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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也不敢上前乞讨,光看二人的神姿便不是普通人。
甄月吁了一声,稳住枣红色骏马,遥望着雪地上随处可见的横尸,而那个巍峨的城门却紧紧闭着,守门的将士狰狞着脸驱赶饿殍的难民,唯恐脏了尊贵的帝都城。
第十八章 谜团隐现
甄月从干粮袋中刚刚冒出烧麦的一角,那些饿到极致的难民不要命的争先恐后,哄抢而来。
顷刻间便将甄月堵在中心,骏马受惊嘶嘶嚎叫,情景一时超出想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所有的食物以及腰间的钱袋都被撕扒而去,更有胆大者开始撕扯甄月的披风跟袍子。
她是完全没想到这些走投无路的难民,会发狂至狰狞,个个骨碌着发蓝光的双眼。
“全部后退!”不远处的仇晟挥剑而来,怒寒的剑锋如丝线狠狠扯开一条缝隙。
癫狂的难民顷刻被骇住,捂着因剑气带来的疼痛,瑟瑟后退半步,丝毫不敢招惹马背上怒目威严的男子。
甄月见状扬马上前叹息道:“我没事,赶路吧。”
仇晟不免有些生气,最后平息气愤道:“好心施与你们救济,你们不感恩还妄图伤人!”
饿到眼睛发昏的难民纷纷惭愧垂眸,都后退半步给二人让出一条道来。
仇晟回马从粮袋里掏出食物一把扔给难民,难民睁着明亮双眸满地哄抢。
“走吧!”随即与甄月策马离去。
甄月一边策马一边嘴角含笑,寒风凛冽,吹得她青丝飞扬,像极了浅塘柳叶,清丽明媚。
“笑什么!傻丫头!”仇晟看了她一眼笑道。
“没什么。”随即夹着马腹跑到了他的前面。
雪灾带来的饥荒整整延续了四个月,却不见一丝好转,九幽主道上的禁卫军反倒加入了驱赶难民的队伍,一道道请求救灾的折子石沉大海,在麝香弥漫的帝都中心激不起半点波澜。
仇晟望着蜀国的漫天飞雪,呢喃:“蜀国灭亡恐怕指日可待!”
六年前的狄都之乱让彪悍的北瀛彻底踏上蜀国,他们的铁骑践踏了周边四城,一道懿旨从森严神秘的北疆之国传递而来,疯狂的疆蹄截然而止,让各国揣摩不透,混乱的东郯国与西郯国本想分一杯羹,却只能暗地蠢蠢欲动。
北瀛国瓜分了蜀国六个城池却如深潭般沉浸起来,蜀国收复失地的战争大大小小,却如同走马观花,也随着一场场鲜血被覆盖起来,两国双双僵持,以赤河为界,过起了表皮平静的日子,蜀王懦弱贪欢的本性也悄悄蔓延,家世雄厚的贵族无声无息的带领家眷离开蜀国,他们已经看到**的肉从地底深处慢慢翻滚而出。
黑沉沉的夜,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街道的商贩哈着寒气都缓缓关上店门。
“吁!”一声浑厚的男声在样式典朴的客栈前响起。
客栈外候着的小厮双眼一亮,上前牵起两位客官的缰绳,弯腰笑道:“客官里面请。”
赶了一天路,满目风霜,甄月与仇晟点头便踏进客栈,阵阵喧闹扑面而来,爽朗的笑声夹杂着饭菜的香气四溢飘散。
柜台的老板双眼一眯,殷勤上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闻名千里,舒适整洁,美食云集。”
不大不小的大厅坐满了人,看来生意很红火,甄月上前道:“两间上房,一间雅房用膳。”
“两间上房!”掌柜吆喝一声,随即楼上的小二高声应答。
掌柜又眯起双眼,不好意思笑道:“客官,雅间用膳的地方已经满了,只有大厅还剩一桌。”年迈五十的掌柜从二人进店,便看出二人非平常人,虽穿着简朴,却无不张扬着贵气,特别是白袍男子面容姣好,却透着股冷气;掌柜生怕得罪了二人连连表达歉意。
甄月看了眼满厅形形色色的人,突然觉得有一丝久违的人气,轻声道:“我们就到大厅用膳吧。”
仇晟本来怕她拘束,见她眉宇间流露出暖色,点头道:“好!”
二人落座在靠窗的位置,点了几道店家推荐的酒菜,觉得温暖适宜。
屋外的狂风张牙舞爪的击打着窗棂,而屋内却洋溢着江湖气息,人人喝着酒水,啃着羊肉,讲着一件件趣事。
美肴上桌,芳香四溢,色泽诱人,也的确对得起满屋的客人,以前在集中营啃了六年的血馒头,现在丰裕的生活却没有让他们忘记曾经的艰辛。
甄月一边夹菜一边偷看对面的仇晟,淡黄的灯光轻轻浅浅,显得朦胧温和,以前她就觉得他吃相优雅,即使啃着硬邦邦的馒头依旧优雅。
仇晟察觉她的目光,敛眉一笑,夹了块竹笋放在她碗里:“赶紧吃吧,赶了一天的路,你应该累了,吃完就早点休息。”
“哦。”她笑着吃下竹笋,觉得舌尖甘甜。
“你们听说没有,东郯的吴荀丞相与宣文帝抢女人的事?”隔壁桌瘦削男子贼笑问道,摸了摸青渣下巴,一脸猥琐模样。
对座的粗臂大汉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美人聚江南,郯国夫子俏,我是没见过夫子,相传长得美极了,吴荀丞相与宣文帝的风流史都传到咱们蜀国了,真是丢尽了郯国祖始的脸。”
瘦削男子谨慎的拍打了一下对面的男子,见没人听见,压低声音道:“小声点,虽然这里不是郯国,唯恐有个混进来的奸细,现在世道混乱,小心引火上身。
“怕什么!谁不知道宣文帝弑父杀兄,吴荀丞相挟皇子以令诸侯,独揽朝政,小皇帝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傀儡,连个女人也抢不过,过得真是懦弱。”
“名不正言不顺的,也只能依附权霸的吴荀丞相,话说,那郯国的太子真死了?”
粗臂大汉喝一口酒,嘿嘿一笑,做个了割喉的作动:“我一远方亲戚在郯国的武陵营当差,六年前吴荀丞相趁着黄巾之乱,杀死了太子,与那时未篡位的苏楷皇子狼狈为奸,一把大火烧了盛京宫,连渣都不剩,皇妃公主都被眼红的士兵蹂躏致死,据说那年下了场血雨,有阵阵狂吼在血天中久久不散,当真是凄惨啊……。”
当的一声!瓷杯与木桌发出激烈的撞击。
“我先回房了。”仇晟面色冷淡如常,也不看怔住的甄月,回身便离去,袍摆带起阵阵冷冷的风。
第十九章 刺杀范斯(一)
粗臂大汉打了个冷噤愣了愣,对于被这个酷酷的男子突兀打断,显得有些不明所以,但顷刻又搅拌着火锅。
桌面的瓷杯旋转了几下,叮叮当当,慢慢停下,里面的茶汁全都洒了出来,甄月垂眸陷入沉思,很多年都不见仇晟暴露情绪,虽然他表现的风轻云淡,但是她就是知道他愤怒了,而且是压抑的愤怒。
“睡了吗?”临近深夜的时候,甄月还是吩咐小二准备了一碗百合粥,晚上用膳时他突然回房,也只吃了几口。
她又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应,最后想了想,还是推开虚掩的房门。
室内昏暗黑沉,出奇的安静,只能听到自己均匀的呼吸声,甄月还是一眼就扑捉到了那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仿佛你不唤他一声,他便与黑暗永远溶解在一起。
冷月如钩,静静渗透室内,他的背影在冰冷的月光下低落的让人心疼。
她放下百合粥,轻轻走过去道:“阿仇,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子过了很久才回身,轮廓隐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只有开口的颤音泄露了他的悲戚:“小月,让我抱抱好吗?”展开虚弱的双臂。
甄月怔了怔,心口开始有些疼,走过去轻轻拥住他,腰间的力度不轻不重,但她却觉得这是他所有的力量。
“阿仇,你怎么了?”她脸颊紧贴着他冰冷的胸脯。
仇晟消瘦的下巴抵着她额头,重重呼吸一声:“没事了,这样就很好,谢谢你。”
“你还是不愿跟我说……”
他们彼此很熟悉,却又彼此很陌生,有很多无法跨越的心梗横在中间。
仇晟加紧了力度拥着她,深怕她像风一样消散在黑夜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告诉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袒露在你的面前,再等等,好吗?”
轻轻的叹息从她唇内溢出,她明白他的苦衷,像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必定是要在万全之策中,才托出所有实情,这既是他的优点却也是让她无奈的地方。
她最后还是轻轻点头,抬起脑袋灿烂笑道:“好,我等着你。”
仇晟只觉心中所有的乌云跟恨都在这绚丽的笑容中,奇异般的烟消云散,这种感觉让他负重的心微微颤抖,带着微妙的悸动传遍四肢百骸。
从邺安城到临阳城路程较远,翌日,甄月二人快马加鞭,不敢片刻停留,足足用了两天半才赶到临阳城。
临近深夜,霄禁巡查的军队整装待阵,阵阵铁甲摩擦声不时从厚重的城墙穿透而出,甄月与仇晟就着一颗宽大的槐树歇息,距离辜月十一还有一天,部署、侦查,时间刚刚好。
临阳城戈壁以北是逐水草而居的强大游牧民族,周朝争霸战争落下帷幕时,他们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史书上——西奴;他们喜欢以马征战,拥有强烈的侵略意识,不停进犯蜀国的边界临阳城,而今年是百年一遇的大雪灾,河水结冰,草木枯竭,他们供给不足,只能侵犯蜀国,抢夺食物。
一场场持久的抵抗战争在边界响起,而镇守边界的吕尚将军,屡屡收复失地,是蜀国有名的抗奴名将,深得百姓爱戴,其嫡亲妹妹更是身为贵妃,吕尚的身份功绩在朝中更是举足轻重,民间更流传有“万年幸,有吕军便有国!”
今年的抗奴战役格外严峻,帝都派遣监军大臣范斯前来相助,明面上表达蜀王的共敌之心,实则有人心都明白这是防卫监督,以免吕尚拥兵自重,毕竟功高盖主已经将锋芒刺进了帝国的心脏,然而吕尚深厌为官之道,丝毫不圆滑,在朝中树立了不少敌党。
翌日,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