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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书话-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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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子的名字叫做《挑灯集》,当时我贸然的答应下来了。但是我自己正
在忙于翻译日本十世纪时随笔《枕草子》,总共有二十几万字,而且近十多
年没有写文章,笔墨也荒疏了,因此一天一天的拖延,转瞬已是夏尽秋来了。
这回又得郑先生的来信,倒不来催促,只是说现在已稍改变计划,将刊行选
集,却仍旧叫我做序。这一来使得我极为狼狈,觉得序文须得赶紧的写,可
是这序却也要难写得多了。

集子改换名字,怎么会序文难写得多呢?这个理由在我说来,是极为明
显的。因为我写文章,向来以不切题为宗旨,至于手法则是运用古今有名的
赋得方法,找到一个着手点来敷陈开去,此乃是我的作文金针。当初郑先生
叫我写他的《挑灯集》序,我便看中了可以发挥的地方,所以答应了,但是
后来改作《选集》,这却没有巴鼻可抓,无从下笔,因为对于选集的文章要
加以批评,那我怎么能行呢?可是看了郑先生寄来的文集目录和一部校稿,
对于内容稍有了解,又见郑先生自序里提起“挑灯”的事情,这又把我的勇
气振作了起来,来写成这一篇序文。

自序里说:

这当子,挑灯夜读当然有我的份。遇着风紧的时节,那火舌不断地摇动,我也跟着

眨眼。这眨眼的习惯一经养成,至今一直无法改得掉。或是在大白天,没有一点风的时候,

也还是要无故而眨眼的。
说起灯来,第一想起来的是古人的一句诗,“青灯有味似儿时”。甲申年春
天曾起首作笔记,题名《青灯小抄》,小引的结末云:

从前曾经写过一首打油诗云:未必花钱逾黑饭,依然有味是青灯,偶逢一册长恩阁,

把卷沉吟过二更。其时得到了二三种傅节子的藏书,写了这几句,现在就可以拿来算作有

诗为证吧。以买烟钱买书,在灯右观之,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偶有感想随时写下,还是向

来的旧习惯,却加上了一个新名称。小抄云者言其文短少,若云有似策论场中的怀页,虽

亦无不可,但未免有鱼目混珠之嫌矣。
可是这随笔终未写成,而且所谓灯与郑先生所说的“挑灯”,也有点拟不于
伦,觉得不很切贴。大抵提起儿时的灯火,总有可亲的感觉,是值得留恋的,
但是郑先生的灯的联想却并不是这样,而且底下还接下去说道:“大抵这也
是我应得的报应吧,”这是何等的感伤呢!

郑先生说,祖先“失德”,“报应”及于子孙,这话我想是或然或不然。
或然者是世俗之见,或不然者盖系事实。郑先生所说远祖,生于前清嘉道时
代,去今才有一百五十年光景,算来他逝世当在鸦片战争前后,说那时还有
买人陪葬的事,似乎有点可疑。因此郑先生的眨眼,说是祖先失德的报应,
无宁说是家世贫寒的结果,更为正确一点。挑灯夜读,本为苦学的一场面,
也实属穷学生应有的事,但是风紧的时节,火舌不断的摇动,也就跟着眨眼,
以至成为习惯,至今还没有改掉,这实在说的很是痛切,比古人的头悬梁、
锥刺股,更是利害,因为那头与股总还是依然故我,不曾留下一点儿的痕迹
的。

但是天下的事吃一分的辛苦,也就有一分的进益,这可以说是别一意义
的一种报应吧。只看这二十几万字的选集,便是这个辛苦的结果。郑先生廿
五年间孜孜矻矻的写作,中间虽经过种种困苦,却终于结出这样的佳果,可


说是没有亏负他这多少年的辛苦了。选集中共分五部分,虽是由于我自己的
才力不及和性情偏至的关系,对于经史正经文章不大能够理会,但觉得关于
这选集里的第一部分“学术论著”却是不能不特别一提的。这一部分共计十
八篇,头三篇是诸子思想的研究,乃是哲学史上的论文,末两篇则是关于修
词学的,都很有些精辟的见解,此外泛论文学一般,而特别注重与科学的提
携,这也是极其重要的意见,似乎值得一说的。其他的四部分则是随笔序跋
之类,我觉得容易读一点,所以为我所喜欢的也就更多了。但是一一提出来
说,也太词费,只好姑从省略。可是且让我添上一句,郑先生侨居马来亚,
关于这方面的文章觉得未免太少了,只有《论郁达夫的南游诗》这一篇,但
是转侧一想,前有关于黄公度几篇,已经收入《入境庐杂考》中了,此外听
说郑先生正在编辑一部《南洋诗话》,那么这一缺恨也就可以弥补几分了吧。

一九六○年八月二十四日,周作人时年七十六。

□1960 年作,刊新加城“世界”初版本
□未收入自编文集

关于守常全集的一点旧闻

编辑同志:

晦庵的《书话》中讲到《守常全集》第一册的出版,但是没有讲起这集
子编集的事情。据我所知道,这集子是守常先生的侄子李白余所收集的,他
本名李兆瑞,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在守常先生死难以后,他立意搜编遗稿,
在各图书馆勤苦抄录。等得编好了的时候,北京方面已是蒋介石的特务密布,
个人行动有点不大自由了。李白余计划逃出华北,乃将抄好的文集四卷原稿
一大包,交来托我代为保存,他自己就从此不见了。到了解放之后,这才重
复出现,那时已经改名李乐光。可惜他已于好几年前去世了。

一九三三年在下斜街浙寺为守常开吊后的一星期,即四月二十九日,守
常夫人及女儿李星华曾来访,谈出文集事。由此推想,原稿第一二卷寄给北
新书局大约也是那时的事情。其时恐怕出版会有困难,所以听说要请蔡孑民
写一篇序,但是似乎他也没有写。鲁迅附识里的所谓T 先生,可能便是蔡孑
民。

文集第三四卷的原稿,连同一张守常在日本留学时的照相,则是一九四
九年移交给有关人的。

□1962 年8 月31 日刊《人民日报》,署名难明
□未收入自编文集

第五辑——谈东洋的书

读武者小路君作一个青年的梦

我平常不大欢喜立论,因为(一)恐怕意见不周密,议论不切实,说出
去无价值,就是怕自己的内力不足;(二)觉得问题总是太大,太多,又还
太早,这就是对于国人能力的怀疑。

这种怀疑,虽然较胜于夸大狂,究竟是不狠好;前次我看见梁漱溟先生
作的《吾曹不出如苍生何》一篇文章,心里是极佩服,但不免又想,这问题
太早,又太好了。叫现在的中国商民,自己去求积极的和平,他们懂得么?
他们敢么?只要懂得就敢,可是他们那里会懂呢?梁先生这篇文章是白做的
了。

这是我当时的意见。近来又读日本武者小路君作的脚本《一个青年的
梦》,受了极强的感触;联想起梁先生的文章,起了一个念头,觉得“知其
不可而为之”的必要,虽然力量不及,成效难期,也不可不说,不可不做。
现在无用,也可播个将来的种子;即使播在石路上,种子不出时,也可聊破
当时的沉闷,使人在冰冷的孤独生活中,感到一丝的温味,鼓舞鼓舞他的生
意。

我对于战争这件事,本来不大欢喜。从前无论读什么Ma…hon 等歌颂战争
的论文,或Tolstoy 等反对战争的小说,总觉得这件事是可怕,是无意义,
但是没有想到过应该如何去解决他。

大家总说俄国是欧洲最野蛮,喜侵略的国。他们的皇帝大官和将帅,或
者如此;但是世界上反对战争的文学,却要算俄国第一。解决的方法,也是
他们想得最早。苦利米亚的战,Tolstoy 亲历战阵,作Sebastopoly 卷。俄
土战争,Tolstoy 的私淑弟子Garschin,听得他人受苦,烦闷不过,自去投
军,情愿一同受苦;可是没有死,受了伤,放回来,作《步兵日记》、《四
日》(曾经译登《域外小说集》第二册)等短篇,写出战场上所受肉体同精
神的苦痛,人类对于生的执着和死的恐怖。日俄战争,Andreyev 并没有去打
仗,作了一篇小说叫《红笑》,可见猛烈得狠,读了这书,若不是一点不懂
得,便包管头痛心跳起来,夜里做恶梦!

这一次欧洲战争,俄国顶有名的战争小说,或者可算Kuprin 的《圣母的
花园》。

至于解决的方法,他们也不一致:Tolstoy 提倡无抵抗主义,实行当时
口号“VNrod!” (到民间去)这一句话;亲自种田斫木,做皮鞋去了。Garschin
想拔去“红花”(一切罪恶的象征),拔不掉,自己从楼上跳下来死了。Andreyev 
随后做了一部小说《七个绞罪犯》,看了又是要出冷汗的书。Kuqrin 作了半
部小说,名叫一个《坑》字,现在不晓得下卷出了没有,其中是讲娼妓生活
的。这两个人的意见,大约都是抱定一个“人”字。彼此都是个“人”,此
外分别,都是虚伪,如此便没有什么事不可解决,这是最乐观的思想。但是
“人类互相理解”,怎样能够做到呢?答语大约也是说“VNarod!”他们两
个人本来也是Tolstoy 派的人。

日本从来也称好战的国。樱井忠温的《肉弹》,是世界闻名的一部赞美
战争的小说。但我们想这也只是以前的暂时的现象,不能当作将来的永远的
代表。我们看见日本思想言论界上人道主义的倾向日渐加多,觉得是一件最


可贺的事。虽然尚是极少的少数,还被那多数国家主义的人所妨碍,未能发
展,但是将来大有希望。武者小路君是这派中的一个健者,《一个青年的梦》,
便是新日本的非战论的代表。

《一个青年的梦》最初登在杂志《白桦》上,一九一七年时单行出版,
是一部四幕的脚本。一个青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引了到各处去看,真心的觉
到战争的恐怖和无意义,随后断结到”世人未达到人类的长成时,战争不能
灭。照现今的国家行下去时,战争将更盛”。只要“人人都是人类的相待,
不是国家的相待”,便可得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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