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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房玄龄看了看对“面老僧入定”的长孙无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道：“各地钱庄均打着朝廷的名义。不知是否如此？”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如此高调的打着朝廷的名义，而且在多处繁华城市同时兴起钱庄，还能将消息封锁的如此彻底，只有李二才有这么大的能量。
果然，李二淡淡的说了一句：“确实如此。”
“臣明白了。”房玄龄点了点头就退回自己的位置。
其他大臣就郁闷了，你明白了？你明白啥了？
不过房玄龄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学着长孙无忌的样子，不再发一言。
见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铁了心要保持沉默终于有个大臣忍不住上前说道：“既然钱庄是朝廷所办。为何臣等都未有所闻？”
李二看着下面那个发问的大臣直看得他目光躲闪鼻翼冒汗才轻笑道：“钱庄之事乃朕授意，现在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可是……这……”
那大臣被李二看得心里发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现在是知道了，但是办钱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提前和众臣商议也太不合理了吧，看样子连房玄龄房大人都是刚刚知晓，至于长孙无忌……谁也猜不透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这时一个颇有威望的老臣站了出来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二则是玩味的看着那个须发皆白，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臣。
世家！
“且不说朝廷行举贷之事本就有损朝廷形象，让百姓存钱更是有与民夺利之嫌，陛下此举尚缺详虑。兴办钱庄乃朝廷大事理应与朝中大臣商议方妥。”
“老大人所言甚是，钱庄一事已经引起百姓对朝廷有诸多猜疑和不满。实在有损陛下圣名。”顿时有不少大臣出言附和，听起来似乎都在为李二的名声考虑。
其他的大臣则是沉默不言，他们已经感觉得到这是李二和世家之间的一场搏斗。
李二心中森寒，面上却依旧微笑，只要他在朝堂上提出的举措不利于世家的利益，哪怕于国于民有利这些人也会跳出来站在大义的角度反驳，读书人最不缺断章取义指鹿为马的本事，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况且这些义正言辞处处大义的官员他们背后的世家有谁没有行过举贷之事！心里的火却越积越盛迟早是要爆发的！
“不知老大人以为朕当如何？”
王同虽位不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但是自隋开始就于朝为官，李渊在位时更是位及宰相，可谓是真正的老臣，李二面上都要称他一声老大人。
王同是太原王家的人，朝中的世家官员多以他为首，太原王家可是真正的世家门阀。
听了李二的问话王同开口道：“老臣以为陛下应当立刻停办钱庄以维护朝廷和陛下的圣名。”
“停办钱庄？”李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外面的传言你们也都听到了，有人言朝廷行举贷之事，我倒想问问各位何为举贷？”
“举钱以获利是为举贷。”
一直不说话的长孙无忌突然开口了。
李二微微一笑：“获利几何？”
“民间举贷常以举钱一贯月利两百文，利滚利。”
“哦？”李二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问道：“可有举钱一贯月利十文，利不滚利的举贷之事？”
听了李二的问话王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明白了李二的意思，举贷之所以被视为不义之举就是因为月利高而且利滚利让借钱的百姓苦不堪言，世家虽然也多行举贷之事但从来不会放到明处，若是真如李二所说举钱一贯月利十文，而且利不滚利，此举非但不是不义之举反而是惠民之举。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轻笑道：“这等举贷臣倒是闻所未闻。”
李二环视了一圈殿下的众臣笑问道：“这样的举贷之事你们可曾听过？”
众人面面相觑，月利三百文哪怕是五百文的他们都听过，可是月利十文……这还是举贷吗。老程更是直接大大咧咧的开口了：“一贯钱月利十文，还利不滚利，天下哪有这样举贷的傻子，哈哈哈！”
“咬金，不要乱说话！”旁边的秦琼拉了拉程咬金低声说道，他口里的傻子不就是李二嘛……
程咬金虽然说话犯浑，但是这时候谁都知道无法再用举贷不义来指责钱庄了。
世家在意的其实并不是钱庄的举贷，就算月利两百文他们也不在乎，李二愿意借多少钱出去也都不重要。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钱庄的另一个举措，让百姓存钱，这才是让他们感到威胁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此计难解
王同也算明白了，无论长孙无忌知道不知道钱庄之事，他终究是站在李二一边的。
长孙无忌既不是太原王家那样的世家门阀又没有谋反之心，妹妹更是贵为皇后，作为大唐新贵他自然会坚定的站在李二的一边，这也是李二对他非常信任的原因之一，对于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李二的原则是只用不信。
王同见举贷一说已经无从说起只好拿存钱一事说话。
不过李二早有应对，不慌不忙的开口道：“让百姓存钱并非是与百姓争利而是一项便民之举。首先，朕不会强迫百姓存钱，其次，无论存钱多少，只要凭借钱庄开具的存钱证明可以随时在任何一家钱庄取回存钱。百姓有大量钱财藏于家中一来不便二来还要担心遭窃贼盗取钱财，若是外出携带大量钱财就更加不方便了，钱庄正好可以解决他们这样的麻烦，难道不是便民之举吗？”
李二说的头头是道，况且钱庄本就是利国利民的便民之举，见世家官员尽皆哑然王同也是皱眉不语，李二心中大块，心中不由对王翔更加满意了。
片刻后李二面色森寒的冷笑一声道：“如此利国利民的便民之举竟然有别有用心之人四处散播谣言，诋毁钱庄，着实可恶！”
“辅机。”
“臣在。”
“散播谣言诋毁钱庄之事由你负责调查，朕想看看那些人一意阻挠此等利国利民的便民之举是不是心有不轨……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所有人心中一颤，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更是面有惧色。意图谋反。这四个字就表面了李二对钱庄的重视程度。他这是在告诉大家如果有人阻挠钱庄那就是谋反！
只有王同面不改色的开口道：“想来都是些不知情的百姓对钱庄心有疑虑罢了，若非陛下说的如此清楚我们也不知钱庄实为便民之举啊。”
李二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王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朕也希望如此。”
……
回府之后王同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在他看来钱庄这一步棋李世民下的太突然也太有杀伤力了，完全打了世家一个措手不及。
李世民对世家的忌惮和防范早在他登基的时候就表现的非常明显，登基后就刻意提拔了许多新贵官员，甚至还有很多平民被他提拔重用，以致世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有所减弱，这是他们不能忍受的。
好在李二也顾忌世家强大的势力所以不敢做得太过分。朝中很多重要的部门依旧掌握在世家官员手里，但是李二和世家之间的间隙已经产生而且越来越大，最终的碰撞迟早要发生。
虽然在这场博弈中李二处于上风，但是世家并不是太过担心，毕竟世家能够传承数百年上千年，而李二这样雄才伟略的皇帝数百年也只得一个。
世家历经数朝不是不懂得隐忍和潜伏，但是钱庄之举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父亲，小小钱庄有那么麻烦吗？”
王同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儿子皱眉问道：“还记得老夫跟你说过何以得天下吗？”
王袁点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错，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李家能代杨而掌天下就是从一首‘杨花落’的童谣开始的。可见民心之重要。”
王袁不解道：“可这跟钱庄有什么关系？”
王同摇了摇头叹道：“你还是看不透这其中的根源啊，老夫已经年逾古稀早该致仕颐养。厚着脸皮才一直留在朝堂之上就是不放心你们啊，李世民是百年难见的英武之君，容不得别人制肘与他，对我们这些世家是虎视眈眈，老夫去后你们要如何护得世家周全。”
王袁闻言面有愧色，王同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一招棋便是老夫也无应对之策，钱庄是招妙棋啊。”
见王袁一脸不解王同继续道：“你只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却不知何为民心。”
“还请父亲指教。”
王同眯起双眼轻声道：“民心，民利也。”
“所谓民心实为民利，谁能掌握民利谁就能掌握民心。钱庄现在还不起眼，可是等到有一天天下百姓的钱财全都存到钱庄那时候他李世民就掌握了天下百姓的民利，自然就掌握了天下百姓的民心，到那时他何惧我们这些世家。”
听了王同的话王袁豁然开朗，顿时惊呼道：“好深远的谋略！”
王同皱眉道：“岂止深远，此计难解……”
“只要大家不把钱存到钱庄不就行了吗，我观这几日百姓听了关于钱庄的传言都很不信任钱庄呢。”
王同摇头道：“那是百姓愚钝，可天下不都是愚钝之人，总会有人尝试的，特别是那些行商之人。对了，先让那些散播传言的人歇停下来，李世民已经让长孙无忌调查此事了。”
“哎，就连老夫有时候都忍不住起那存钱的念头。”
“父亲……”王袁闻言惊疑无比。
“族里的买卖你也是知道的，往返各地每次携带大量钱财不只要多费车马，还要出钱雇人一路护送，就算这样依旧需要担心路上遇到劫匪，可如果把钱财存到钱庄那就只需带着存钱的凭证便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