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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时代,结合吃饱喝足的愿景,杨长帆思路瞬间打开。
小资不属于这里,封建迷信才属于这里。
就是鬼神跳大神,烧香求娃一类的愿景,这会儿这些东西是主流。
杨长帆镇定地拎着风铃,走到翘儿身前:“翘儿,咱们可以赋予这个东西意义。”
“??”
“这个是平安铃。”
“啥?”
“这个叫平安铃。”杨长帆指向手中无辜的风铃,“不叫它风铃,叫平安铃,出入平安,有必要的话写上这四个大字。”
“啊!”翘儿惊叫一声,望向这个贝壳,“这就平安了?”
“咱们这里信什么神么?”
“海妃啊!”
“好!就说这些贝都是海妃日日夜夜送来的,保佑大家平安!”
“妈呀!你连海妃都敢说!”
“我没说错啊。”杨长帆望向滩涂的海岸线,“潮起潮落,这不都是海妃送来给大家的么?”
“这么一说……还没法辩驳。”
“这是白的,下面说黄的。”杨长帆放下这串风铃,又翻出了一个黄褐色的贝壳,“用这个做的,叫富贵铃,挂在家里,保富贵!”
“这又是海妃说的?”
“必须的啊,海妃大老远给咱们送来‘黄金贝’,就这么几颗,还都集中在一起了,大富大贵!”
翘儿慌得双手合十:“海妃娘娘……我家如今日子苦,还请娘娘见谅。”
“这样的,用海螺当盖子的,叫它是功名铃。”
“这又什么说法?”
“你看这海螺,像不像一顶乌纱帽?”
“哪里像了!有一点点像么!”
“就这么说就行了。还有这个是健康铃,这个是丰收铃,这个是求子铃!”
“别的我不管,求子铃什么说法!海妃娘娘保佑的也太多了吧!!!”
“你看……”杨长帆拿起一块形状十分隐讳的碎珊瑚,指了指自己双腿之间,“这个形状,像不像那……这话儿!”
“……”翘儿那夜醒过房事后,已习惯于杨长帆的无耻,看着珊瑚的样子想象了一下,又是羞涩,又是无奈,“海妃娘娘真够厉害的,大老远稍这话儿给咱们……”
“就这意思。”杨长帆摸着形状隐讳的珊瑚块,“这求子铃,怎么也得卖个200文。”
“娘娘恕罪……”
“别这么自责。”杨长帆笑着拍了拍翘儿,“谁都知道,200文是买不到儿子的,买个这东西挂家里,不过是一个念想,一个希望,又精致漂亮,又悦耳,没什么不好。”
“那咱们自己得先挂吧?”
“挂,都挂上!等你肚子一起来,求子铃就应验了,保准好卖!”
翘儿捂着肚子欲哭无泪。
其实杨长帆自己,也没有确定的把握这东西能多好卖,但试试总没什么成本,万一呢?也就是闲着的时候随手干的事。
于是他和翘儿转换了角色,翘儿在这里忙手艺活,他去村里找了个箩筐,背在背上开始拾滩,中间碰到妇女,他都像怪物一样张牙舞爪给人家轰出去,讲私人土地不可侵犯是没用的,只有淫威才有用,尤其是对于杨长帆这样体型和经历的人来说,大家也不会相信他有道理。
可即便如此,依然屡禁不绝,昨日老丁在的时候,大家敬老丁三分,还不进杨家的海田,可现在单靠杨长帆,完全镇不住,吓走几个转头又回来了,过去吼又赶紧出去了,然后再回来,实在叫苦不迭,杨长帆单是轰这堆人都轰不过来,别提干正事儿了。
很显然,这里人还不接受海田这个概念,认为海滩依然是所有人共有的,要他们接受的唯一办法就是所里出法规,谁再擅自进来拿东西按偷窃论,就像进别人家的田地一样,可所里不可能出这样的法规,因为擅租海田本身就是违法的。
忙活半天,杨长帆自己拾的,还没那几个游击偷拾的妇女多。
杨长帆也真是没气力了,老远冲着一位白发老妪挥手到:“这位夫人,过来咱们聊聊。”
“走了走了!”老妪连忙背着箩筐回身要闪。
035 嚣张的发型
“别走,聊聊!”杨长帆可没打算放她走。
“你别过来,过来我喊人了!”老妪惊慌失措,深怕这位大个子做出什么无礼的行径。
杨长帆也不敢再往前走,到底是所里的地盘,按照惯性,打仗不行的兵,打架都很厉害。
“老夫人,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你这么一筐东西,准备卖多少钱?”
“这个?”老妪惊讶回头看了看,“几……几十文吧……”
杨长帆心里掂量了一下,随后问道:“我能看看么?合适的话我就收了。”
“你收?”
“合适才收。”
“那肯定合适,我都拾了半辈子了,来来!”老妪立刻喜笑颜开,主动走向杨长帆,背过身去,摆出后入式体位,“早说啊杨公子!我以为你要……”
“我要也不会跟您老人家要。”杨长帆瞅了一眼筐里的东西,又伸手扒了扒,娘的,还真比自己会捡,自己捡不到大个儿的形状完整的,合着是被这位捡光了,即便如此,杨长帆还是说道,“这也就半筐多一点,到不了几十文。”
“那你说多少?”老妪背着身问道。
杨长帆又翻了翻,这才说道:“10文吧也就。”
“10文?我说杨公子,你是真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那算了,我自己捡吧。”杨长帆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兴趣,“反正这滩我包了,明儿我就跟千户说,拿网给圈上,进来就算盗田。”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五里滩,网的成本太高,律令就更别提了。
老妪闻言却有些后怕,作为一位饱受疾苦的军户女性,她太知道这帮军官有多混了,只要杨长帆银子到位了,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杨公子啊……不是别的,这10文也太少了……”老妪转过身来愁眉苦脸看着杨长帆,“我一个老太太,别的也干不了,每天就拾这些东西贴补点家用,您是举人家的公子,不知俺们的苦……”
“10文。”
“这些东西我拾掇,怎么都不止10文钱啊……”
“10文。”
老太太一咬牙说道:“15文,15文就都是你的。”
“一言为定,来吧。”杨长帆立刻放下筐,等着老太太往里倒。
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恨他了,就不该松口的!这杨大傻不是举人家的公子么,怎么还为几文钱耍这套,活像个市井泼皮!
可转过来想,15文倒也不赔,又省去了拾掇的功夫。拾滩的收入不仅微薄,还很不稳定,你拾了好多,不一定有人要,如果每天能来这么一筐,来15文,对老太太来说倒是好事一桩。
老太太嘴上一边不停地叨叨吃亏了,心里一边乐:“今后再拾,你还要么?”
“那要看好不好。”杨长帆嘟囔道,“破贝烂螺还是算了。”
“我拾几十年了,杨公子放一百个心。”
“那也要看。”杨长帆指着远处的海舍道,“你再有整筐的,拿到那里给我看看,我看成色品相出价。”
“那也成……”老太太转眼倒光了自己的战利品,杨长帆的铜钱也如约而至,拿了钱揣起来,老太太心情好了许多,当即笑道,“那杨公子等着,收成好,我下午还能出一小筐。”
“难吧。”杨长帆望向滩涂,“也对,下午潮退,还会有些收成。”
“不一定是这里,这五里就是离所里近,外面还老远呢!”老妪望向了远方。
“也好,那我走了。”杨长帆点头背起箩筐,不忘叮嘱道,“对了,我要不了太多,现在最多收10筐,必须是品相好的,多了不要。”
“成!”老妪点了点头,毫不犹豫,背着筐走向远方。
“也够勤劳。”杨长帆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去。这岁数的老太太按理说该颐养天年了,可她不行,就算每天几十文钱,一个月下来也就一两不到的营生,她也得做,可见壮丁种田是养不好家的,何况所里还有个庞夫人。
一路回到海舍,已经耽误了午饭,而且翘儿身旁多了个人坐着一起忙活,只一看那背影,杨长帆就知道是谁了。
“呦呵,凤海来啦!”杨长帆笑呵呵地过去打招呼。
凤海年纪比翘儿都小些,也就比杨长贵大些,父母逃役扔下了他,后被杨寿全收为家丁,在杨家干了一年多,很本分的小伙子。就一点他倒霉,刚这个岁数,就开始秃顶了,因此他的背影辨识度很强,把有限的头发用布条缠起来,后脑勺露出头皮,这是只有凤海才能做到这嚣张的发型。
“大少爷!”凤海赶紧放下手中忙活的事,起身相迎,过去就要接过箩筐,“我来报喜了!”
“长贵的事?”杨长帆笑着放下箩筐问道。
“大少爷料事如神啊!”凤海惊道,“长贵少爷通过县试一考,发案名列正中头一!”
“什么叫正中头一?”
凤海连忙解释道:“发榜发的圆式,就是伞那样的,通过的人的座号转圈写,写内外两圈,内圈中间,正上面的座号,就是第一名。”
“哦哦……”杨长帆脑袋有点儿乱,不就考个秀才么,发榜何苦如此复杂,“等等,为什么是座号?不是名字?”
“看来相公真的是没准备考试。”翘儿边忙活边说道,“县考连考五场,为表公允,至第五场发案前,考官是不能看名字的,看完一份,只知道座号。”
“有这个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凤海笑道,“大少爷您想想,第一场看完考卷,如果考官喜欢谁的论调,看过姓名了,后面肯定会记住你的笔迹,会有偏袒。”
“这不脱了裤子放屁么,不看到姓名不也能记住笔迹?”
凤海挠了挠头发不多的脑袋:“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