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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婆要来探亲了。
我没想到,甜蜜的梦这么快就要醒来。
像所有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人一样,我决心要报复他,让他付出爱的代价。
第一部分请让我来报复你(2)
我学习娱乐新闻里常见到的那些拙劣技法,把我们的对话偷偷录了音,从他的衣柜里拿了一条短裤,保留着我们的亲密短信。
我把一切都想好了——在某个清晨,敲开他家的房门,对着他不解的妻子说:这是他落在我家的衣服,现在还给他。
然后挑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可要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再乱跑了。
如果她还不相信,我会把录音放给她听。我要看着她吃惊、愤怒、把我逐出门去,再关起门来质问、吵架、摔东西……再以后的,我就不去想像了,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然后我将笑着离开。
哈哈,我仿佛已经看到,他模仿张学友的样子气急败坏地在我面前蹦来蹦去地唱道:
你说我耍赖才让你离不开
你说我自私只顾着自己爱
一阵阵暴雨随狂风吹过来
我左右摇摆差点就倒头栽
幸好我仍然有一点功力在
你触碰不到我致命的要害
铆上你只好自认倒霉活该
的样子你真的心太坏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
呜呜呜……
哦,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因为我这个“善良得有点愚蠢”的女人,忧愁着他的忧愁,疲惫着他的疲惫。
他毕业7年了,住着每月500元钱的民房,拿着暂住证。
他在老家早早买了房子,说在这里找不到家的感觉,说自己经常有一种恐惧感,不自信能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下去。
他不过28岁,只读了个大专,在一家工厂工作7年才坐到目前主管的位置。
他一个人很孤单,他只是想找点安慰。
他像个一时迷路的孩子,只是想有个地方放松一下。
为什么要惩罚他?
那样的结果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些,我对自己说:人人皆是凡人,无需强求完美。
何况,是爱情也罢,是欲望也罢,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就像吃饭,吃就吃了,重要的是,得为自己的胃考虑。当然,你可以吃泻药或者抠喉来帮助消化,可那种狼狈和依赖只会让你更加饥不择食。我们通常所说的要“负责任”,不过简单如此吧。
我删了录音,丢了衣衫,除了他的电话号码及亲密信息。就让一切随风。
●记者手记
与其说是在采访,倒不如说是在倾听。
雪儿自说自话,仿佛是在自娱自乐。8月的天气,我面前却像在下一场雪,静谧的气势,沉着的张扬。
那个令雪儿不能忘怀的“已婚男人”在我脑海中模糊而又清晰,类似的人物和情节屡次出现在不同女人的故事中。在这些女人脸上,喜怒哀乐,各种表情都有,唯独没有“仰天长笑出门去”、让一切随风的洒脱与干脆。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我欣赏雪儿。
第一部分那个把我当宝贝的人走了(1)
●倾诉人:杨瑞玲 女 职员
●采访人:王枫
见到杨瑞玲是在通过电话的一个星期后。在这7天里,她前往三门峡料理前夫史胜利的后事。一个人告别这个世界后万事皆休,活着的人除了悲伤,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和亡者有关的一切。史胜利生前是独身,那么办葬礼,跑公安局、保险公司,和医院打交道……这些事情自然就落到杨瑞玲身上。
最后一次见史胜利是在3年前,我回三门峡办事。我和朋友坐在公交车上有说有笑,到站了,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干啥啊?”不等我回答,他已经下车了。我一看,这不是史胜利吗?那阵子我正烦着他呢,也没叫住他。售票员问我:“这人你认识吗?”我说:“认识。”我当然认识,岂止是认识!
我10岁时跟着父母从东北来到三门峡,父母工作的厂子虽然不小,但是不在城市里,而是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我长大后就直接接班进了厂子。虽然一直在农村生活,但是我觉得我和村里的大妞们是不一样的,尽管从外表上看没多大区别,都是梳着两条粗粗的大辫子,冬天穿着大花袄。我爱看《十月》和《收获》,上班下班都带着,有空就看看。如果说我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可能就是我胳膊底下总爱夹本杂志,走路爱朝天上看。就是在这时候认识了史胜利。
有一天,小卖部的走红叫住我,问:“我妈和你说了吗?”我问:“说什么?你妈没和我说啊。”走红笑着说:“有人看上你了,托我说媒呢!”我问:“谁?”走红说:“史胜利。”我又问:“史胜利是谁?”
“就是我们家后面住的那个,都叫他‘黑大个’。他家在陕西,也是在东北长大的,来咱这里建房子。他问我,天天从前面过的那个夹本书的女孩叫什么名字?牛烘烘的,给介绍介绍吧。我头一次没搭理他,他又说了好几次。我问他:‘你是当真?’他说:‘真的!’我就说,那好,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跟我妈说,瑞玲就听她的。”
过了几天,走红的妈妈刘大娘果然把我叫去了,真给我说媒呢。她说:“我看胜利那孩子不错,老老实实的,去我那儿,给烟抽烟,给茶喝茶,也没话,是个过日子的。要不先见个面吧?”
我想,见就见,反正也吃不了我。
第一次见面印象倒不坏,他个子很高,浓眉大眼的……
说着,杨瑞玲从包里拿出一张一寸照片,好像是从哪个证件上抠下来的。“就剩下这一张了,离婚的时候都撕了。”她说。
他还是不说话,给烟抽烟,给茶喝茶,话都让我说了。后来刘大娘问我:“你觉得他咋样?”我没吭。当时我的感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没有来电。刘大娘说:“我看他挺老实,人又长得好,我喜欢。你这孩子针儿拉的(厉害),再找个张牙舞爪的,日子可怎么过?”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第一句话是:“我很懒。”他说:“哦,我勤快。”就这一句话,让他后来把什么活都干了。
第二句话是:“如果将来碰见更好的,我会去找别人。”他说:“我认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知道掩饰。我想着我这个样可能会吓跑他,可他看起来却很坚定。
半年后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见了我爸妈。我妈喜欢他,专门给他做了一件新里新面的缎面坎肩。然后是我们去陕西见了他的父母。再以后就开始张罗着办喜事了。一切进行得那么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已经是他的新娘了。
可是我不爱他。
可是所有的人都说他好,都喜欢他,所有的人都说我享福了。
结婚后我从父母家搬了出去,租了一间老乡的房子住。史胜利跟着建筑公司在全国各地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多。
有时我会猛地想起自己已经结婚了,觉得很不真实。环视那个小屋,心想:这是我的家吗?可我并不喜欢这里。想想史胜利,这就是我未来的生活?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真是没劲透了!
第一部分那个把我当宝贝的人走了(2)
史胜利回家看我,兴冲冲地推开门,诧异地问我:“咦?这么冷,你怎么不生火?”
我没吭声,我怎么能告诉他我的心也是冷的!
他放下行李,挽起袖子就生火。不一会儿,屋里变得暖和起来。我默默地看着他兴致勃勃地干活。他做这一切是充满热情的,因为他爱我。可是我不爱他,眼前这个男人让我爱不起来,爱情不应该这样淡而无味。
一年后,我父母想办法把他调到我们厂,我们开始像一般的夫妻那样朝夕相处。不久,儿子史松出世了。
从杨瑞玲的讲述中可以看出,在婚姻生活的最初几年中,史胜利把一个男人所能给女人的娇宠都给了杨瑞玲。但是这对杨瑞玲反而是一个负担。
有一次和一个朋友下班回家,老远就看见史胜利扒着阳台往外瞅,朋友说,快看,恁老公瞅你呢!到了家,史胜利已经把饭做好了。他不吃,在一边抽着烟笑眯眯看着我们吃。朋友过意不去,劝他吃。他说,我还不饿,看着你们吃也好。后来朋友对我说,杨瑞玲你怎么这么有福气?每一个人都认为我掉到蜜罐里了。
可是我就是和他合不来。他那个人很闷,厂里家里两条线,一下班就憋在家里,吃完饭就抽烟、喝茶、看电视。我是没事就往外跑,找朋友聊天、逛街,反正闲不住。在外面把话说完了,回家他没话,我也没话,很少沟通。我们俩看电视也看不到一块儿。他爱看体育节目、武打片,我爱看文艺节目。没办法,只好在电视上贴张纸条,上写:杨瑞玲,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史胜利,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
我父母说我瞧不起他,因为他是工人,这我不承认。我就是觉得他没上进心,太容易满足。厂里效益不好,他的好多哥们儿都出去挣钱,可他就是猫在家里不动。我说他,他说,我情愿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吃咸菜啃烧饼。可我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别人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也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终于有一天我想到和他离婚,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好多人劝我,他们不明白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什么,可是我很坚决。我搬了出去。过年的时候,胜利来找我,让我跟他回家。我拒绝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走了。那是他最后一次想挽回我们的婚姻。不久他同意离婚了。
我的父母不让我进家门,他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