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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那凤随歌到底会救谁!”
夏静石微合着双目盘膝坐在一堆枯草上,瘦削的脸颊在天窗上透下的微光中显得越发清癯,但他始终是微笑的。
没有未然的消息,但在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只要萧未然能够脱困,必然可以找到一笑。只要能及时找到一笑,她能带来的救援便是所有人的救命稻草——这便是他当日指令手下军士送走萧未然的原因。
若他率众杀出帝都,谋逆罪名当日便已落实。一旦被定为叛军,将会引起各方围剿,到了最后谁都逃不掉。但现在,他坦然的将自己留在圣帝手中,圣帝不光不能轻易动他,还要分心去向诸侯解释事情始末——他不信没人看得出其中的蹊跷。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悄然而至的圣帝在看清楚夏静石的表情之后不由得怒从心起,冷冷的说道,“不要以为走了个萧未然你便能借此翻身,以他那具残躯,就算羽林大营拿不住他,只追也能将他追垮!”
“臣,从来不曾小看过陛下的本事。”夏静石缓缓回道。同时睁开了眼,眼光熠熠:“就像臣根本不怀疑陛下拿不拿得出证据来证明臣有罪——陛下自小便是同辈兄弟中最优秀的,这些对于陛下来说,只是雕虫小技,不是吗?”
“你错了,”圣帝盛怒之下反而笑了起来,“寡人拿不出证据,所以,证据将是你自己交出来的,”他高傲的睨着夏静石:“告诉寡人,交,还是不交?”夏静石定定看了他半晌,轻笑:“连你都拿不出,我又怎能拿的出来?”
一阵大笑,圣帝转身召来牢役低语了几句,复又转回头来:“你素来聪明,可以猜一猜今日寡人会怎么做——再问你一次,交,还是不交?”夏静石坚定道:“不!”
碎碎的脚步声,数名牢役逶迤而来。先前那名牢役取来了一根尺余长的铁针,呈入圣帝手中,又摘了钥匙将牢门打开,其余的人顿时一涌而入,将重枷的夏静石牢牢的按在地上。
圣帝把玩着锋锐的铁针,缓缓走到夏静石面前,邪佞的笑道:“忘了告诉你,付一笑很快就要到了。寡人一直在想,若用在她面前用锁链穿过你的肩胛,打断你的四肢,再绞了你的舌头,以你的心性,应是只求速死吧?”
闻言夏静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若你那么蠢,我也只能认了。”“啧,提到老情人的时候,别那么冷淡。”圣帝俯下身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夏静石的锁骨,“你最好记住了,若你不能给出些让寡人满意的东西,在付一笑到达之后,寡人一定会在她面前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你——寡人保证,既能让你更充分的感受到痛楚,又不会太快死去!”
“你……”夏静石愤而挣扎了两下,忽地又平静下来:“我能保证,你不光什么都拿不到,最后还要陪上自己。”“或许吧。”圣帝轻描淡写的说。随手拈起一根铁针,锐利的针尖垂直的抵上了夏静石的左肩:“最后一次,交,还是……”
“不交。”夏静石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同时,铁针深深插进了他的肩窝。
夏静石全身剧烈的抽动了一下,下颚在空中扬出一个僵硬的弧度。铁针入肉的剧痛让他几乎叫出声来。圣帝微笑的欣赏着他隐忍的神情,执着铁针的手仍在不断的向下用力压去,绽开的皮肉和温暖的鲜血使他兴奋不已。
“你的身体和你一样倔强,不管是你的筋肉,还是你的骨头,都在奋力抵抗着寡人。”他眼中闪着好奇,手上却一点也不放松,“你不疼吗?为什么不叫喊,为什么不呻吟?”“那样你就会放过我么?”夏静石的嘴唇煞白,眼里仍带着冷冷的嘲弄。
“其实,很久以前,寡人以为你生来就不怕疼的。”圣帝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轻轻的说,“直到后来才知道,其实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怕疼的人,却只是自己偷偷的忍着,不告诉身边的任何人,你知道么,这样只会让寡人忍不住一再的折磨你,因为,看到你痛苦,寡人便无比的快乐!”
夏静石额上淌落大颗的汗珠,却紧紧的咬着牙不发一言,铁针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圣帝伸手扳住了他肩头,将他一点一点,不,是将铁针一点点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不是寡人不顾及兄弟情面,实在是你太固执,寡人给过你三次机会,不是吗?”
血,一滴滴的落到地面上的尘土中,颤抖着滚成一个个血珠。“求饶!”圣帝恶狠狠的命令道,“若你肯求饶,寡人便杀了你,不然,还有更多游戏等着你”
第九十八回(1)
夏静石没可能求饶,只因为他是夏静石。
夏静石微微一笑,依然坚定的抿着唇——圣帝要的也许正是他的坚定,若不能逼迫他屈服,便逼他将自己推向死路。
圣帝笑得很狡滑,坠着血滴的铁针缓缓挪向他另一边肩膀,手腕一个轻震,血滴落下,湮红了夏静石素色的袍:“那便,再玩一次吧!”
夜深了,篷车围起的营地里,一笑抱膝坐在篝火旁,望着跳跃的火苗发呆。凤随歌从帐中走出来,对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轻轻的走上前去:“回帐休息吧,再担心也没用,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不如养足精神,全力应付将要发生的事。”
一笑循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我在想那些了么?”“哪些?”凤随歌狡然笑道,坐到一笑身边,“你知道我在说哪些么?”
将头靠在凤随歌肩上,不再与他斗嘴,一笑疲惫的合上了双眼:“我觉得很累,我担心殿下,担心宁非,担心未然,担心雪影,还担心我和你。”“傻瓜,”凤随歌轻声责道,“担心他们便算了,怎么又担心起你我来了?”
“我不知道。”一笑沉沉的诉说着,“也许是这件事给我的震动太大,我到现在还不理解为什么殿下一生戎马报国,圣帝陛下却指他为谋逆的反贼,要将他制于死地。生于皇家,竟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吗?”
“我多希望能回答你不是。”凤随歌叹息道,“或者你听到会失望,但,我也曾是这个漩涡中的一员。值得庆幸的是,赢的人是我,”他的视线长时间的停驻在跳动的火焰上,脸上尽是隐痛:“我还未向你提及我的母妃吧,她,便是其中的一个牺牲者……”
“什么!”一笑惊呼着坐直了身体,“你竟然连自己母妃都……”“停下你的胡思乱想!”凤随歌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母妃是被人害死的。”一笑委委屈屈的向后一缩:“是你自己说的不清楚啊。”
凤随歌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了下去:“当时天气很热,我在花园里带着戏阳和其他几院的皇子玩耍。一个宫侍为我端来了冰镇的百合莲子汤,但我忙于游戏,便让他置在一旁的凉亭中。
“过了一会儿,母妃午睡起身之后来花园寻我,见我玩的正高兴,她便在凉亭里坐了看着我们,转眼看见那盏百合莲子汤,她便随手端起来饮了几口。我还记得,当时她一边用绢帕拭着嘴角,一边对旁边的侍女说,说这汤加了那么多糖怎么还是苦的,必是有的莲心没有去干净。然后她让侍女拿去倒了,再让膳房重新做过……”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刻骨的惨痛,一笑禁不住靠过来环住他的胳膊,静静的传达着她的安慰。
“谁知没过多久,母妃便腹痛如绞,当场倒地不起。父王带着诸多医官守了她一天一夜,但仍未能扭转乾坤。”凤随歌猛的将手中已经折成小段的树枝朝火力掷去,“问题出在那盏汤里,送汤来的宫侍已经畏罪自尽,那汤更是早已倒掉,连盛汤的瓷盏早被送回了膳房,清洗干净,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在母妃入敛当日,父王将我唤去他寝宫,告诉我,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火光映衬下,凤随歌眼中仿佛也跳着簇簇火焰,“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明白一点,若我不杀别人,别人便要杀我,而母妃是代我死的,我若不能为她报仇,我便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我用了四年时间拉拢了一批皇亲贵胄,我给他们种种许诺以及当时便能应现的好处。当我的兄弟们再一次想暗害我的时候,我借机铲除了他们的羽翼。一切平复下来之时,已近第六年。”凤随歌回过头来看着一笑,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他们几人,死的死,贬的贬,最轻的也落得一个发外驻守。所以,今天坐在摄政皇子的位置上的人,是我!”
听到这里,一笑长长的吁出口气,苦笑道:“原来所有的帝王家都是一样的呢——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离夙砂越远,我越不想回到那里。可我也不想去锦绣。我总是在想,若能就这样在路上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该多好。没有明枪暗箭,没有栽赃陷害,想走的时候便走,累了便停下休息——但我也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你有你必须去做的事情……”
“这些我都明白的。”凤随歌又朝火里投了一根干枝,“只要你肯给我时间,任何事情都有迎刃而结的那一天。”“那,戬昕侯的姐妹……”一笑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
“不用太担心,她本是有心上人的。所以出发之前,戬昕侯答应尽量拖住父王并从中斡旋。”凤随歌无奈道,“只是现在不知道进行的怎样,但你要相信我,就算最后我又娶了别人,你始终是我最爱的那一个。”
“最爱的?”闻言一笑冷笑一声,狠狠的推他,“嗯!当然还有有点爱的,只爱一点的,不太爱的,最不爱的和从来都没爱过的,是吗?到了最后,整个后宫五光十色,其乐融融,你要的是这样吗?”
“一笑,公平些。”凤随歌捉住她胡乱推搡的手,“你可以想一想,历代君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这不仅是为了培养更多更好的皇嗣来传承大统,更是为了防止世家专权,甚至是为了笼络能臣……”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多能。”一笑有些气急败坏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你怎么不说只要娶满三宫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