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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马丁内里这个人。我问他,他能介绍给我哪些伦敦的生活方式。
“如果您财力够的话,我认为,首先您要租一所设备齐全的房子,然后就能自由地像一个英国人那样生活了。”
“我在哪儿能租到呢?”
他领我到帕尔—梅尔,在那儿我很快就决定租下一套设备齐全的住宅,在这所房子里我可以轻松地安排见我所有的老相识,因为它有十六个房间和八间有双人床的小间。用具中还有一套精美的银餐具。我聘用了一个女管家,就是她向我介绍这座房子的。随后我极为得意地去科内利夫人那里,但没遇到她。她的儿子躺在沙发上打呼噜。
她这种轻慢的态度使我受到了伤害;不过她必然会出现的,我在盼望着令她难堪的时刻。这一时刻来了。门被拉开来,梯丽莎·伊梅尔冲向她正在睡觉的儿子,伏倒在他身上,吻了又吻,直到有人报告她,饭已备妥,她才看到我。但不是为了向我表示欢迎,而是让人把我领到餐桌,晚餐是为四个人准备的。
梯丽莎让人拿走一套餐具。
“索菲不与我们一起?”我问,内心在发火。
“不,先生。我也要向您说明理由:因为她一得知您抵达的消息就问起您的情况。”
“您为此而惩罚她?”
“是的,因为她必须首先问起她的弟弟,然后再问起您才对。孩子们不能这么早就养成这样的不良习惯。”
“可怜的索菲。”我叹息了一声。
《我的一生》 第三部分伦敦(2)
她不予理睬,又转向阿朗达,对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卡萨诺瓦把你带回到我身边?你现在已到了能帮我照顾事务的年纪了。”这就是她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因为随后她又对我继续说:“您来的还恰是时候,来参加我在今年为贵族们举办的最后一次宴会。但遗憾的是我不能给您一张请柬,因为您不是贵族。您只能以家族朋友的身份出现,如果有人问起您的等级,您就回答,是年轻的科内利先生的教师。”
“千百次地感谢您这份好心的关照。”我回答说,站起身来走掉了。
阿朗达在我后面跑来:“您要离开我?”
“我不能留在这儿,”我回答,“您的母亲认为把我打入地下才合适呢。”
“我对此感到气愤,我要回巴黎。”
“阿朗达,别做蠢事!您必须留在这里。您母亲的祖国也是您的祖国。但我给您我在这儿的地址,您随时都能找我。”
第二天上午我去找相关的银行家,在他们那里我有一笔总数为三万多瑞士法郎的存款可供支配。随后我到交易所,在那里结识几个有趣味的人,其中有一个商人,他给我找了一个黑人,能说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我也通过他认识了伦敦最好的几家浴池,在那里可以找到体贴入微的姑娘——在英国这样的女人不少——洗浴,吃饭和睡觉。六个基尼就可狂欢作乐,恣意享受一番了。
星期天我去拜访吉尔西先生,他把我引入宫廷并介绍给国王。乔治三世个子矮小,肥胖。当我谦卑地鞠躬时,他向我说了几句话,可我听不懂。于是我再次鞠躬,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再躬身——看样子我们只能这样交流,若不是王后及时帮助我的话。她用法语问我,在哪儿出生的。
我回答:“在威尼斯,陛下。”
随后她向在场的威尼斯驻英公使询问地瞥了一眼,他躬了躬身证实了我说的话。她立即问我是否认识威尼斯主教一行人,他们上个月才离开了伦敦。
“陛下,”我得意地回答说,“我在里昂与他在一起待了三天。”
觐见后我到科内利夫人那里,因为今天是举行正宴的日子。我这身奢华的服装令她惊愕,突然间她对我变得垂青有加,热情礼貌了,却没有把我介绍给在场的人。我觉得她太不知羞耻了,想要离去。这时小阿朗达瞥了一眼我的服装,问我,是否想去宫廷。
我回答他:“不去了,我刚从那儿来。”
“什么?您看到国王了?”
“问这样的问题不礼貌。”他的母亲责备他。
“我不懂,为什么这不礼貌。”孩子反驳说。
“因为这会使塞因加特先生不高兴。”
“您不必担心,”我插了一句,“您的儿子这样做使我高兴。是的,我可爱的小朋友,我看到了您的陛下夫妇。”
“也看到了王后?”
我点点头:“她非常仁慈地与我交谈。”
“谁介绍您的?”
“法国公使。”
“难道不该是威尼斯驻英公使的事吗?”科内利夫人问道。
她的问话简直是一种侮辱。因此我站了起来,离开了她的家,直奔哈灵顿夫人那里,我有一封给她的介绍信。今天是星期天,我知道可以在她那里参加赌局;她住在圣·詹姆斯公园,处于皇家管辖之下。在所有其他地区,众所周知,星期天是禁止赌博和演奏乐器的。
哈灵顿夫人至少有四十岁了,仍说自己三十四岁。人们讲了她一些最风流的艳事,我很高兴与她结识。她并不漂亮,但显现出了早年绰约妩媚的痕迹。
“您为什么挑选最坏的季节来伦敦旅行?”她问我。
“最坏的季节?”我惊奇地反问,“现在可是夏天啊。”
“正因为如此!所有人们都准备去乡间。”
“啊,现在我懂了,但这没有关系。我会在这儿待上一整年的。”
“太好了。希望我们能经常见面。下个星期四有一个贵族聚会,在索霍广场;凑巧我能给您一张入场券。舞会和晚餐只要两个基尼。”
我拿出两个基尼,她在纸上写:“钱已付,哈灵顿。”我谨慎地告诉她,我认识科内利。
“除此您没有给夫人们的介绍信了?”
“还有一封,”我回答说,“可这完全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它是一副肖像。”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
“嘿,这是我的朋友,北亨伯郡公爵夫人。”她的目光扫向牌桌那边,“那儿,坐在牌桌边穿玫瑰色衣服的夫人,就是她。您来,我给您介绍。”
公爵夫人非常热情地与我打了招呼,并请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您一定也想玩一玩吧。”她说。
我做了肯定的答复,开始下注,但数额不大。可还是输了十五个基尼。我付金币,这时哈灵顿夫人把我拉到旁边。
“您没有纸币?”她问我。
“在我的皮夹里有五十张一百基尼的。”
“那您换一张这样的纸币!输钱付现金是不明智的,对此连一个外国人都不会原谅的。难道您没看到赢到这笔钱的那个女人的微笑吗?”
“看到了,她很可爱。”
“她是考文垂夫人,哈密尔顿公爵的女儿。”
“我该向她道歉吗?”
《我的一生》 第三部分伦敦(3)
“蠢话!再说她因您这样做赚了十五个先令,因为每个金币要多值一个先令呢。”
白天过得满意,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可迎接我的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啊!长夜使我感到恐惧。翌日我是与马丁内里一起度过的,他领我去大不列颠博物馆,看到了卢本斯和凡·杜克的出色的绘画。
马丁内里这一天的谈兴极浓,他向我讲述的事情都非常吸引我。通过他我知道了,科内利已经债台高筑。“她的开销一再地把她逼入窘境,”他告诉我,“她负债的总数早已超过了她的住宅所值,甚至她称之为住宅的全部价值。她的财产能否还剩下什么,这完全取决于一场官司,而这场官司的结果看来是极为不妙的。”
看吧,我在想,下个星期天我去参加科内利的舞会,这将成为我特别的乐趣。我知道怎么安排,我和哈密尔顿夫人一起遇到她。哈密尔顿夫人一见到她就指着我说:“我亲爱的科内利,您认识塞因加特骑士吗?”
“认识,”她回答说,“他是我们家的一位老朋友。”
“那请允许我说句恭维话,”哈灵顿夫人说,并引人注意地把小索菲拉到身边,“难道您没发现索菲长得与塞因加特先生一模一样吗?”
科内利像受了电击一样:“噢,夫人!我可没发现任何相似之处,我觉得太奇怪了,如果……”
“如果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那在许多情况下我就会认为奇特了。”哈灵顿夫人打断她说。
我不想去描述晚会的细节了。这次集会是可憎的、冷漠的和死板的,不一会儿我就不想待下去了。于是拿起帽子一走了之。我去佩布洛克告诉过我的那家“星星酒馆”,在那里能找到伦敦的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女人。
“您需要什么?”当我进入酒馆时,主人问我。
“一个单间!”我回答。
“先生要吃饭?”
“当然,但不是一个人。您准备两份餐具。”
酒馆老板躬了躬身并对一个侍者说:“喊莎拉来。”
几分钟后出现了一个年轻姑娘,消瘦,金黄色头发,幼稚的笑容,我根本看不上眼。
老板注意到了,说道:“滚吧,莎拉。”
姑娘转过身走掉了。
“老板先生!”我发起火来,“您怎能对一个姑娘这样讲话!”
“没有什么不妥的。再说她会从您这儿得到一个先令;是这种情况下一种通常的补偿。”
“那我可以把您这儿的所有美人都检阅一番了,每个人一先令?”
“当然了。”
侍者恰巧又领了一个美人进来,她同样不讨我喜欢。我付了一先令。一个又一个新的面孔,付了一先令又一先令。我共花了十二个先令,直到感到无聊为止,于是我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