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我的财富更多的是符号,是银行里相关的数字,而不是具体的可以流通的财富。现在不同,我们都在黑暗的地窖里,如果那些金银财宝就放在我们面前,我们几个人的关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我说:“如果你们害怕,那就算了,说不准,里面是几具尸体哪。”
蒋丽平说那怎么可能,还是看看吧。
我没说什么,一时间,还是好奇心理占了上风。人有的时候是这样,你也许为做一件事思前想后,顾虑重重,可一旦做那件事时,原来想的那些都没用了。
两个民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大缸,一个举灯照明,另一个用撬杠把大缸上的盖子捅掉。“什么味儿?”前面的民工说。
的确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好像腐烂的苹果,也像发酵的酸菜。
“里面有一些瓶子。”其中一个民工说。
我和蒋丽平迅速走近,我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一个酒窖。
蒋丽平说太没意思了。
两个民工开始从缸里往外拿酒瓶子,那些酒瓶子上的商标都模糊不清了,字母好像是俄文,上面的图案像黑加仑。我想大概是流亡的俄国将军谢苗诺夫的遗物了。
蒋丽平说这些酒可值钱了,我听说国外的酒都储存好几百年,我在云姐家喝过路丝十四吧,七八千块一瓶。
“那是路易十四,鹭鸶是鸟。”
“唬谁呀,哪有鸟叫路丝的?”蒋丽平不服气地说。
我们带了几瓶酒出来,回到客厅,我发现那些绿色的瓶子里的酒已经不再澄明,里面杂质很多,还游动着很多漂浮物。“这酒已经变质了。”我说。
蒋丽平还抱着希望:“不会吧,你又不是专家。”
这样看来,蒋丽平帮我维修通道的事就泡汤了,蒋丽平没感觉出这一点,她大概想怎样帮我装修我的储酒室,她虽然不懂设计,她却懂得用什么样的方法说服我。我提出请他们在家里吃饭,蒋丽平很不见外,她说是啊,这个时间该准备晚饭了,她和赵阿姨去楼前市场买菜,回来后,还像女主人一样支使两个民工把工具收拾好放在院子里,把脸和手洗干净。
蒋丽平买了很多当地渔民新捕上来的海产品,有海螺、螃蟹、寄居蟹、琵琶虾等等,那些东西用水一煮就行,摆到餐桌上颜色很好看。
我一向对这种据说是原汁原味的粗糙吃法不感兴趣,也嫌费事。这些东西对蒋丽平的胃口,也对赵阿姨的胃口,她们吃得很“幸福”的样子。我想,蒋丽平在采购时一定产生了这样的误解,她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也会喜欢。
我将一个海螺和一个寄居蟹拿在手里,我说这个世界真巧妙,据说这个东西(寄居蟹)是以海螺壳为家的,它侵占了海螺的家,海螺去了哪里?
“海螺死了呗。”蒋丽平不以为然地说,这些虾怪(寄居蟹)借海螺的壳生活,长大了一些,再换一个大的海螺壳。……还有这个,蒋丽平拿着一个小海螺,指着海螺说:你知道海螺是怎么拉……正式一点说叫什么?
“排泄。”
“对,知道它是怎么排泄的吗?”
我摇了摇头。
“海螺的腚(腚的叫法是大连地方方言)尖有一个海蛆,它专门吃海螺的排泄物。”
我笑了,说你知道得还不少。
蒋丽平说那当然了。
我觉得挺有意思,本来认为蒋丽平应该懂的东西她不懂,可认为她不懂的东西她却知道,也许,每个人都是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来看待这个世界的,我对面的两个民工也是,他们也有自己的知识。
我问蒋丽平见过海底世界吗?那里一定非常美丽,有游动的鱼,有海参,有海葵、海星……
蒋丽平说错了,海星可不是好东西,有海星的地方,海底什么都没有,很穷。
“你怎么知道?”
“我爹是渔民。”
“这么说,你从小是吃鱼长大的。”
“是啊,没好鱼,不是边角废料,就是小鱼崽子。那时候不像现在,鱼比粮食便宜。”
吃鱼有吃鱼的好处,吃鱼的人与吃玉米面的人的身材是不同的,我好像知道蒋丽平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身材了,她吃什么都不节制,毫无顾忌,可她还是长不胖。而五月女子俱乐部的董女士,无论怎样节食、锻炼,还是无法控制体重。
吃完饭,蒋丽平对我说,明天我请最好的设计师来,给你的酒窖设计一下。我说算了,我不打算用那个酒窖了。我不喝酒,也没多少朋友到我家喝酒。
“你改变主意啦?”
“是啊,不过,我也没想到是个酒窖。”
“可是……”
“好了,我知道你会说很多话来劝我。”我也说了一句当地方言:“省省吧。”
蒋丽平欲言又止,眼睛瞅着我,一副无助的样子。
尽管如此,蒋丽平还是去帮赵阿姨收拾了餐桌,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因为我不同意维修,蒋丽平也没再来我的小楼。
星期五又是一个雨天,上午我还和云舒通了电话,云舒说,你可有日子没打电话了。我说是啊,我准备冬眠了。云舒笑了,她说冬眠是不是早了点儿?我说我也没什么事做,所以就提前了。
“今天过来打牌吗?”
我说是啊,今天不是法定的日子吗?
云舒说行,你是个很守纪律的男孩儿。
云舒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可惜,我们不再是少男少女,我们是老男老女了。
秋天的雨没有诗意,我是这样认为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觉得秋天的雨很无情。老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我的体会可能更具体一些。我看到雨中逐渐消耗和损失生命的植物,我也看到大街上发亮的路面映出的车影。夏天的雨是不会这样“锃亮”的,夏天的雨比较含混和暧昧,太阳将随时把它们蒸发掉。而最主要的是,夏天的雨让你有适度的凉爽,而看到秋天的雨,你会觉得冷。没接触到也会产生冷的感觉。
到云舒家是下午4点,蒋丽平给我开了门。
“哎呀,”蒋丽平一拍大腿,她说你看我这记性,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给我打电话?”
“是啊,云姐出去了,她让我打电话告诉你,我忘得死死的。”
“她去哪儿了?”
“有一个聚会,她刚走了一会儿。”
“她让你打电话,是告诉我不要来了?”
“是啊,她说今天打牌的事不能安排了,再找时间。”
我自言自语。说上午我还跟她通了电话,她怎么这么不守约?
“可不吗?云姐接到电话,她自己还说呢,她说已经答应你了,可这个聚会她还必须去。所以她走的时候就让我给你打电话,你看这事?你别怪云姐,全是我的错。”
我说算了,就坐在了沙发上。
蒋丽平在我的对面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给我倒杯水喝吗?”我说。
蒋丽平应了声,立刻去沏茶水。我说不用了,喝点矿泉水就行了。蒋丽平说那怎么行,我可不敢怠慢了你。
我说即便你给我表演茶道,我刷房子的事也得明年了。今年,我什么都不想做了。
蒋丽平在厨房门口说:“罗哥,我真的留给你这样的印象吗?”
“什么印象?”
“好像我是那种只图好处的女人。”
我本想说你不是吗?也许在有的场合我会这样说,可真的就我们两个人了,我反而说不出口了。
第四章你家是酒窖,不是坟墓
蒋丽平很快就端着茶盘过来,她很熟练地摆上了茶杯,将茶壶的水倒在茶杯里,用把茶杯里的水到了回去。在生活能力上,也许蒋丽平比云舒和李司都强,她显得干净利落,还多少有一点优雅。这很有意思,优雅并不是某些人的专利,你在这方面优雅,而有的人在那方面优雅,这的确很有意思。
蒋丽平坐在我的对面,她说罗哥我不希望你把我看成那样的女人。
“哪样的?”
“就是只知道图好处的女人。”
“我说过你是那样的女人了吗?”
“你没说,可我能看出来。”
“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我含混地说。
“其实,维修房子的事,我是想帮你……”蒋丽平又提维修房子的事,我很不喜欢这个话题,无论她是想解释还是想继续做我的工作。
“我现在不想提房子的事了。”
“那好,我不提就是了。”
我对蒋丽平说,那天去酒窖之后,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想那酒窖里有细菌。
“什么细菌?”
“我不知道,我听说挖古墓的人都容易得一种怪病,后来都死了。以前,科学还没这么发达,——我说的发达不仅是外在的。”
“那是什么?”
“关键是人们的认识。那个时候,很多人认为是得罪了哪方神圣,其实不是,而是感染了一种细菌,那种细菌的生存环境与我们的生存环境不同,它们生存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所以,我们没办法对付它,没有有效的药物……”
“那是什么细菌?”
“我不说过了吗?我不知道,还有待科学去研究。”
“可是,那你怎么知道是细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