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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名女知青-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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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红纸包上都写着他们的名字,包一千块钱的,少说也有三个五个。有个叫唐豹
的人,红包里竟有五千块钱,听说那人是星光大商场老板,曾经喜欢过娅梅,可娅
梅看不上他,找了这个有文化的人,算得上一个画家兼商人。其余别的,都是亚细
亚大街的老板、经理、医生、董事和政府的工商、税务、银行、卫生、公安等部门
掌事的人。人家说娅梅为这场婚礼花了一大笔钱,给每个男客点烟时,都送一个火
机,每个火机都是三百块钱。给每个女客递的糖里,都有一个白珠子,还有……天
元便不想再听下去,从床头取出那张《真正女强人》的报纸,读上,遍半遮,用被
子蒙头睡了。他睡了,母亲便坐在他的床边,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千遍万遍地求
他再找一个女人,不要为娅梅死心眼儿。这种劝告几乎日日都有,只要他到寂寞的
时候,母亲便如期而至,来说一些娅梅新的情况,说一些他孤身一人的难处。总之,
都是为了劝他结婚,直弄到满山遍野都是母亲的影子,满山遍野都是母亲的劝诫,
天元也就终于打算,再组织一个新的家庭。说到底,后半世还人生漫漫,心也不能
总是挂着离去的娅梅。
母亲托了村长给天元张罗媳妇。比起来,张家营人当数村长见多识广,接触人
多。熟识的人中,又多是乡土社会里一些上层人物。那些一辈子在山梁上爬着种地
的人,无论怎样,也进不了村长的亲戚朋友的人圈。在一次县里召开的三级干部会
上,村长认识了三十里外赵梁村的副村长。副村长是全县很有名望的基层干部,丈
夫死了,留下一个女儿,小天元几岁。由于她是村长,又有名望,对再婚的事自然
是很为挑剔,不说再找一个如前夫那样的刘城有权有势的干部,可也不能找一个地
地道道,又不会做生意赚钱的农民。这样的条件,这样的环境,在乡村是十有八九
要竹篮打水。到了村长向她介绍天元的情况时,她便欣然应诺。村长回来给天元说
了,天元说让我想想。
“没什么好想”,村长说,“就这样定了。”
“我还没见到她的人样。”
“我替你见了你还不信我村长?”
“我总得摸摸她的脾气,能不能合来。”
“是个女人,哪有合不来的道理。”
“结婚过日子,这是大事。”
“我已经答应了,见了面你也不能不同意。”
“村长……”
“难道我村长还做不了这个主?”
这是九十年代中期的事情,村长说一不二的态度,使你感到又亲近又无可选择。
这当然不能说是包办,但是村长说定了也就只能定了。见面那天太阳很好,她扯着
她四岁的女儿,在他家前后看了一遍,最后坐到屋里时候,脸上有一层红光,说我
看你还是和我到赵梁教书吧,那边我家房子好,我又是副村长,说话办事都方便。
她说村长有了不治之症,只要村长一死,我就当村长了。当了村长,我把赵梁小学
的校长换下来,由你当校长,三朝两日,凭着我在县里的关系,给你转个正式教师
不是问题。
他说:“你不想嫁到张家营来?”
她说:“张家营能让我当村长?”
他说:“难道非当村长不可?”
她说你这话成了笑话,能当村长我不当村长干啥儿。由此也就知道,尽管社会
急剧变化,二十年前,南方人都把官的意思降得很低,以为钱才是时代的正宗。可
在北方农村,村长这个政府最为基层的代理,却对人还有极大的引诱。不过,能当
上村长,自然和经济的宽余总是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大凡说来,北方农村的村长家
里,日子总比百姓家里好出许多。这一点天元也是知道。不过天元由于长期和娅梅
生活形成的习惯,颇像一池有鱼有虾的清水,并不渴望那水中突然有龙腾起。或说,
他怕把日子的平静清洁,搅得浑浑浊浊。副村长的女儿,说话、穿戴和所受教育,
是同一般农民不同,天元见了,随即便生出一颗爱心。他摸着孩子的头说,你嫁过
来,也到老君庙小学教书,我们过安安静静的日子,可以好好培养培养女儿,我不
喜欢乡村干部终日风风火火,欺天霸地,像上一辈人说地主老财似的。
女人冷冷地笑笑,说:
“料不到,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你一个保姆样教学生娃儿的民办教师,竟
还瞧不起我们村长。”

95

天元和副村长的婚事,没有开始,也无所谓结束。然而仅此,也被村人放肆地
嘲笑了一番。村长说天元原来是呆子,读书教书变得傻儿兮兮,压根儿不知道社会
发展到了哪步田地,年轻轻的副村长他还不讨。他知道副村长那女人存了多少钱?
买玉石做砖也能砌起三间楼房。于是感叹声、惋惜声嘘嘘一片,风起云涌了很长日
子。在很长的日子里,张家营的村街上,汩汩流动的都是对天元的嘲笑声。男人们
到责任田种地去了,或到刘城——那时候还是刘镇——做小本生意去了。女人带着
娃儿,到村头说三道四的议题,也就是张天元这个男人,怎么就不像个庄户人家,
虽然你是教师,可到底还是农民,是农民就不能终日夹着书本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样
子。于是,女人猜测,和天元睡觉,到底是什么味儿。据说,他和娅梅一起,每晚
都要洗澡,不洗洗那样东西,女人就是不让上床。上了床也不让碰她。说到最后,
便都忽然明白,原来天元和大城市的漂亮女人睡了十几年,是无法习惯这乡下女人
了。所以连那副村长也瞧不上眼儿。
“副村长咋样,也还不是乡下女人嘛。”
其实,天元倒不是如此。娅梅回来那天,进村是傍黑时分。落日的余辉,鲜鲜
亮亮铺在山梁上,无论村落房舍、沟壑小溪,都痒酥酥地披了这浅紫淡红。天元正
在新房收拾檐下的水地,要去洛阳走了,怕雨季到来雨水汪到墙上,便提前挖一条
排水沟,有备无患。这时候,母亲忽然在哪个角落说,天元,娅梅回来了,你还不
快去接她。直起头来,找不到母亲的人影,便又弯腰干活。母亲又说:
“快去吧,她到了梁上。”
把铁锨靠在墙上,将信将疑时候,跑进院落一个女人,满脸鲜红,三十一二的
岁数,看上去倒像二十四五,又浑圆,又俊俏,嘴唇偏厚,一眼望去,总让人觉得
她要用那又红又嫩的厚唇朝你亲吻过来。然而,她却不会白白那样。她是张家营的
哑巴新娶人家的二婚媳妇,娘家是刘城的。原来的婆家也是刘城的,那个男人被抓
走了,判刑二十二年,剥夺政治权力终身,这些情况张家营人所共知。至于详细,
到底犯了什么罪,却都不太知晓。总之,男人住牢房去了,她不得不下嫁到偏僻的
张家营来,虽然新的男人是哑巴,也就只好忍气吞声罢了。她跑到天元面前,呼吸
粗重,胸脯起伏,说张老师,怪不得我送到门上你也不要,原来是有女人立马要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远在村里女人们的街谈巷议之后。实际上,是在他去洛阳给
人家做家庭教师之前。有天午时,他去井上打水,碰到这新入村的女人也在井上。
因为井深,她无论如何绞不了一桶满水,到井口看看,只有半桶,便又把水桶系进
井里,如此三番,天元来替她摆了一下井绳,水桶便就满了。因为自己是个男人,
摆了井绳,自然要替她绞上水桶。做完这些事情时候,抬起头,才发现她在痴痴看
他,就像读一本渴念已久的爱情小说。她说你是张老师吧,他点点头,她说我是哑
巴的媳妇,结婚那天,全村人都去了,只有你没去。他说我得教书,脱不开身。她
笑笑,一层鲜红在脸上跳跳荡荡。
“我也爱看书,什么时候去借你几本书看。”
说完这些,她不等他点头与否,便挑着水桶走了,看她挑水的那种架势,扭扭
捏捏,便知道她是很少干重体力活儿的女人。事情,似乎是说说而已。谁知几天之
后,吃过晚饭不久,张老师从山梁上纳凉回来,天气有了几分凉爽,门上大门想睡,
进屋便发现她坐在床边,借着昏黄灯光,正在他床头翻看小说《欢乐家园》。那一
夜,她穿了裙子,和二十多年前娅梅在梁上纳凉穿了裙子一样,宽宽大大,飘飘扬
扬。上身是一件杏黄褂儿,杏黄上有一团团的红点,时疏时密。看见天元,她坐着
没动,放下书说:
“我来借一本书看。”
他立在隔墙的门框下,如镶在其中的泥像,脸上僵了很厚一层慌乱。
“借吧,”他说。
“不借了,”她笑笑,“哑巴今夜儿不在家。”
他问:“干啥儿去了?”
她说:“到刘城卖苹果去了。”
他说:“那你赶快回去看好门吧。”
她说:“我把门锁了,今夜就不回去了。”
说着,她动手解自己的衣服,不慌不忙,先解脖子扣儿,一个一个朝下,很快
就解了五个扣子,露出乡下女人很少戴的奶罩,端端地坐着不动,等他过来。算起
来,张老师已经十余年没有接触过了女人,对女人的一切都已经开始陌生,甚至对
那些床第之事,似乎也完全淡忘。然就在这一刻,刘城的女人,端端地摆出自己的
胸脯,等他走将过去,如同她在口渴到将要昏迷的男人面前,端出了一盆凉阴阴的
圣洁的白雪。他朝她瞟了一眼,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和娅梅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些
快乐时光,仲春的溪水样,清清澈澈,欢欢乐乐,从他的心底流淌过去。使他感到
口干舌燥,喉咙如一条烧红的铁管,只要稍近那一堆白雪,便会吱吱吱地生出焦燎
的白烟。可是他说,你别这样,我是老师,我清清白白一辈子。他这样说的时候,
嘴唇发抖,声音干涩,像大夏天苦闷的气候里刮过的一丝热风,不消说阻拦不了这
漫无边际的酷暑。她盯着他扭曲哆嗦的脸说:
“你不是老师,你是呆子。你不过来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盯着她端来的一盆白雪。
“哑巴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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