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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白承泽道:“这事其实也简单,周书贤的死,连父皇都认为不是劫财,那周书贤是被谁杀的?该不会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吧?”
白承舟急道:“老五,你不要胡说!”
白承泽说:“我胡说?周家一门四口都被人杀了,我胡说什么?到底有什么深仇大仇,要杀人全家?养狗不听话自然就该杀,可这是人啊!”
“你血口喷人!”白承舟急得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这会儿怎么成了他们是杀人凶手了?
“父皇!”白承泽面向了世宗道:“周家二子在任地还有家人,儿臣请旨父皇,速命当地官府将他们保护上京,也许周家的孙辈们,也知道些什么。”
世宗的目光盯在了白承允的身上,白承舟就是个听命行事的,这事真正要找一个主使的人,那只能是白承允。
白承允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被人阴了,但这个人不会是白承泽,更不可能是上官勇和安元志,这个反将了他一局的人是谁?
“准旨,”世宗这时吐了两个字出来。
白承泽忙跪下道:“儿臣谢父皇准奏。”
世宗看着白承允道:“承允,你就没话要跟父皇说吗?”
“老四,”白承舟在一旁催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白承允道:“父皇,儿臣只是想找出兴隆钱庄的失银,其他的事情儿臣一概不知。”
白承泽笑了起来,道:“四哥,在卫**里又杀人又放火的,你一句不知道,好像无法交待吧?”
白承允道:“大理寺说他们查到了证据,父皇又让我协办此事,我当然要来。杀人放火,五弟,你看到我杀人放火了吗?”
白承泽扫了一眼大理寺的三位副使,道:“大理寺为了什么要杀周家满门?没人在后面撑腰,他们敢在军里行凶?”
安元志这时道:“我们是去平叛吉王之乱的,这把火一烧,吉王在兴城那里至少又能得数日的喘息之机,这是与敌勾结!”
“是啊,”白承泽接安元志的话道:“大哥和四哥到底在想什么,五弟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江南平叛之事,难道还比不上兴隆钱庄的那些死物吗?”
“父皇!”白承允给世宗跪下了,道:“儿臣真的只是想查案,其他的事儿臣什么也不知道。”
“父皇,”白承泽对世宗道:“兴隆钱庄就是吉王的产业,大哥和四哥这么着急这笔失银,不会是这笔银子里也有什么明堂吧?”
白承舟的脑子一向比他的弟弟们反应要慢,但白承泽话都说成这样了,白承舟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当下瞪着白承泽道:“老五,你说我们是吉王的同伙?”
白承泽道:“是吗?这话可是大哥自己说的。”
“你,”白承舟挥拳就打白承泽,“你想害死我们两个哥哥?!”
白承泽没躲,结结实实挨了白承舟一拳。
看着长子挥拳还要打,世宗怒喝了一声:“够了!”
白承泽后退了一步,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血迹,跟白承舟道:“承泽不敢对大哥不敬,只是为了国事,承泽有话就一定要说!”
“你说个屁啊?!”白承舟怒道:“你想害死我们,你这小子的心怎么这么恨?吉王是造反之人,你污我们跟造反之人是同伙?白承泽,我们死了,就称了你的心愿了?”
“既然无此事,”白承泽望着白承舟冷道:“那大哥这么激动做什么?”
334知遇之恩以命相报
“在周氏孙没到京之前,白承舟,白承允不许出府一步,”世宗分别看了自己的这三个儿子一眼后,下了这个命令。
“父皇,儿臣冤枉!”白承舟高声叫冤道:“儿臣跟他周家有什么关系?!”
世宗冷道:“王府你不想呆,就呆到大理寺去。”
安元志说了一句:“圣上,臣看大理寺跟这事也脱不了干系!”
“把这三个拿下!”世宗指指三位大理寺副使道:“命韦希圣好好查查他手下的人!”
吉王在兴城起兵造反之后,韦希圣就从阶下囚又变成了大理寺卿。这一次白承允越过韦希圣,只叫了三位正三品的副使来搜军,是败笔但白承允也有白承允的无奈。韦希圣不是他的人,不会听他的话堵住卫**的去路,甚至还可能事先把他的打算告诉上官勇。像韦希圣这样的,一时间杀不得,也不听话的,白承允除了避开,也别无他法。
“圣上!”三位被大内侍卫们拿下的大理寺副使一起跟世宗喊冤。
世宗也不理三人,道:“元志你平身吧。”
安元志跪下容易,起身就困难了些。
白承泽从安元志的身后走上来,扶起了安元志。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有些事都是心知肚明了,不管兴隆钱庄的赃银现在在谁的手里,一举弄倒白承允才是他们现在最先要做的事。
世宗看看眼前的雨,道:“安妃说龙行才有雨,今天应该是个出征的好日子,不过卫朝你们还是暂时再等一日吧,等户部重新给你们凑集了粮草,你们再出征吧。”
上官勇道:“臣死罪。”
“妇人之仁,”世宗道:“你是有罪,周家的事与你这个将军何干?”
“圣上,”安元志又要跟世宗喊。
“你闭嘴!”世宗看向了安元志道:“你喊什么?你以为你就做对了?你姐夫收下周家二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都是妇人之仁!”
安元志面色讪讪地闭了嘴。
“回宫!”世宗甩了一下袍袖。
“你别得意!”白承舟被大内侍卫们押着,从白承泽的身边走过去时,恶狠狠地丢下了这句话。
白承泽望着白承舟只是一笑,这个莽夫,迟早一天会死在自己的蠢上。
白承允则看着世宗远去的车驾,今天晚上反将了他一军的人会是他的父皇吗?
“四殿下,请,”有大内侍卫客气地催白承允道。
“上官将军,”白承允与白承泽无话可说,而是回头看着上官勇道:“那笔银子是烫手的,你好自为之。”
“四殿下,”上官勇冷着脸对白承允道:“末将以项上人头跟四殿下保证,末将真的不知道兴隆钱庄失银之事。”
白承允望着上官勇毫无温度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世宗把该抓的人都抓走了,众人站在雨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有下人上来要给白承泽打伞,白承泽把这下人一推,道:“都淋湿了,这个时候再打伞何用?”
安元志说:“五殿下怎么会来的?”
白承泽笑道:“得知你们有难,我当然要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了。”
安元志撇嘴道:“早知道收下这两个人会这么麻烦,我们就不收了。”
“大哥,”庆楠这时问上官勇道:“这些尸体怎么办?”
“五殿下,您看?”上官勇问白承泽道。
“埋了吧,”白承泽道:“不用费事了。”
上官勇说:“那两位周大人的尸体?”
“这两个都给韦希圣送过去,”白承泽说:“不然,他还怎么查案?”
“庆楠,你带着人走一趟,”上官勇马上就跟庆楠道。
庆楠点了点头,带着人抬着周氏二子的尸体走了。
“五殿下,去军营里休息一下吧,”上官勇看白承泽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跟白承泽道。
“元志,一起走吧,”白承泽喊安元志道:“你这样的身体,能淋雨吗?”
安元志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说:“真***撞鬼了!”
白承泽一笑,拉着安元志的手往卫**的驻军地那里走去。
袁威这个时候带着人把银箱埋在了小树林的一处空地里,埋好之后,还站在上面蹦了两蹦。
上官睿看着袁威蹦得地上泥水四溅,往旁边让了让,说:“这样埋了,等出征的时候再挖出来?”
袁威说:“不埋不行啊,二少爷。”
上官睿身上的蓑衣为他和上官平宁两个人遮着雨,在雨中来回走了几步后,上官睿停下来问袁威道:“要是再有人来搜军怎么办?”
袁威说:“还有人来?谁?”
“军里一定有奸细,”上官睿咬着牙道:“这个人不找出来,我们就过不了好日子。”
袁威几个人都挠头,袁威说:“这要怎么找?军中这么多人,我们运银子到营里,是混在粮草车里一起运进去的,谁会发现这几辆车不对?”
上官睿之前就将袁威这十八个人一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他想不出袁威等人背叛的理由,白承允也不可能事先就知道他大哥会派袁威他们去取银子。
“二少爷?”袁威看上官睿抱着上官平宁在雨里来回跺着步的样子,眼都发花,说:“您说我们要怎么查?”
“今天的事一出,这个人,或者这几个人一定会更小心地藏起来,”上官睿道:“我们想查也查不到了。”
卫**里有不少人是从原先的京都四营里并过来的,这些人不是跟着上官勇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上官睿想问题也许就出在这些人里,可是这会儿要他查,范围这么大,他根本无从查起。
“我们还是先回营吧,”袁威跟上官睿道:“二少爷你这么想,也想不出来什么啊。”
“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上官睿又看了看他们埋银子的地方,这些银子的旁边,就埋着被袁威他们杀死的那些王府侍卫们,上官勇带着点恶意地想着,不知道这些死人沾了这些银子的宝气,来生投胎是不是就可以做个财主了。
卫**营的中军帐里,帐门大开着,让外面的凉风吹进帐中,把帐里的暑气和闷热都吹掉。
白承泽没肯坐在上官勇的帅位上,只是坐在了上官勇的左下首处。
安元志喝着凉茶,好像这会儿气出过了,他也就没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