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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关东异志-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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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反而,我这个常在屋里读书的公子哥显着有一丝生疏。我撅着屁股在林子里晃了一个多时辰,眼前的风光也顾不得看了,脑袋长时间的噙着,脑仁里晕乎乎的,眼睛也有点儿花,肚子里一阵一阵的干哕○1。   
我偷眼瞅了瞅前面矬子,那小子一边的胳膊虽然吊着,可适应能力好像比我还强,背后的篓子里沉甸甸的,随着他那肥硕的屁股一摇一晃,看起来定是装了不少。我心里一紧,想道:“完了,中了这小子的计了,我虽然爆发力还算不错,但在耐力上,我这个久居药房的公子哥肯定及不上这个天天胡溜的恶霸,这要是比输了,就得忍受胯下之辱;要是不承认,这小子以后肯定短不了羞辱我,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正发愁的时候,我突然手上爬上一只蚂蚁。按理讲,这深山老林中有着无数的蚂蚁,爬到身上三只五只的本不算什么,可这只蚂蚁上到我手上却死命地咬我,像和我结了八辈子的仇怨似的。我心里正堵得慌呢,想也没想,抬手就把它抿死了。歇了歇气儿,又开始弯腰捡蘑菇,可这之后,就像着了魔似的,那蚂蚁三番两次的往我手上爬,每一只还全都比前面的蚂蚁咬得更疼,我心里犯寻思了:“这是怎地了呢?那蘑菇本来采得就慢,还总有这帮畜生上来咬我,按说这蚂蚁也不是什么特殊品种,明明和勐马的一摸一样,是何原因导致我总被咬呢?”,以前听老人说,蚂蚁爱吃糖,难道我身上在哪里沾了蜂蜜?寻遍了全身,又舔了舔手指,除了松树油子的腥味之外,一点儿甜味儿都没有,这可奇了怪了,我站在原地找了半天,也没悟出个所以然来。   
远处矬子的身体在草窠子○2里继续一起一伏地翻腾着,我回头瞅了瞅背篓里的蘑菇,还没到一半,不能再扯淡了,喘口气儿赶紧继续干活吧,于是弯下腰继续扒拉身子底下的草叶寻找蘑菇。   
蚂蚁又在身前的草窠子里聚集了,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条线,靠左边儿有点儿上翘,靠右边的又有点下挑,离远了看活脱脱就是个楷书的‘一’字,我在心里暗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敢情这蚂蚁也会写字了”,看归看,我倒没当回事儿,手也可没闲着,继续扒拉者草叶子往前行进。   
不一会儿,前面黑压压的又现出一小片蚂蚁来,这次它们排成了两排,赫然摆了一个‘二’字的造型,而且左边右边仍是一翘一沉,颇有点儿书法的味道。我心里有开始打鼓,但仍没考虑太多,毕竟蚂蚁搬迁是常见的景象,它们走的本来就是直线,既然能排成一排,当然也能列为两排,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我晃了晃胳膊,舒了舒筋血,又弓着腰继续往前走着,没出十步,怪事儿又出现了,这回我的眼前竟然横了三条蚂蚁组成的黑线,底下的一边最长,中间的一边最短,顶上的一边第二,每横的两侧仍然是比中间略粗,仿佛是字帖上的描绿。   
我的额头顶上有点儿见了汗,心想:这他娘的是撞邪了还是咋地了,怎么刚出了一和二,现在连三都冒出来了?难道说,是矬子这小子使坏,拿蜂蜜撒在地上耍我?我把手指伸到蚂蚁堆里朝地上搓了搓,又舔了舔,没有一丝的甜味儿,倒是一股叶子腐烂的恶臭,我捏着鼻子,强忍着没呕了出来。   
矬子的身影仍在不远处一高一低起伏着,手上丝毫没有放慢的迹象,看样子似乎不知道我所遭遇的情况。我心一横,去它的吧,不就是蚂蚁搬家吗,我还给当成了什么似的,那形状虽然有点儿像字,但蚂蚁懂个溜○3啊,它能写出个一二三来?它要真能耐,一会儿给我写个‘肆’字瞧瞧。   
打定主意,我便继续往前摸着前进,前面是一片松树地,其中有一棵树死了,只留了小半截露在外边,靠近树根周围长了一大片棕红色的松树蘑,采过松蘑的人都知道,这种蘑菇的口感很鲜,尤其晒干了炖小鸡儿和粉条那是喷喷的香,关东过年的时候这算是一道压轴菜,除了烤猪蹄子之外,其他很少能有与之媲美的。   
眼见这么一大片松蘑我不禁心生欢喜,如果齐根全拽下来的话,这场比赛我差不多能赢。不过那矬子这回是奔着整我来的,我多少得留着一个心眼儿,别等会儿把松蘑拿过去了,他楞说我采狗尿苔○4耍赖。想到这儿,我便揪一点儿留一点儿,特意在松树底下留了几个记号。   
背篓里的蘑菇摞的越来越高,不消一会儿,一陀陀的松蘑就把篓子填了个九成满,我把手搭在额头上向外观瞧,矬子在一里之外还在弯腰捡着,看来似乎还没装满,我心生欢喜,就想跑过去羞辱羞辱他,正在这时,脚下的一幕把我惊呆了:离我身子不到一丈的地方又聚了一大堆的蚂蚁,它们果真就在地上排了一个大大的‘肆’字,比划粗大而清晰。我被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肆这个字可不是好写的,蚂蚁们即使能碰巧拼出一二三来,但如若无人指使,这些畜生是断然也不能拼出这么复杂的一个字来,这其中究竟是天神的昭示,还是魔鬼的提醒,我不得而知,但这幕后一定有人操纵。   
比起害怕,我骨子里头的好奇占了上风,该走的得不到,该来的也躲不了,与其继续站着发楞,还不如找出这背后的操纵者,看看究竟他为啥这么耍我。我把背篓重新提了一提,就瞧着这些蚂蚁的动向,说来也怪,这些蚂蚁见我理解了表达的意思,便拆了那个肆字,把队伍重新排成一列向反方向进发。   
我放下了背篓,随着蚂蚁群一起逆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矬子在远处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模糊,变为一个小黑点儿消失在绿树红林之中,蚂蚁们不紧不慢地东拐西拐,我也扒拉树叶子和高芦杆子一起随着又走,行了两柱香的时间,前面突然闪出一条小溪,蚂蚁们停住了,像接到什么命令似的,向四面散开了。   
“你可算是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我回头一瞅,原来是燕叔,此刻他正骑着高头大马在俯视着我,梦蓉也在旁边的小马上不知为何擦着汗。   
“你们这是……”,我一时无法理解其中的奥妙,愣在那里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先上马,有啥话咱马上说”,燕叔一抬手,我抓住他的胳膊,借着马蹬子的劲儿跳到燕叔后边儿,燕叔双腿一夹,那马像是发了疯似的往南边儿便下去了。   
注:○1干哕【音 gan (一声) yue (轻声),山东及东北方言,意为恶心,要吐】   
○2草窠子【音 cao(三声) ke(一声) zi(轻声),指有很深草的地方】   
○3懂个溜【溜字读 liu(四声),山东及东北方言,就是‘懂个啥’,‘懂个屁’的意思】   
○4狗尿苔【在东北方言中,狗尿苔指一种容易烂的棕色蘑菇,他通常长在树桩旁,根茎长,通常为浅棕色,东北人认为那是狗在大树上撒尿长出来的,有贬意】   
→第八十章 … 大业←   
    燕叔一语不发,夹着双腿,让那马儿一口气儿跑出二十几里,看看左右已是另一番风景才将马儿停下给我解释。   
原来整件事自始至终都是燕叔所设的一个骗局,李文昌父子断然不是什么好货,即他使得到财宝,云南也没有本质的改变,顶多是再添一个土皇上,不仅全国统一的步伐被再次拖慢,而且当地老百姓也会重新回到水深火热之中。燕叔之所以对他们好言好语,是希望能套出墓葬的大致方位,只要能把范围确定在一百里之内,李家父子就算没了价值,之所以从前没跟我说,一是怕墙外有耳被人听了去;二来,还怕我知道了结果,反而演的不自然,被他俩识破,于是他索性就假戏真唱,把李文昌父子骗得滴溜溜直转。   
在出了驿站之后,燕叔虽然在表面上谈笑风生,可暗地里一直没短了观察,在放马沟附近,他已通过《龙兴风水图志》探出了墓葬大致的方位。按原定的计划,他俩现在就该死。可这一路李文昌对自己谦卑有加,哥长兄短的,燕叔一时又不忍心掏枪做了他俩,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不辞而别,将他俩扔到荒山野岭也就算了。   
及至后来,他以打猎的名义把梦蓉选在一起也是另有所图:梦蓉是一颗重要的棋子,之前我曾说过,云南陵墓的埋伏主要以毒为主,没有梦蓉的帮助,这些老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全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所以在我采蘑菇的一个时辰里,燕叔首先与梦蓉摊了牌,跟她讲了些是非对错的话,希望她能与我们一起为解救云南百姓尽力。别看梦蓉年纪不大,书也没读多少,但她从小吃苦受累,倒也通情达理,于是奔儿也没打○1便同意了,之后两人悄悄潜回到营地,盗走了七成多的干粮。燕叔心软,还余了三成留给他们父子,富贵由人,生死在天,能否活命就看他两人的造化了。   
盗完了钱粮,他俩就一起出来来寻我,按燕叔的意思,胯下的大马一撒欢儿,就满山遍野地开找,可梦蓉却提出一个更好的主意,她身上的金蚕蛊,这东西是百虫之王,一声号令,林子中没有一只虫子敢不听的,于是便说服了燕叔在小河边儿上候着,自己发功唤出金蚕,遣林中的虫子一起寻我。那金蚕的功力果真不是盖的,后让蚂蚁咬我提醒,见我不能理解又遣它们排字警示,费劲周章才将我引到了小溪之边。金蚕见目的达到,便解了法术,使蚂蚁们四散奔逃了。   
坐在马背上,身旁的草木嗖嗖在身旁闪过,我那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此刻的矬子可能还撅着屁股捡蘑菇呢,他要知道我挠杠○2了,非得气冒烟了不可。马儿顺着溪边奔行一个多时辰,前面越来越开阔,渐渐地,我们登上了一个小土山包,燕叔把脚往下一沉,一拽丝缰,让马停了下来。   
“行了,这回他们是彻底撵不上咱们了,临走之前,我特意把他们的马掌子都给卸下来了,他们是跑不了远道儿的”,燕叔舒了一口气,微笑地瞅着我和身后的梦蓉。   
“那老叔,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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