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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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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一想,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便说:“不知道。”     
      她已经吸完了这根烟,把烟头掐灭,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说道:“其实,你这种孩子,根本不适合在田家村生活一辈子的,这会毁了你,也会毁了你的家,你听我说,田小!你必须清楚地认识你自己!在你的生活中,不要听从任何人!只要你自己觉得快活就够了。”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字字句句都不容许我反驳,但是我不理她,径自进了小屋,躺到木板床上睡着了。     
      年轻女人话音刚落,大雨突然间就停了,好像是一个遵守纪律的士兵,听到她的命令,马上就执行任务。在我心潮浮动间就已经雨住风停,天空变得明朗了许多,四周又响起了虫子的欢叫。刚才那个嘈杂的雨中世界突然消失,这个园子归于平静,甚至静到可以听清每个人的心跳。我马上闭住了嘴巴,哑口无言,不敢骚扰这种安静的氛围。


活着小屁孩儿

    大雨停了,小女孩高兴起来,站起身,和那女人一起伸了个懒腰,就像一对刚刚起床的姐妹,从我的讲述中舒醒过来——或者说我的讲述从她们的这个懒腰中舒醒过来——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只好猜测她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那一对小情人却凝然未动,对我讲的这个故事仿佛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致,对春兰花这个女人大感有趣。男的那位对我说道:小兄弟,说下去吧,那个女人后来怎么了?女的那位对我说道:小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既然你讨厌大城市,为什么你后来又跑到了这儿呢?     
      我不能说,也不敢说,我依然沉溺在这琐碎的回忆中,不管他们是否愿意接着听下去,我的讲述已经不可遏止,但是那最重要的部分——我全家逃离、火烧田家村的那一幕仍然让我犹豫不决,不知道应不应该讲给大伙儿听。这回忆就像一座倒塌的山峰,像狂怒而汹涌的海潮,像几千米奔流直下的雪崩,无论我是否已经从中挣脱,获得新生,它都要将自己的能量倾泄完毕。我感到口干舌躁,嘴唇开始脱水,这时好想吃个水果,喝一口水,甚至是雨水都可以。     
      我看着老先生,他此时正打理行装,用一根短小的树枝,正仔细地弄着鞋底的泥巴,默默不语。他的一只耳朵对着我,看上去在一动一动,像是个无线电接收器,正窃听着我的心声,在他面前,我没有秘密可言,只有一颗充满忏悔的心,和一个空洞无物的躯壳。两个老太太已经走了,临走时斜我两眼,讪讪一笑——这让我非常伤心,至少我以为自己的这个有趣的故事可以让她们平心静气地等待雨停的,不会为了这漫长的等待而烦恼。但是她们对我根本不感冒,对这段回忆亦是漠不关心,她们好像两只见过大世面的老狐狸,我这只普普通通的鸡吊不起她们的胃口,至多让她们瞄上一眼,笑上两声。     
      她们的前脚刚走,一辆人工小推车就出现在了公园门口,一位农村老妇女趁着雨停出来卖早餐了——现在不过是八九点钟吧,看不清太阳在哪儿,天空又堆满了云彩,灰色的云越堆越厚,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是空气越来越憋闷。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小推车,看得出它的主人下了一番功夫,轮子是地排子车的轮子,车厢是用生了锈的铁皮焊结而成,在车头上还支着个小烟囱,车身中央是口小铁锅,下面是煤气。老妇女头戴方巾,吃力地将车子停好,打开了锅盖,一阵豆浆油条的香味传来,勾起了人们的食欲,也勾起了我的食欲,我好想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豆浆,吃上一口香喷喷的油条啊,但是我掏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找出了一个硬邦邦的硬币。我尴尬无比,看着年轻女人一溜小跑出去买油条,看着那对男女每人拿着几根边吃边走了进来,有说有笑。我简直就要暴跳起来,激动地冲过去抢下他们手中的油条,塞进自己的瞧ぃ像啃肉骨头似地大口地吃,像当年一样地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年轻女人很快回来了,她手中提着两个方便袋,走进小亭子,对着我一伸手,微笑着说:小弟弟,这是为你买的——就为了你这个可爱的故事,你吃吧,吃完了好有劲儿给我们讲故事。小女孩说:是呀,大哥哥,我看你也是饿了,你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这些油条你就吃吧,吃完了继续给我讲故事,雨停了,我的奶奶呆会儿就会来了,她做了好吃的,我让她也送给你吃。现在我不看什么日出了,就等着你给我讲故事。     
      我多么想摸一下小女孩的脸,充满渴望地问一下她心底的那一个成长的愿望,问问她是否也经常感到莫明其妙地激动和恐慌。她的嘴巴里含着油条,发梢滴着水,脸色妖嫩,好像一枝出水芙蓉,可爱的躯体透出一股即将成熟的气息。我知道这欲抚摸她的念头万分的邪恶,千万滋生不得,但是这念头它偏偏生长出来了,而且越长越结实,甚至要在我的体内发动革命政变,隔离大脑直接来操纵我的双手,去做它想做的事情。——谁能告诉我呢,老先生,你能告诉我吗?我产生了想抚摸她的念头,这是一种罪过,而产生了这种想抚摸她的念头却不去抚摸她,岂不也是另一种罪过?我不知道,不清楚。我双手颤抖,血液上涌,脑袋发胀,整个身体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冰窑,逼迫热量凝成一团,全部聚集到了我身体内的某个重要部位。我想起了自己睡在春兰花的店铺中的日日夜夜。     
      那几个月天气燥热,我每天晚上赤身裸体,身子摆成一个大字形,像公狗一样张开嘴巴,伸着舌头来散热。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每一个细胞都在苦恼中挣扎。我遵从父亲的旨意,跟着春兰花来到这里,什么都没干成,什么都不会干,也什么都学不到。我就像个傻瓜,白天晚上都躲在这间小屋里,除了睡觉,就是听她跟一个男人凶狠地吵架。     
      那个男人叫沈刚,长得英俊威猛,每次来都光着上身,露出雄健的肌肉,胸脯上长满了黑色茂盛的毛,穿着拖鞋的脚上也长满了这种雄壮的毛。如果你只看他到他的胸脯,你一定认为这是一只大狗熊,或是一头黑色的牛,至少,你不会认为这是一个人,一个正常发育的年轻男人。     
      他们两个人吵起来的时候声嘶力竭,就像一对为了一根骨头而摊牌斗气的野狗,呲着牙齿,喋喋不休。后来,我知道了他就是她的男人,以前和她睡在一块儿的男人,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离婚了。不过他经常光顾这家小店,每次来都会找借口大吵一架。     
      他把我叫做“小屁孩儿”,他斜眼看着我,说:“嗨!小屁孩儿,你在这里干什么,是舔她的屁股呀,还是舔她的骚B?”     
      我从里间的床上一跃而起,套上裤衩,抄起一根木棍就直冲过去,对着他当头一棒,破口大骂:“我操你娘!沈刚!”     
      但是他很懂礼貌,不和我这小屁孩儿一般见识,嗖地一声跳到门外,撅起屁股对着我摇了一摇,吹着口哨就上了一辆红色的面包车,撒着欢走了。     
      在深夜,我听着春兰花的哭声,始终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倒去,听着她在隔壁紧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抽泣断断续续,就好像一只破旧的小提琴,在孤独地演奏。     
      但是我能够听见,即使听不见,我也能感觉到她的悲伤。     
      沈刚每个礼拜都会来一次,非常准时。每一次都和她激烈地大吵。吵完了,两个人就面对面坐下,开始讨价还价。春兰花从写字台的小提包里,拿出一旮钱,捻着手指刷刷地点上一遍,拿出一小旮,使劲儿地扔到他的怀里,闭上眼大吼:“姓沈的,老娘不想再见到你,拿了钱马上滚蛋!”     
      沈刚一点儿也不生气,把钱一张张捡起来,在膝盖上拍打了几遍,又朝手指上吐一口唾沫,仔细地数一遍,然后嘿嘿地冷笑:“姓春的,不是我逼你,咱们结婚这十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应该心中有数,现在我沈刚连个媳妇都找不到了,没有女人愿意嫁给我——全他妈的因为你,因为我做过你的男人,所以身上沾了臭味,没有再搭理我——你把财产分给我一半,让我安心过后半辈子,咱就了结,不然,没完!”     
      他有时开着小面包,有时骑着摩托车,每次过来,多多少少就会要一点钱,揣进兜里,吹着口哨上车走了。春兰花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面色苍白,瘫倒在地上。我突然觉得这个生意场上的厉害女人其实很可怜,很脆弱,很值得我这个小孩子去同情。我涌起了一股想抚摸她的冲动,像当年冒失地抚摸芳芳一样,将她抱在怀里,怜爱地去亲她的眼睛,安慰她的每一寸肌肤,但是我又觉得自己不配,够不上这个资格,不具备这种高贵的身份,如果我摸她一下,亲她一下,都是对她的侮辱,对她的不尊重。     
      沈刚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合同,分到了她一半的财产。他来拿合同的这天,气势浩大,威风凛凛,领着十几个手下,开着四五辆车,有小面包,有豪华的摩托车。我从没见过这样牛B的阵势,就像电影里放的黑社会老大一样牛B。走的时候,他把合同揣进屁股兜里,对我既客气又恶心地叫道:“小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没见过女人是吗?她一晚上给你多少钱?小心一点,别淹死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我隔着十几米,用在田家村学到的最难听的脏话去攻击他,我说:“沈刚你这个混球儿,简直就不是人B造的,你是地头上拉屎的一只驴尾巴,粘满了臭驴屎!你白天出门让车撞死,晚上睡觉让梦憋死,吃饭让米咽死,上茅房拉不出来气死!总之,你沈刚不得好死!”     
      他乐得哈哈大笑,指着我对他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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