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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弄不动太多了。”李老头喜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怕什么，家里那么多奴才呢，专门使唤两个帮你，让他学手艺他们肯定乐意干呢，学会了让我嫂子弄出去开店也是不错的，你就别操心这个了，你高兴就玩去，我给你张罗着。”
巧兰觉得老人有点事干心里不着急，心情也愉快，老人还真不能彻底闲着，就是要跑要玩要让他们忙忙乎乎的操心点事，保持心情愉快才能健康长寿，不然闲着闲着就是一身病。
“那我就……试试。”李老头心思活动，很喜欢这个就想弄着玩。
李老太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又怕自己老了干不动闹笑话，孙女一怂恿就忍不住了，“你孙女疼你就玩吧，兰子说的没错，手艺学会了是自己的本事，找两个稳重机灵的奴才在跟前帮你，让他们一起学，学会了让蕙兰找人开店，也算是给她们填个进项不是，你想玩你就玩，不想玩就出去溜达，谁还能说你个啥。”
“那好，那给我弄一个炉子，我就玩着。”李老头呵呵的笑着，明显特别开心，眉梢眼角都带着孩子气的笑容。
“我给你做个跟咱家以前那个差不多大的好不好，让你练手玩，不好的拿去让厨房做掉给奴才们吃自己吃都可以呢。”
“会不会嫌弃我做的不好啊。”李老头有点犹豫，老了害怕麻烦别人被人嫌弃。
“怎么会呢，那好的东西为什么要嫌弃啊，咱家以前苦的时候还去挖野菜吃嘞，那锅里连油花都看不见，现在有肉吃还要嫌弃不好啊，那还是欠饿。”巧兰嗤之以鼻，有的吃还嫌弃啊。
李老太也点头，“兰子这话说的没错，他们是咱家的奴才还要挑三拣四的，咱们这样农家出来的哪里敢挑食呢，我看蕙兰也从来不挑剔好坏，剩米饭泡点热茶水也要吃掉的，砚哥以前吃剩的米糊糊蕙兰都是自己吃掉的，从不嫌弃不好啥的，难道他们比我们还尊贵不成，这是什么道理啊。”
“瞧你们，我一句话招你们那么多抱怨，我这不是怕人嫌弃咱手艺不好么。”李老头听了有笑了。
“怎么会，我爷爷的为人多时干啥都是最认真的，我还记得当年最早干烧腊的时候，您和我哥去学习还记得不，那会多辛苦啊，围着火炉子烟熏火燎的，你跟守业他们轮番换着学，那会您都多大年纪了，照样比我哥他们学的都快，学的都好。我爷爷是最棒的。”巧兰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也许真的是年纪日渐增长了，有时候回想起以前的事，那个时候全家人的信念是拧成一股绳的，虽然穷点，但是心却连在一起，有些事不用自己说，亲人都能明白你的委屈和为难，能替你担了都替承担了，哪怕多干一点让你少干一些也是心意，彼此对对方全都是一样的心，都是恨不得给对方多付出点多承担些，互相扶持互相付出，心里特别踏实安宁。
李老头一扭头看到孙女哭了，呵呵的笑了，好像小时候那样在他头上轻轻的拍了拍，“傻孩子，不哭，人呀走到一定的时候年纪都会变得，别怪你哥，他也有他的为难，不是你变了他变了，是大家都变了，老是执着的抓着过去不撒手，那是倒退，哈哈哈！”
“我懂，爷爷，道理我都懂，可到自己头上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大哥为了妻儿老小着想是他的责任我能理解，也不怪牡丹这么想，可我心里埋怨的是他们明知不可能做到的事，却一再逼我去做，从来没有考虑我容不容易，难不难，他们只看到了清远清刚现在是京官了。”
一声幽幽的叹息，心里空落落的，她怨的不是大哥为了妻儿老小考虑前程未来，也不是怨牡丹为孩子多想一点，不是的，是他们太自私了。一定要把责任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换个角度，如果大哥是京官了，我可以把栓子瑜哥全扔给大哥教养长大么，可以么？牡丹能愿意么？不跟我翻脸么？同样的道理为什么到我身上就是不同的标准呢。
“哎！人啊都是自私的动物，第一个先想的都是自己不是别人。”李老头也叹息一声说道。
第1316章想通
“爷爷我懂人都会变，我懂，你看清远清刚成亲都各自有家了，都在忙自己的事呢。我也从来不过问，也从不多管闲事。“我觉得我做错了，这么多年我才醒悟过来，我管的太宽了，让他们以为我替他们养儿子都是应当应份的，是我欠李家的，我心里好难受啊。事解决了，可是用这样的方式是我当初不想要的呀，爷爷你别怪我，我也要为孩子们留条路啊，我不能让栓子他们都怨恨外祖家，以后都不走动了。你让栓子和云绮养逸哥么？你觉得可能么？李爷爷和您差不多岁数的，身体比您还差呢，让人家接着养我大哥的儿子么？我怎么开得了口啊。我又不会八股文，我养了有什么用啊。”
巧兰放不下想不通，心里委屈，他不在乎牡丹的态度，大不了不来往呗，她在乎的是学文的态度，一直用沉默来对抗，对抗牡丹也对抗自己，没有学文的默认，牡丹能这么大胆么，丈夫下了死口，妻子还敢到处招摇么？可能么？
是因为牡丹窥探到学文犹豫的心意，帮他做了决定而已，学文也有点侥幸心理，也觉得清远清刚出来了，真的不管逸哥也好像觉得对不住牡丹，她嫁给自己委屈了，再怎么样也是黄花大闺女嫁给自己的，可这是你们夫妻的事，与我小姑子有啥关系，凭什么要我补偿牡丹啊，也不是我介绍你们认识成亲的，我也没有拉媒过。
李老头握着孙女的手，拍了拍，“哎呦，我孙女吃心了，你大哥让你伤心了吧。你看你让传虎都把你养娇了，一点事都憋不住了。我不想替你大哥说话，这件事上他确实自私了，他没有离开过大青山李家村，眼界有限，他也不懂你的苦，你说的那些他也不明白，就好像你和瑜哥说外头的事，他也是向往多些，理解少些，所以你也不要和他计较了，都这么大岁数了。
我认同你的想法，该让他自己承担责任了，你呀，确实一开始管得太多了，可走得那份上了，不能丢下孩子不管，那是一辈子的前程，我知道你的心。这次不管逸哥是对的，现在不比以前了，如今逸哥的选择和路都是通顺的，只要他自己努力不缺前程，所以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觉得对不住孩子了，没这个必要。
青山书院去年还出了几个进士和举人呢，全都是贫家子，地主家的孩子只有二个而已。你瞧瞧这路是顺溜的，得看你自己努力与否了。他们必须要自己承担这份辛苦，才能明白别人的付出也透着血泪呢。”
李老太也点头说道：“其实要说错我们都错了，当年我一直觉得让学文回家种地没能有个像样的前程，我心里觉得很对不住孩子，再往后学武和你都越来越好，越走越高了。事禁不住琢磨，学文始终都只能在家种地，他的手艺已经不可能让他走的更远了。所以当初你为清远和清刚付出的，我也就默认了，可现在再看，学文从头到尾都没有独立承担过养育孩子的责任，这在咱们村可真是太少了。所以他才有了一遇到事就先找别人帮忙的想法，有事了问学武，前程就是你的事，该你给安排才对，好像是你生的似得，他压根就拗不过来这个弯了，所以我们才跟着一起搬了出来，也是让他一个人好好的想想，好好的学会承担。就让他折腾去吧，他会回过神来的，给他点时间，看在是你哥的份上，咋整呢，你就当你哥欺负你了呗，你是他亲妹妹，你不忍谁忍啊。”李老太不偏不倚也说了学文的错误和缺点。
老人一番话中肯却也一针见血，尤其是最后一句，也让巧兰一下子心里的怨气得以纾解了，是啊学文是她亲哥啊，就当亲哥欺负妹妹了呗，还能咋地。她以前欺负学文，哥不也要忍着让着，反过来哥哥揪妹妹辫子惹哭了妹妹，妹妹不也得忍着么。
巧兰又笑了，“奶奶，我错了，我小心眼了。等我过两日我忙乎完了，我去看我哥去。”她眼角还挂着泪，心里却通透多了，不看牡丹也要冲学文的脸面，不能让他心里存着疙瘩不是。
李老太这才笑了，“去看吧，不过坚决不能答应他任何事，要让他自己学会承担，他是李家长子，不能什么都让兄弟姐妹替他承担，那也不对。”
“我知道了，我会和哥哥好好恳谈一番的，我决定叫上清远一起给我哥脑袋开开窍。”巧兰又哈哈大笑了，决定好好敲打学文一通，一定要让他脑袋开窍。
“嗯，可以有，让清远把自己求学说的辛苦点，让他知道他错过了多少东西。”李老太一点也心疼大孙子，这都活了半辈子了，这大孙子都是别人替他着想，替他养儿子，替他置办家业，什么都是别人替他干了，他只要顺着大家的意思干就行了，就落个了踏实稳重，再也没别的了。
“哈哈哈！”巧兰和老人絮叨一回心里出奇的通顺了，憋了几年的怨气似乎也就这么随风散了。
为什么早几年老人不说这些呢，那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带着强烈的抗拒，说了也是没用的，事情过了年头了，心里慢慢的会接受现实，不管怎样事是解决了，此时在劝，巧兰心里能接受也能客观的评价自己和对方，能想通这个弯。
“爷爷你做了熏鸭子，等虎子哥来看我，我就让他带回去给老爹吃好不好啊？”巧兰心情一下开朗起来，觉得敞亮很多了。
“好啊，好啊，我慢慢做做好了等他们都送去好不好？”李老头见有人盼着他心里也觉得自己还有用，也是十分高兴的。
“不着急，我可以陪您住二年以上呢。我本来说让老爹跟我在广东玩呢，可老爹惦记着栓子和威子他们，也放心不下，就回去了。”
“嗯，那是他肯定放心不下，再说他去你们那么远的地方也不适应，广东靠海，那潮湿，住久了怕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