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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万人队的攻击,瞬间土崩瓦解。郭喜摔落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这个时候才觉,自己的同伴都向两侧散开,绕过了宋人地这个古怪阵型,整个战场之上,只有他一人还站着。
其余站着的,便是失去主人的战马。它们或不安地打着响鼻,或悲伤地用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主人,与主人关系列为亲密的,会伸出温润的舌头舔舐着主人还在流血的脸。
郭赏咒骂了声,拔出腰刀向宋军继续冲过去,然而才冲了几步,正面迎着他的那群宋军中,有一排同时举起了那短棍,接着。他听得一个干净利落地声音响起:“第四协第三伙,瞄准射击!”
郭赏看着那些人用短棍瞄着自己,他再次咆哮了声,然后就听得一片爆仗之声,对方的那短棍洞口处冒出淡淡的青烟和不明显的火光。
这是他最后的所见所闻,在瞄准射击之后,至少有三铅子打进了他的身体,一颗击中他的头颅,另两颗则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原本向前冲的身躯象是被什么无形地力量阻住一般。在那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伏倒在地。
鲜血从他的伤口、嘴角流了出来,但他已经失去了全部意识。
这三千名火枪兵。绝大多数都是曾经参加过台庄大战的老兵,台庄战役之后,便被选派回流求,经过两年火枪培训,每人每天至少要打出二十子弹,两年来打掉千余子弹才练出来的射击技术。他们有过战场经历,面对蒙胡骑兵的冲击时不会轻易动摇,艰苦严格的训练,使得使用火枪的每一个步骤都已经牢牢记录在他们的肌肉之中,战时可以做出本能的反应。
这是支无论士气、军纪还是装备、素养都远于这个时代地部队,同样,这也是支花费远胜过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兵种地部队。
“那是什么!”
孛鲁惊慌地抓下自己的帽子,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
若说火炮虽然威力惊人,但它地笨重决定了它在此时的野战中还存在致命弱点,那么现在宋人使用的这个烧火棍一般的武器,则让孛鲁敏锐地感觉到,宋人野战的最后一块短板也被接长了。
他还怀有一丝侥幸心理,在他想来,这个被宋人抓在手中的新式武器,可能只是一种新的弩机,借助了火药的推动力罢了,只要能持续不断冲击,那么其装填不便的弱点便会曝露出来。孛鲁认定,远距离是宋军的天下,而近距离里则是蒙元精锐勇士展示武勇的场所。他一咬牙,放弃了逃走的念头,而是命令重新列阵整队。
“太师,情形不妙,看来宋军早有预谋。”严实眼见对方阵中炸声一响,接着便是自己的兵卒成片落马,甚至于有些战马也直接摔倒,仿佛是被劲弩贯穿了般。可是分明看不到箭矢的痕迹,这让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恐惧来。
“妖法,妖法……”他心中如是想,却不敢对孛鲁说出,而是低声道:“太师。强攻不是办法,不如先撤!”
孛鲁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可,不可,若是此战都不敢决一胜负,待这支部队进了徐州。还如何攻打徐州?”
他还有一半未曾说出来,这次是他们突袭,并非宋军的预设战场,若这等情形之下尚不能战而胜之,甚小挫即溃,那么自此以后,蒙元必然会畏大宋如虎。而且如此胆怯的举动,传回国内之后,势必使得那些被征服之族起轻视之心。台庄之战对于蒙古而言已经是一次重挫。若不是怯薛军元气尚在,被征服的诸族早就分崩离析了,而若这次不战而逃的话。那么蒙古骑兵野战天下无敌的神话必然被打破。
“若是如此,只怕无论是我大元,还是其余汗国都立刻要陷入内乱之中……”孛鲁凝视着宋军阵列,心中暗暗想道:“严实乃聪明之人,如何看不到这一点,若是我大元分崩离析,他有十万之众,无论是投靠宋国还是自立,都有可倚仗之资本……”
刹那之间。孛鲁想得许多情形,他深吸了口气,不免微微懊恼,早知宋军有了这种新式武器,无论如何也不应这般草率进攻,待到夜间偷袭才是正理。
想到夜间偷袭,孛鲁心中又是一动,看了看宋军,只觉得宋军虽然骡马众多。可都是些拉大军的骡子和驽马,不宜奔行,自己现在撤退,不虞宋军追击,尚可全身而退。
“太师,队伍已经重整,可要下令再次攻击?”他正想着之时,一员将过来请令。
“不了,全军撤吧。”孛鲁当机立断。再度下令道。
严实吃了一惊。方才他还反对撤离,怎么转眼之间便又改了主意?
孛鲁选择撤退。让李邺也是极为吃惊,以他对蒙胡地了解,原以为既然有数万人的优势兵力,蒙胡应该会选择强攻,就象当初铁木真在台庄的选择一样。他却忘了,台庄之战后,蒙胡虽未破胆,亦已不敢轻视宋军的战斗力。若未见识着火枪之威,或许还会勉强冒险,但第一次攻击既然尝了苦头,如何还肯继续送死!
“好!”石大勺原本举着火枪站在李邺身边的,见这情形大喜:“蒙胡不过如此了!”
宋军当中一片欢呼,衬着这欢呼声,蒙胡开始自西方撤了过去,李邺望着他们风一般消失,眉头不由得锁在了一处。
蒙胡这撤军,究竟是真是假?
“参领,要不要追?”宋思乙也有些兴奋,当初台庄之战时,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身损伤袍泽无数,这才举得一次大战,而今天,他们只是放了三排枪,消耗了几千颗子弹,数万人的蒙胡军队便转身逃走,在两军阵前遗下五百余具尸体,而近卫军竟然毫未伤!
“用两条腿追人家四条腿,你脑子里尽是什么?”李邺瞪了他一眼:“还是替我想想,这蒙胡究竟是真退还是假退吧!”
“蒙胡元气未伤,只是小挫,自然不是溃败。”听他这般说,石大勺才正经起来:“不过我军无隙可乘,蒙胡见讨不了好,自然会选择撤了。”
“正是。”宋思乙语话不多,只是以两字表示赞同。
李邺却摇了摇头,眉头仍然紧紧锁着,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蒙胡方才重整队伍,分明是准备再次攻击地,然后才全军撤退,退军时虽然迅,却极有章法,证明蒙胡统帅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失去了理智。
那么他们撤军,定然还有什么阴谋。
注1:百度说意大利至迟在1476年便有了螺旋形线膛枪枝,十七世纪初,丹麦军队最先装备了来复枪。( )
二八二、夙夜忧叹心不同
蒙胡退得非常彻底,李邺派出斥侯追了二十里也未曾看到蒙胡的踪迹,就象是伏旱天气里浇在沙堆上的水一般,转瞬便不见了影子。
按着他们的行程,有如此多的骡马与大车,原是每日要赶百里的,今日被战事耽搁了,只得在叫郑渠的小镇过夜。这个地方李邺镇守徐州时常来,原是个小镇,因为扼着徐州北大门的缘故,往来徐州与金国的客商往往选这里为入徐州的落脚点。后来徐州通往大名的混凝土路建成后,这里更成了交通要冲,人口从数千增长到过万。既是小镇,又离徐州近,因此几乎没有什么防备措施,只有一段古老失修的土墙。
只不过傍晚时分他们赶到时,现这段古老失修的土墙也被人推,整个郑渠所有的房屋都被拉倒,四处都是断壁残垣。
“狗蒙胡,做得倒干净,今夜只有宿在帐篷里了!”
石大勺是第一个跳起来叫骂的,这般寒气刺骨的冬天里,若能睡在屋中,自然比睡在帐篷里舒服。特别是他们习惯了流求温暖的气候,在这寒冷的北地,多少有些不适应。
“你这大漏勺子,赶紧放铁丝网立营寨吧!”李邺吼了一声,然后微微一怔。
据他所知,徐州早就做了坚壁清野的准备这还是他与军事参赞署一帮子年轻将官制定的计划,既是如此,这郑渠有什么值得蒙胡看中的,不但将土墙都推了,连这些好生生的房子都要拆?
而且还拆得这么彻底,分明是用绳子套在马身上,驱马拉倒的。
想到这里,李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来,无怪乎白天时只略一试探便撤军了,想必是想夜袭。若是换了别的部队或许会怕。可是近卫军……
蒙胡只怕不知道,近卫军有专门的夜战训练项目吧。
“扎好营帐,给你们一个钟点的时间,谁完成不了任务,今晚负责倒马桶!”李邺吼道。
近万人地扎营。并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一个小时要想完成。还真需要抓紧时间。在宋军地大车上有地是补给。伙军开始烹饪做饭。有士兵一边干活一边唱歌。还有巡逻地士兵在郑渠集外不停地巡视。
若是有人潜在草丛或林木之中看。这些宋军果然是副打完胜仗后地轻松自在模样。
冬季地夜来得分外早。还只是下午六点地时候。外头已经看不到什么亮光了。宋军地营帐里还有欢声笑语。不过已经安静得多。在营寨之外。数十只火把高高挂着。照得进出铁丝网地通道如白昼一般。
孛鲁站在山坡上远远望着宋人地营寨。因为相隔足有数里。故此他看见地只是一片灯火。
战马在他身边有些不安地打着响鼻。马蹄轻轻敲打在地面上。出沙沙地声音。孛鲁爱抚着马脖。收回目光。盯着马蹄上镶嵌地蹄掌。
夜间攻击。以多击寡。出其不意。应当……没有问题吧?
虽然孛鲁的沉稳让人容易忽视他的年纪。但实际上他今年也只有三十三岁,若按着未曾改变的历史,他原本在铁木真死后奔丧不久病死,但历史已经生了变化,他现在还活着,而且比起原本历史上地他目光更为深远。
马蹄上的铁掌是李锐带来的汉法钉上去地,虽然此前也有给马蹄保护的方子,只不过象这般用铁的还很少见。为了这些马蹄铁,不得不通过走私从宋人处购买铁器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