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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空海先生这样坦白,我很感激。因此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反倒让人十分开心。”
“你这么说,我很过意不去。”
接着,空海向马哈缅都讲述事件的来龙去脉。
四
“哎,这事实在荒唐——”
空海说完一切后,女人声音响起。
帐篷出入口垂挂的幕帘被掀开,三名胡国女子立在入口处。
多丽丝纳。都露顺谷丽。谷丽缇肯。
三人均是马哈缅都的女儿。
刚刚出声的是长女多丽丝纳。
她们三人偶尔会在西市广场跳胡旋舞,赚取观众给的赏钱,平日则在父亲店里干活。今天空海来访,在帐篷里和父亲马哈缅都谈话。三人都很在意,根本无心工作。
趁没有客人上门的空档,走进帐篷,凑巧听到空海所说的话。
“你们一直站在那里偷听吗?”马哈缅都责问。
“我们可不是偷听噢。我们是光明正大站在这儿听的。”都露顺谷丽撅嘴申辩。
“霸着空海先生不放,太不像话了。”谷丽缇肯接着抢白。
“这么说来,空海先生一定很想知道卡拉潘的居所吧。”
多丽丝纳插嘴,抢走两个妹妹的话题。
“是的。我正在问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不就在那儿吗?平康坊的——”多丽丝纳说。
“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也知道——”马哈缅都目瞪口呆。
“哎,知道的人都知道。来店里的客人当中,有个人曾两次提起平康坊那只猫的事。莫非就是这事——”
“平康坊那只猫,是汉人道士化成的吗?他住的地方,是不是不像道观反倒像民宅——”空海问多丽丝纳。
“我没去过那儿,所以——”
“空海,你说的没错。”马哈缅都代女儿回答,
“或许我们和你说的是同一个地方吧。表面上,那儿看似汉人所主持的道观。那名汉人实际上也做些普通道士的事,但真正说来,那儿却像是卡拉潘的联络窗口——”
“那汉人道士是卡拉潘吗?”
“我想,应该不是。”
“原来如此。”
“不过,空海先生,奇怪的是,去年夏天开始,有关那儿的种种坏传闻,突然销声匿迹了——”
“是收手了吗?”
“不,到底是收手了,还是无法和卡拉潘取得联系,我不太清楚,总之,就我个人所知,那时起,平康坊的卡拉潘就没再继续工作了。”
“那最近如何?道士和猫是不是都从平康坊宅邸失踪了——”
“你居然都知道。”
“有没有年轻姑娘曾在那儿出入呢?”
“年轻姑娘?”
“你没听玉莲姐说过吗?”
“玉莲?”
“听说丽香似乎曾出入那儿。”
“啊,我听说了。原来丽香所出入的道士的家,就是平康坊那栋宅邸。”
“玉莲姐她们不晓得那宅邸的事吗?”
“我想,她们应该没听过卡拉潘的事。知道的人,即使是住在长安的胡人,也只有少数手头宽裕的人——”
原来如此,空海点头同意,又问马哈缅都:
“话说回来,从平康坊宅邸失踪的道士与卡拉潘,你知道他们的行踪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马哈缅都摇头说:
“完全没线索。”
“可知道有谁可能知道内情?”
“这个——”
多丽丝纳不知何时走到帐篷里,向正歪着头思索的马哈缅都说:
“对了!要是那人,他应该知道吧?”
“那人?”
“刚刚我说过,有个人在这里提到过那栋宅邸。”
“是谁?”马哈缅都问。
“卖地毯的阿伦·拉希德。”
“那男人?”
“有知情的人吗?”空海插进父女俩的谈话。
“有是有——”
“这人有问题?”
“是个风评欠佳的男人——”
“原来——”
“我一路听来,这事似乎关系到皇上的性命?”
“没错。”
“该怎么对阿伦·拉希德说明这件事?”
“你是说,不向他说明原委,他不会说出任何事?”
“或许吧。”
“那么,就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吧。”
“可是,那男人挺伶俐的,他总会嗅出什么来。”
“嗅出什么来?”
“钱的铜臭味。”
“钱?”
“不管怎么样,要他说话,他肯定会向空海先生要钱。如果发觉有勒索的余地,不知会如何漫天开价——”
“总之,先跟他碰个面。钱的事以后再担心——”
“知道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碰到面?”
空海问马哈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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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5日 星期四 4:24:01 PM《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 2007。4第十九章 拜火教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卷二 咒俑
第二十章 道士
一
空海精力充沛地四处活动。
时序进入三月后,他花了近十天功夫,奔走刘云樵的妖猫事件,以及徐文强棉田出土的兵俑事件。此外,也常到般若三藏那儿学习梵语,或到景教——即基督教聂斯托利派——的大秦寺,或到拜天神教——亦即伊斯兰教——的清真寺走动。
彼时之先,伊斯兰教打倒祅教——琐罗亚斯德教,成为波斯新兴宗教。
空海入唐时,伊斯兰教也不过一百九十五年的历史。又称回教。
不吝再三赘述,此一时期的大唐,真是个无以形容的国家。京城长安,可说是人类历史上奇迹般的果实。
别说倭国、朝鲜等亚洲国家,甚至遥远的波斯、大食、天竺等国人民,也经常出入大唐。
当时的外籍人士多达总人口百分之一。
且外国人跻身政治中枢也是稀松平常之事。安倍仲麻吕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这般的国际都市,现今之世也难寻。现代也没有任何国家,能让外国人轻而易举荣登国会殿堂。
单从宗教来看,大唐并未特定保护某一宗教。
祅教——琐罗亚斯德教。
摩尼教。
基督教聂斯托利派的景教。
清真教。
佛教。
密教。
以及,中国的传统宗教道教。
儒教。
若加上其他种种民间信仰,实在不胜枚举。
不仅上述那些宗教,空海更贪婪地想吸收各种异国文化与文明。
不,更精确地说,空海的吸收只是一种结果,而非目的。或许可以这样看待,空海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四处活动,所得结果正是知识的吸收。
历史地看,空海是第一个披上国际概念服装的日本人,但光就他个人而言,空海早已超越“国际人”的范畴。
显而易见地,空海拥有抽象的思考能力;他在当时就将世界视为现今人眼中的宇宙,并将自身视为相对于宇宙的个体。
空海在倭国便已习得华严宗及大日宗理论,并得知“大日如来即宇宙的统一原理”。
正因如此,空海才东渡大唐,欲追寻密教真理。
以密教立场看来,即使释迦牟尼佛,也不过是名为大日如来之宇宙根本原理的一部分。正如同庭院树木的小枝桠,是一根大树干伸展出来的无数枝桠之一。二者在空海的认知中,属于同一次元。
空海这般的思维精神,即使在长安这个大都市里,应该也十分罕见。
自马哈缅都那儿回来后,整整三天,空海专心投入自己原有的日常功课。
逸势则继续学习唐语。
以儒学生身份入唐的逸势,必须先进入太学研读。然而,进太学必须得考试。以逸势的语文能力,尚不足以应付考试。为了提升通过考试的能力,逸势正认真地学习唐语。
笔谈的话,逸势已经可与唐人随心所欲对话。若是日常会话,他的唐语也尚可应付,但要达到研习儒教的水准,便明显不足了。
与其说逸势在这方面表现平平,不如说空海格外出众。
若空海不自称是倭人,没人会觉得他是外国人。由此可见,空海对语言的理解力和表现力,均在水准之上。
“空海,那件事你能放手不管吗?”
第四天早上,逸势这样问空海。
“什么那件事?”
“你不是要去问卖地毯的阿伦·拉希德,有关卡拉潘的事吗?”
“那件事暂且不急。迟早马哈缅都会有联络吧。”
“话虽如此,未免太迟了?”
“没那回事。”
空海和逸势这般你来我往时,马哈缅都正巧派人来到西明寺。
“空海先生,马哈缅都派人来了。”大猴向两人呼唤。
“你瞧,信差这不是来了——”空海对逸势如此说,转向大猴回应:
“请对方来这儿。”
二
那人不曾正面看人。
他似乎习惯斜睨别人,窥探对方脸色。即使相对而坐,也故意别过脸,身子扭向一旁,翻眼看人。
阿伦·拉希德正是这个男人。
此处是平康坊的阿伦·拉希德住家。
虽是唐式建筑,宅内家具、摆饰却一派胡式风格。
宅内边壁,设有一座祅教寺院中常见的祭坛,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到处摊铺的地毯中央,空海、逸势和阿伦·拉希德相对而坐。
介绍人马哈缅都坐在另一旁。
空海和逸势的介绍已毕。
“所以——”阿伦·拉希德右手握着自己左手,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说,“你们想知道,我偶尔会去求教的方士周明德先生吗?”
“是的。”
迎着对方试探的眼神,空海点头。
“既然你们是马哈缅都的朋友,我当然会竭尽所能告知。不过,毕竟这里面包括某些微妙问题,不知贵国可有从事周先生之类工作的人?”
“是,的确有——”
“我想,空海先生是出家人应该知道,周先生跟别人的秘密牵扯颇深。”
“我晓得。我只想知道,周先生现在何处?我无意揭发别人秘密。”
“你想知道周先生在何处?”
“是的。我知道周先生