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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婚事,他一听到这个字眼头就发昏。而且怎么跟殷侯扯上了关系?他跟大哥桓
温的旧怨曾令两家不和,如今难道他的后人反倒进了他的府中做事?
〃阿爹难道还不知道殷先生正是殷侯唯一的儿子?〃桓冲故做无辜的问。
桓冲喃喃: 〃不知道。确实不知道。〃他转头望向殷仲思:〃尊师的信上也从未
提及过呀?难道他不知道你我两家的过节?〃
殷仲思注视着他们?想借这个借口赶他出去吗?本来也没什么。不过,就为了
这个缘故, 他不很甘心。他缓缓开口:〃家师世外高人,不看重这些俗世的蜗角之
争。何况有争执的是先父和令兄,如今都已故去,有什么恩怨也可以放开了。至于
家师举荐,是他觉得大人的托付我可以胜任;我会接受,是期望有一番历练。至于
是张家王家,我不在乎。〃
桓冲笑道: 〃也对。先生在这里四年了,性情品性如何,我很清楚。看来是我
多疑了,请勿见怪。〃
殷仲思微微欠身:〃好说。〃
桓伊道: 〃先生不必多心,家父和我都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看先生年纪也不
小了,难道没有考虑过未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桓冲叫道:〃终身大事?〃难道殷先生要成家立室去了?这倒也罢了,只要他婚
后仍在这府里做事。因为自从他来了之后给他解决了不少麻烦,让他省了不少心,
所以他很不想听到他考虑自己前途要离开之类的事。可是他既是名门之后,虽然落
魄了,但也许会有些大户人家相中他的才智,以女儿为诱饵,从他这里挖角过去。
这他可不允许。不过他是他延聘的老师,不是他家里的奴仆。一旦他真的决定要离
开,他也无法可想。
殷仲思暗暗握紧拳头,努力调匀气息才能避免不至发抖。说服自己桓冲这付大
惊小怪不可置信的神情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难道他要成亲有这么奇怪吗?在他忙
着张罗自己儿女婚事的时候,没有发觉他比他的幼子幼女年长得多,早已过了适婚
的年龄吗?当然,他从小无父无母。他才开始懂事的时候,他的父亲就遭贬黜,成
天郁郁寡欢,没有时间来管他儿子的成长。他父亲死后,他母子被同族亲友排挤冷
落,母亲积劳成疾,一暝不视,撒手西归,他几乎不到十岁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为什么他眼睛酸酸的好象有泪欲落。自从他痛失慈母大哭一场后就再没掉泪过。他
不羡慕人家有亲娘照料衣服鞋袜等起居杂物,也不在乎没有父亲追在他后面逼他读
书识字骂他不长进。 如果他父母俱在,他早就娶妻生子了,哪里还须看人一付〃什
么, 你这样的人也要成亲了吗〃的脸色。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自怜自伤了起来,更
加不能在他父子前黯然落泪。他父亲是殷侯,也曾显赫一时,也曾令专权称霸的桓
温桓大司马忌惮过,他这个儿子不能在人前示弱,给他父亲丢脸。再困难再凶险他
相信自己都能应付,何况是别人无意间流露出的轻视不屑。
桓伊微笑着看他的反应, 继续道:〃我这样问先生切勿介意。只是我想着小弟
小妹们都大了,妹妹们更是都到了出嫁的年龄。〃
殷仲思茫然,看了看他,涩然道:〃不错。孩子们都大了。这里不需要我了。〃
他微微苦笑:多讽刺。刚来时他想方设法不想留下来,现在他倒开始舍不得走了。
这府里有些什么占据了他的心思,让他放不开。
桓伊道:〃虽如此,但桓家还是需要先生的才智。〃
殷仲思有些不明白。这桓家老大是怎么回事?说起话来反反覆覆的,让人猜不
透。殷仲思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再被他牵着鼻子走,让自己的情绪可笑地忽喜忽
忧的变化。
〃家里虽不再需要老师, 但父亲麾下正需要一名记室。先生文笔优美,才学广
博,正是最适当的人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殷仲思意外。他一直在寻求一个机会,能受人赏识提拔,作为晋升之阶。如今
这个机会掉到他面前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做何反应。
桓冲在一边袖手旁观:原来他儿子是在替他挽留人才。那也好。以他目前心绪
之乱,恐怕虑不及此。可能殷先生自己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也在四处寻找机会。
等到他把儿女的事摆平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也许他早就打好包袱要走路了。此时趁
他还来不及有别的想法,给他个职位挽留住他,真是再好不过。
桓伊胸有成竹,问道:〃先生以为如何?还是诚如先生所言,'无声就是默许'?〃
殷仲思不得不笑了一下: 〃事出意外,一时不知要做如何反应。小家子气,让
将军见笑了。如此礼遇,在下却之不恭,那就笑纳了。〃
桓伊笑道: 〃那敢情好。我们正该大大庆祝一下。先生得以一展所长,我们桓
家得获良材美玉。阿爹,您说是么?〃
〃是啊。〃桓冲咕哝。好了罢。留下就留下了,这就快快滚蛋罢。他心情不好,
没心思跟他们耗。
桓伊絮絮叨叨却不肯就此结束。 〃殷先生,刚才问起你的婚事,先生却还没有
给我一个答复。〃
殷仲思叹道:〃孑然一身,自由自在。在下还未想过成家之事。〃
桓伊不以为然: 〃这是哪里话。生儿育女,继祧宗祠,是你为人子的责任,怎
可不放在心上。我问这么多,却不是好奇心重,鸡婆无聊,乃是想做一回大媒。〃
殷仲思心中嘀咕: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学人家做什么媒,还不是鸡婆无聊?
桓伊又道: 〃我有一个堂妹年方十九,模样不差。只是一直在侍奉体弱多病的
母亲,这才耽搁了下来。年初她母亲过世了,她独自一人,寄居在亲戚家。先生要
是有意,下官替你们撮合一番如何?你放心,我们绝对会风光操办婚事,请家父认
她做义女也无妨。这样一来,大家就真的是自己人了。以后不分亲疏,都是手足情
深的兄弟姐妹,先生也可安安心心在这府里住下来。〃
原来还想让他招赘,把族里一个嫁不掉的老姑娘随随便便塞给他,以换取他死
心塌地的忠诚。也许这样想稍嫌刻薄,但不知怎的,桓伊的提亲没有带给他丝毫喜
悦抬举之感,有的只是被轻视侮辱的薄怒。如果桓家真的想以联姻的方式栓住他这
个人才,那就拿出点诚意来。谁要娶个同病相怜的老姑娘。悲怀身世之痛,有他一
个人的经历足够了,没必要再添一个。他真正要的是……
他一抬头,看见桓伊了然的眼神,不由一惊。他这是怎么了。多年的自制威胁
着要崩溃。他怎会失态到这步田地,握拳咬牙,甚至忍不住要说出心底藏得最深的
秘密。 他平平气,回绝道:〃将军厚爱,在下心领。只是在下目前实在无心此事。
请将军见谅。〃
桓伊看了他半晌, 微笑道:〃无妨。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一等小妹出嫁,先
生就是家父的记室了。在这之前,还请先生对小妹的事多多费心。也许有些笔录公
文也要请先生帮忙。先生这段时间会很忙哦。〃
殷仲思道:〃那是应当的。〃
〃啊, 还有一件事。小妹为了这次的婚事对我们不甚谅解。先生跟她相处时间
不短,熟知她的性情脾气。可否帮忙开导劝解,让她回心转意?〃
殷仲思明白这算是提拔他的一个附加条件。 他咬了咬牙道:〃适才我见绿儿与
谢家的六郎相谈甚欢。听说卫公子相貌上与谢六郎不分轩至。也许安排他们无意中
见上一面,绿儿了解到她未来的夫婿出类拔萃,并不比谢琰差。这样她能心平气和,
多想想未来的丈夫,说不定会暗生情愫,就此回心转意。〃
桓伊笑道:〃这主意好。先生你全权安排罢。〃
殷仲思应道:〃是。那我先告退了。〃
殷仲思退出去以后,桓冲问桓伊:〃你好象很得意?〃
桓伊笑道:〃阿爹没有看出我的一石二鸟之计?〃
桓冲疑惑:〃有吗?〃
这时,小童禀报谢玄公子求见大公子。桓伊道:〃阿爹,我先出去一下。〃
桓蟠见大哥走了,也想开溜,免得又是一通教训。桓冲已逮住了他一顿好骂,
正好发泄爱女被迫出嫁,又被她埋怨的郁卒不爽。他觉得只是刚刚开始,桓蟠却觉
得有一个世纪之久。 这时,桓伊又回了进来,脸上似笑非笑的。〃阿爹,谢玄告诉
我他已选中了女婿,要请阿爹首肯。〃
〃哦?〃桓冲倒差点忘了今天府里还有这回事。〃他选中了谁?〃
桓伊眼光飘到桓蟠身上,对他看了又看。桓蟠给他看得浑身发毛。〃干,干吗?〃
桓伊笑嘻嘻地道:〃谢家选中的女婿就是你,二弟!〃
第五章 相悦
绿儿名正言顺生全家人的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老爹虽然百般讨好,但她
理也不理。
〃说话不算话。〃她自言自语。因为明明她老爹答应过让她自己选女婿,怎么可
以畏惧恶势力就出尔反尔,辜负宝贝女儿的信任!
可是不出门又好闷。但是出了门家人以为她气消了,不再卖力替她回绝婚事,
那就糟了。而且窝在房里可以不必念书写字,她足足开心了好几天。原来装不高兴
能附带这么多好处,连那个酷吏牢头也会不忍心而放她一马。只是对不起阿爹的苦
心栽培:他想要培养出个才女和谢家一较长短的愿望,这辈子怕是没指望实现了。
再回过头来想想,也没有对不起他。哼,随随便便把她嫁给不认识的人,也不来问
问她的意思,欺善怕恶!根本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平时口口声声说疼她,看来作
假的成分居多。
只是有五六天了,家里的人都来劝过她了,甚至常与她斗嘴的二哥也被阿爹押
来跟她道歉过了,只有殷仲思完全没有音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