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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是情难自禁。
“若溪,我心里再也放不下别的女人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分明揉杂了几分冷意。
白若溪的心底抑制不住的叫嚣。
凭什么!
这是她守了二十几年的男人,那个女人才在他身边待十二年,就把他的魂都给夺去了!
裴堇年错开她走到门口,拉门的手,半侧回头说了一句:“在临城待几天就回去吧,我没有时间陪你。”
他说完,拉门就走了。
厚重的烫金色木门推开了又合上,掠进的一丝清风拂在她的脚踝,那丝丝冷意流窜腾升,竟在刹那间觉得浑身透冷。
。。。。。。
童熙回家之后,什么都来不及做,躺进沙发里睡了绵长的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在黑暗里迷迷瞪瞪了半响,才扶着乱蓬蓬的脑袋坐起身,借着阳台外泄进来的丝缕光线,寻到落地式台灯,摁亮。
铺面打来的暖灯让她不自禁的眯了下眼。
晃一晃神,然后慢吞吞的走进浴室里洗一个澡。
出来的时候,看见手机闪烁着绿点,点开来看,有廉榆阳的短信。
先是问她睡没睡。
隔了半个小时,又发来一条,告诉她拍婚纱照的时间和地点,接着像是去忙公事了。
她正要把手机放下的时候,有电话进来。
“熙熙,你跟裴堇年怎么回事?”
苏旖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质问。
“有记者拍到你和他前后脚从套间里出来,还拍到你穿着浴袍的样子。”
童熙往沙发里一靠,淡声道:“差点上了床。”
“卧槽!”苏旖旎的拔高了八个度:“幸好这家杂志是我爸爸旗下的,被我看见,我让那记者删了。”
童熙懒洋洋的笑了笑,“删不删的无所谓,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种情况,你又不是每一次都能帮我拦着。”
“我看见了当然会拦,这个禽。兽究竟怎么想的,摆明了是要把你变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吊着有意思么,你要嫁人,他要娶妻,还没坐实婚姻关系呢,倒先把婚外情确定了。”
苏旖旎是气到了极处,说话也口不择言。
等回过味来,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妥当。
童熙扯唇笑了笑,笑声仅在唇口打转:“没关系,又不是没做过。”
苏旖旎又是心疼,又是气,说话时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叹息:“别这么贬低自己,你没错,错的都是男人。”
童熙眯着眸子,笑了笑:“睡觉是你情我愿的,我又不是没和他睡过,就算再怎么遮掩,我和他那段事,临城还有谁不知道的。”
她翘着双脚,搁在茶几上,倒是一脸轻松:“我已经决定了,等和廉榆阳结婚,就去A市。”
“熙熙。。。。。。”
苏旖旎忽然就变了语气,却是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还能怎么样呢。
她查过廉家,在A市是头把交椅,裴堇年再多大的势力,也不可能杀到A市去。
离开临城,是目前对于童熙来说,最好的办法了。
“你说你。。。。。。当初爱得死去活来,说什么都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弄成这副局面,如果不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都想骂你了。”
童熙很平静,看破红尘的语气:“骂吧,我正缺人骂醒我。”
苏旖旎:“。。。。。。”
“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婚期定下来了没有?”
“算是定了把,下星期五,我跟廉榆阳说,越快越好。。。。。。”
苏旖旎默了默,“想好了?”
童熙扶了下额角,“我还能怎么办呢,到我这个地步了,哪里还有选择的可能。”
“我看廉榆阳也不是什么善茬,也是奇怪,他老子给他安排了个未婚妻,结果你都快要和他结婚了,也没见着一点动静。”
“也不算是没动静。”童熙垂着眸子,手指绕着一缕垂在肩膀上的发丝,“顾西北和陈思思都来寻过我麻烦,他那未婚妻我是没见着,刚来临城就住院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自杀啊?”
“谁知道呢。”童熙牵扯唇角,掀起一丝嘲讽,“旖旎,我是不是贱得慌?”
“瞎说什么屁话呢,你在我心里,比白莲花还纯洁,谁贱都轮不上你。”
童熙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也越加的自蔑,准瞬即逝,她笑出了声:“谢谢你,早点睡吧。”
挂了电话,童熙把手机随意的扔进沙发里,起身进去卧室。
楼下。
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四面车窗敞开,驾驶座窗棂上搭着一条手臂,烟蒂夹在指间,一点猩红。
裴堇年手指优雅的托着手机,眸色暗沉。
耳边停留着挂断电话后的嘟音,他举着的手机迟迟没有放下,脑海里持续回荡着童熙说谢谢两个字时的语气。
声音很轻,却掩饰不住的落寞,死寂了般。
他在童熙手机里安了窃听器,无意听着她和苏旖旎的对话,心尖抽。搐般的疼痛。
为了避开他,连廉家那种虎狼之穴也不避。
他当真就已经被她嫌恶到了这种地步。
隐在墨色下的一双眼睛,深如幽潭,一瞬不瞬的盯着23搂的某扇窗户,车顶敞开,他放低座椅后身子后仰,抬起的眼底深藏着愠怒。
拿起手机,拨出开头的两个数字后,下方显示出了几个可供挑选的人名。
他指尖略微停顿,然后接着将中间的数字按下去,直至选项只现着一个人的名字。
童熙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房间门敞开,被调成振动的手机在沙发上悄然挪移,声音很细微。
她蹙了蹙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揪着被子翻了个身。
裴堇年拨出去的号码仿佛石沉大海,一声声的嘟音窜进耳膜里,他忽的一下将手机倒扣在大腿上,沉黑的眸子一片讳莫如深。
正文 187。你这里的牛郎,包一夜多少钱
童熙看见未接来电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握着手机发了会儿愣,然后像是浑身被蛰了一下,赤着双脚跑到阳台上,肩膀撞到了推拉门的边框,她哼也没哼一声,手扶着白玉堆砌的圆形栏杆往下望。
除了走动的人影和来往的车辆,没有一丝收获。
她自嘲的笑笑。
这是。。。。。。在期待什么呢。
两天后,童熙和廉榆阳拍了婚纱照,选照片的时候心不在焉,却还要应付着身侧的男人,他虽是侧着颜,但却是他站着,她坐着,一条手臂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身子微弓,半倾下来,说话时气息就拂在面颊上。
清冽的烟草味和干净的体味包裹着她,童熙觉得呼吸有些钝重。
晚上和廉榆阳吃完饭,童熙独自开车回家,有意的将车速放缓,漫无目的,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抬目望着晕黄的路灯,发呆。
车子调头,去了她从来没有去过的酒吧。
游单铠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童熙已经趴在吧台上醉倒了,手上还托着一杯伏特加。
他一靠近,眼神逼视开围在她身后蠢蠢欲动的小混混,怒火中烧的冲酒保吼:“谁他。妈准你给她喝酒的!”
“铠哥。。。。。。”
他也拦不住啊。
这位小姐一来就连点了三杯烈性最强的酒。
他看出她没多大的酒量,刻意的兑了酒,结果还是醉成了一滩烂泥。
游单铠打了个手势,不耐烦的把酒吧赶去另一边,坐下时,落掌在童熙肩膀上拍了一下,“死丫头!”
童熙迷迷瞪瞪的转过头来,下巴搁在手背上,另一手的五指虚握着酒杯,眯着微醺的眸子,辨认了好久,傻呵呵的笑出声来:“铠哥哥,好巧啊?”
巧个屁,这里是他开的。
童熙拿杯口抵着双唇,费劲的倾倒杯身,脑袋往上仰,喝一口酒,两侧的嘴角都浸到了酒液。
她素来最爱干净,竟是擦也不擦一下,仿佛浑然未决,侧过来,笑嘻嘻的问:“你这里的牛郎。。。。。。包一夜要多少钱?”
游单铠差点被一口酒给呛死。
拎着她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咬牙切齿道:“给老子发什么疯,那是你该玩的吗,你才多大点小屁孩!”
童熙扁扁嘴,忽然抿到了嘴角的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身子像一团棉花,跌靠进了他的怀里。
她伸出双手,掰数着手指头,“我。。。。。。我二十七岁了,不小了。。。。。。”
游单铠听出她语气里的哀婉,冷硬的表情泄露出丝丝的柔软,和心疼。
“我看你真是疯了。”
他梗着脖子,抢了童熙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一路往下,割裂般细微的疼痛,绵长又有余韵。
童熙忽然揪住他的领口,靠在他胸腔前的脑袋往上仰,手撑在屁股下的圆凳来支撑半个身体的重量,她仰头时脖颈优美,曲线诱人,精致的五官上含着媚眼如丝的微笑:“我都快要三十了,还没有疯过呢,你。。。。。。你说错了,我没有疯过。。。。。。”
说着话,她打了个酒嗝。
从喉咙里冲撞出来的酒气喷在游单铠的脸上。
浑浊的气息窜进鼻腔里。
他挺翘的鼻尖略微缩了缩,一脸的嫌弃,抬起手在鼻翼前方挥了挥,手落下时顺势将她的脑袋又摁回胸膛。
搂在她身后的手臂肌肉突显了出来。
他挪着凳子靠近她一些,近乎哄小孩的语气:“好,你没疯,是我说错了。”
童熙被拂了一层醉态的眸子迷离不清,小脸儿上的表情微微的垮塌下来,伸出食指,不太准确的指着已经空了的酒杯,眯起眼,“这里面没下。药吧。”
游单铠真想掐死她得了。
“瞎说什么傻话,这是我开的酒吧,谁敢给你喝脏东西。”
“呜呜。。。。。。”童熙摇着头,又是一个酒嗝从心口冲上来,她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