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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个生命被残忍的屠杀,世界之大,他们籍籍无名,只会被世人遗忘,但崛起的势力却不会允许这些蝼蚁成为前进的绊脚石,杀戮是权利最直接的方式!
尸坑慢慢被掩埋,几个时辰前还扑在少女怀中的小女孩,静静躺在血泊之中,暴雨将小女孩脸上的血唰的干干净净,似乎还有娟帕上的香气在萦绕。
“香,姐姐的帕子又白又香。”
“姐姐要来。”
“恩。”
倾盆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时辰,尸坑被填满,食腐的鹰鸩上下盘旋,不时飞琢鲜红的泥土,整个世界似乎安静下来,死沉一片。
另一边的浩荡军队因暴雨来袭,一路走走停停,雨水停息,空气也有些闷沉。
仇晟策马在马车旁,青色的云翔符蝠纹劲装,玄色的披风像黑沉的翅膀,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
他不时对着探出脑袋的甄月,敛眉浅笑。
狂风暴雨后天空依旧阴云密布,像是怎么也划不开的陈墨,甄月撩开帘子,清秀的长眉微微蹙起,像是有什么烦心事萦绕。(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章 亲人相聚
“再有两个时辰就到江夏,是不是累了?”仇晟转着缰绳,尽量离她近些。
忧色的目光依旧停在黑云上,半响过后,甄月才从心烦意乱中回神,答非所问道:“这个时辰他们应该远离历下了吧。”
仇晟眸色一闪,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如夜色,有寒气一闪而过,仅仅瞬间,却也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他依旧笑的温润,安抚道:“小月,放心吧,过几日铁骁军团就会回雍都,西郯大败,也不会因几个难民而发兵,要是累了,就躺在软榻上歇会。”
甄月摇头一笑,也不知是怎么了,大概是突然离开,有些魂不守舍,精神错乱,压下心中莫名的狂躁,放下车帘,缓缓垂眸浅眠。
帘子放下的刹那,只见温润雅俊的男子,眼梢一抹狠绝,在清风中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浩荡的队伍到达雍都之时已经是半月之后。
繁华的街道,绿瓦红墙,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着商铺旗帜,楼宇雕梁画柱,精致典雅,没有北瀛的冷肃壮丽,一片简朴古色,女子们亭亭玉立,少年们飞扬青涩。
百姓们纷纷让道在两侧,交头接耳。
雍都背靠高耸险峻的衡山,左拢榕江,有清澈的江水之气飘来,空气沁人。
金鼎宫作为雍都新建的别宫,没有金碧辉煌的奢靡之气,碧瓦朱甍,古色古香。
四万大军在金鼎宫前下马肃身,军人姿色尽显。
甄月策马在军队后面,身旁是面带疲惫的扶子然,远远望去,富丽堂皇的宫门前,红毯十里,锣鼓喧天,文武百官朝服礼拜,有高高的呼声从宫前传来。
淮南王一身四爪蟒纹袍服,胡须修的极为整洁,难掩欣喜的与众将领在正宫门口迎接。
“晟儿。”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众人还未下马,就听一声辽阔醇厚的呼唤,伴随着郎朗笑声。
仇晟下马先过安,才唤了一声皇叔,叔侄二人几月未见,丝毫不见外,来了个男人之间的拥抱。
范谷一身赤罗朝服,飘飘然有古韵之概,阔步上前:“太子总算归来,西宁之战大震雄威,王爷天天念叨呢。”
仇晟面目舒展,说道:“范丞相,有个人你倒是要见见。”
“小月。”仇晟回身轻唤。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过去,像聚光灯一般,甄月微微一愣,身侧的扶子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冲着她弯眉浅笑,眼中带着鼓舞。
这一路上,从北瀛到东郯,扶子然早就将扶家隐藏的秘密告诉了甄月,心中多年的疑惑早就一一解开,甄月有时觉得命运弄人,总是有一只神秘之手在背后拨弄着,她穿越而来,顶替了扶子月的一切,家人、仇恨、使命。
走了漫长的七年,原来不过是为了昔日逃难颠簸的东郯皇子,兜兜转转,他们信奉的是同一个人。
此时再见范谷,他似乎比一年前老了些,颦角有明显的白发,眼角的细纹更加深刻,但一双眼眸与一年前一样清明。
甄月毕竟不是扶子月,没有过多的亲情,唯一让她放在心上的亲人就是扶子然,她张了张嘴,一声叔父却怎么也唤不出来。
范谷神色复杂,有着激动的水光在眼中打转,他欣慰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老了。”女子声音平静如水,却带起范谷一声朗笑,范谷眸色温和,点头说道:“是老了,能在这个年纪与你们相聚是上苍的恩德。
一句真诚的内心话,慢慢将岁月的陌生消散,甄月清楚阿仇的用意,想让她能重拾亲情,不再如以往那样孤寂。
她转过头朝仇晟报以一笑,兀地,一道凌厉的目光霎时****而来。
戎马一身的权贵者,气质沉淀,卓尔不群,深沉的眼眸望向甄月时带着一丝审视,渐渐凌厉起来。
第一直觉告诉甄月,这个淮南王不喜欢她,甚至是有些讨厌,但她却并未放在心上。
“晟儿,走,皇叔在祁钨宫摆了酒宴,替你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番。”淮南王阔笑的揽住仇晟的肩膀,像个多年的朋友一般。
仇晟今日心里欢喜,也未察觉异样,笑着颔首。
文物百官、众武将的身后是前来接风的家眷,女子们绫罗绸缎,脂香幽兰,仪态端庄的聚在一处,其中姿色最为拔尖的女子,浅色罗裙,身段婀娜,淡蓝的缨络坠左右摇摆,显得脸颊精致诱人,媚眼柔情,却渐渐覆盖上一层薄霜,只因瞧见了心爱男子身边比肩立着的女子,她双手在袖摆下握成了拳。
须臾间,所有人散了去,淮南王依旧攀着侄儿的肩膀,关心的询问西宁的状况,可眼梢的一缕寒光却不轻不重的扫向身后的甄月。
此女子没有平常女儿家的娇柔做作,一身素白衣裙,三千墨发只是用一根雕花簪子束着,眉色清冷,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可抬眸时,锐利的如同出鞘的利剑。
淮南王自然是不喜欢甄月,他性格守旧,善于分清利弊,一个女子不在后眷中规规矩矩,还卷入帝国争霸之中,只会是红颜祸水!更何况,晟儿一度要丢下郯**事,前往北瀛去寻她,种种原因都让淮南王不喜甄月。
夜色朦胧,灯火阑珊,清辉遍洒,远处有丝竹奏乐声幽幽传来,睡莲轻浮,有晶莹的水珠点缀,娇艳的百花收紧着花蕾,娇羞的在夜色下浅眠。
一方石桌,几盏清酒,南方几碟清口菜肴,世界一下静谧,远离了硝烟战火,乱世疾苦,没有人知道未来又有怎样的风波陷阱等待着他们。
“月儿,明日我要启程赶往五灵山。”扶子然缓缓说道,一身书生卷气。
甄月执箸的手微微一顿,面色平静,说道:“好,到了五灵山记得给我写信。”顿了顿,声音尽量放的低:“大概需要多久?”
不知为何,扶子然就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回道:“七心金蝉的毒侵入他体内太深,一朝一夕是解不了的,如今又耽搁了好几月,我回五灵山会立刻与师父研制解药,每一剂药大概需要一个月,服用几年应该就会慢慢化解毒性。”(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一章 忽近忽远
甄月不自禁的松一口气,她面色依旧淡然如水,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缓缓说道:“等他的毒解了,就与我们再无瓜葛了。”一句提醒,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有意让扶子然放心。
“月儿,他终究是我们的仇人,不要将他看的太重。”
甄月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来,就见扶子然好似能看透她心底一样,她瞳孔一缩,沉声道:“哥哥,我不会的。”
“你说不会,哥哥就信你,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写信给你的。”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只见树下的男子一袭金蟒紫服长袍,停在莲池边,身后的宫人手上打着娟灯,晕黄的光洒在他脸上,有一丝浓浓的醉意。
扶子然见仇晟在远处等候,起身笑道:“去将他扶回去吧。”微微的清风带起他飘然的青衫,有一股仙风之感。
“你早点休息,明日我与叔父去送你。”
“好。”扶子然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拿起石桌上的半壶酒转身就走了。
甄月行至仇晟面前,闻见浓重的酒气,皱纹说道:“怎么不回去休息,还来这里。”
仇晟丝毫不在意她言辞的指责,平日深沉的眸色在酒精下醉醺醺的,声音因为饮酒格外沙哑:“本来是出来醒酒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让你与我一起去祁钨宫庆贺,你也不愿去。”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样的场面。”伸出手接过宫人手中的娟灯,一边搀扶着他,一边往前走。
仇晟俊雅的五官带着熏红,眼神因酒气有些迷离,温柔的说道:“你不喜欢,我不勉强你。”
推开昏暗的殿门,甄月将半醉半醒的仇晟扶在暖榻上,正准备倒一杯茶水,就听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显得小心翼翼。
打开殿门,甄月微微一愣,门外端着拖盘的女子也愣了片刻,大概是没想到,夜这般深,会有人在太子寝宫。
乌伦珠还是宴席上的一袭金丝软烟罗,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惊鄂的神情很快淡定下来,递过拖盘,语调酥软人心:“太子今夜喝的有些多了,这是我给太子准备醒酒的,有劳姑娘了。”
甄月神情没有太大的波动,接过托盘,说道:“好。”简洁利落,没有过多的话。
乌伦珠眼波流转,很多情绪都掩盖在夜色下,她依旧温柔如水,回身走了一步,兀地,转着莲步,看着面前的女子,不轻不重的说道:“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言谢,若不是你在百香谷相救,恐怕我早就死了,与太子也就无缘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