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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对局计算机程序的设计,是由一位程序员在他不受约束的时段内编制而成的,而面对这个程序来对局的棋手却受着一盘象棋比赛规定的时间的限制。此外,此类程序也几乎从来不公开,这种黑箱式操作也使得象棋手无缘在对局前对其从容进行研究。
也就是说,计算机尽管很先进,也从来只不过是一台进行运算的机器而已,所以它的“智能”是很表面的,这一点我们已从计算机对形状的识别(或外文自动翻译程序)上看得很清楚了。人类的智能可以对残缺的形状或不完整的文字进行复原识别,例如任何人都能读懂这样一份错漏的祝贺电报:“亲年筷乐”,或是在餐馆的酒牌上出现的“茶里一士奖牌”。① 相反地,这类有失确切的错误会使大部分计算机程序束手无策,因为机器不知如何处理这种语义上的残缺,也由此可知,机器和人类智能是无法比拟的。
第三篇 间接接敌战术信息的重要性
库阿特雷:
这是否是说,一种可以和世界冠军对局的计算机程序在最近的将来还不会问世?
卡尔波夫:
眼下问世的最好电子象棋对局编程已达到很好的棋手水平,但也仅此而已。
我想再回到刚才让…弗朗索瓦谈到的在一个棋手与一部计算机对局程序之间存在的那种不对等问题上来。
当今计算机信息量的存储水平已达到很高的程度,所以我们必须面对这种存有全部凡能想像得出的信息的机器,这包括所有高手在其从业全过程中的全部对局。而一个象棋选手的情况是:他们对象棋历史有某种程度的了解,但他们却不可能记住如一部计算机中储存的那么大量的信息,所以他们相比而言就有种先天不足。
此外,对于象棋的开局与残局,计算机拥有特殊的数据库,而大部分现存程序并不包括残局应战法。它们只笼统对结局做出评估,诸如:至如此局势时属于再进行25步就结束的胜势,另一种胜势时还需着子21步,再另一种尚需27步。所以,一种电子程序并不思考,当对手移动一步子时,它快速运算之后只简单报告说:“好,如果我下一步这么走,那么离胜利还剩下24步了”,等等。它永远都是以同一种方式应对,虽然它什么也不会遗忘,但却也什么都不会创造。
如果想使这种人机对抗变得真正有意思,就得让程序设计员接受公开自己的数据库的条件,也就是说将全部存储数据向对阵双方,人与机器,同时敞开……在此种情形下,我还是重复前边我说过的话:除非程序设计员本人就是象棋冠军,否则一台机器还是明显不如人。
费黎宗:
掌握的信息对等时,这样的对抗赛就有意思得多了,因为其中搀进了心理因素,它已经不是一场对棋手的忍耐极限的考验(就像迄今一直在发生着的那样),而是人与机器之间的一场真正角斗。
库阿特雷:
显然,电子信息是在比赛的“后勤准备”行动中存储进电脑的,这破坏了双方的力量对比均势,但它好像只是充当了弱化某种对局时的不自信的角色。那么它是否也能与棋手的进攻对抗,甚至瓦解对手出其不意的行动呢?
卡尔波夫:
从计算机的现状来看,今天的象棋程序和20世纪70年代的已有很大不同了。
当你分析一场对局时,你常常会觉得需要回想起你读过的某段文字。你大致记得是在某本书的某个部分里,但你已不记得那一页的确切内容了。以前那时候,为了确保能找到正确的参考内容,需得事先准备大量的资料;每支赛队中都得专设好几个人专门进行各种阅读中的资料搜寻,而这个工作费时巨大。我记得有一次和科尔奇诺依的一场比赛,我们带了一箱又一箱的有关国际象棋的书籍,重量差一点就够一吨了。在那些书中甚至有一本1934年出版的卡帕布兰卡(Capablanca)的作品,我专门带上了这本书,因为里面充满大量有用的棋着和评论。
而当今,所有的阅读资料都可以存入一台计算机之中,或至少是存于几张光盘内即可。甚至还有一些功能极强的搜索软件,可以帮你迅速查找到你所需要的资料。但你无法在一局棋进行期间使用它们,因为现在棋局已不许拖延中断了,但是计算机在你做赛前准备时,则是无可替代的分析工具。
库阿特雷:
当一个对手采取了直接接敌战术与另一方的间接接敌战术相对抗时,情景又会是怎样的呢?
费黎宗:
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中的大卫总能最终战胜歌利亚。
卡尔波夫:
换个比喻就是:柔道家手中一般都比拳击家多几张王牌。
第四篇 侧翼接敌战术不战而屈人之兵
库阿特雷:
所有的运动员都知道:一场竞技比赛的胜利常取决于精神力量的优势。所以还存在第三种接敌战术方式—它远非体力与体力的对抗,我们把它定位为侧翼接敌战术方式,它在各种形式的冲突对峙中的心理要素方面享有优势,或用军事术语来说,就是在“士气”方面享有优势。
费黎宗:
这种战术显然是最灵巧的一种方式,因为说到底,它的作用在于使对手信服他完全不必投入战斗,因为反正他已输定了。当然,全部的艺术都包含在这种确定之中。当一方基本断定自己必败时,他当然明白此时有条件的谈判毕竟比无条件的投降要强……
库阿特雷:
是否不应等到己势甚微时再考虑不战而降呢?
费黎宗:
当然不应该。何况此种局势比我们想像的更经常出现,因为它出自于一种对力量对比的客观分析。
库阿特雷:
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费黎宗:
我想重新以中国古代作者为参照,因为他们建议要尽一切努力去避免与敌方军队正面冲突。他们认为那种两军面对面地碰撞搏击永远是冒险且具毁灭性的。他们的战争艺术在于使对手丧失防御能力,并在还未接战前从其内部破坏他,继而令其丧失斗志而自己瓦解。孙子写道:一个高明的将领,不是那种百战百胜的人,而是那种不战而胜的人。①
正是因为那些拖长的不必要的战争行动从来都是既耗财力又耗人力的,所以在使对手面对这种昂贵的战争代价时,才能令其甘愿不战而降。比较理想的做法是使对手明白其敌对行动的不明智之处。正是为此,孙子建议首先要扰乱敌方的计划,也就是指对方的战略,然后再破坏他的结盟,其后是攻击他的兵力部署,第四步才是攻击他的大本营。因此孙子补充说:最高明的战将是那种人们来不及称赞其功勋的人,因为他在打败敌人之前就已征服了对方。②
所以若说侧翼接敌一般都是最佳对策,那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它符合最省力的经济原则。
“战争的艺术就是欺骗的艺术”
库阿特雷:
这里我们就要提出“怎样做”的问题:怎样做才能令对手不战而败呢?
费黎宗:
这也可以很简单地通过言辞办到。典型的就像寓言中的那只狐狸,未遭抵抗就战胜了那只乌鸦。那只狐狸的目标是什么呢?那就是想攫取站在高树枝上的乌鸦嘴里叼着的一块奶酪。狐狸当然不能采取一种正面接敌策略,因为那样乌鸦就会吓飞了,所以它就开始恭维乌鸦。(至于它的恭维词真假与否都不重要,它甚至可能从来也没有把老鸹叫和鸟的丽声鸣啭比较过。)正是由于这个诡计,这种迂回战术,使乌鸦开始放喉高歌,也因此张嘴掉落了原来衔着的奶酪,等在树下的狐狸则如愿以偿。① 最终,狐狸借助自己的言辞折服了对手,它未经任何战斗就使对方屈从于自己的意愿:而据孙子所说,这正是上上佳策。
卡尔波夫:
在象棋中,若想使一个对手相信自己不战已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当然指的是高水准的冠军争夺赛。记者们经常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您是否做过可以增强自控能力的赛前心理训练?答复当然是否定的,除了极个别的例外。因为从技术上来说,一流棋手一般都达到了最佳竞技状态,所以想要赢得重大挑战的选手不会轻易让人吓唬住。这就是说,对这少数几个达到世界级别的象棋精英,观察一下他们在一场对抗赛中的心理状态变化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一开始,要对阵的双方都对自己的最终胜利确信无疑。例如斯帕斯基与菲舍尔对阵的那些名局,或是我的那些与科尔奇诺依或卡斯帕罗夫的对局,而特别应提起的是那场使卡帕布兰卡与阿廖欣对阵的著名世界冠军争夺战。① 那是一场共34局的超长对抗赛(率先净胜对方6局者为冠军)。赛前卡帕布兰卡到处宣称自己会赢得比赛,并说自己生下来就是为当终生世界冠军的,而阿廖欣方面也宣称自己从未想像过卡帕布兰卡能够赢他。双方当时都对自己及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
库阿特雷:
可人们不是说,“战争的艺术,就是欺骗的艺术”吗……
费黎宗:
当然是这样,孙子远远早于穆罕默德就已说过了。②
卡尔波夫:
是的,两位无可争议的冠军之间的对弈正是在这里涉及到了心理战因素。就我个人而言,和一个认识的对手下过三四局棋之后,我就可以较好地把握他是如何判断局势以及他的动向了。从此时起,对方的举动在我面前就像一本打开的书,我也知道应怎样影响他—甚至是欺骗他。我猜想在商务领域也是同样的情形,比较了解对方时,就能判断出他要做什么,而在象棋冠军赛中遇到的情况也总是大同小异。有经验的商家都得到最好的律师和最好的银行家的协助,双方一般都派出最优秀的代表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