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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想到了林晓露给他看过的那些照片,原来还真是确凿的证据呢!
“是他的。”何姗姗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是我的老板,我有什么办法呢?”
“再说,他可以给你那么多的首饰和名牌衣服。”项毅忍不住讽刺。
何姗姗无言以对。
他有点好奇。“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他是有老婆女儿的,离不了婚。”
“那你可以不要孩子嘛。”他追问,“那样不是更轻松?”
“我没有办法不要这个孩子,因为我已经不能再做人流了,否则就永远都不能当母亲了。”
这话让项毅吃惊不小,他根本不记得他们在一起期间何姗姗做过人流,那么,这就是她过去的历史了。
但他并没有追问这个,只是问:“那个武总,现在离婚了吗?
“没有。但他已经答应要好好安置我和孩子了,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也不想……不想再骗你了。”
何姗姗回答得坦白,无疑是要他彻底地死心,还真令他刚才的热切立刻化为了乌有,又感受到了一种幻灭的痛苦,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早知如此,那你又何必要拉我做顶缸的呢?”好半晌,他才黯然地说。他真希望事情可以重来,何姗姗不要选中自己,要知道,就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他失去了世界上最在乎的那个人————宁可。
“对不起。”
项毅苦笑了,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作用呢?
“真的对不起!”她再说。
在项毅的记忆中,这是何姗姗第一次对他这样的低声下气,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胜利的感觉。
耳听着何姗姗的脚步渐行渐渐远,项毅蜷缩在墙角的椅子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感慨也没有,只是翻来覆去地在嘴里念叨着:
“人生无趣,人生无趣……”
不久,项毅就和何姗姗办理了离婚手续。从此以后他与她就真的是没有了任何关系了,也终于完全摆脱了这个女人。这本来是他一直希望的事情,可他却无法高兴得起来。他怎么能高兴呢?如今的他,人生里还有什么可剩下的?他所喜欢的和他不喜欢的都已经远离了他、抛弃了他,留给他的只有黑暗和麻木而已。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项毅几乎和一个哑巴没有什么区别了,他就连那些日常的用语也不肯说了,也不再发脾气的吼叫了,只是静静的蜷缩在角落里,不管是谁和他说什么他都像是一点没有听见,一句也不回答,最多是抬起那对失明的眸子定定地瞪视着对方,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看得人心里直发怵,最后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他这种行尸走肉的情形让父母担心到了极点,生怕他也走上颜立国那条路,但他们嘴上并如何不敢直接劝说,只能随时在留神着他的动静,在小心的提防着。同时,舒红又找了他的许多同学故旧来做客,希望能够对他有所安慰和开解。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林晓露。
林晓露比别的人来的次数要多出几次,但这并没有带给项毅多少欣慰。因为她每次也就逗留了一会儿,说上一些劝慰的客套话,便匆匆离开了。虽然他知道这并不能怨她,以她的忙碌,肯来看看他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而且,他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替他难过,这就已经是尽到心意了,他不能对她苛求得太多。但是,他还是有些失落,再一次深切的感到自己是一个被世界、被命运抛弃的残废。
人们频繁的来访和重复的劝慰非但没有让项毅振作,反而令他更加的封闭,更加的孤独了。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大约就只能是烟和酒了,它们不会说一个字,但他可以从它们那里获得一种暂时的解脱、一种麻痹后的忘却。
陷入黑暗里的项毅本来就没有时间的概念,在烟和酒中沉沦的日子就更加的昏昏噩噩了。不知不觉地,新的一年已经来临了。
当项毅扔开最后一个空酒瓶,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板上,头也开始隐隐的有些作痛了。他知道,以他的身体状况是不应该这样喝酒的,但是,现在的他不依靠酒精又能依靠什么呢?
“项毅!”是父亲在叫:“你出来一下,有人来看你了。”
他不答,管他是谁来了!他关心的只是再能找到一瓶酒、一瓶装得满满的酒。
就在他满地摸索着的时候,他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那脚步声轻轻悄悄地,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他怔了一下,这勾起了他心里的某种记忆,但那到底是些什么,他充满了酒精的脑袋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摇了摇头,他不再去想了,继续开始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一个女性的声音温柔的响起:“你需要什么?”
这声音不大,但却像一个霹雳似的把项毅震住了。因为,这居然是宁可的声音!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妥协
第八十一章妥协
“是……是谁?”他不敢相信地问:“是谁?”
“是我。”那个声音回答:“宁可。”
“这不可能!”他还是不相信,“不可能!”
四周一片寂静,再没有人回应他了。
“唉!”他叹气着自言自语:“这只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她现在不是在德国吗?又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但他的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属于女人的手轻轻的握住了。这感觉是真实的,一阵晕眩令他的呼吸都停顿了。
“你……你……”
“我真的是宁可。”她在叹气。“可你是项毅吗?你真的就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项毅吗?”
此时,项毅不再有怀疑了,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宁可!他不禁狂喜了,宁可回来了!宁可来看他了!可他蓦地想到了她的那句“你真的就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项毅吗?”,这提醒了他:你的样子是多么的不堪。是啊!他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这个衣冠不整,满身酒气的项毅是怎么样的一副邋遢相,更何况一向爱好整洁的宁可,还不把他当成是怪物看吗?
这样一想,项毅就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身体不由得就向后面退缩了一下。
宁可不再握他的手了,似乎在环顾着四周。
“这里真乱啊!”她在说:“空气也真够差的了,你受得了吗?”
项毅听见窗帘被拉开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冷风夹杂着寒意扑面而至。他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呼吸到这样的气息了,(4020电子书|4020)一时之间,他倒不能适应了,连着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有衣服披在他身上。“这可是冬天呢!你怎么能只穿T恤?”
接着,项毅就感到自己被扶了起来,又被安置到了床上,并盖上了毛毯。
“你先休息一下。”宁可命令地,“我得收拾收拾你这个洞穴了。”
并不征得他的同意,她就开始了行动。终于,在一阵又一阵悉悉嗦嗦、叮叮咚咚的声响之后,她又说话了:
“这下才像个住人的样子嘛!”
“宁可,你……”
还不等他说完,她就问他了:“该吃晚饭了,你想吃点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你……”
“吃面条好呢?”她自语地,“还是吃粥好呢?”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项毅听脚步的去向,正是他家的厨房。
项毅等待着,说不出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彻底地回过神来,宁可不是在德国吗?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对他的失明一点也不诧异?为什么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他这才又“看”见了她。
“是鸡蛋面。”她说。“你家的厨房就只有鸡蛋了,看来,你妈妈并不是个好主妇呢。”
这话让他想起了母亲做菜时那副如进战场的样子,不禁就微笑了。“我妈妈是不擅长烹饪的,平时那都是我爸爸的事情。”
“哦。”宁可应了一声,把筷子递在了他的手里。“快吃吧!冷得很快的。”
他皱了皱眉。“我没有胃口。”
“什么叫有胃口?喝酒吗?”宁可嗔怪地,“人不吃饭怎么可以?”
他想到她那种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怯,理亏的不敢反驳了。
“你方便吗?”她柔和得像在哄小孩子。“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不用。”他连忙拒绝,这也太不好意思了些吧。
在她的注视下,项毅乖乖地吃完了失明后最认真的一顿饭。
宁可收拾完,帮他盖好了被子,就起身告辞了。“很晚了,我得走了。”
“你————”他恋恋不舍地,“这就要走了?”
“我明天再来。”
“明天?!”
“怎么?不欢迎?”
“不!不!不是的!”他语无伦次地,“我只是……只是……”
“那就明天见了。”她轻笑。
茉莉香渐渐的飘远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仿佛谁也未曾到来过。
项毅躺在床上,瞪视着天花板。当然,他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但此刻他却怎么也合不了眼,必须找个什么东西“看看”来稳定一下自己才行。刚才经历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一一的重演着,宁可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心中反复地回味着,她是怎么找来的?父母为什么没有在呢?她又是什么意思呢?……他简直被弄糊涂了,真恨不得就立刻找到她去问个明白。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抑制不住自己惊喜之情。宁可!宁可可是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的人啊!
不知道躺了有多久,一股冷冷的风吹了进来。项毅猛地打了个寒噤,心底也跟着一个寒噤。突然,他明白了过来,宁可这是在同情他、怜悯他啊!她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一直都是,所以,她在得知他的情况以后就会来看他,来照顾他了。没错!这肯定是她突然出现的原因了。
这个想法像一瓢冷水,把项毅最初的欣喜彻底地浇灭了。一种强烈的、受伤的感觉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他咬紧了牙,不!不行!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但绝不要宁可的怜悯,更不要她的牺牲!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知道明天他该做些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项毅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