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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人便不送了,四娘子路上小心。”赵恩也不客套,在郁樟山庄里呆惯了的,便知道那些礼节客套都是虚的,唯有实诚做事,方能得到赵与莒重视。象方有财,初到郁樟山庄时只靠着嘴皮子,始终不得赵与莒信得,但后来建新庄子时实诚肯干,立刻被提了起来。
杨妙真循着田埂向回走去,嗅着这田野之间青草的芬芳,她心情忽然放松起来。一种6地之上没有的感觉包住了她,她觉着在此处,极是无拘无束。她深深吸了口气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再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自语:“这是俺男人的,俺拼了性命,也要将它看护好!”
想到赵与莒,她有些惆怅地北望,若是赵与莒能与她一起,在这无边的原野上纵马疾驰,那有多好。
“也不知他如今可好?”( )
九十七、惊蛰雷响动九渊
杨妙真所挂念的赵与莒,坐在一顶小轿之中。他掀开轿帘,有些怅然地望着外头的街道、行人,虽然他可以看到外边,但他知道,自打他选择了这条道路,外边的这一切便不属于他了,他过的将是牢中鸟一般的生活。
这是在庆元府昌国县,也即是沿海制置使驻军之地。上次临安之行,虽然史弥远私心之中已是属意于他,可是因为全保长大张旗鼓的缘故,最终赵与莒兄弟还是被送回了山阴。此事令全保长极是羞惭,四邻也多有讥嘲。赵与莒兄弟回乡过完年之后,余天锡再次到了虹桥里,偷偷将赵与莒带走,有过一次教训,全保长这次自然不敢声张。
余天锡也没有把赵与莒带回临安,而是带回他的家乡庆元府昌国县,由他母亲照看,并且教导赵与莒宫庭礼仪。此地距悬岛并不远,不过赵与莒还是尽可能深居简出,更是尽量避免与悬岛联系。
他知道自己身边定然布满了眼睛,史弥远绝不会将他摆在此处便不再关注了。
路旁熙熙攘攘的人流来来往往,因为悬岛的缘故,这昌国县极为繁华,在悬岛之上赚得钱的沿海制置使军士,还有来此收购刻钟、洋布和玻璃的商贾,让这昌国县远胜一般县城。
赵与莒正要放下轿帘,突然听得路旁有人“咦”了声,他侧过头去,却看到胡福郎吃惊地盯着他。
赵与莒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出来晃一晃,还是会被熟人遇上,不过遇上胡福郎倒是无妨,他原本便是全家远亲。史弥远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破绽来。故此他踩了一下轿底,抬轿子的两人放下轿子。他自轿中出来,向胡福郎行了一礼:“九哥原来也在此处!”
胡福郎神情惊讶,自己常驻于昌国,正是赵与莒的安排。他前些时日让杨妙真带来的信,说是将会有段时日不再来,为何又突然乘轿出现在此?
“与莒,你如何……”他是个极机灵的。只道是赵与莒被人挟持,故此看了那两个轿夫一眼。两个轿夫虽说面露不耐之色。目光倒不凶狠,这让他有些放心,看了看周围,一个义学少年也没有,这又让他不解。
“九哥,我如今在此求学。”赵与莒悄然挤了一下眼,让胡福郎不要多说话,胡福郎会意。拱手道:“与莒在此求学。何不让人告诉愚兄一声,也好有个照应。”
“不敢麻烦九哥。九哥店铺依旧在原处?”赵与莒道。
“正是,与莒若是有暇,不妨到我这来。”
赵与莒不敢多做耽搁,两人拱手话别,望着赵与莒消失在轿子中,胡福郎皱紧眉,心中突的一紧。
跟在赵与莒身边地,分明不是郁樟山庄的人,虽说山庄三期之后地义学少年他都叫不出名字,但赵与莒身边的却不然,大多他都认识。这些年来,托着赵与莒的福,他专售继昌隆的生丝与绸缎、江南制造局地刻钟,已经为自己置办了大量家当,虽说赵子曰、孟希声先后分去了他不少权柄,不过他对自家的境地已经极是满意。可他也明白,自家有今天,皆是赵与莒之力,离了赵与莒的支持,凭着这几年的积蓄,他还是可以当个足谷翁,却未必能更进一步了。
他地利益,与赵与莒是紧紧绑在一起的,在义学少年长成之后,赵与莒对他地倚重不如以往,可在胡福郎心中,却如同当初开“保兴”时一般。
他正思忖当如何是好时,旁边有人拉着他道:“胡掌柜,你为何还在此处愣,快上楼吧,今日愚兄做东,你无论如何也得给小弟这个面子。”
胡福郎拱手道:“小弟临时有事,须得回去一趟,陈兄还请见谅。”
那人原本请他吃酒,是想借着他地关系多收些刻钟,闻得此言不免失望,还待再劝之时,胡福郎已经匆匆离开了。
他走时匆忙,却未觉有人跟在身后,回到自家店铺之后,他写了封信,刚唤来仆人,想让他送去悬岛,忽然又觉如此不妥,便起身想要自己送出去。
出门不久,他终于觉有个人跟在自己身后。那人自与赵与莒偶遇起便一直跟着他,他偏偏是个极好的记性,对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觉那人跟着后他心中再次一凛,确信赵与莒真的遇着了麻烦。
他是个极小心的人,当下便改了主意,借着自己熟悉周围情形,甩脱了跟着之人,乘船离了定海,连夜兼程赶回山阴。当他赶到郁樟山庄后,他才自赵与芮口中得知一切,这才恍然大悟。
“据说朝庭有意为沂王择嗣,莫非与莒能入嗣沂王府?”知道赵与莒并无妨碍之后,胡福郎心中暗想,他来山阴时匆忙,回昌国时却没有那般紧张了。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回昌国的途中,有关赵与莒与他见面之事便被呈到了史弥远桌前。
“是与莒舅家远亲?”看到那份陈条,史弥远皱了皱眉。
赵与莒极合他的心意,不仅因为他觉得这少年性子迟缓,便于他操纵,更是因为余天锡与他说起过的种种异端。他极信天意的,故此才会笃拜佛释,觉得若是赵与莒在手,他之大计定然能成。因此之故,他才对赵与莒格外关注。
条陈上写地极详细,包括早年胡福郎曾经替郁樟山庄开“保兴”之事都写得分明,就连最后“保兴”为人所迫,不得不关张也有记载。史弥远算了算时间,当时赵与莒才值七八岁,这磨坊或许是他玩出来地,但开“保兴”定然是与他无关,想来应是他母亲为了维持家业所为。若赵与莒真是天纵之才,又怎么会被区区行所迫。不得不关了能为自家生财的粮铺?
心中虽如此想,史弥远还是觉得。让赵与莒继续呆在昌国已经不妥了,他唤来余天锡,没有与他提起胡福郎之事,而是问道:“纯父。那少年在你家有多久了?”
“回禀相公,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余天锡笑着拱手:“相公便是不问,学生要也说地,家母有信来。说是他已学得差不多了,便是一手字。也大有长进。”
“看来倒真是静心苦学了。”史弥远微微一笑:“纯父。明日辛苦你回去一趟,将他接回临安吧。”
听得此言,余天锡心中大喜。他久居相府,自然也习得一些史弥远权术本领,知道此事若成,那便是拥立之功,史弥远固然将因此而权势永固,便是他论功行赏起来。也少不得分一杯羹。
自临安往昌国。不过是数日功夫便一个来回,当赵与莒再次踏入临安城门后。他才松了口气。自己韬光养晦,终于到了这一步。
在临安住了几日,眼见三月就要过去,赵与莒终于等来圣旨,原先的沂王嗣子赵贵和改名为赵,成为皇子,而他则被选入沂王府为嗣。
这消息经郁樟山庄传到流求时,已经是大宋嘉定十四年的五月了,将消息传来地是孟希声。
“此言……此言当真?”
杨妙真便是再能想,也想不到那个总是冷着脸一本正经模样的少年,分离不足半年之后,竟然成了王府嗣子,她反复问了孟希声数遍,孟希声也不着恼,满脸是笑地道:“自然是真,霍重城在行在得地消息,立刻传了来,难怪官人说将有大事,原是要入嗣王府!”
他们这些义学少年,也由衷地为赵与莒高兴。
“官人可曾传出信来?”杨妙真则是喜忧差半,她定了定神,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不曾传出信来,不过,阿妤姐被接进了沂王府。”孟希声看了杨妙真一眼,想到赵与莒写的最后一封信,如实将情形告诉她道。
杨妙真先是心中一酸,接着又觉得欢喜,到了王府里用不着打打杀杀,她跟去用处不大,倒是韩妤,既细心又谨慎,当更能为赵与莒臂助。她喃喃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好生生的当什么王子,哪有在这流求逍遥自在!”
孟希声忍着笑,拱手道:“小人怕四娘子担忧,故此亲来淡水告知此事,四娘子,这些时日咱们流求还好么?”
“自然好,有俺在,如何会不好?”杨妙真哼了一声。
这半年来,她在流求并未闲着,想到此处,她又笑道:“审言,你来得正好,且住上些日子,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孟希声先是一怔,接着明白她所指之事,吃惊地道:“真的?”
“正是,以给五十亩熟田安家、妻儿终生由流求养护、回来之后无论生死皆给金元券一千元为赏格,招集齐了人手。”杨妙真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是那个邓肯,也说要为他家儿子赚块封地。”
孟希声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苦笑道:“若此事不是官人交待,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太过冒险了些,咱们如今并不缺田地,也不缺钱财,何必要冒这般大险?”
“自俺到郁樟山庄起,便未曾见到你家官人说错过,他说此事事关重大,比起咱们开拓流求也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定然是如此地了。”杨妙真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西北方向:“审言,你留下来也可以送他们一送。”
“只好如此了……还有件事情,好教四娘子欢喜。”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