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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躬身给宸王掀开床幔,宸王穿了一身稳重的玄色衣袍出来,映着那如玉的面庞,当真是仙人遗世、一眼惊尘。
容菀汐稍微看了冯雅意一眼,只见冯雅意的目光落在宸王身上,十分痴恋。但却并未全然失了神,顷刻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了目光。
“走吧,大家伙儿都跟着。若能查个水落石出,也都心安些。”宸王随口吩咐了一句。
宸王随意说了一句,他的这些女人们,却是不敢怠慢。忙起身,等着容菀汐先行。
容菀汐知道宸王说要换衣服,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不知道在玩儿什么猫腻儿呢。因而即便她刚刚也进了青萝的屋子,沾染了那不吉利的血气,却也并未如同宸王那般折腾。而是并不推辞的,紧随着宸王出了昭德院。
冬雪面色沉稳,但心底里,也是相当不安。故意走在后头儿,看了同样走在后头儿的薄馨兰一眼。薄馨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儿,冬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为了避嫌,薄馨兰故意快走了几步,走到其他几个女人的前头儿去,离冬雪远远儿的。
薄馨兰一走,冬雪的心,未免又悬了起来。
薄馨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儿,可是薄馨兰自己的心底里,又能有几分确定呢?
宸王要搜屋子,的确没什么不妥的。但宸王亲自过去、又是这般声势浩大的,倒像是心里有什么确定似的。如果不能确定一定能搜出东西,宸王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冬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在得手之后,马钱子已经被她扔到宜兰院后院儿的小茅房里去了。在便桶里,不多时便会同屎尿混合在一起。就算有人找到了那里,也分辨不出来。所以此时宜兰院里,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星半点儿的马钱子。她的身上,更不可能有。就是让人扒光了搜,她都不怕。
所以……应是无碍的。宸王那么尊贵的人,总不好故意栽赃陷害她吧?图点儿什么呢?宸王是要找出那个下手之人,要的是真相,又不是故意和她这小丫头过意不去。
容菀汐也不好把宸王那动手脚的事情弄得太明显,到了宜兰院,便站在了院门口儿。笑道:“刚刚我的身上,也在青萝那里沾染了不详的血气。没来得及换衣裳,便在门口儿看着吧,不进去了。反正也就一会儿的事儿,还了冬雪清白便好。”
都知道容菀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她说不进去,就一定不进去了。齐月灵笑道:“妾身在这儿陪娘娘,免得娘娘和初夏姑娘两个人在这儿,怪冷清的。”
“也好。”容菀汐道。
齐月灵没什么坏心思,这般巴结奉承,也只是想要求个安稳罢了,容菀汐对她并不反感。
宸王让云裳进去搜,自己则是带着他的这些女人们在外头等着。云裳着实搜了好一会儿……
云裳在里头耽搁的时间越长,薄馨兰和冬雪就越是放心。这表明,云裳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来。
待到云裳推门儿出来的时候,薄馨兰和冬雪的心,几乎已经放到肚子里了。
可是云裳却向宸王施了一礼,没先和宸王说话,便颇为为难地看了薄馨兰一眼。随即才对宸王道:“殿下……”
就只是这么两个字,便向屋里使了个眼色。瞧着她那一副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搜出了什么东西。
宸王沉脸看了薄馨兰一眼,拂袖阔步迈进了门槛儿。
薄馨兰的心,立刻就吊到了嗓子眼儿。不免看向冬雪……
冬雪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未免被吴嬷嬷和敬敏看出什么来,薄馨兰只能继续扶着肚子静静站着,耳观鼻鼻观心,又是一副沉稳模样。
可心底里,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云裳一定是搜出了什么东西……至于这东西,到底是冬雪留下的祸害,还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这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她该做如何应对呢?
不承认这东西是冬雪的?这自然论不到她来做,冬雪自己会否认的。若是冬雪自己留下的祸害倒还好,怕只怕……是云裳故意放进去的。那样,就算冬雪磕破了头去否认,宸王也不会给她活路。
她和云裳没什么仇怨、冬雪也和云裳没什么仇怨,云裳更不可能傻到,以为除掉了她,她自己就能因此而成为宸王的侍妾。若说云裳投靠了容菀汐,是容菀汐让云裳这么做的,那是更不可能了。因为云裳对宸王的心思,但凡是府里长眼睛的人,谁看不出来?且这丫头又颇有几分傲骨,她是不可能投靠这个宸王最宠爱的女人的。嫉妒还来不及呢,岂能为容菀汐做事?
所以云裳没有害她的理由,也没有害她的胆量。除非……是宸王让她这么做的。
王府里,能指使动云裳做这种事情的,就只有宸王……
第四百二十五章:栽赃见物
可宸王,到底为什么要加害她?
此时,薄馨兰能确定,若冬雪的房中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一定是宸王命云裳嫁祸的。可宸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难道……是因为心底里确定了是她,且也知道她一定会让冬雪做得十分稳妥,这才不求真相,故意嫁祸的?因为真相就在他心底里,哪里还有求真相的必要?他只要结果就够了。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可宸王又如何能确定一定是她呢?这又有些说不通了。
青萝说的?宸王有那么信任青萝么?没有。
容菀汐说的?就算殿下很信任容菀汐,但容菀汐也不可能愚蠢到去殿下面前卖弄这些话啊。容菀汐的城府深不可测,就算心里对她嫉妒得要死,也绝对不可能在表面上将这一份嫉妒表露分毫。
薄馨兰迅速在心底里思量着,可这一番迅速思量之后,却仍旧没有将事情彻底想透,总是在最关键之处卡住。便也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时间有限,只能不问缘由,先图结果。想着等下怎么应对分辨才最有效……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来呢,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宸王出了房门,直接将一个纸包甩在了薄馨兰的脸上!
薄馨兰心内大惊……
自然不是因为宸王找到了东西,而是因为宸王的这个举动!
不仅仅是薄馨兰,就连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宸王的这一举动给吓住了。宸王对她们向来都是嬉皮笑脸的,就算偶有不悦,也只是沉了脸色不愿意搭理而已,却从没有这样暴怒的反应。回想起来,即便是在赐死卢采曦的时候,反应也不如这般气躁。
薄馨兰一愣,随即便忙跪地道:“殿下息怒……”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就此而回过神儿来,忙向宸王跪下。却并未言说什么。这时候总不能也随着薄馨兰说“殿下息怒”吧?不然岂不成了帮薄馨兰说话了?
“息怒?”宸王看着薄馨兰,沉声道,“薄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使你这贱婢做出这等事情来!如今本王亲自找到了赃物,你还有何可辩?”
“冬雪,你这一番巧嘴儿果然厉害,若非今日亲眼在你的房中发现了这包东西,本王几乎要被你的辩解给骗了去!”
“云裳,你去问问鞠大夫那里怎么样了。若是福美人的情况稳住了,便让鞠大夫过来瞧瞧。”
“是。”云裳应了一声儿,忙快步往院外走去。
路过容菀汐身侧,匆匆施了一礼,快步往香来院那边去了。
容菀汐可不觉得这东西真是从冬雪的房中搜出来的,想想刚才的情况,便断定,这东西是宸王自个儿带进去的。是宸王和云裳这主仆二人,给冬雪和薄馨兰做了个套儿。
冬雪看着那一个纸包,想要分辨,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分辨起来。毕竟这东西她是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殿下!有人害奴婢,一定是有人要故意害奴婢!求殿下明鉴哪……”虽说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辩解法子,但却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忙叩首道。
“奴婢从没见过这纸包,更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奴婢屋子里的东西少得很,但凡是奴婢的东西,奴婢自己都是认得的啊!这东西真的不是奴婢的……”
说来说去,不过是车轱辘话,无关痛痒。
宸王道:“这东西可是藏在你被子里的,你还说不是你的?云裳在你的被子里发现,将被子拆开了,它才掉了出来。难不成,是这东西长了手脚,自己钻进你被子里去的?”
宸王摇摇头,道:“主子们好的东西你不学,卢美人这点儿愚蠢伎俩,倒都被你给学会了。”
冬雪垂着头,又不知道该做如何辩解了。
此时,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再辩解下去,她能说的,也只不过就是,“这东西不是我的……我没有把它放在被子里”……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法子。
话是真话,可是这些真话说出来,却是毫无力量。
薄馨兰只是跪着,一言不发的。她正在心底里迅速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将自己摘清出去。
即便此时鞠大夫还没来,这一包东西是什么,她也可以下定论。一定是一些极其寒凉的,能造成人小产的东西,难不成还是胭脂水粉么?而这包东西,宸王说,是云裳从冬雪的被子里搜出来的,且是他亲自拿出来的。若说这东西不是冬雪的,便等于否认了宸王的判断,便等于说宸王糊涂。
若她不至于蠢到家,对于宸王亲自从冬雪房间里拿出来的东西,她便不能辩驳。
只能承认,这些东西就是冬雪的。
东西,是从冬雪的房间里拿出来的,而不是从她的房间里拿出来的。所以……并不能就此而定了她的罪。
但冬雪知道她太多的事情,如果她一味地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