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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庄里人生地不熟的,房间和房间的间距很开,苏旖旎胆子小,一个人住害怕,非要缠着童熙住一个房间。
幸好这里都是套间,有客厅,有卧室,有厨房和洗手间,两米二的大床挤两个人也绰绰有余,童熙嘴上不愿意,却已经蹲下身帮苏旖旎整理行李,却只是把箱子里的零食全都搜出来摆在客厅里。
等收拾好,苏旖旎不晓得从哪里拿来两件白色浴袍,一脸兴奋的挡在电视面前:“走走走,先去泡个温泉,洗舒服了再吃饭。”
童熙拍拍两手的薯片屑,顺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拿过其中一件浴袍,语气硬邦邦的:“不许叫游单铠啊。”
“不叫不叫,女澡堂他也进不去。”
。。。。。。
北京,某军区医院。
裴堇年站在病床前,抿紧薄唇,一脸风雨欲来,深邃幽沉的眼窝内蕴着狂风海啸,仿佛一声惊雷便能惊起海底千层浪。
下巴上的青茬刮得干净整洁,身上隐约一股须后水的味道,一双眼睛却泛出了几条血丝,线条分明的五官上凝着一层疲态,连续七个小时不停歇的开车,再加上之前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他整个人已经到达了负荷的边缘。
垂下的眸光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小男孩,他只有两岁,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发烧,整个人陷入了脱水状态。
有人推门进来,轻微的声响打破了病房里死寂一般的沉默。
“堇年。”一道清丽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裴堇年听见声音,眼角轻微的侧了一侧,半秒后重新落在裴沐生病态的小脸儿上,眼白里泛着红血丝,一张俊脸冷冽得吓人。
“拖了两个小时才发现,是谁照顾的?”
白若溪心神一震,眼神里瑟缩了一秒,艰涩的开口:“当时佣人都在楼下,生生说想自己一个人玩会,就没人管他,我送水果上去的时候,发现他发烧昏迷了。”
裴堇年沉吟了一瞬,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白若溪目光殷切的看着他,深埋在瞳仁底部的一抹深情被掩藏得很好,“是我没做好,你罚我吧。”
“不关你的事。”裴堇年搬了张椅子坐在床沿,始终未看她一眼,态度疏离,带着距离感的礼貌:“以后你别做这些事了,家里有佣人。”
“没关系,毕竟我是你的。。。。。。”
“老爷子前段时间给你安排了相亲?”
白若溪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迟疑。
目光深凝在裴堇年刀削斧凿的侧颜上,“我不想嫁。”
裴堇年从西装里摸出一包烟,准备点燃时,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垂手把烟盒放在水果篮旁,动手把袖口卷上去几翻,包裹在衬衫下的身材可以想象多么的紧实完美,他上身前倾,捉住裴沐生放在外面的手,动作轻柔的塞进被子里。
显然是不想和她再谈下去。
白若溪深凝了一口气,顾忌这里是医院,他的心肝宝贝又还病着,虽然清楚他已经在下逐客令了,内心却仍旧含有一丝殷切的期盼,低头目光悄悄凝视着裴堇年的侧颜,这个往日里杀伐果决的男人,难得会有累成这样的情况。
她心尖轻微的一抽,带出一丝疼痛。
“你回去休息吧,两天没睡了,我在这里替你一会。”
裴堇年薄唇淡抿,嗓子沙哑:“不必,你走吧。”
“可你。。。。。”
她要说的话没说完,床上的小人儿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继而缓缓的醒转过来。
裴沐生眨着惺忪的双眼,视线清明后,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侧头看来,神色顿时浮现难掩的喜悦,嵌在他一张白皙得有些异常的小脸儿上,不自觉的惹人疼惜。
他朝裴堇年伸出双手,奶声奶气的撒娇:“爸爸,抱抱。”
裴堇年拖住他的两条小胳膊,欣长的身子从椅子挪去了床沿,两条长腿一前一后放进床里,搂着裴沐生扑进怀里的小身子,往枕头上靠了靠,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生生,好点没有?”
“看见爸爸,我就好了。”裴沐生脸贴在裴堇年的衬衫,满足的拱着他。
裴堇年捧着他的脸,挪开一寸,眉心轻蹙,颇有些无奈,但语气却是宠溺:“爸爸身上有烟味道,别挨着我太近。”
这小家伙的呼吸道太弱,裴堇年赶过来时,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
小家伙并不在意,嘟着嘴又靠上来,嘴里喃喃着:“爸爸,你骗人,你说再回来看我,会带着妈妈一起的。”
正文 128。简直就是一个小混蛋
白若溪瞳仁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心口牵扯出了尖锐的疼痛。
她悄悄看着裴堇年没有多余变化的表情,内心如打鼓那般,竟然有些害怕他会回答裴沐生的问题。
想到此,她立即捏了个笑,顺势在床沿坐下,语气温柔:“生生,来,白阿姨抱你,你爸爸累了一天了。”
她伸出手去,裴沐生很抗拒的挥挡开了,他小手贴在裴堇年的胸膛,仰头盯着他,目光中闪烁着天真稚嫩的期盼。
“爸爸,生生的妈妈呢,她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裴堇年凝睇下的瞳仁深邃悠远,让人捉摸不透,他薄唇似抿未抿,侧颜线条僵了一瞬,未及被察觉时,很快恢复了一脸的温柔宠溺,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裴沐生的头顶。
语气间夹杂着诱哄:“你妈妈太调皮了,还没玩够,这次爸爸没把她带过来。”
“妈妈什么时候才玩够呢?”裴沐生低下头,很是失落,小手抠着病服上的竖条纹,“生生都病这样了,她怎么还不来呢。。。。。。”
裴堇年抿唇未语,五官轮廓在暖灯的拂照下越发深邃,忽然有什么东西快速的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俊脸忽凝,转瞬又悄然隐去,说话时语气不急不徐,他问:“生生是怎么让自己发烧的?”
“我跟爷爷奶奶他们说,我想一个人在玩具房里玩会儿,然后我跑到浴室里,把衣服都脱光光,站在莲蓬头下冲冷。。。。。。”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的拿双手堵住自己的小嘴,一双滴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不敢抬头去看裴堇年,垂着头装无辜的模样像极了童熙。
简直就是一个小混蛋。
裴堇年掐他的小脸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语气里慢慢都是质问的口吻,僵冷的声调与刚才简直南辕北辙,眉梢上已然浮现出了一丝浅薄的怒气。
裴沐生显然是被吓着了,嘴巴一扁,低低的哭起来,哭声遮掩在交叠的双手间,听上去闷闷的,又带着一丝小心。
裴堇年语气越发的沉:“爸爸在问你话,为什么要故意冲冷水?”
这一问,裴沐生哭得更伤心了。
白若溪伸出手,想抱他,又怕着裴堇年,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劝声道:“堇年,孩子还小。。。。。”
裴堇年抬起头,看了眼白若溪,幽深的瞳仁微眯着,神情讳莫如深,眼窝内的警告显而易见。
白若溪不敢说话了,干坐在床沿,若是隔远了看上去,他们就像是一家三口,可惜她从来就没融入过这对父子之间。
生生的亲生母亲一直是个迷,就算是老爷子那里,裴堇年也没透露过一点口风,瞒得是滴水不漏。
生生还没满月时,裴堇年抱着他回来,当时老爷子看见他怀里的小家伙,笑嘻嘻的冲上来逗弄,小家伙冲他笑了笑,老爷子咧开嘴,一张老态但精神灼烁的脸上闪动着不正经的笑意:“你从哪捡来的?”
裴堇年回答的很诚实:“私生子,我的。”
当时老爷子愣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抄起高尔夫球杆就往裴堇年的肩膀上打去,裴堇年躲也没躲,切切实实的挨了一下,“是个男孩,你这辈子可能就这一个孙子了,尽管打。”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把将孩子接过来,虽然生气,但动作却很小心,眼睛斜着裴堇年,问道:“孩子他。妈呢?”
“死了。”
后来白若溪才知道,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死。
生生养在北京家里,裴堇年也跟着住了两年,就最近,他又回去了临城那边的总公司,她不敢查,裴堇年太聪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她动动脑筋去想,有可能。。。。。。生生的母亲根本就还活着。
那她岂不是。。。。。。
生生哇哇大哭,两只小手胡乱的抹眼睛,泪水糊了满脸,他抬起头,不敢睁眼,闭着眼睛吼:“我要妈妈嘛,我要妈妈嘛。。。。。。”
“生生!”裴堇年冷声斥了一句!
生生不敢哭了,仍是抽抽噎噎的,小手悄悄的捶他的腰。
裴堇年拧着他的小手,脸色沉了沉。
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被娇惯成了这个模样。
生生偷偷瞄了瞄爸爸的脸色,吭吭的抽泣两声,不说话也不闹了,像只乖巧的小猫,蹭在他心口上,嗓子眼里还哽着残余的哭声,小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裴堇年深沉而犀利的眸光这才一寸寸的软和下来,下颚抵在生生的头顶,缓和下了嗓音:“爸爸答应你,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把妈妈带回来。”
“真的!”生生抬起头,莹润小巧的额头撞在裴堇年的下颚上,他似浑然未觉,两只萌萌的大眼睛咻咻的冒着星光。
裴堇年抹了一下下巴,口腔里有些微的铁锈味,舌尖抵在左侧脸颊,幽沉的瞳仁弥散开一点疼宠的笑意。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你乖乖的,爸爸就答应你。”
“我乖!生生很乖!”生生的两只手握在一起,点头的幅度更大了。
眉眼五官像极了童熙。
他对这个孩子,又爱又恨,偏偏舍不得下狠心,两年来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着,只要不触及他原则上的问题,可说是要什么有什么。
一岁的时候,查出先天性心脏病,老爷子和老太太紧张得不得了,一直逼问他是不是孩子的妈妈有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