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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作者: 阿越-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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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棣、李端敏、柴贵友、柴贵谊……”机灵的内侍,早已经从试卷中,替皇帝翻出这些人的试卷,恭恭敬敬地摆在皇帝面前。
  “怎么只有四份?”赵顼一面翻阅,一面问道:“还有一个桑充国呢?”
  “桑充国也没有参加大比。”参知政事王安石,硬生生地回道。
  他并非不了解皇帝的心情,整个汴京城,都在抢购一本由六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合著的新书──《论语正义》。
  书中的才学与见识,让饱学的王安石也为之惊讶、赞叹,更何况,是求才若渴、一心求治的年轻皇帝?
  但是,现在毕竟是殿试!
  八百多名精英士子,都在京师翘首等待皇帝宣布最后的名次,整个天下,都在注视这个荣耀的时刻,即便是皇帝,也没有任性的理由。
  赵顼察觉到了自己这位丞相的不悦。和他的祖先一样,他早就习惯了士大夫的矜持。
  年轻的皇帝,朝王安石微微颔首,摆出一本正经的神态,向苏轼问道:“这几个人,排在几甲?”
  “陛下,都在五甲。”
  “那么,全部升入四甲,赐进士出身吧。”皇帝说完后,目视同平章事陈升之,笑道:“宰相给朕读读叶祖洽的策论。”
  “是。”陈升之小心地捧起一份试卷,用带着福建口音的官话,高声读道:“祖宗多因循苟且之政,陛下即位,革而新之……”
  赵顼静静倾听,待陈升之抑扬顿挫地读完,忍不住夸赞道:“这个人很有见识,文章花团锦簇。最难得的是,能够体会朕变法图强的用心。
  “这个叶祖洽的见识,朕以为在上官均之上,朕决定取他为状元。”
  “陛下!”苏轼大步出列,高声反对道:“臣以为不可,叶祖洽诋毁祖宗,怎么可以做状元?!”
  赵顼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王安石。
  王安石缓缓出列,从容说道:“陛下,叶祖洽为状元并无不妥。
  “苏轼虽然才高,但是所学不正,且不得志,才会如此愤世嫉俗,其言实不可听。”
  苏轼万万不料,王安石会当面说出这样的重话,几乎气结,脸立刻涨得通红,正要辩护,赵顼已经说道:“朕意已决,便定叶祖洽状元!”
  “陛下英明!”一片顺从的祝颂声,淹没了苏轼的难堪。
  考官吕惠卿,不动声色地望了苏轼一眼,心中充满了得意之情,“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既然锐意革新,他取的状元,又岂能是抱残守缺之人?
  “我将叶祖洽选在第一,你偏偏要改成第二,活该受此羞辱。”
  赵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从他任用王安石为参知政事,主持变法以来,席卷朝野的新、旧两党的斗争,已经刮到了这次的殿试之中。
  “等到集英殿唱名赐第的时候,朕定要亲眼看看《论语正义》的作者,究竟有多年轻!”皇帝的心中,又想起了与殿试完全无关的事情。
  第一章 雪日
  时间倒溯五个月。
  熙宁二年十月,如果用西元纪年的话,是一0六九年,距离第一次十字军东征,还有二十六年。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飘飘茫茫的大雪,给古老的开封城裹上了银装。
  来往于汴京城的人,都一无例外地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深达一尺的雪中艰难跋涉。
  曾经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马车也已经不可通行了。
  号称“人口上百万,富丽甲天下”的汴京,因着黄河的结冰,便是连那汴河之上,也缺少了以往的热闹与喧嚣。
  因为行人稀少,守护开封外城的士兵们,也变得非常懈怠。
  他们把兵器斜靠在城门的洞壁之上,不停地搓着双手,来回走动,咒骂这个倒楣的天气。
  偶尔有几个卖柴卖炭的农夫,挑着柴炭经过,兵丁们也懒得去检查,随他们通过了。
  大宋建国一百多年,汴京城从未发生过什么乱子,在这承平的年代,更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守城的士卒们,只盼着能回去喝一口热酒,躲在火坑边美美地休息。
  但是,此时在汴京南城墙最西边的戴楼门下,士兵们却不得不勉强拿起冰冷的兵器,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个装束奇特的男子。
  白色光滑的奇异衣服,浅浅的平头,头上却没有戒疤,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真是个非僧非俗的怪人!
  穿着白色羽绒大衣的石越,望着这些目光中充满警惕的士兵,也开始不安起来,戴楼门前的行人,不过稀稀数人,怎么看,他们也像是针对自己来的。
  两天之前,石越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距离开封三十里的一个小村庄边上时,那些村民们看着他的表情,与这些兵丁们一模一样。
  他使劲晃了一下头,“这里不是西元二00四年,这里是西元十一世纪!”
  石越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如果不是作梦的话,的的确确是西元十一世纪。
  做为一个历史系毕业的学生,对于熙宁二年,他有深刻的印象──这一年,王安石开始变法!
  这两天以来,石越一直在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如果是个梦的话就好了,但是,梦里为什么会有冷、饿、痛、疼呢?
  石越控制着自己凌乱的思绪,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开封古城。
  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墙,被刻意砌得弯弯曲曲的,像一条白脊背的巨龙,伸向远远的烟霭里;宽达十余丈的护城河边,种满了杨柳,树上挂满了臃肿的“银条”。
  真是雄伟的城市!
  即便在这样的时刻,石越也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赞叹。
  若不是身处如此吊诡的境地,能够亲眼目睹开封古城,这会是多么让人陶醉的事情呀?
  但在这个时候,石越却只盼着这个游戏快点结束。
  “我真的快要疯了,爱因斯坦!耶稣基督!真主安拉!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石越低声嘶吼着,抑制不住地蹲下身子,抓起一大把雪,使劲抹在自己的脸上。
  刺骨的冰凉,让石越慢慢地又冷静下来。
  “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总得先活下去。”正是抱着这个信念,石越才决定冒着严寒大雪,来到开封。
  “我不会垮在开封城外的。”他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落雪,抬头望了一眼这座千年后只存现于典籍中的伟大都市的城楼,从容地迎着那些守城卒,走了过去。
  士兵们正在交头接耳,猜测着石越刚才举动的意义。
  见“怪人”朝城门走来,一个小头目直接走到石越跟前,缺少中气地喝道:“你是什么人?有路引没有?”
  宋代的官话,发音与普通话很不相同,懂得许多方言的石越,也只能够勉强听懂。
  他停下脚步,傲慢地回道:“我从华山来,我家世代隐居华山,不知道什么路引。”
  这是早就想好的托辞,但是,发音却颇显怪异,倒似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开封官话。
  小头目细细打量着石越:“怪人”虽然装饰奇特,但是那件衣服,看起来却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他态度傲慢,想来必有所恃;此人又自称是来自华山的隐士,但凡隐士,与朝中的大官们,十之八九都有牵扯不清的联系──最起码,也是读书人。
  这年头最难料的,就是读书人了,自己可不好得罪,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而且,这个“怪人”眉清目秀,肤色白得像个女人,更不可能是党项人、契丹人。
  想通这些要紧处,小头目立即做了决定──请示上官。有什么不对的,由上官负责去,谁叫他们每个月的钱,拿得比自己多呢,这责任也由他们负吧!
  当下,他便客气地对石越说道:“这位公子,你先这边请,我得请上官作主,不敢私自放行,你体谅则个。”
  说完,也不管石越答不答应,便把他请到了城边,早有一个士卒去最近的一个战棚(注一)里,请示正在烤火的长官。
  石越默默地站在一边,竟然背着手,欣赏起这千年以后难得一见的大雪来──难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更坏的状况吗?石越不觉自嘲地冷笑着。
  这个表情落在小头目眼中,更让他觉得这个“怪人”高深莫测。
  一片片有如鹅毛的大雪,从天空慢慢地飘落,伴着西风在半空中翻滚、跳动,然后静静无声地落在大地上,把刚刚被行人踩出的脚印覆盖掉……
  石越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抱着他坐在膝上看雪,一面教他读诗,彼情彼景,竟如同昨日发生的一般。
  只是,自己如今的处境,与父母双亲竟是隔绝两世,重逢的机会极其渺茫,不由得让他黯然神伤。
  他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那首在父亲膝上学来的诗,一时间积郁难当,竟忍不住低声吟了出来:“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入泥潭皆不见;前消后继不断飞……”
  刚刚想把最后一句吟出来的石越猛然觉悟,几乎吓出一身冷汗。
  他吟的,是一首革命诗,在古代,便是“反诗”。
  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是“终叫河山颜色变”,这样的诗句,自己当着这些士卒的面吟出来,不是等于自杀吗?
  小头目饶有兴趣地听着石越咏诗,心里暗暗称赞自己刚才的决定英明果断──这毕竟是一个读书人受到过分尊重的时代,在下层百姓的心中,有才华的读书人,就意味着前途无量……
  不过小头目的自得,只保留了短暂的时间。
  当他见石越久久不能吟出最后一句来时,自得之情立刻转化成了对蹩脚书生的嘲笑──虽然他自己是绝对不会作诗的,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嘲笑人家作不出诗来。
  石越怔怔地站在那儿,完全没有去想如何把最后一句吟完,这句“终叫河山颜色变”,让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
  这个时代!这段历史!
  也许、也许……在那一瞬间,一种被称为“野心”的东西,悄悄地浮了出来,自己曾经读过多少改变历史的故事,也许……
  但也就是一瞬间,他就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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