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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邢言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动作温柔。
简凝你不要放弃你自己。你要相信我,否则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陈天疆没有拂开邢言爱的手,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那个冬天其实并不是很长。
谢谢。我抬头看了看我的窗口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还要整理宿舍。
邢言爱说,天疆我们先回去吧,过几天再来看简凝。
陈天疆抬腿迈上他的赛车,踹了一脚,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邢言爱在跨上后座前探过身来贴在我耳边说:他竟然当自己是渡我的佛,陪他玩玩吧,这么难看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简凝,我不是抢了你的男人吧。
我摇头:他不是,他也一直以为是渡我的佛,不过引渡的目的地不同罢了。
邢言爱诡秘地一笑,美丽的一张脸贴到陈天疆的背上。淡淡的灰尘扬起,我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9
半年后,我改变初衷,考到北京读研。最后的半年里我只在邢言爱的口中知道一些陈天疆的事,我一直没有拒绝邢言爱对我的感情,一如从前。有时候我会想起邢言爱说的那句话:
如果有一天落在我手中……
陈天疆知不知道呢?在这场感情游戏里,他一开始就输了,虽然那段时间他已把邢言爱的外表改变得如纯情少女。
我认识邢言爱那么多年,她16岁就已经是女人了。天真的陈天疆啊,当你笑的时候,我的英雄,你开始慢慢倒下来。
邢言爱没有告诉我最后用了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了和陈天疆的游戏。去北京时,她去了飞机场送我,开一辆明黄颜色POLO,渐渐长长的头发飞扬起来,涂了褐色的唇膏,染了海蓝色的指甲,后座上放了价值近万的Dior Logo的红色提花的手提包……那一切,不是陈天疆能够给得起的。他从来都不会用物质宠爱女人的,他不知道有时候这是一个错误。
邢言爱送了我两条颜色纯正的“第五街”的牛仔裤。我接受。我是真的喜欢它们,自己又买不起。她说,简凝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拥抱,有眼泪穿越分别的最后一秒。谁可以说不是友情呢?一辈子,我都会认下。
走过安检,回过头来,明知道陈天疆不会出现,我却是为他,离开了生活了23年的城市。
10
邢言爱一直有电话来,直到一年后她跟一个男人去了加拿大,有了婚姻的形式。我祝福她。
这样一个女人,一直坚持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不责备和轻视自己。一步步的选择,都顺从了自己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呢?
邢言爱离开后的几天,陈天疆忽然有信来,只有两句话:有一种女人,男人只能爱她的心;还有一种女人,男人只能爱她的身体。
我笑了笑,很感谢他没有说出这两种女人的名字,然后回信给他:一定会有一个男人,爱上我的心,也爱上我的身体。对邢言爱也一样。
他不知道,他不是女人,是他错了。
再也没有过往,奈何呢?也许他并不知道,他真的,不是渡我的佛。
不是个不美的女子伤
伤
1
转头,看到身边,一个穿烟灰色亚麻上衣的年轻男人。
音乐和声音重叠的大厅里,色彩缤纷,人影绚丽。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挤上前去,希望可以站在那片最亮丽的光环下,被其他人瞩目。
我被那种拥挤逼得一路后退。
那天是公司例行的“五一”节前的酒会。除了写字楼里常见和不常见的同仁们,更有许多商业精英到场。对每个人来说,这都是发展自己的好机会。
我看到我所有的同性们都穿了性感的晚礼服,个个烈焰红唇,一片花红柳绿,把一个钢筋水泥筑起来的高大冰冷的房子渲染出无限春光。
我看着她们,站在角落里。我已经穿了最“体面”的一套衣服:中袖的驼色丝质上衣,领口开得相当平直,只有略略锋利的锁骨可以露出。亚麻的黑色长裤,略肥的裤脚,可以配有跟的鞋子。
依然是不够得体。
想了想,我笑。一转头,看到了他。离我一米远的地方,他在看着我。
烟灰色亚麻上衣,和我的长裤同样的质地,很随和的款式,小方领,方形的兜。长裤也是黑色,棉布的。带了白边的休闲鞋。
我有打量一个人由衣服开始的职业习惯。
然后是他的脸:方形的轮廓,不胖不瘦,略略带点棕色。眼睛不算大,目光是难得的一种纯净。唇部轮廓柔和。下巴带了点青葱的倔强。大约二十七八岁。整齐的平头。
他笑了。那个角落,两个人就可以占据得很满。
“阮兵。”他递过手来。
呵,阮兵。我忙伸出右手。不是喜欢和男人握手,只是这个名字,我听过,且折服。在我们服装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名士”服饰集团,阮兵是一流的设计师,是我的同行,也是我的敌人。据说他刚从国外回来到“名士”不久,但在同行业里,名气却已经大得可以。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年轻,衣着这么随意,符合我的喜好。
“倪荫。”我说:“我听过你的名字。”
“倪荫,不会,你可以这样年轻?”他的意外溢于言表,手指一时没有松开:“真的是你,设计了那一系列女人味道十足的‘唐风’裙装?足可以退回到大唐女人的衣装盛世去了。”
我笑,把手抽回来。不知道这样的话语是恭维还是惺惺相惜。
我是后者,愿意相信对方也有这份不善言辞、流于内心的本真。他应该是吧,那样的目光,不像藏了另一种心思在里面。
我放松了一些。
2
喜欢把自己放在角落里并非我性格的初衷。曾经,我也是个爱好热闹的人。该说还是女孩子的时候吧,不到20岁,在一所大学里读服装设计。
因为不是个不美的女子,20年来又一直循着正途成长,家境优裕,父母相爱,所以性格一直是外向的。少年时喜欢做班长;中学时喜欢做团支部书记;到了大学,喜欢组织各种热闹的活动,又自认为有非凡的才气。
很小的时候就穿自己设计的衣服,布由妈妈辛苦去买,再由妈妈拿着我画的样子求裁缝做出来。
那时妈妈拿我很没有办法,觉得我有小家子气的嫌疑。可是我设计的衣服真的很美,让她无话可说。
我在自己搞的一次活动中认识付自衡。我很有野心,一定要找家像样的服装公司,为人家搞搞设计。
那是个中年男人,大约三十出头,负责着一家国外服装公司在中国的发展。他很瘦削,有双深陷的眼睛,一招一式中散发出的魅力不是校园里青春茁壮的男孩子能够比较的。
他很拿我们那些还在校的孩子当真,是惟一当真的。我为他设计了两套衣服的款式,最终虽没有大批量生产,可是他第二次见我时,就穿了其中的一个样子。布料比我设想的更胜一筹,绛红色,那样小巧的领,四粒纽扣,兜用颜色略带差异的线缀了一圈。
他朝着我笑的时候,把我所要表达的落寞的贵族气质表露得淋漓尽致。
那时我是一个没有过任何阴暗经历的女孩子,一点都没有。我对生活的分辨力几乎为零。
一下子爱上付自衡,他给了我机会。事实上是他先给了我机会。他去找我,带我看电影,送我香水,开车的时候把手放在我的手上。
他在一个晚上终于拿走了我的一切,然后告诉我,他有家。
这样的故事已经很泛滥,却不是当时的我可以承受的。我是一个按照正常方式对待生活的女子,我以那样的心态去爱、等待并索取未来。他可以选择不爱我,他可以告诉我他失去了这份完整的权利。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付自衡只说:“我以为,你懂得这样的爱情规则。”轻描淡写,完全不似没有得到我时那样的紧张。
他说爱情规则,给我留足面子,没有说是游戏。
那个晚上我一直没有哭,只是发呆。我是抱定了要一个光明的未来去爱他的。我很意外,可是他已经把什么都拿走了。
“你不会要我离婚娶你吧?”付自衡说,“你要明白自己,你是上天造就了让很多男人爱的女人,你会有不凡的未来。不是嫁给柴米油盐的那种人。倪荫你不要辜负了你的美貌和天赋。你要放纵开,这样你会快乐。”
付自衡给我上了这样一堂课。他让我放纵,让我认识我自己的价值,不是做一个妻子。
他为他的行为找了最美丽的借口。
但我不能接受。一是我爱他,我从来没有爱过别的人,那是我的第一次。二是半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
很多没有承担能力的事情突然都发生了,在极短的时间聚集在了一起。
付自衡的解决方式是一叠纸币,红红绿绿。他说:“我会陪你一同去医院,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你不会太痛,就当感冒了,很快会好的。”
“付自衡你到底是不是爱我?”我看着他,牙齿咬得格格响,好像要碎掉了。想想真是年少,到了那样的时刻,竟然问他这样的话。现在,打死我都不会。
他笑:“爱有很多种。我说了你会信吗?”
他当初诱惑了我的笑容,那刻像刀子一样刺痛着我,且那样的锋利。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