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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佳林并没有注意到王新辉的动作，她不满地环顾着四周。“宝成太不像话了，昨天晚上闹得这么凶。小王，你都没有休息好吧。”
王新辉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却没有听见冯佳林的问话，因而没有答话。
冯佳林看了王新辉一眼：“小王，这两天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吧？”
王新辉吓了一跳：“没有啊。”他说得很大声，像是跟谁吵架似的。他自己好像也发觉了，把声音压低了些：“这几天工作紧张些，等忙过这一阵就好了。噢，对了，刚才谢师傅呼我，他的车已经到了，在北门外等着呢。”
冯佳林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来得及，董事长已经起来了，你让谢师傅再等一会儿。该准备的东西都带上了吗？”
王新辉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和董事长一起准备的，不会有问题。”
冯佳林嘱咐完这几句返身就要回屋。这时梁觉信走了出来，同样穿得很是正式。他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说：“昨天晚上宝成闹到那么晚，在人家家作客也不收敛些，还像在家里一样。”
冯佳林冷冷地说：“你还不是一样。”说完就往里走。
“佳林。”梁觉信叫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说：“今天晚上我回来。”
冯佳林头也没回，走了。
梁觉信看到了王新辉：“小王，车来了吗？”
王新辉点了点头，“我去让他开进来。”
“不用了，我们走过去吧，没几步路。”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
王新辉边走边悄声对梁觉信说：“董事长，有一件事我想……”冯佳林通过窗户看着梁觉信和王新辉走远了，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虽然昨天玩得挺晚，可是秦娟依然起得很早，而且看不出疲倦的痕迹来。就在梁觉信和王新辉向北门走的时候，王先鸣和秦娟的汽车已经出了南门了。
59
秦娟嘴角含笑地坐在那里，不时看看王先鸣，可王先鸣只顾着开车，根本不理她。秦娟终于忍不住了，说到：“你怎么不问问我情况呢？”
王先鸣眼睛依然看着前面的路：“嗯，说说，昨天晚上怎么样，赢钱了？”
秦娟拉长声音说：“是输钱了。”
王先鸣点点头：“这就好。”
秦娟噗嗤一声笑了：“什么？输钱还好？”
王先鸣微微一笑：“你输了钱，还那么高兴，不用问就知道有进展了。”
秦娟晃了晃脑袋，“只是小有进展，可是很有希望了。今天我就让他们去重新搞一份方案出来，冯佳林提了不少建议，让他们都加上……”秦娟停顿了一下：“你说咱们光在冯佳林身上下功夫行吗？要是梁觉信反对怎么办？”
王先鸣自信地说：“他不会反对的。”
秦娟耸了耸肩，“既然你这么确定，我就全力以赴，今天把修改方案就弄出来，晚上给冯佳林看看。”
王先鸣摇了摇头：“修改方案不要太草率，要征求一些专家的意见，不要冯佳林建议什么就弄上去什么，方案关系重大，要为将来着想，不能只顾眼前。而且修改过的东西用不着给冯佳林看，我会想办法，向她的熟人多吹吹风，会传到她耳朵里去的。另外，你和她在一起时，也不要总是提游乐园的事情。看看她是否主动向你提，如果她能够主动，说明是真的感兴趣了。”停了一会，王先鸣若有所思地说：“要是冯佳林对这个游乐园不感兴趣，我也要对它多考虑考虑了。”
段美珍直睡到快十点了才醒过来。刚睡醒就匆忙地叫来了小凤：“去跟老马打个招呼，今天上午咱们去逛街。”
小凤手脚麻利地整理着被褥：“您昨天晚上赢钱了？”
“哪啊，输了。”
“那还去买东西？”
“这孩子，输了钱就不能买东西了？再说，今天晚上我还要赢回来呢。”
小凤抿着嘴笑，她喜欢和段美珍去逛商场。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哎呀，今天王先生要出去，老马的车可能没有空呢。”
段美珍说：“没事，他下午三点多才走呢，所以我赶紧把你找来，咱们动作要快，现在就出发，赶在中午回来。哎，还是锦萱说得对，真该再买一辆车才好。对了，锦萱起来了吗？”
“起来了，在屋里看书呢。”
“看书？”段美珍一愣，“这可真奇怪，她看什么书？”
“我也不知道，是小晴说的。”
“她今天没说要出去玩吗？”
“没说。”
“那我得去看看她，怎么会在看书呢？”
“您吃了早饭再去吧。”
“你去准备早饭，我去看看锦萱，回来再吃。”
王锦萱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小晴来送早饭的时候，她赶紧拿起一本书在那里看，不和小晴说话，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小晴见她看得认真，把早餐放下就走了。小晴走后王锦萱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从床边的梳妆台里拿出一面小镜子，认真地观察自己，脑子里在想着小晴，她好像第一次发觉小晴居然长得很漂亮，比我呢？她又拿出一把梳子使劲地梳她的短发，把眼睛瞪圆，好让它显得大一些。把嘴唇撅起来，小晴的嘴很小。可现在流行大嘴巴，性感。她又把嘴咧得挺大。不知道宝成喜欢什么样的嘴巴？她颓然地把小镜子扔到了一边，开始出神。也许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根本就没什么事情。我对小晴那么好，她怎么可能……
60
当段美珍敲门的时候，王锦萱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听到敲门声，她还以为又是小晴，赶紧把刚才那本书又端了起来。
段美珍敲了半天门，没有人答应，一推门就进去了。一看，王锦萱果然正坐在床上看书呢。“锦萱，今天怎么这么用功啊？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答应。”
王锦萱一看是奶奶，“嗨”了一声，把书扔在了床上。见段美珍狐疑地看着她，就笑着跳下了床，连鞋也没有穿，跑过去把奶奶的胳膊搂住，说：“人家好不容易用用功，您又来捣乱。”
段美珍怀疑地四处张望：“你在屋里干什么呢，我敲门为什么不开门？”这时，她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早饭，一点都没有动呢，“怎么，早饭也没有吃？”
王锦萱说：“奶奶，你别管了，早饭我会吃的。现在我真的忙得很，你出去吧。”
“忙什么呀？从来也不见你读书，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不看书，你们老骂我，我现在看书了，你又问我怎么了，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
段美珍开始相信王锦萱是真的要看书了，“好好好，我不打搅你了。可是一定要先吃早饭，吃完了再看。”
“知道了，知道了。”王锦萱把段美珍推出了门。门关上了，王锦萱靠在门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我看会儿书又不是得了病，就算是得了病，奶奶都没这么关心过。”走回床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谁知脑袋下咯着个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正是那本书。
门又敲响了，王锦萱不耐烦地喊：“奶奶，你还有什么事啊？”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小晴。王锦萱想把目光移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愣愣地盯着小晴看。她有一种冲动，想要问问小晴是不是也喜欢梁宝成，可是她实在是问不出口。
小晴倒是很自然，“我来收拾东西。”看到一点都没有动的早饭，皱起了眉，“你怎么没吃啊？是不是不舒服啊？这不都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吗？”
“你管呢？把这些都拿走吧，我不想吃。”王锦萱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跟谁生气呢？”小晴早看出了王锦萱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她可不想闷着，非跟王锦萱把话都挑明了才痛快。
“没有。”王锦萱把手里的书又举了起来，不准备再理小晴了。
“哎呀。”小晴忽然紧张起来，“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地震了呢？”
“地震？”王锦萱放下了书，看着小晴。“你胡说什么呀。”
小晴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胡说了，一般动物要是反应异常，都是地震的前兆。比如说老鼠白天在外面乱蹿，牛羊不肯回家，猪也不睡觉了，在猪圈里直哼哼。”王锦萱越听越糊涂，不明白小晴在说什么。小晴看着王锦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再比如王小姐大早上起来居然在读书。”
王锦萱这才明白过来，顺手把手里的书向小晴砸了过去，“讨厌死你了。”随后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姑娘笑作一团，小晴把刚才砸过来掉在地上的书拣起来，递给王锦萱，“好了，赶紧先吃饭吧，吃完饭，你再接着在这里预报地震。”
“你就损吧你，嘴这么坏，地震起来准先砸你。”
“你这么咒我，嘴也好不到那里去。行了行了，真的，快吃饭吧。”
王锦萱收住了笑，说：“我真的不想吃早饭，你收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小晴也不笑了，“好吧，吃不吃由你。”可是她并没有去收餐具，只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王锦萱看着她，“你有什么事吗？”
“啊？”小晴咬住了嘴唇，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是啊。”
“那……”小晴不知道该怎样往下说了。
王锦萱也沉默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彼此也都不看对方。最后还是小晴说道：“那我走了，你接着……嗯……用功吧。”两个姑娘都淡淡地笑了一下。小晴端起托盘走了。
61
陈语迟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考着问题。桌子上放着顾时鸿的那本《逻辑学浅释》。小晴拿着吸尘器，像只蜜蜂似的在屋子里嗡嗡嗡地到处走动，也在思考问题。两个人一旦相遇就会彼此绕开，互不干扰。直到小晴把该干的活全都干完了，走出比轩，两个人都没有彼此说过一句话。
刚出比轩，小晴一下子愣住了。阳光下，草坪上，没有任何遮挡，站着个人，居然是梁宝成。无法否认，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