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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转过头,继续对着灯光仔细看向那张锦帛。
它以地图的状态摆放在我面前,也同时以一个难题的状态摆放在我面前。
既然这块锦帛的确是真品,既然它上面的确包含着寻找到斐特拉曼坟墓的地图,那就意味着若想要找到斐特拉曼的坟墓,我只有选择同油王做那笔交易。
但,我从未拿活人做过交易,何况他是一个拥有特殊力量的活死人。
这个人在三千年前被他最爱的女人背叛,于是进了那座棺材,现在,三千年后,为了我自己的命,我不得不去做同那女人类似的行为。这事一旦被他知晓,我会怎么样……我无法想象,亦不敢在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去看他那双眼睛。
那双安静通透,仿佛随时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握着灯的手不由自主微微一抖,被他留意到了,我感觉到他朝我脸上瞥了一眼。
身子不自觉因此而变得僵硬,正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摆脱眼前的状态,突然边上电话录音里嘶嘶一阵嘈杂,紧跟着,一个女人令我无比熟悉的带着哭腔的话音从里头传了出来,瞬间吸引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汪老师……是我,她要从美国回来了!”
“我很怕,汪老师,我很害怕,那个人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来,”
“我很害怕啊汪老师……我怎么办,”
“回答我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之后,一阵剧烈的抽泣声,压抑而无助,听得我心脏都揪紧了。
直到录音时间结束,那哭声才嘎然而止,整个房间里迅速寂静了下来。意识到斐特拉曼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我抬起头看向他。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放下锦帛:“你怎么了。”
“那个女人,”我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下意识一把抓紧了他的手腕:“刚才那个女人……她是我妈妈……”
☆、第七十五章
“你妈妈?”斐特拉曼的眉头再次蹙起:“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这是她去世前的留言。”
“她听上去很恐惧。”
“是的;恐惧,很恐惧……”但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恐惧什么。
那个‘要从美国回来’的她;那个‘可能会跟着她一起回来’的人……我妈妈指的这两个人,究竟会是谁?
困惑间,录音机里沙沙一阵响,我妈妈那带着哭腔的话音再次从里头传了出来:
“汪老师,是我……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求求你接接电话;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们……没人相信我说的话,阿妹不是人;真的不是人,她害死了老艾;又马上要从美国回来了……”
“汪老师你到底在不在,求求你接接电话,求求你……只有你可以证明我的话是真的!汪老师!汪老师……”
最后那句话几乎被她的哭声所模糊;而我从头至尾听得有种手脚发凉的感觉。
她说,阿妹不是人。
阿妹是我的小名。原来我妈妈之前所指那个令她感到恐惧的,要从美国回来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我……
自从我离开中国后,一直没有直接联络过我妈妈,所以她一直都以为我在美国。因而从这段话可以判断,她在打这通电话给汪爷爷的时候,离现在并不太久,应该就在我通知院方我要回国探望她之前。
但她为什么要说我不是人,为什么还说是我害死了我爸爸。
我知道自从她疯了以后就一直对我怀有种莫名其妙的恨,恨到想亲手杀了我。但现下电话里说的这些,却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在录音机里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恐惧和绝望,叫着我的小名,仿佛叫着一个令她恐惧得无处可躲的魔鬼。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
于是倒带,将刚才那两段录音又反复听了几遍。
印象里,自从妈妈病了之后,她就很少开口。大多数情况下她同我们的交流仅限于肢体,砸东西,丢东西,打我……偶尔开口也只是同爸爸语无伦次地说上一两句话,或者非常突然地朝我大吼大叫。
而电话里的她话语虽然充满恐惧,但听上去很清醒正常,完全不像患了疯病的样子。
只是那些话却让我费解。
她为什么说我不是人,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的女儿?还说,汪爷爷可以证明她的话是真的。汪爷爷可以证明我的确不是人?他用什么来证明……
想到这里,突然脑子里一个念头兀地闪过,我不由得一激灵。
我想起汪爷爷是除了我爸爸和娭毑以外唯一知道锦帛秘密的人。
如果汪爷爷所说关于那块太岁,以及我被太岁救活的事情确实是真的,而不是他老年痴呆症所胡扯出来的东西,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不是人。莫非我妈妈所说的话真的跟这块帛有关?
思及此,不由想起自己刚到上海时,那个名叫胡离的男人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因为我从来不和活死人做交易。’
当时我完全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里,此时想起来,不禁手心里一层冷汗。
难道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么,‘太岁’,‘活死人’,‘不是人’……
再继续深入,却不敢去细想,我怕自己想出来的东西会让我陷入一个更加黑暗的洞穴,一个没人可以把我从中拉扯出来的洞穴……只能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将那两段录音反复播放,直到手被斐特拉曼一把按住,我抬起头,朝这个来自三千年前的男人看了一眼:
“我越来越糊涂了,斐特拉曼,自从你出现之后,我觉得我好像活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手里的一颗棋子。”
“你想说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当有人试图打乱这盘棋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轨迹已经完全被自己给打乱,再想回去时已经完全不可能了,而可笑的是,终究仍是在命运的棋盘里被一如既往地摆布。”
“你相信这种见鬼的宿命论?”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沉默的时候那张脸异样美丽,像座冰冷却充满了诱惑力的雕塑。于是我伸出手,用自己冰冷的手指掠开他的发丝,抚住他的脸:“再者说,我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做出那种所谓打乱自己命运的举动……”
话还没说完,四周的灯突然灭了,停电来得如此突然,我不由自主在一片黑暗里深吸了口气。
而他依旧没有吭声,只突然将自己的手按在我手背上,然后将它圈向他脖子。
我感觉自己手指再次颤抖了起来,在他脑后的长发掠过我皮肤的时候。
黑暗里他的心跳听起来异样的清晰,仿佛从来没有枯萎过,随着他的呼吸慢慢起伏,令人不由自住贴近了过去,抚摸它跳动的感觉。它在我掌心仿佛黑暗里最充满诱惑最邪恶的精灵。
奇怪的是这种感觉竟然有点似曾相识,同样的黑暗,同样的他的手按着我的手,同样安静地在黑暗里听着,并抚摸着他的心跳……
“很熟悉的感觉是么。”耳边响起他的话音。
我怔了怔,然后用自己抚摸着他胸膛的手用力抽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艾伊塔。”然后抬起头,我对他道。
他抓着我的手用了点力。
“我他妈不是艾伊塔。”我再道。
他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然后将我推离了他的身体。“走开。”朝后退开一步后他对我道,话音很冷,许久未见的冷。
我几乎可以透过这话音想象出此时隐藏在黑暗里的他的表情,仿若初见时的他那样,森冷得令人逼之唯恐不及。
应该就是这样一种表情,可笑之前我还几乎将他当成了我眼前唯一的依靠。
那充满诱惑充满邪恶的精灵永远不会属于我。
它只属于一个人。
那个亲手埋葬了的人。
艾伊塔……
“该走开的人是你。”于是我站直了身体对他道。“你早就该从我的生活里走出去,不要再来打搅我。”
“我说过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他的话令我苦笑。“你看,我现在这样已经同死没有多少区别了,斐特拉曼。这诅咒我没有希望能解开,你可以走了。”
“地图在,你就有希望。”
“你在,就算全部地图都在,我也没有任何希望。”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是艾伊塔。”
“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他妈不是艾伊塔!不是艾伊塔!!”突然尖叫了声,我冲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身上。
他没有避开,也许是被我的叫声震得有些错愕。
直到我收回拳头沉默下来,他才再次开口,话音依旧淡淡的,仿佛同我处在两个世界:“你是不是艾伊塔,这同我有什么关系,A。”
我用力搓了下自己的手臂,它在我剧烈的呼吸中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情绪激动到这个地步,但我知道我此时根本无法控制它。它就像只呼之而出的野兽,在黑暗里突然爆发了出来,伸长了利爪,试图将任何可以捕捉到的东西撕扯个粉碎。
但我却捉不到那个东西。
它在我面前那男人的眼里,话音里,一只让人压抑到发疯又充满了诱惑的精灵。我看着它不停撕扯着我的心脏却无法将它捉到自己爪子里,对手如此强大,所以我只好将自己的利爪抓进自己的心脏。
“斐特拉曼,你给我滚。”
“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我听到自己嘴里发出重重一声□。
然后慢慢坐到地上,看着他在黑暗里那道模糊的身影,苦笑着搓了搓手臂:“我上辈子大概真的欠你的,斐特拉曼。”
“是么?”
“所以,我想我必须好好给自己订个计划了。”
“什么计划。”他蹲了下来,看着我,像只匍匐着的野兽。
“我要给你注射那种可以麻倒大象麻醉剂,这样至少一周内你不会再睁开你那双眼睛了。”
“听上去似乎有点意思。”
我点点头。
在他那双蔚蓝色的眸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