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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言。但她终于停住了笔,只简单表达了一些心情。她把这封信仍然交给那位宫女,并作了转递过程注意保密的交代。她像完成了一件重大工程,心里轻松得很。
童贞夫人(24)
在叶卡捷琳娜的生活里又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是不久的事。
一个名叫扎哈尔?切尔内绍夫的年轻伯爵的出现使她六神无主。这个人也是因为早些时候对大公夫人眉来眼去而被放逐的。叶卡捷琳娜万万没想到,1751年夏季来临时,这位风流伯爵又出现在宫廷里了。与他意外重逢时,叶卡捷琳娜顷刻目眩神离,涌起一阵惊喜。她没有想起少妇特有的情感潮水会这么快一浪接着一浪。
而切尔内绍夫也呆住了,眼睛是的的确确直了。那时他因为迷恋17岁的清瘦的少女而被逐出宫廷时,他并没有能想到她能有今天惊人的变化。一个清瘦的少女变成一个已是21岁的丰盈的少妇了。他盯着她:棕色的头发已像乌云一般,眼睛像羚羊的眼睛那样柔润。她抬抬手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也看清了她像希腊古代雕刻一样纤细的手指。由于天热了,她的手臂裸到肘部,露出了就像阿尔的美神像身上一样的手臂。此刻这手臂正在焦躁不安的摆动着。她那柔软好看的脚上正穿着足踝处绣着银色花朵的长袜,两只脚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好像是向他故意要展露她那小巧匀称的两只脚似的。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低声说:“你比以前还要美,而且美得撩人。”叶卡捷琳娜很少听过一个年轻男子对她说如此动情的赞美,脸上火辣辣的,立即绯红起来。但她觉得他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随便对任何女人都能表达的甜言蜜语。从这以后,他们的见面机会多了起来,他们约定每次舞会都去参加,然后把心里话写成小纸条,在舞场上偷偷地交换。叶卡捷琳娜知道,只要他装作没事一样向她靠近时,她准能得到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而她,也会趁机塞给他一张字条。舞会还没有结束,这两人便一前一后迫不及待地溜出了舞场,回去关起门来享受各自所得到的纸条了。
那些回肠荡气的纸条比情书还热烈,使双方都感到一种被安抚、被融化的快乐。叶卡捷琳娜从这种快乐中受到了启发,决定以维持的方式对待他,既不太亲密,又不能疏远,达到长期享受的目的。
而切尔内绍夫却不满足了,他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向叶卡捷琳娜请求:安排一次机会能让他面对面地与自己所爱的人倾诉衷肠。他建议:最好的办法是他装扮成大公夫人的佣人混进她的房间,然后关上房门来说话。
叶卡捷琳娜进退两难了,她也期待着能与他别无旁人地单独在一起一次,哪怕仅仅说一句话也好。但她当时马上产生了两条担心,其一是:他说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旦有了那种机会,他一定会因失控而忘乎所以,进一步提出过分要求。在一个自己还很喜爱的年轻伯爵的怀抱里,万一自己着迷,那便一拍即合了。其二,自己身处被幽禁的境况下,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何况宫廷中是注意这类事情,一有风声,便捂不住了。基于这些考虑,她狠狠心,拒绝了他的要求。然而这一次拒绝又成了分别,切尔内绍夫被派往部队任职去了。不过,他的这次离别倒不是因为他与大公夫人之间的交往被发现,而是属于正常调动。
童贞夫人(25)
女皇对叶卡捷琳娜多少开始表现了一些宽容。这个判断还是她从一次化装舞会上体会到的。那天女皇要求,所有人必须男扮女装、女扮男装才能进入舞场。叶卡捷琳娜也穿了一身挺好看的男装去了。在舞场里,叶卡捷琳娜见到了犹如男子汉一般英俊的女皇时,马上笑脸相迎,以讨好的口吻对女皇说:“陛下身穿男装,便比最英俊的男人还英俊了。陛下要真的是一位男人,不知道要有多少美丽的女子追求您呢!”
女皇听了这种赞扬很得意,一把拉过叶卡捷琳娜的手说:“小美人,我要是男子,我一定会由于你的出现而神魂颠倒的。我要娶的也是你呀。”说完,女皇还真动情地吻了一下大公夫人的小手。
紧接着又是一次舞会。叶卡捷琳娜突然灵机一动,决定改穿一套简单朴素的小白裙,这种白裙样式简单,做工也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是宫中贵妇人们不屑一顾的。虽不是化装舞会,但叶卡捷琳娜一出场,比女扮男装更引起了轰动。
全体达官显贵的夫人及小姐们一个个都浓妆艳抹、盛装异服,唯有身份高贵的大公夫人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整个一条小白裙就像一般人家中的大姑娘的穿戴。她把浓发拢在一起梳成一根辫子,这也是以前场合下没有过的。但她窈窕的身材却通过这小白裙显现出来了。她的素白的前胸上别了一朵玫瑰花,向人们一转身,独辫子上也插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红玫瑰。看上去她整个儿就像一个少女,像一个初长成的姑娘,而绝对看不出来她已是结婚几年的夫人了。
人们一阵唏嘘,伊丽莎白女皇却惊叫起来:“我的小天使呀,看你穿得是多么简朴!不过这也不难看哩。”她伸手拉着叶卡捷琳娜,仿佛要把她拥到怀里似的:“哎呀,怎么连个假痣也没有?”女皇说着从包子的小匣子里拿出一个用塔夫绸做的不大不小的假痣,贴在了叶卡捷琳娜洁净的脸上。她觉得位置还不理想,又亲手从她脸上取下来,贴在她微翘的上嘴唇的右边。
“这下真成了美人痣了”,女皇说。
叶卡捷琳娜扬扬自得地几乎是绕场一周,有意让满场的宫廷贵妇、小姐们看看女皇的杰作。这假痣可是女皇亲自贴上去的,而多少日子以来,她从没有受到过女皇如此的御赐,因而使得一些长舌妇们纷纷谣传:“大公夫人失宠了,女皇要惩治她一辈子。”大公夫人今天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到底是谁在失宠?
叶卡捷琳娜还特意在自己侍从、“贵人”、“老师”们面前停留一下,好让她们也看清楚:你们还敢动辄以女皇的名义来教训我么?转了一圈后,她才以受宠若惊的心情滑下舞池。今晚她跳得特别开心,回到房间休息时她又扪心自问:“我今晚的表现是不是也有点‘小人得志’呢?”
很多年以后,叶卡捷琳娜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她在《回忆录》中写道:“我记得,我一生中只有那一天晚上受到那样多人的齐声赞扬和仰慕。人人都夸我光彩照人,别有风致。老实说,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天姿国色。但是,我讨人喜欢,我想,这是我的长处。”
初试私情(1)
初试私情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幽禁之后,叶卡捷琳娜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会赢得转机,至少要比现在好过些。就在这时,又一个多情的男人靠近了她的生活。她对这个男人十分倾心,以致在多少年以后,她还能细致地勾画出他的肖像。
叶卡捷琳娜所悉心描述的这位倾心之人,名叫谢尔盖。萨尔蒂柯夫。此人的确很有魅力,但也绝非像大公夫人笔下所勾画得那么俊美和多才。他和他的弟弟彼埃尔一起,都仅是大宫廷里面的内侍。但他的家族的确是俄罗斯的一个比较古老而又高贵的家族。谢尔盖。萨尔蒂柯夫的父亲身份还不错,是伊丽莎白女皇的一个副官。母亲呢?原是格里津的一个公主,远近闻名,都晓得她是一个举止轻佻、极会卖弄风骚的女人。当时的哈尔特公主有一个虽然夸大其词,但却很能说明问题的比喻,她说:“俄罗斯皇宫里的300名掷弹兵好像都是谢尔盖母亲的情夫。”这里应叫作“有其母必有其子”了。当大公夫人叶卡捷琳娜疯狂地爱上这个风流男人时,他早在两年前就搞上了女皇的一个宫女玛特列娜。巴甫洛芙娜。巴尔克,并在把人家肚子搞大时没办法可想了,才同人家正式结了婚。
谢尔盖在宫里第一次见到叶卡捷琳娜时,他已经同这个宫女结婚生子了。那天,叶卡捷琳娜正在荡秋千。她向来喜欢带有体育运动性质的活动。他向她走过来,非常潇洒地上去推了她的后背,把她送到半空中;落下来时他又推过去。他的大胆反而征服了叶卡捷琳娜,她并未拒绝一个陌生男子的殷勤。临别时,他对她大胆地说:他爱上她了。叶卡捷琳娜当时正在屡受彼得冷遇的苦恼之中,对这个表示很在心,并从心眼里期望这将是真的。但许多天里,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又过了一阵子后,有人告诉她:“那个叫谢尔盖的内侍,又有新欢啦,他竟然搞上了一个伯爵夫人。”这话令叶卡捷琳娜很伤心,她决心不再想他了。还有人对她说: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什么人的屁股都敢摸,他最感兴趣的是谈情说爱,追逐女人,勾引女人,一个个与她们上床,然后再甩掉她们。叶卡捷琳娜没有想到,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人竟然口碑这么糟!她有些鄙视他了,甚至厌恶他了。然而她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他竟然大摇大摆地向自己的卧室走来了。事后她才知道:谢尔盖。萨尔蒂柯夫看到叶卡捷琳娜的寡欢无聊的处境,更由于女皇对她和彼得大公的监视、幽禁,便立刻来了精神,他要乘虚而入,在她的逆境中获得她的爱。于是,他想方设法接近大公夫妇的监护人乔戈洛科夫两口子,并略施小惠以此获得一对监护人的好感。谢尔盖在宫中有个出名的好友叫列夫。纳里希金。这人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长得很丑,就如意大利一个喜剧中的人物阿尔赖奇诺一般,既丑但也很精敏。谢尔盖找到了这位丑角,请他帮忙陪同他一起去拜访乔戈洛科夫夫妇。当他提着礼物登门时,立即受到了一对监护人的热情欢迎,并由此成了朋友。乔戈洛科夫夫妇到叶卡捷琳娜的宫室中当班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约束地进来了。
初试私情(2)
当叶卡捷琳娜为他的到来惊讶万分时,乔戈洛科夫竟然笑嘻嘻地上前来为大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