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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全都给我滚!”
随之一声类似书架被那么一推,架上书籍纷纷掉落的声响,宫榈嘶吼的声音随之传出。
书房外所有奴仆皆不敢上前一步,却也不敢擅离了书房所在的院子,他们大气不敢出,皆小心翼翼地守在书房外。
书房内已一片狼籍,乱得连个站脚处都没有,宫榈摊坐在一堆书籍上面,长发散乱。
他低着首,散发遮去了他半边的脸,双手握成拳,极是气愤。
他紧抿的唇微乎其微地轻颤着,也是气极了,咬牙彻齿。
若是宫家人谁见到他此刻的模样,谁都得问一句:这是谁惹宫大公子生气了?
即便面上不敢问。也得在心里打上好几个问号。
宫榈已不仅仅是生气,他已然是发狂了。
紧握于两侧的双拳微微渗着血丝,显然是在那一声声砰砰作响的发怒中,不小心伤了手,且还流了血。
可他不管不顾,低埋着的脸紧紧绷着,黑沉得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长而卷的睫毛止不住地轻颤着,睫毛下的眼眶慢慢地滴出两滴眼泪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与我抢……”
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
密室里的白青亭已穿上了嫁衣,红灿灿的。清秀的脸庞化上了新嫁娘的妆容。明艳娇俏。
看着今日将将拿进密室的铜镜里的自已,白青亭有点遗憾。
自与君子恒定下婚约后,她偶尔会想着她与他成婚的那一日,她是如何的妆容。怎样的大红嫁衣。或者该是如何风光的十里红妆。
可今日真到了她的大好日子。却非她与他的大好日子。
心里有点空,心里想着真是遗憾啊,初次披上嫁衣。竟然不是为了那个一直帮她护她爱她的男子。
少妇看着盯着铜镜里自已的白青亭,有点欲言又止。
她很想说些什么,可灰布巾就在铜镜旁,而且那贵公子嘱咐过她,千万什么也别与新娘子说,莫要打草惊了蛇。
否则,其后果非是她一介民妇可承担得了的。
少妇思及此,又见确实不应多言的场合,她索性紧闭了嘴。
虽看不到灰布巾的面容,但仅仅从他那双露在处的眼眸,她便多少晓得他心里十分不好受。
少妇其实年长不了白青亭几岁,可她所经历过的,看过的听过的,却并不比白青亭少。
或许在生死大难之前,除了这一次,她之前并无经历过,可对于男女之间的****,她却看得分明。
许是因着做多了嫁衣,看多了新嫁娘,更看多了佳偶或怨偶,她的一双眼久而久之便精了许多。
这蒙着灰布巾的男子,少妇只看见两次。
初次,她来为白青亭量身制作嫁衣。
第二次,便是这一回,她送来嫁衣,并侍候白青亭穿戴上妆容,冲当了一些成亲临时的许多角色。
比如媒婆,又比如傧相。
灰布巾双眸黯淡,并无喜气,也有几分对白青亭的不舍与柔情,甚至还有一点不甘。
少妇看得清楚。
白青亭自然也能察觉出点什么,可她不动声色,由着灰布巾有点幽怨地站于她身侧。
她睨了眼桌面上的炉鼎,出奇地竟不再焚着迷香。
他们是怕待会她连走到喜堂的力气都没有么?
其实他们都小瞧了她。
这数日她虽表现得十分乖巧,也不时常走动,都基本的力气还是有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暗藏些实力,在紧要关头总能派上用场。
穿好霞帔戴好凤冠,又上好了精致妆容,这会已无少妇什么事。
可若真要深究起来,还是有的。
不过此次嫁娶非平常嫁娶,能省则省,能略过的地方也尽数让他们略过了,毕竟这场婚事并不会有太多的宾客,也不会有高堂亲朋之类。
灰布巾让少妇退下后,便轻声对白青亭道:
“白三姑娘,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本来我不该再说一些……一些不太好的话,可我不说又不放心……”
白青亭道:“怎么?你怕我太倔,待会喜堂会出什么意外来?”
灰布巾叹了口气:“此乃其一。”
白青亭道:“哦?其二呢?”
灰布巾意味深长:“白三姑娘嫁给他,往后荣华定享之不尽,其风光非是我所能想象的,这本应是极为高兴之事,可我却……”
白青亭转过身来,只是仍坐在铜镜前凳子上,她微仰着脸:
“你是说,你不高兴?不为我高兴?”
灰布巾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张化得精致娇美的面容,他喉底十分苦涩:
“我……我自是高兴的,只是你的脾性,却十分令我担忧。”
白青亭浅浅笑开:“你放心,在喜堂上,我总不至于血溅三尺,伤了谁,我也不能伤了自已,我很惜命的!”
灰布巾不语。
白青亭又道:“你是不是不太相信?其实你想一想,我年前尚在京都之时,我在皇宫里,那些年的所人所为,你便能明白,我所言非虚。”
灰布巾其实并不太了解她的事情,只是耳闻过一些,此刻听她这般说道,他倒起了想问一问的心思:
“白三姑娘,我并非自京都执天府而来,你的那些事情,我只听得大概,还有许多我也未曾听过。”
白青亭轻声地哦了声,想了下她站起身来: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你想听一听,那我便来说一说,好与坏且不论,你只权当听了几个小故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初披嫁衣(2)
灰布巾点头。
白青亭又道:“远的不说,就说年前那几件近的吧。”
接着徐徐而道:“年前中秋,陛下御驾亲临执天府郊外的月台山庄,拜月祈求国泰民安,当夜我自高足足有十六丈余的高台摔下,那高台自下往上缓步也要踏上一百九十九方台阶……”
灰布巾神色大骇。
白青亭猜,他定是在想,她可真命大。
但他一定想不到,实则并非她命大,而是真的明天晴死了,她这缕现代幽魂反成了明天晴与古代的白青亭,这个双重的身份。
白青亭走到他身后的桌旁,拿着炉鼎把玩着:
“年前端午,我被人算计在公主们与众闺阁千金面前,狠狠地摔了一跤,呵,但这其实不算什么,只是颜面有所损伤而已。因着一身儿狼狈,我偏走了一条少人的小道,想着快些回清华阁,哦,就是在乾龙宫里我的居所,可未等我走回清华阁,我便落入了他们的另一个算计……”
她看着已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的灰布巾,突地一笑:
“你猜,当我被引入观水榭,又在观水榭二楼一间房里被反锁,关在那间同样燃着薰香的房间里,我在想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方能在四面环水,又保清白又保性命地逃出生天呢?”
灰布巾听得皱紧了眉峰:“那薰香……”
白青亭笑意更深:“那薰香自然不是普通的薰香,而是较之你们放的迷香还要再高级些的香气。媚香,你听过么?或早已对旁的姑娘用过?”
灰布巾即时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不曾用过!”
白青亭有点可惜地啊了声,颇为遗憾道:
“这样啊,那你定是无法理解中了媚香的我,是如何的难受了……”
灰布巾急声问道:“你……”
他想问她是否逃脱了,是否未如那些人的愿?是否保得清白?
可他话到嘴边,他竟是问不出口!
白青亭放下手中的炉鼎,眼眯了眯:
“你是想问,我的清白是否得保吧?”
灰布巾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戳穿的恼。他憋得红了双颊。
白青亭端详着他的脸好半会。突地便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怎么会这般可爱!若非亲眼目睹你与他混在一处,我倒是不相信这样的你,竟然也有绑架我幽禁我的一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灰布巾脸更红了。还伴着一抹青色。他忙不迭地转过身去。闭开她探究又满是笑意的双眸。
白青亭站起身:“放心,我无事,半点也没有。不过是买了一个教训,让我往后更加小心谨慎而已。”
灰布巾此时已有些明白,为何她被关了这么数日,却仍能这般气定神怡,是因着过去她所经历的糟心事太多,所经历的生死徘回太多。
这样被绑架幽禁的事情于她而言,不过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她有她的法子,她有她的处事,她更有她的手段。
灰布巾脸色白了白。
他觉得,他担心她,真是有点多余了。
可转而一想,这样的她嫁入最勋贵的门第,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事情。
白青亭接着道:“还有一事,年前安遂公主突然被人算计中毒,而我是他们算计的目标,自然无法置身事外,我因此下了大理寺牢狱……”
灰布巾却蓦地转回身来,打断她:“白三姑娘不必再说了!”
白青亭诧异地将他看着,只一会,却又笑开:
“怎么?你听不下去了?是我说得太枯燥?还是这些小故事本事太过索然无味?”
灰布巾摇首。
其实他听到此处,心中已然十分复杂,像是松了半口气,却也有半口气吊着,那到底是因着什么,他一时却理不清。
只知道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在深宫里经历了那么多不为人道的生死大难,可经她口中说出,她却像是叙述着旁人的故事。
安遂公子龙玫一事,他是听过的。
且便是因着此事,他方会对素未谋面的白代诏起了兴致,以致后来她到了中元县,他想着许多法子想见她一面。
可惜当他真见到了她,却是给了她那样一个不好的印象。
前头月台一事及观水榭一事,他却未听过。
此时听了,他突然有些了解,为何像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