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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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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一样。你替姐多读点书。要是缺钱,姐支持你。”家慧歉疚地说:“三个孩子,就把你给耽误了。”魏昊忙说:“我耽误啥了?那时候读不成书的又不是我一个。”
  
益生堂 第三章(33)
她的性格很像家慧,习惯了把一切都憋在心里,所有的苦恼和烦闷从不流露出来使人不安,好像时时都提防着,不要把周围不能惊动的什么东西惊动了。她们柔弱的身体里蕴含着某种魔力,能使每一个接近的人,都暗暗折服。偏偏她的丈夫陈鹏不能明白这种恬静,反而在魏昊温顺的沉默面前觉得压抑和无所适从。和这种难以摸透深浅的含蓄相比,他更喜欢那种一眼就能见底的简单。两人的婚姻,已经像一锅夹生饭,怎么焖也焖不熟了。陈鹏控制了小店的一切收入,他的母亲和姐姐对小店的关注和干预都远远超过魏昊。魏昊有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店的老板娘了,而只是一个被提供饮食和住所的雇工。
  晚上,魏晨帮汪洋打扫了后面的偏厦,又把自己屋里的台灯拿过去让他看书。天气又干又冷,风不大,却像刀子一样割人。魏学贤手里提着一只烘炉子进来,说:“看你屋里亮着灯,晓得你还没睡,给你送点火来。”汪洋站起来,把凳子让给魏学贤坐,自己坐在床上,有意把自己隐在弱光里。
  男人之间的交流总是比女人困难,特别是与感情有关的。两人都有许多话想说,但想说的话又都是两人的伤痛,所以各自都把话锋隐在鞘里。
  魏学贤侧身靠着桌子,一只手撑着额头,中山装上掉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的黑布棉袄。汪洋从没见过魏学贤这样萎靡和绝望,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既是姑父又是养父的男人老了,所有的屈辱和苦难,虽然没有摧垮他的意志,却在他的身体和心理上都留下明显的伤痕。家慧即将撒手而去的现实,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草。
  魏学贤问:“毕业后你有啥打算?”汪洋说:“还没想好。学校里有公派出国的名额,我想争取。”魏学贤兴奋地欠起身子,说:“那就好好争取,我支持你!”汪洋不点头,也不摇头。主意他已经拿定了,可是有太多的头绪还没有理清。自己就像一只风筝,如果不理清线头在哪里,一旦放出去,就会断了线,忽忽悠悠地,不知会在什么地方落地。他看着魏学贤,说:“我要真走了,你们咋办?”
  魏学贤说:“你走你的,不要管我们。我们还有昊昊和晨晨。”说完这话,他不敢看汪洋的眼睛,他的鼻子酸得很厉害,他想哭。这么多天,他一直隐忍着,害怕让人看出他的恐惧。现在,在另一个已经长大的男人面前,他无需再去隐藏,他被深藏的痛苦、绝望、孤独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旦家慧撒手而去,生活留给他的,还有什么呢?他不敢正视这个将要到来的现实。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么多年,真正支撑这个家,支撑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家慧。
  炭火烧得很旺。汪洋听见火里劈啪一声,那是木炭里潜藏的水汽爆裂了。他发现魏学贤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眼泪,他默默地看着他,悲哀也在自己身体里一波一波地弥漫。
  魏晨一头从外面撞进来,说:“三姨来了。”魏学贤慌乱地用手抹抹脸,问道:“在哪儿?”魏晨说:“在妈那儿。”魏学贤和汪洋便起身往家慧的屋里去了。
  家瑛坐在火盆边儿烤火,手里夹着一支烟在抽。见了汪洋,打趣道:“哟,大学生回来了。”接着问了些学校的情况,汪洋都一一答了。坐了一会儿,家瑛给魏学贤递个眼色,说是要走,魏学贤会意地送她出来。
  家瑛悄声问:“东西都备齐了?”魏学贤说:“没有。”家瑛嗔怪道:“我就怕这个。人已经这样了,临时临危的咋来得及。赶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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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学贤哑着嗓子说:“你就替我做主弄吧,我是一点儿方寸也没了。”家瑛说:“寿衣,寿房( 棺材 ),铺的,盖的,置办起来也快,就是一样样儿都要人去跑。这两天睡觉,你要惊醒点儿。”
  魏学贤哭丧着脸,痛苦地点点头。这些东西,那么真切地把将要来临的死亡和分离推到他面前,使他无处可逃。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过早饭,家慧嘱咐汪洋去家礼和家义那儿走走,又要魏晨把别人来探她时送的礼品收拾两包让汪洋拿过去。
  家礼人不在。士林和一个找来打下手的乡下姑娘在蒸包子。姑娘手里捏着包子,士林站在姑娘身后,却将两手伸进衣服里搋着两个面团似的软东西来回揉搓。姑娘说:“你再光顾着玩,三姐那儿怕不赶趟了。”士林嬉闹着说:“不还蒸着两笼屉吗?刚玩一会儿你就要说话。”姑娘扭捏着身子,回头让士林嘬了一口,说:“我倒是想叫你玩一辈子,可你那几个姐没一个待见我,巴不得早一天把我赶回乡下去。”士林孔武地说:“她们管不了我的事儿,我想咋的就咋的。”姑娘两手沾着面粉,忽一下撩起衣服,就把一个雪白丰硕的奶子抵进士林嘴里,咝咝哈哈喘着气说:“好人,你要说话算数,就是把我剥了喂给你吃我也愿意。”
  士林像掉进一锅热水,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吱吱往外冒着蒸气。舌头在嘴里毫无章法地动着,两手又迷乱又清醒地想要撕扯点儿什么。锅里的开水扑突扑突响着,跟两人咿咿啊啊的呻唤交汇在一起。直到听见汪洋在棚屋外面喊大伯,两人才慌乱地分开。姑娘羞得不敢抬头,赶紧抓起一团面揿在案板上拼命地揉捏。
  士林被搅了好事,颇为扫兴,态度不冷不热地说:“我伯出去了,你改天再来吧。”虽说是堂兄弟,相互却有隔阂,站着说了两句话,汪洋就告辞出来。姑娘余悸未消地捂着胸脯说:“我的天爷,差点儿叫他看见。”士林满不在乎地说:“看见咋?看见了白看。”
  
益生堂 第三章(34)
士兰收摊回来,士林告诉她汪洋来过了。士兰问:“他说啥了?”士林不阴不阳地说:“他能跟我说啥?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卖馍的。”士兰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说他:“叫读书时你不读书,这会儿又来说这话。”士林也不示弱,呛道:“该我读书的时候,有读书的地方没?都来怪我,我去怪谁?”
  士林下放前,在街上的民办小学念了个二年级。到青峪河,先在家呆了半年,后来入学到公社小学又从一年级念起。去一个星期,有三天在队里劳动。念到二年级结束,士林不想念了。士兰哭着说:“我们大房,就你这一个儿子,咋的也要供你把书念完吧。”士林拗不过,就背着书包去学校点个卯,然后偷偷溜出来,玩到吃饭时回家。士兰哭着喊:“伯,你就这样由着他?”
  青峪河的青石寨上有一座文峰塔,是嘉庆皇帝当朝的一八○九年,茅山城一帮缙绅为勉励后辈向学自发集资修建的。家礼专程领士林去看砖塔,要他在砖塔底下给自己起誓,一定好好念书。士林却说:“念书有啥用,我不念了。再过两年我要去挣工分,换口粮吃。”家礼哀叹一声,抚着塔上的青砖,感觉到一股潮湿的凉意从掌心慢慢向肌肤里渗透。
  天还是很冷,魏家小院儿却洋溢着少有的暖意。魏学贤上床时,家慧看着窗外,问:“明儿是个啥天?”魏学贤说:“忘了听广播了。”家慧说:“真想出去晒晒太阳。”魏学贤说:“明天若是晴天,我抱你出去晒晒。”
  等他脱了衣服躺下,家慧轻声说:“学贤,我问你件事儿,你要是愿说呢,就说给我听。要不愿说,就权当我没问。”魏学贤说:“你说。”家慧说:“我一直想不通,你胆子那么大,为啥偏偏会怕老鼠?而且怕得比谁都厉害。”
  魏学贤没料到会是这桩事儿,一时无言,那是他内心最不愿跟人提起的一桩隐痛。家慧看他为难,忙说:“你要不说就算了。”
  魏学贤说:“我不是不说,是不敢说,说出来怕你们受不了。”家慧说:“你能受,我们就能受。”魏学贤这才说:“你犯头晕那些年,早饭都是我起来做。那时点不起电灯,全靠桐油灯照亮。那天我起来搅了一锅苞谷糊糊,等它焖在锅里了,就去后头上厕所。回来用铲子抄锅,翻起一大坨东西。开始以为是苞谷面煮结了,凑到灯底下细看才认出是只老鼠,都煮得发了白。我当时就吓得连锅铲都捏不住。咋办呢?一锅饭倒了,一家人就没吃的。就算有粮食重做,时间也来不及,孩子们吃了还要上学。”魏学贤说到这儿,拼命用手抵着肚子,却还是止不住恶心。家慧在被子里抱着他的脚,不敢说话。“我把老鼠丢进厕所,然后,然后,我自己先吃了一碗,”他浑身像十几年前那个昏暗的早晨一样抖作一团,“吃完了,我把你们都叫起来,怕看见你们吃饭,我没敢在屋里呆。哪知刚一出门,就把吃的东西全吐了。那会儿我真想跑回去,叫你们别吃那锅饭,可是,可是……”家慧怜惜地说:“这不怪你。”魏学贤说:“从那以后,这只老鼠就在我心里生了根,拔都拔不出来。”
  家慧忍着恶心,却没能忍住眼泪,抽泣着说:“这二十年真是苦了你。”魏学贤说:“你要再这样说,等于是骂我。要不是我,你哪会吃这么多苦。”家慧平静地摇摇头。“谁说我是因为你吃的苦?兴许你还是因为我呢。”魏学贤知道她是宽慰自己,也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看来我俩是黄连碰上苦瓜了。”
  家慧突然轻声叫起来:“外头下雪了。”魏学贤在床上探身看看窗外,却什么也没看见。下雪和下雨不同,雨下闹,雪下静。他不知家慧躺着,是怎么听出外面在下雪的。他把家慧的脚抱在怀里,说:“真是下雪,明天又晒不成太阳了。”家慧说:“明天晒不成还有后天,我这一时半会儿还发不了霉。”魏学贤拍拍她的脚,说:“早点睡吧。”
  凌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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