他说。
他突然为自己也有个名字感到高兴。
这时候那个问他话的农夫突然说,“哟,时候不早了,大伙儿快干活吧。独孤小兄弟,咱们今天得把这些活干完,你忙去吧。”
“我忙?”独孤樵说,“我不忙呀?”
“但我们得开始干活了。”又转向别的人,“大家伙干活吧。”
农夫们开始分散干活去了。
独孤樵看他们只是把混长在稻子里的杂草拨出来,就走到问他话的那个农夫身边,说:“这就是干活吗?”
“嗯。”农夫说。
“那我也会,”独孤樵说,“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干活吗?”
农夫抬起头看了看,见独孤樵一副生怕被拒绝的神色,就说:“好,你干吧,等收工后我和田二管家说说,让他在半天的工钱给你。”
“工钱?什么是工钱?”独孤樵不解地问。
“什么叫工钱?嗯——”那农夫发现这个问题他也说不清楚,就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咱们干活吧。”
一会儿之后,所有农夫就都不约而同地直起腰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独孤樵了。
这哪儿是干活,简直就是玩耍。只见他两只手随便乱抓,眼睛看也不看。几乎脚不沾地的在田里飞跑,只一会儿,整块田便都让他跑遍了,田埂上整齐地堆着一堆一堆杂草、稗子!
他来到问他话的那农夫身边,说:“活干完了。”
他一脸的稚气,那神情就好象是刚则干了一桩很有趣儿的游戏似的。
“你,你?!——”那农夫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干活,”独孤樵快乐地说,突然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便不解地说,“我干得不对吗?”
“唔,”那农夫支支唔唔了一阵,然后看看其他人,然后说,“今天的活儿干完了,大家回去吧。独孤小兄弟,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哎。”独孤樵高兴地说,他发现自己很愿意和这些人在一起。
一伙人悄无声息地走着。
独孤樵发现大家都不说话,甚觉奇怪,就问那农夫:
“咱们是去领工钱吗?”
“唔,”那农夫说。
“工钱是什么?”他又问。
那农夫没回话,只是闷头走路。
独孤樵觉得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是一个大约有百来户人家的村落。
一切都让独孤樵觉得新奇。村路上有牛,有羊,有狗,有鸡,正悠闲自得地觅食,他们一行人走过时,它们也不惊惶逃窜。小幢小幢的房子顶上有炊烟冒出。一些小孩子从房子里跑出来拉着他们队伍中一两个人的手,叽叽喳喳地笑闹,并且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独孤樵。
独孤樵朝孩子们笑。他的笑纯洁无瑕。
便有孩子也来拉他的手,但立即又被大人叫了回去。
于是孩子们使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他还是对他们微笑。
他们走到一幢巨大的房子前。
确实,这房子的巨大让独孤樵觉得不解:人干嘛要住那样大的房子呢?
房子是用石头和红砖盖起来的,房顶上的瓦片还锃亮如金。朱红大门前卧着一对石狮子。石狮子下有几级石梯。
石梯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有个大约六十来岁的老人在为一些显然也是农夫的人分发一小块一小块银白色的东西。
独孤樵想那一定是工钱,
但他不知道那工钱到底拿来做什么。
见他们走过来,那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抬起头来说:“玉柱,你们的活干完了吗?”
“回田二管家,活都干完了。”先前问独孤樵话的那农夫低首回答。
“好,都过来领工钱吧。”他们便走过去。
独孤樵非常好奇,他想知道那个叫田二管家的人分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玉柱却抢先走到田二管家前,附在他耳旁轻声地不知说些什么,边说还边用眼瞟独孤樵。
田二管家也面露诧异,不时看独孤樵一眼。
独孤樵觉得有些不安。
这时田二管家站起来,叫身边一个年轻人代他分发工钱,然后走到独孤樵身边,说:“独孤小兄弟,你随我入内”。
“干什么?”独孤樵说。
田二管家看了看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说:“我有话问你。”
“好吧。”独孤樵说。
“请。”田二管家一拱手说。
独孤樵不知该怎样回答,便举步率先而入。
他们走进一个大厅,田二管家让独孤樵坐下。
一个使女过来,盈盈道:“二管家有何吩咐?”
田二管家道:“奉茶。”
使女道:“是。”
少顷使女端上茶来。放在独孤樵面前,道:“公子请用茶。”
“噢,噢。”独孤樵说。
使女出去之后,独孤樵端着茶杯,不知如何是好。
田二管家诧异地望着他,说:“公子请喝茶。”
“喝吗?”独孤樵说。望着田二管家。
田二管家适才听了玉柱所说独孤樵在田里的行动,不知此时对方是无知还是故意玩弄他。田二管家细细打量,发现他不是故意作弄的样子,因此道:“请喝。”
独孤樵于是一口就将那杯茶喝干,然后顺手将杯子丢在地上。
“砰”的一声,杯子摔得粉碎!
独孤樵却依旧象什么也没发生,只好奇地打量大厅四周。
田二管家骤然变色,冷冷道,“ 独孤少爷此行有何贵干,可以说了。”
“贵干?”独孤樵转过头来,见对方脸色难看,因而略显不安,连忙说:“不,没有,没有贵干。”
这分明是成心捉弄。田二管家想,因此脸色更加难看,沉声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公子爷如果觉得在下不够分量,在下可请连大总管出来与你说话。”
“连大总管?”独孤樵诧异地说,“你不是这儿的家人吗?”
田二管家“哼”了一声。
但独孤樵并没注意到田二管家的表情。他此时浑身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杀气笼罩着。这种突然感觉到的杀气使他觉得不安。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感到在大厅的左上角上多了一个带着很重杀气的人。
“你在那儿干什么?”独孤樵闭着眼睛,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田二管家道。
“我知道你在大厅的左上角。你大概是想杀什么人吧?”独孤樵依旧是闭着眼睛,喃喃地说。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藏在大厅左角横梁上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却觉得好像有数十口铜钟在他耳畔同时轰响,那声音弄得他痛苦不堪,几欲滚落下来。
直到田二管家的声音传来,黑衣蒙面人才觉耳畔轰鸣业已消失。
“朋友,下来吧!”刚才田二管家昕清独孤樵所说的话,往左上角一瞟,才发现那儿真藏有一个人。于是大喝了一声,顺手将右手玩弄着的茶杯盖往梁上打去。
“田老儿,要暗算大爷,你还差的远。”
伴随着这声音,一柄匕首叮的一声插在田二管家面前的桌子上。那黑衣蒙面人却大笑着消逝了。
独孤樵睁开眼睛。此时笼罩着他的那阵杀气已经消失。
他不明白为何一把带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